宇智波鼬的确有准备,他会阻止带土使用通灵术,无论是九尾还是其他。
木叶或许无法承受住第二次的九尾……不,准备来讲,是第三次九尾袭村了。
他和带土之前的短暂交手,已经足够他认识到了带土的实力,突袭时小心谨慎,因为机会只有一次。第二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但他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会赌上一切行动,何况佐助在前面,他不顶上便可能会导致佐助受伤。让年幼的弟弟在前面顶了一阵子,他已经很愧疚了。
哥哥就要有哥哥的样子。
突袭很快,在带土即将要完成术时,他以朴素的瞬身之术和简单的体术跟带土打了起来。速度快准狠,一招接一招,无法马上杀掉敌人,却可以使敌人专注。基本上,相当于,把带土留在佐助身上的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宇智波带土意外了一下,但同时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既然鼬在,会对上并不惊奇。只是,先等等,让他好好回忆下,鼬的速度有这么快吗?他一直防备鼬,但主要防的是鼬和止水的联手,另一只『别天神』令他非常介意。除此之外,还有『幻术』。
据他所知,鼬的幻术水平很高,可以悄无声息的让人进入幻术中还不自觉。
而带土更加倾向于大型忍术,对幻术运用的比较少,基本上建立在无限月读的基础上。他用的最溜的是,用幻术控制别人的思想,却很上用在战场上。
宇智波鼬双眼万花筒,本想给带土一个措手不及,比如把人弄进『月读』里,他可以随意支配月读里的时间。虽然以带土的实力,他不能控制多久,但是一秒就是关键。然而,奇怪的是,带土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每一次都能恰好避开……
宇智波佐助稍稍缓了口气,观战了一会儿,很快明白:鼬早就被带土看穿了。
“四代,再试一次。”对上一个你不了解、却对你了解透彻的对手很难讨到好处。
庆幸的是,他也了解带土。
须佐留在原地,人已瞬身离开,手握着苦无,接着鼬哥的遮挡,佐助与四代配合默契,这一次成功地引出了埋在带土身体里的咒印。带土身躯微微停顿了下,被前方的鼬捕捉到了机会,一个幻术一把刀直击。在外圈的人同样把握住了时机,封印班接连上来,冲着带土丢出了各种封印,将他完完全全地控制在了里面。
但毕竟是空间系的能力者,宇智波富岳带领几个族人,准备联手封印带土的眼睛。
宇智波带土面无表情,虽然佐助的做法让他有点伤心。在如此紧要的时刻,他还有心情拿自己跟斑比较。
情势逆转。
宇智波佐助本就离带土很近,这会儿他已经尽力了,须佐再次被解体。他手里握住苦无,缠绕上雷遁,如果没把握住机会给带土致命的一击,情势就会再次逆转。
所以,为了自己,为了想要保护的人,他把握住了。
雷遁穿心。
无法得知卡卡西的情况,但……
结果是一样的。
面对面。
宇智波带土双眼微睁,还是那句话,即在意料之中。角色调换,他拿了失败者的牌。唇角涌出了血,这回他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身体惯性地前倾,靠在佐助的肩膀上,有点遗憾看不见此时佐助是怎样的表情。
“呵呵…看来…这就是结局了……”
宇智波佐助心里同样很遗憾,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冷漠,可是真正的发生时,总是会展露出心软的一面。即使是现在,他也可以说,他从未真正的期盼过带土去死。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
明明可以悬崖勒马的不是吗?
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宇智波带土这会儿倒是愿意跟人交心了,“哪有什么原因,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再没有回头路。我犯的罪,只有用血来偿还。而且…你有无数的理由可以留下,我却没有。我没有你和斑的决心,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他唯一的方向只在许多年前,那个不断鼓励他的、信任着他的女孩,那个会告诉他对错、耐心地为他解惑的老师,那个总是与他作对、却格外心软可靠的少年……
木叶会如何,忍界会如何,谁在乎呢?
他和那个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的家伙不同,但也相同,因为他们都清楚,一旦跨入黑暗,就再没有重迎光明的可能。
宇智波佐助沉默,任由时光流逝,手上的温度越来越冷。
“佐助。”宇智波鼬担忧地轻唤了声,“他已经……”
“我知道了。”
敌人就这么被消灭了,大部分人反应过来都是欢呼和庆幸。
宇智波富岳生怕有人对带土的尸体感兴趣,主动说:“三代大人,带土性情狡猾,为了发生像那位大人的情况,我希望您能够同意,将他交给我们处理。”
宇智波当然有处理尸体的特殊方法,为了保护好写轮眼的秘密,特别是发生了团藏盗取眼睛的事情后,他们会直接毁掉。一点痕迹不留,才不会重蹈覆辙。
“但是他是挑战了整个忍界的人,恐怕别的忍村不好交代。”其中一名忍者说道。
三代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宇智波富岳说:“这尸体留下更会成为祸端。”
其实别说其他忍村,就是在木叶,盯上了带土尸体的人也不少。
不,甚至连宇智波族里也有……
因为是万花筒,还有木遁。
谁不想研究呢?
你问问大蛇丸感兴趣不?
宇智波佐助听到了众人的声音,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放下了带土。
宇智波鼬见状,略有迟疑,却没有阻止。
熊熊的大火很快吞噬了带土,外围一圈还有黑色的火焰。
天照,可以把世界万物烧得不留一点痕迹。
正在讨论的众人:“……”
宇智波富岳一张脸绷不住了,先发制人,“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可以私自……”
“不是我,是他自己。”宇智波佐助面不改色地说道。
“难道是……”
“他自己设定的结局。”
“……”什么意思?
会说话能不能多说点!
宇智波鼬帮忙补充,用自己的理解说服他人:“大概是,在来之前,带土就已经做好了会死的准备,他知道自身的价值,就一定会想好身后事。”
多么有道理啊。
介于写轮眼的神秘能力,虽然有疑问,大家却不好多说。
三代皱了皱眉头,衡量之后,说:“带土毕竟曾是木叶的一员,确实不便交给他人。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是要看看其他的忍村还有没有别的动静,五影会议还有没有必要……还要安抚民众,计算损失……”
事情还是很多的。
宇智波佐助擦了擦脸上的污迹,目送着三代的背影,坚持了那么久的变身术终于瓦解,「砰」地一阵白烟飘过,恢复了小时候的模样。他看了眼被火烧尽的地方,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仰头是逆着光的鼬哥关切的目光,错愕片刻,他笑了。
纵使遗憾,迷茫,难忘,他依然改变了许多。
“谢谢。”
告一段落。
或感慨,或遗憾,或欣慰……种种情绪涌上来,多种滋味。
与世界之间有一道透明的隔阂,生活在另一边的几个人听到这一声,彼此笑了笑,却无法回应。身影逐渐淡去,将时间空间全部留给活着的人。
宇智波鼬愣怔下,见佐助向他伸手,突然间心灵福至,抓住那只小手。
“回家吧,哥哥。”
少年纯真的笑脸,像一切回到了最初。
“嗯。回家吧。”
别想了,别想了吧。结束了,结束了。
未来,现在,过去,我只要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就够了。
走过废墟,在原本是家的位置停下。
宇智波美琴满脸苦恼,“这可怎么办?”
她的身边是火焰团扇。
谁给的,给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
雨在下。
一个人漫步走进山洞。
走了很长的过道,在宽敞而温暖的地方停下。
房子的中间画了一个神秘的咒印,在术的中间躺了一个人。
听见脚步声,躺着的人转头看了一眼。
那人拿下帽子,露出熟悉的……面罩。
四目相望,无人开口,陷入怪异的气氛之中。
半晌后。
“咳咳…我以为来的人是斑……”躺着的人挣扎着坐起来,到一半被扶住。
这人赫然是被火烧灭了尸体的宇智波带土。
“啊,本来是的。但是,我说我想来,他就同意了。”
“啧,斑倒是变得很好说话了啊。”宇智波带土撇了撇嘴,“他怎么从来没那样对待过我!”
“是吗?可能是因为你总是气他。”
“……你是谁一边的,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笑了笑,状似无意地按了按带土身上的伤口,无视变了的脸色,“这句话可能佐助更想问我。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怎么看待我。”
宇智波带土也笑了,“不会很久的,他会来找你。”
哪怕有万花筒为证,也不是那么好让佐助相信,卡卡西被他杀了的。
大概是知晓了未来的直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