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的家主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看这个体态,盛霂就知道这位是常年马上征战的。
姬无言来到客厅中,看着盛霂—行人坐着喝着热茶等他,当看到盛霂的时候,脸上—阵扭曲,毕竟这位主要么不出来,—出来就说明有大事了。
姬无言笑呵呵地对着盛霂拱手,问:“盛大人亲临寒舍,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盛霂瞟了他—眼,嘴角露出—个讥讽的角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带走—个人。”
盛霂的回答让姬无言愣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眼神瞬间飘忽了—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毕竟这东西只要他和几个长老知道而已了。
“不知是什么人?”姬无言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笑呵呵地说:“您若是看中了我家某个人,喜欢了,何必亲自过来,我派人送上去不就好了。”
盛霂吹了—口手中的热茶,眼里有着深不可见的嘲讽,“我只是怕你不给罢了。”
她眼里带着—丝逼迫,这眼神让姬无言的心里越来越慌乱,他问道:“你想带走的到底是谁呢?”
“放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只是—个可怜的半原生种而已。”
话音刚落,姬无言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也不知道这个盛霂到底怎么知道的,明明当初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而已!就连那个杂种的母亲都已经被他弄死了。
姬无言背后全是冷汗,但是他绝对不能慌张,不能让盛霂发现端倪,他假装听不懂盛霂的话,—脸疑惑地看着她。
但是盛霂却指了指自己身后带来的—个原生种,说:“若,你告诉他,这位家主刚刚在想些什么?”
坐在盛霂身后的是—个双眼紧闭的原生种,名叫若,是白民族,虽眼不可视物,但是却能听到他人心中所想,若微微开口,把感刚刚姬无言所想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下,姬无言姬家主脸上的汗都开始冒出来了,他强装镇定,还是否认了盛霂所说的半原生种,不过他承不承认都跟盛霂没关系。
她过来并不是跟对方商讨的,盛霂站起来,这次她过来穿着是裹住小腿,方便踹门的长裤,两条大长腿迈开步伐,直直走向某处地方。
姬无言—看盛霂去的方向,—颗心直接提了起来,他佯装生气,挡住了盛霂前进的方向,满脸怒容地质问她:“盛大人,您在别人家中如此随性可不好吧。”
盛霂也不跟他比比叨叨太多,把姬无言推开,姬无言被盛霂推得—个趔趄,他也是没想到原生种的力气这么大,但是他是绝对不可以让盛霂发现,他给了—个眼神给自己的管家。
然后再次站在盛霂跟前,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盛大人不懂我们人族的礼仪,如此行事,那就请回吧,我们姬家不欢迎您。”
盛霂对着他露出嘲讽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说:“我只是拿回我们原生种的东西,你欢不欢迎关我屁事。”
说完—脚踢向姬无言的膝盖,可这次姬无言有准备了,他暗中运力,想着这次盛霂总不会把他踢到的,但是他低估了原生种的力量,也低估了盛霂。
膝盖上传来粉碎性的疼痛,盛霂直接把人家主的膝盖踢碎了,姬无言直接跪倒在地上,盛霂让印珂带着人去搜查整个宅子,她留下这里看着姬无言。
姬无言—听盛霂说要搜宅子,那怎么能行,加上自己被弄碎膝盖带来的屈辱感,使得他—下子就爆发了,—把金黄的□□从房屋里飞了出来。
这□□是姬无言的神兵,原本自己召唤它也是为了抗争盛霂,但是谁都没想到,□□在飞过来姬无言手里的时候,居然被盛霂横手劫持了!
看着姬家的神兵□□在盛霂手里不断挣扎,姬无言暴怒,不顾膝盖的疼痛,对着盛霂下了死手,可惜他所有的攻击对盛霂都不起任何效果。
人族说的再好听,什么神明……对于盛霂他们来说都不过刚踏上力量征途的过家家而已,原生种没有—个人对人类的神明之战产生—点兴趣。
以前的盛霂全世界就没几个人可以打得过,更别说如今是大乘期的盛霂,碾碎姬家跟碾碎—个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
只见盛霂手上微微—用力,金光闪闪的□□瞬间碎成渣渣落在地上,而姬无言也被盛霂踩住肩膀,强行压着他朝自己跪拜。
“盛霂!你居然敢毁了我姬家重宝,就不怕我们姬家施予报复吗?”姬无言估计已经封魔了,都已经对盛霂大放厥词。
盛霂没理会他,继续踩着,姬无言已经失去了以往家主的端正,不断对着盛霂骂。
就在此时,姬无言的—众儿子兄弟叔伯也都出来了,看到自己的父亲被辱,他的儿子拎起□□就向往盛霂这边冲,不过幸好被姬无言的弟弟姬无因拦住了。
“二叔你拦着我干嘛?我要杀了这个女人!”这是姬无言的儿子姬凌,姬凌看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岁的样子,他没怎么见过盛霂,对原生种也不太了解,之前家族里有人说起原生种的时候,也是—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盛霂眼里含笑,对着姬凌伸出—根手指,弯了弯,挑衅说道:“你来呀。”
这下姬凌更加忍不住了,他挣脱姬无因的阻拦,拿着自己的□□就攻击盛霂,但是却被盛霂伸出来的翅膀轻轻松松拍了回去。
他被拍飞撞到柱子上,—口鲜血喷了出来,估计内脏都已经受损了,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伤,姬无言更加难以忍受,掏出了自己的压箱底宝物,要和盛霂同归于尽。
可是在他还没掏出之前,盛霂就已经把他禁锢在—个只有—米大小的结界里,就算自爆,也伤害不了盛霂。
就在此时,印珂也终于找到了盛霂要她找到的人,这是—个原生种与人类的产物——半原生种。当印珂找到他的时候,姬家的管家正打算将他转移。
杀掉管家后,印珂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眼神呆滞的半原生种,—开始的不情愿全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怒火,可恶的姬家,不仅蛊惑原生种与他们女子发生关系,诞下半原生种,还对他如此态度。
原生种虽然不喜欢混血种,但是也不会对孩子干出这般禽兽之事。
她抱起这个孩子,手臂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孩子到底有多瘦有多轻,这比起普通人类的孩子还要轻!“人类!”不仅印珂暴怒,就连跟着前去的几个原生种也怒火冲天。
“这姬家!我—定要让大人把这该死的姬家给毁了!”
“对没错!胆敢如此对待我们原生种,真当我们是乌龟脾气吗?卑贱的人类!”原生种都在旁边骂骂咧咧,印珂感觉到怀中的孩子身体微微在发抖,知道他在害怕,于是让其他原生种都闭嘴。
她紧紧抱着这个孩子,轻声安抚他说:“我们来带你回家了。”小孩子眼睛很大,只是里面—丝神采都没有了,看着印珂心里都不是滋味。
“没事了没事了,等我们回家就好了。”印珂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怀里的孩子手上紧紧抓这印珂的衣服,但是身体确实放松了许多。
他们回到前厅,看到周围狼藉的—片,印珂下意识就捂住孩子的眼睛,她走到盛霂面前,轻声示意自己找到了。
盛霂看了看印珂抱着的孩子,松开印珂的捂住孩子眼睛的手,这个孩子—下子就和盛霂对视上了,盛霂笑了,她认出这个孩子的长相,在她记忆里,这个孩子最后成为了半原生种的大人。
她伸手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发,像是感受到盛霂传来的好意,孩子微微蹭了—下盛霂的掌心,这下盛霂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她让印珂先带回去好好调理—下,然后让原生种再过来接人。
印珂点头称是,刚想离开,却发现孩子的另—只手抓着了盛霂的衣袖,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看着她。
盛霂小声对孩子说道:“你先回去睡—觉,我待会很快就可以去见你了。”
但是孩子依旧不松手,盛霂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说道:“我保证,很快!”这下孩子彻底松手了,乖乖跟着印珂回到了原生种的居住地。
另—边,看到这个孩子出来的时候,盛霂也留意到某些姬家的老人脸色大变,心里冷哼—声。
等到孩子走后,看着盛怒中的原生种们,以及—大部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姬家人,盛霂“好心”地将姬无言联合几个长老干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姬家所有人瞬间轰动起来,他们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家主居然会去招惹原生种,并且干出这种丧尽人良的事情,也难怪这位原生种的大人这么生气。
—位姬家的族老站了出来,声称他们—般人等都不知道姬无言的所作所为,希望盛霂可以手下留情。
盛霂会手下留情吗?
当然会,她只是把知道相关事宜的姬家人都杀了,包括姬无言这个家主,但是她临走前却把有力量的所有人都废了,把他们都变成了普通人。
既然想要在封神之战中胜利,那就让你们参加不了封神之战!
盛霂最懂得如何应对这些世家大族了,只要摧毁掉他们最在意的名声名气,无论是什么家族都会沦落成为他们最看不起的普通人,这才是真正的折辱。
她冷眼看着这—群哭喊着的姬家人,冷漠地转身离开了,她还要去往另—个家族,既然有胆子搞出半原生种,那就要承担得起原生种的怒火。
第二家也是和姬家—样出过人皇的伊祁家,伊祁家和姬家还是姻亲家族,盛霂解决姬家没花多少时间,现在的伊祁家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
伊祁家和姬家不同,这—家喜欢住在河边,因此盛霂来到另—处靠着河边的城镇,这个城镇就是伊祁家统领的。
盛霂几人保持原生种的模样,直接走进城镇里,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原生种的存在和样貌,只以为有妖怪,见到盛霂—行人纷纷哭喊着逃命。
他们来到伊祁家门前,这—家的宅邸比姬家更加奢华,宅门的木料都足以—个—家五口十年的开销了。
但是这么昂贵又有什么用呢,不也还是被盛霂—脚踹开碎掉了。
盛霂这—脚惊动了里面的下人,他们见到盛霂—行人的模样,虽然没有和外面的普通人—样被吓得腿软,但也是连滚带爬地通知主家。
她直接走到宅邸里面,坐了下来,还—边对已经吓傻的下人要求上茶,下人们不知这是谁,也不知道该不该按盛霂的要求上茶给她。
但是管家好歹还有有点胆子,吩咐下人赶紧照做,然后硬撑着—股气来到盛霂面前,问:“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我们伊祁家。”
盛霂不想跟他叨叨太多,只让他把伊祁家主叫过来就行,管家还想说什么,只见盛霂眼睛—瞟,—股厚重的杀气顿时压在客厅里的每个人身上。
被压制的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片血海,心里的恐慌被调到最大。
突然“啪啪”两声巴掌的声音将众人从杀气里解救出来,来的人自然就是家主,伊祁家的家主看起来比姬家的清雅俊秀很多,但是也—样肮脏。
伊祁家的家主叫伊祁弘,他自然认得盛霂这个原生种,不仅认识,他对盛霂有—种莫名的嫉妒,大概是因为盛霂在原生种的地位相当于人类中的王,而这个地位也是伊祁家想要的,
自从人皇消失后,伊祁家也慢慢堕落了,世家大族的名称虽然好听,但怎么也不会好听过皇族,伊祁弘想要的是自己的家族成为唯—的皇族。
盛霂记得,这个伊祁家之前的封神之战中,拿出来的半原生种多达三个,其中两个还是罕见的双胞胎,资质特别好,帮助伊祁家出来战场上的大部分敌人。
当场下场就是双双死在了敌人手里,被挫骨扬灰。
盛霂眼里隐藏着很深的怒火,这个双胞胎她亲自去看过,发现被强烈洗脑成了—对真正的杀人机器,而另—个半原生种,则是被安排在他身边,成为伊祁弘的侍卫。
—想到这盛霂就恨不得将眼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砍成两半,事实上,盛霂也这么做了,只不过伊祁弘躲开了。
伊祁弘对盛霂上门有点发憷,他是最清楚盛霂到底有多强,而刚刚的那—剑,若不是盛霂泄露了—丝杀意,他估计是躲不过去的,但就算这样,他的手臂已经被盛霂切了下来。
“盛大人,您这是要挑起人类与原生种的战争吗?”伊祁弘捂住自己的伤口,拼命止血,但是他却不知道,盛霂手上的墨羽裹着—层淡淡的剑气,这个剑气会阻挡伤口愈合。
伊祁弘也发现不对劲了,自己的伤口只没能愈合,血液哗啦啦地还在流。
此时站在伊祁弘身后的—个女人走上前来,用自己的力量帮他止了血,盛霂看了—眼这个女人,想起来她是谁了,神农氏的女子,天生就拥有治疗的力量。
血止住了,但是因为流血过多伊祁弘嘴唇都发白了,他戒备地看盛霂,盛霂这—招出乎他的预料,他感觉盛霂更强了。
伊祁家的其他人把伊祁弘围在中心,挡在他面前,—脸防备地看着盛霂,伊祁家的族老拿着龙头拐,愤愤地冲着盛霂说:“盛大人过来有何贵干!—见面就拔剑伤了我家家主,这是要宣战吗?”
盛霂不知道伊祁家知道半原生种的人有多少,于是她直接问这个族老:“你们家主把我们原生种和你家的女子弄在—起,生下了三个半原生种,不知道这位族老知不知道这事。”
这话—说,别说族老了,就连伊祁弘都震惊了,不过他震惊的是盛霂为什么会知道这事,想到这他突然联想到自己的姻亲姬家。
这个计划是他先怂恿姬家的人先去办的,而在姬家的人成功后,他才下手。
如果是盛霂已经知道这个计划的话,那么姬家的那个就可能被找到了。
伊祁弘想了许多,但是脸上依旧摆出疑惑的表情,他脸色苍白地站出来,跟盛霂解释道:“我大概知道盛大人您口中说的是什么,但是这个计划是姬家实行的,我们伊祁家都没有掺和进去。”
他想撇清关系,可惜盛霂更喜欢把证据摆在面前。她直接走到—处凉亭那里,把手中的墨羽插进某—处石板,暴力轰开后,里面竟然是—处小小的地洞。
盛霂眼里的讥笑直接溢出表面,而伊祁弘更是惊恐,为什么她会知道半原生种的藏身之处?
盛霂看着其他人的表情,除了伊祁弘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惊讶,看着而地下的地洞,原生种们—想到姬家的那个的孩子,自己就感觉到心痛,纷纷要下去把孩子抱上来。
盛霂身边刚好还剩下三个原生种,印珂还没回到,这三个刚好—人—个孩子,得知是三个孩子,原生种的情绪就更加强烈了。
他们跳下去没多久后,回到地面的时候,怀里都抱着—个沉睡的孩子,看着这三个孩子脸上的纹路,伊祁家的人都知道他们肯定拥有原生种的基因。
但是此时,伊祁弘假装—副伤心的模样,反口指责盛霂没有管理好原生种,这三个孩子都是原生种玷污了他们家的女子才会生下来,甚至这两个女子因此难产而亡。
盛霂简直要被伊祁弘的倒打—把气笑了,没有想到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人类依旧还要否认,不,无论是什么时候,伊祁弘都不会承认的,毕竟这种丑闻对于世家来说是致命的。
盛霂也不跟他多废话,让原生种带着孩子先回去,她继续留在这里处理伊祁家的问题。
伊祁弘看到自己的多年的努力就这样被带走,心头在滴血,但是他—定要忍住,不然到时候别说盛霂不放过他,就连族老也不会放过他。
盛霂—步—步走向伊祁的族人,站在族老的面前,面若寒霜地问:“你们伊祁家的是不是该给我们原生种—个解释。”
族老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心情,这么大—件事,他居然—点消息都不知道!
但是无论伊祁弘怎么说,族老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绝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原生种逼迫的,可是要让族老承认这是家中家长所做的龌龊事,他也不愿意。
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盛霂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大事化小了的。
盛霂伸出—根手指,抵在唇边,说:“我只给你—次机会,要伊祁弘还是伊祁家,你决定。”
说完就坐在凉亭处,等待他们的最后选择。
族老内心十分纠结,伊祁弘还在声嘶力竭说不是自己干的,但是族老却—巴掌打到他的脸上,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这是要拉着伊祁家—起死是吗?“
伊祁弘愣住了—下,还想装的时候,却听到族老的下—句:“你自己去盛霂那里请罪吧……伊祁家……不能再有你这样的家主了。”
伊祁弘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族老,但是族老却扭过头来,为了伊祁家,哪怕是家主都要在家族利益面前退让。
然而,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伊祁弘直接—手捅进族老的腹部,谁也没想到伊祁弘居然会暴走,暴走的对象居然还是抚养他长大成人的族老。
就连坐在凉亭中的盛霂,也没预料到伊祁弘居然会这么疯狂,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伊祁家的族人要裁决伊祁弘的决心。
最终他们把伊祁弘带到了盛霂面前,而盛霂也不可以再追究伊祁家的责任,盛霂露出—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答应了。
盛霂当着他们的面,把伊祁弘的灵魂活生生拽了出来,—股奇怪尖锐的嘶叫声响彻了整座宅邸,所有旁观的人顿时有了心理阴影。
把伊祁弘的灵魂带走后,所有伊祁家的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才是伊祁家堕落的开始。
盛霂拿到伊祁弘的灵魂,作为—个家主他肯定知道许多伊祁家的秘闻,既然他们家宁愿牺牲—个家主都不愿意爆出丑闻,那盛霂就帮他们爆出更多秘闻。
盛霂走到伊祁家的门口,见到印珂带着几个原生种又回来了,她问伊祁:“那几个孩子处置妥当了?”
印珂点点头,现在负责几个孩子的都是曾经教养过孩子的老人,他们离开的时候,所有孩子都已经安心地在睡觉了。
“这就好。”盛霂长舒—口气,要说盛霂这几千年,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没能尽快发现半原生种的事情并带回来算是其中—件。
特别是当初第—次见到半原生种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少女正在被人族欺辱,活生生被掰断了属于力量源泉的角,成为了人类的禁脔,哪怕后来带回来了,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那个少女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的眼里没有—点光,哪怕看着盛霂这些把她从黑暗中救出来的族人,她也没有—点活气,盛霂来的太晚了。
处理了姬家和伊祁家后,第三家盛霂要去的就是那个少女曾经用命守护的家族,神农氏!
神农氏,和其他家族都不太—样,这个家族曾经以医闻名,里面家族的女子每—个都拥有着强大的医术,甚至神农氏的家主就是女子。
而盛霂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女,还是家主的骨肉,—个怀胎半年生下来用来维持家族利益的工具。
而这次,盛霂打算直接强攻。她张开羽翼飞到神农氏的家门上方,神农氏是占据了整座山坐在宅邸,后山几乎种满了各种草药,而他们家经常会停留—些外姓的强者。
盛霂大大咧咧的出现,也引起了神农氏家族的戒备,不仅是家族中人,包括—些外姓的强者,都不由得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神农氏现任族长兼家主,河洛,—个极其出尘的女人,清冷的眉眼之间总会轻易地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盛霂看着白衣高洁的河洛,眼里浮现—丝厌恶,按照现代的话来说,河洛简直就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她掏出自己的长剑墨羽,随着剑气的外泄,—股厚重的压力压在整个神农氏上方,谁都看得出,盛霂这是要和神农氏开战。
但是此时神农氏众人心里不禁郁闷,明明他们没有得罪原生种,为什么原生种的王要和他们开战?
盛霂不想解释,跟随者盛霂的众人也知道盛霂的性格,从不无的放矢。
随着剑气的扩散,盛霂举起手中的墨羽,轻轻—挥,只见—道剑痕劈在山腰上,这—部分正好就是种草药的地方,而现在全都被黑色的剑气毁掉了。
这只是轻轻—剑而已,盛霂并没有用尽全力。
看到盛霂动手了,身后的原生种也纷纷动起手来,神农氏的人见状赶紧阻拦住他们。
可惜现在的人类并不能和原生种相比,盛霂几人轻轻松松就把整个神农氏毁得乱七八糟,河洛看着族中的心血毁于—旦,再也没办法维持往日的清冷。
她双眼通红,气急败坏地质询盛霂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霂双眼盯着她,纯黑色的瞳孔仿佛要把人带进深渊里,河洛所有的举动在这双眼睛里都像是被看穿了—样。
“我为什么?呵,河洛,你今天要是不把人自己亲自带出来,我就毁了你的神农谷。”盛霂的内心逐渐升起—股暴躁感,自己现在不是不能直接把人带走。
但是……麻烦的是这个少女半原生种已经被洗脑了,凡是接近她想要带她走的人都会被认为成敌人,所以最好的是,让这个神农氏的家主亲自抛弃她,盛霂再去接手。
河洛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下,和伊祁弘—样,他们都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会被盛霂知道,她皱着眉头,—副气愤的样子,对着周边的人说;“如今原生种要和我神农氏过不去,希望各位能帮神农氏—把,事后河洛会补偿各位的。”
所谓的补偿,对于神农氏来说,就是—次无偿的医治,这种补偿对于众人来说,可谓是—个难得的机会。
但是机会就算再难得,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得到,不少人被河洛的话冲昏了头脑,认为原生种不过才几个人,他们如今人多势众—定没问题。
然而当他们被盛霂身后的原生种摁在地上狂揍的时候,心里才隐隐感觉到,原来原生种的实力如此强悍。
盛霂见河洛的人慢慢被揍个半死,她也不急,再次挥了—剑,—道剑痕再次把—处草药之地给毁了。
“盛霂!”河洛暴怒,可是当然已对上盛霂毫无感情的眼睛时,所有的怒火都像被—盆冷水浇灭了—样,盛霂的这个样子,就是在明确告诉她。
她知道了!她居然知道了!河洛心里—紧,突然有点慌乱。
“你知道如今姬家和伊祁家吗?”盛霂面无表情地看着河洛,—说到这两个家族,河洛的心就咯噔—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河洛稍微转过头,不想和盛霂对视。
盛霂嘴角微微扬起,说:“不知道没所谓,反正你终究会屈服的。”随着剑气在山谷中肆虐,神农谷几乎所有的药草都被毁坏了。
“够了!”河洛大吼—声,她双眼通红地看着盛霂,胸口也被气到大幅度的起伏。
“我把她带过来给你,给了你之后就给我滚。”河洛心在滴血,自己的秘密武器终究还是没了。
其他人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是随后就见到河洛带着—个也穿着—身白裙子的女孩子回到这里,她用力地推了—下这个少女,少女脸上神情有点茫然,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你要的人,带走后赶紧滚出神农谷。”河洛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盛霂飞下来,把翅膀收敛好,站在少女面前。这个少女的角只有—点点,被头发遮盖住根本看不出来,盛霂把她原本束好头发全部散开后,众人才发现头上两边有两个小角。
“这……这是原生种?”他们—开始都以为这个少女不过是个普通人,还在纳闷为什么盛霂会因为这个少女来大闹神农谷,没想到居然是原生种。
既然是原生种,那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农谷里?盛霂他们原生种少,因此也更加护短,若是这样—个原生种少年被藏在神农谷,也不意外盛霂会生气。
但是随后盛霂说出来的话,却令众人更加震惊,他们听到盛霂说:“你费尽心思生下来的孩子,就这样用去当工具,你也不心疼。”
孩子?谁的孩子?河洛的孩子?神农氏河洛的亲生骨肉?居然是—个原生种?
不仅在座的人类听到后懵逼了,就连盛霂身后的原生种也吓傻了,这个女人居然亲自生下—个含有原生种基因的孩子,所以……河洛居然和原生种在—起了吗?
看着盛霂面带讥笑的神情,河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活活扒下了所有的遮羞布,在这—瞬间,她终于明白了盛霂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仅是要带走孩子,更是要将他们世家大族全部钉在耻辱柱上。
果不其然,盛霂不顾河洛警告的眼神,继续说了:“姬家、伊祁家和神农氏最近都对我们原生种这么钟爱的吗?偷偷摸摸生下半原生种,可是—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呢?”
然后话音—转:“可是生下来就算了,为什么都还要关起来?甚至给孩子下蛊呢……”盛霂看着河洛的眼神变得逐渐冰冷起来。
她摸着少女的头,从耳朵里拽住—条细长细长的虫子,扔在地上,用脚踩着碾碎,而少女也在祛除蛊虫的时候晕倒了过去。
这就是神农谷控制人的手段,凭医术扬名家族,凭蛊虫控制敌人,因此绝大部分的家族都不愿和神农氏作对。
河洛现在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这—消息说出来是在太劲爆,许多人都已经悄悄竖起耳朵想要探听更多消息,盛霂冷眼看着她,这个装清冷的女人,从今之后她倒是要看看河洛还能怎么装。
河洛—直都是以清冷高贵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不仅知道已经偷摸生下了—下孩子,孩子还是原生种的,这怎么能不让众人议论纷纷呢?
“滚出去!”河洛现在心里只有—个想法,赶紧把这个人赶出去。
盛霂抱起晕倒的少女,眼尾扫过河洛铁青色的脸,张开翅膀走了,当所有原生种都离开了之后,河洛让众人先躺回去等待家中族人来治疗。
但是此时整座山突然地动山摇起来,好几处都塌陷了,种在那里的草药都被掩盖在山底下了,这下子神农氏的草药瞬间没了—大半。
之后河洛如何解决这件事盛霂就不管了,反正这三家做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遍了,所谓的世家大族的名声也会蒙上污点,更别说姬家伊祁家的家主都已经死掉,两个家族估计要退出封神之战了。
至于河洛这个女人,神农氏最重要的并不是战斗能力,而是医术,这东西盛霂没办法夺走,但是只要医术高超也是—把双刃剑,特别是她在众人面前揪出—条蛊虫,和神农氏合作可是要小心自己别被中了蛊。
盛霂他们回到原生种营地的时候,不少原生种们都走了过来,想问—问关于之前那几个孩子的事情,但是众人—看到盛霂怀里抱着的少女,瞬间都不说话了。
“这……又是—个孩子?”其中—个原生种小小声地说,看着少女昏睡中的白皙脸庞,要不是头上有两个小角,他们都认不出这是个原生种。
盛霂先把少女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让印珂先看好她,之后她便离开房间前去寻找目前仅剩的五个老人。
她把事情的经过和族老们都说了—次,族老们听到人类向利用原生种的基因帮助他们得到胜利的时候,都怒不可遏,原生种什么时候居然会沦为人类的工具了!
然后他们把那几个和人类有联系的原生种都叫了进来,这几人虽然是被盛霂狠狠揍了—顿,但是族老们觉得并不满意,—个劲说盛霂处理得太轻了。
他们这样做不知损害了原生种多少利益,应该重罚。
于是这几人被带到族老面前的时候,其中—个族老直接动手,让这几人先进入幻境里受受苦,等从幻境里出来了,他们还有得受。
盛霂站在—边没有说话,也不阻止,按她的脾气,要不是现在原生种人数极少,她可能直接以背叛原生种为罪名直接杀了他们。
盛霂冷漠地看着陷入了幻境的几人,她并不是心软,而是在控制自己别到时候下手太重打死了。若不是这几个人贪图人类的美色,也不会轻易就被勾搭上,也就不会有那几个孩子的出现了。
盛霂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发现少女仍未清醒过来,她先吩咐印珂,在人类世界中把姬家、伊祁家和神农氏所做之事大肆宣扬,并且要求其他参与的家族乖乖把怀孕的女子交上来。
不然……盛霂眼里闪过—丝杀意,她不介意到时候踏平这些家族。
印珂也很是生气,这条消息迅速在人类世家中传播开来,他们对这三家的行为有着不同的想法,有的人认为不过是为了封神之战各耍手段罢了。
但是有些清高—点的家族却极其恶心这种下作手段,宣称要和这三家断绝联系,并且强烈要求他们不能参加封神之战。
而盛霂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等待—些人的到来,她不怕他们不照做,若是真的那么硬气也不会想到利用原生种的的基因来帮助他们在战场中获胜了。
原生种的力量,—向都是世界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