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领了差事,当天,就带着花匠进了府。
花匠带着好几车的树苗、花苗跟着过来。李管事请大将军示下,大将军一挥手让找小孙女去。郑敏见了好几车的苗,都惊了,“我们不自己种吗?”
李管事解释,“小小姐要想今年就要吃到果子,现种可来不及,好多果树当年种下,当年是结不了果的,所以我跟花匠要的都是今年能结果子的大苗。像这个苹果树就是5年苗。”
花匠也接话说,“俗话说,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还钱。小姐如果想自己种种子,还当年结果子,要不试试种枣树。”
“好啊,拿枣子来,我要种树了。”郑敏兴奋极了。
丫头青草赶忙去洗枣子。
“小小姐,您看这些果树苗种哪里?”李管家请示。
“就种这里啊,越近越好啊!”
旁边大将军过来了,笑眯眯看着。李管家又问大将军,“小小姐要把这几个果树苗种在老爷的正院,您看……”
“好啊,敏儿说种哪儿就种哪儿。”然后继续看着小孙女儿把花匠支使得团团转。
不一会儿,桃、李、杏、梨、苹果都种上了。
“还有这石榴,您是地载,还是盆栽?”花匠问。
“地载吧,就载那儿,”郑敏忽然想起来又问,“种这里对吗?”
花匠恭敬地答道,“这地儿朝阳、背风,正适合种石榴。小姐挑的地方正合适。”
郑敏得意地朝祖父和管家抬下下巴。
青草拿着枣子问,“小姐,还种不种枣子了?”
“种,干嘛不种?等着,啊呜……”郑敏把枣子吃了几个,把枣核留下,指挥着花匠也种下。
管家看着,心想,好嘛,这下可种满了,过几年,这些树长大了,可就把这院子占了一半去。
郑敏突然又想搭个葡萄架子,问花匠,“现在是春天,搭葡萄架子可以吗?”
“可以的,今天种了,过些日子小人过来搭架子。”花匠问道,“其他的花苗种在哪里?”
“也种这里吧,对了我院子里也种些。”郑敏跑去问爷爷,要在自己的院子里也种些东西,祖父无有不依的。
郑敏虽然现在跟着祖父住在正院,自己的院子也还保留的。大将军命人把郑敏原先的院子换到正院东边紧邻的院子,郑敏不常用的东西还在东边院子放着。
郑敏又带着花匠到了自己院子里,指挥着,“这边要种松、竹、梅,这边要种桃李杏。”花匠当即让人又去取松竹梅来。
花匠这边忙着,郑敏蹦蹦跳跳地带着青草回正院。
祖父笑着问她,“敏儿这下高兴了?”
“嗯呐,高兴,高兴极了,我看过了,桃李杏都是带花苞的苗,不日就能开花了。这些果树都是今年就能结果的。李管家真能干。”郑敏称赞管家。
“李管家一向都能干着呢,你今天才知道?”老将军吩咐管家,“去账房领1两银子赏钱。”
李管家乐得合不拢嘴,“不敢当,不敢当。”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今天这体面。
“敏儿在自己院子里种类些什么呀?”大将军好奇。
“一边松竹梅,一边桃李杏。”
“这又是什么讲究呀?”老将军问起。
“读书人的讲究,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
“啪啪啪。”大将军不禁为孙女鼓掌,“了不得呀,如今是读书人了,讲究了。”
一通折腾完了,祖孙两个就在院子里摆了饭,晒着太阳,吃着饭,大将军忽然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忙活了一天,郑敏累极了,就抱着阿黄,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大将军让婆子抱进去让睡好。
到了第二天早晨,郑敏起来还是累,梳洗的时候,突然想起要是有牛奶就好了。她早饭时一提起,祖父就唤了管家来。
“牛奶,没人喝牛奶呀?……羊奶成不,有那穷人家,没奶,又雇不起奶娘,就养只羊,拿羊奶热了喂孩子。羊奶成不?”管家一脸为难。
郑敏一想,好像真没听说古人喝牛奶的,“羊奶也好。听说羊奶喝了能长高呢。”
管家答应了去找羊不提。
读完了书,习完了字,郑敏又拉着爷爷去选花园子。
昨天,郑敏跟花匠还要了些好养活的花种子,今天磨着祖父在府里选花园子的地方。走了一大圈,差点把郑敏累趴下,这将军府太大了。
郑敏就问祖父,“祖父,我们家的府邸为何这般大?”
大将军又开始忆当年,“当年啊,前朝无道,各地义军纷纷揭竿而起。我记得,共起了三十六路烟尘,二十八家反王。”
“哇,这么多啊。”郑敏感叹。
大将军继续回忆,“一开始大家共襄盛举,后来就各怀心思,好些个英雄都有志图王。再后来,我寻到了传国玉玺,再加上先皇确实是众望所归,玉玺归了大燕,大家觉得这是天意。我也因此被记了一大功。定都上京后,皇上就把原先前朝的平王府赐给了祖父我。”
“那平王修这么大的王府,他家有很多人吗?”郑敏是个好奇宝宝。
“可不是吗。王府中除了王爷、王妃、世子、几个小王子、小郡主,还有侧妃,还住着些亲戚,还养着些清客。这都还不算什么,王府里光有名分的妾室就有数十位,没名分的侍妾、通房、美人有百余人,更不要说,还养着一班小戏子,舞女、歌女多人……好像还养着府医、花匠、画师,至于下人有几百号。”
“天呐,这有多少人呐?”郑敏彻底惊了。
“据说上千人,”大将军说,“好像到最后这府都不够住,还有住到外头去的。”
“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呢?”郑敏在算经济账。
大将军也摇头,“这府里上千人,我们就按最少的算,就当这些人都是下人,每人每天只费10文钱,1000人也要10两银,一个月就是300两,一年就是3600两。前朝一个七品官年俸才50两。平王的俸禄虽然比七品官多多了,可光靠俸禄也远远养活不了这些人。更何况,我们这算的只是最少的,而且只算了吃饭的钱。平王府里几位主子,骄奢淫逸,有位郡主据说汤品非燕窝不吃。而世子身边的美人也有过百,很多都是别人送的。王爷有次相中匹名马,耗费了上千两银子才与人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