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军爷饶命。”乡绅爬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对方,他抬起一双老鼠眼祈求地看向县太爷,见没人理他,又爬起来接着对石昊磕头:“军爷,军爷,小人宅院里的女人,你瞧上哪个,尽管带走,小人绝无二话。”
胡晓光看着那躺在地上蠕动着的乡绅,一脸油腻的横肉上挤着两只猥琐的缝眼,再想想他刚才说得那些龌龊话,心里顿时像吃了一百只苍蝇那样恶心。
她的脸色难看至极,捂着胸口喘息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对着那人渣肥硕的肚子狠踹了一脚。
她回头有些绝望地问石昊:“你说她还能活着吗?”
石昊见她这副神情,担忧地深皱了眉头,却无法回答。
要知道她看小说的时候,罗雪妮可是正经女主,作者大大们金手指开得大腿粗,到哪儿都是被人宠着爱着的小公举,一堆男人为她寻死觅活、呵护备至,作为荣世昌女友粉,胡晓光当时可是把自己代入女主来看这些情节的。
如今罗雪妮居然被这个畜生强上,还当着几十个男人的面说得这么不堪入目,胡晓光邪气上涌,气得浑身直哆嗦,她立刻翻身上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飞也似的跑了,再呆下去,她真怕自己会一刀砍了那个王八蛋。
石昊担心她,连忙打马追了过来,胡晓光心情不好,任他怎么叫,都不理他。
但是石昊骑术极好,两马并辔时,他腾空而起跃过来坐在胡晓光身后,一手从她手中拽过缰绳,一手绕过她的胸前抱住了她,“怎么了?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一天一夜没睡,累坏了?”
“我觉得好恶心,我一想到那个畜生欺负她的样子,就觉得像在欺负我自己一样,真恶心!浑身都恶心!哪哪儿都恶心!”
胡晓光在风里大声嘶吼,她的情绪很崩溃,她心太软,因为同理心太重,一看到什么可怕的新闻,都会忍不住想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有多可怕,每每把自己吓得不行,所以越来越嫉恶如仇。
胡妈妈就曾经对她说过,爱憎分明不是坏事,但想象力太丰富并不是好事,有时候它反而会蒙蔽你的双眼,误导你的判断,幸好你最终选择的职业是军人,在茫然的时候,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石昊勒住缰绳停下了马,把这个沮丧的小东西往自己怀里用力按了按:“别想这些可怕的事,你有我呢。”
“你以为我愿意想,我就是忍不住不想。”
胡晓光很郁闷,人的潜意识有时候是会跟自己的理智对着干的,你越对自己说不能干的事情,反而越想做。比如她根本不喜欢吃山楂,但是有一次因为痛经去看中医,那老中医对她说,例假期间不要吃冰糖葫芦,这一句话可算是毁了,从此一到姨妈来访,她就忍不住想吃冰糖葫芦。
想到这里,她忽然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扭过头来仰视石昊的脸,“不如你命令我吧,你命令我不许再想。”
服从命令是天职,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信念,说不定这样会有用呢。
石昊一怔,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他顺从地道:“好,我命令你,我……”
他本想说:我命令你不许再想那个恶心的混蛋,话没出口心思却一转,他对着胡晓光狡黠一笑,两只胳膊一用力,把她贴在自己胸膛上,用下巴戳着她肩膀,在她耳边轻轻吹起气来。
“我命令你,想想我的胸肌和腹肌,你当初不是夸过它们好看。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它们全是你的,我可为你才练的,你想想我多不容易。”
胡晓光正蹙眉在脑海里挣扎,她忍不住想象着罗雪妮的惨状,想她当时应该多么绝望,想把那个脑满肠肥的恶心乡绅的身影从脑海中赶走。现在被石昊这样一说,脑子那个人影倒是“轰”地一声炸了,但是烟雾散开之后,她立刻回忆起石昊那天重伤躺在山洞里昏迷的样子,他紧闭的双目,小扇子一般铺开的浓密睫毛,小麦肤色,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的身形流畅劲瘦,四肢修长有力,这个男人,即使在濒死的状态下,即使身上带着伤口裹着绷带,依然浑身上下都是阳刚之气。
这该死的潜意识,真是越怕想什么越来什么,她脑海中那原本恶心至极的画面,换了男主之后,氛围忽然为之一变。
胡晓光脸上发烧,她悲愤怒骂:“你绝对是故意的,狗屁肌肉为我练的,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满身都是腱子肉,那是一天能练出来的!”
石昊大言不惭道:“没错,在那天之前的每一天,我都为了遇到你的时候,能被你瞧入眼而准备着。”
“……!”
胡晓光语结,扭头瞪着他那张不知廉耻的俊脸看了半天,突然很想问他:当时是谁骂我母野人,是谁说我是村姑来着?还有那什么不可能同我这种身份的女子结婚的话,难道都是小狗说的?您老人家是失忆了吗!
她最终郁闷地闭上眼不看他,算了,不跟他理论了,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吃亏。
石昊:“现在你还恶心吗?”
胡晓光:“我不仅恶心我还心烦!”
石昊:“心烦?那你脸红什么,害羞了?”
胡晓光否认:“我没害羞。”
“那你心里想什么呢?”石昊笑吟吟地盯着她看,脸上表情很是高深莫测。
“我什么也没想!”胡晓光再次坚定否认。
石昊看着胡晓光的窘迫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和自己一样,想了些不该想的画面,所以才会露出这种羞涩的表情,他默然欢喜地笑了,心里甜得发腻,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县城好好休息一夜吧,明天再去金阳县,天要下雨了。”
一行人打马回城,找了县里最好的客栈住下,胡晓光情绪不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恹恹地,她洗了个澡之后瘫在床上不想起来。
屋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胡晓光猜想八成是石昊来叫她去吃饭,她一个翻身面向墙壁躺着装睡,不是很想理他,也没什么胃口。
石昊见半天没人理,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了,他手上力气大,木质的插销应声而断,胡晓光带着怒气坐起来:“有你这样的吗?不理你,就是不想让你进来的意思,你懂不懂的?万一我现在不方便呢!”
“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石昊显然刚洗完澡,心情很轻松的样子。他身上还存留着澡豆的清香,湿漉漉的头发整齐得束在小冠里,戴了一根小叶紫檀的木簪子,那簪子上的清漆泛着低调的柔腻光泽,更显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晨星。
“我知道你不爱吃大鱼大肉,方才跟小二打听过了,这小县城有一家饺子做得好,咱们去尝尝。”
“不去,累,我要睡觉。”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你看你今天踹乡绅那一脚,就轻飘飘没有力气。万一明天那个更恶心呢,你不吃饭哪有力气去踹他。”石昊坐在床沿上,抓着她的胳膊着轻轻摇晃着,一脸讨好的笑容。
胡晓光一脸嫌弃的往大床内侧挪了挪屁股,离这个卖力撒娇的直男远一点。
“我就知道,你不想去吃饭,是因为想在床上摸我的胸肌。”石昊二话不说爬上了床,做势就要扑倒她。
“谁想摸你,你那一身疤丑死了!哎呀你给我下去,你没脱鞋啊,被子都踢脏了……有完没完了。”胡晓光推了他几把,挣不过他,只好连滚带爬下了床,光着脚站在地上,气急败坏道:“吃饭吃饭,我要去吃饭。”
她拿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了,他是有人格分裂症吗?为什么只要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就跟个臭流氓一样!”
石昊不说话,勾起嘴唇看着她抓狂的样子,觉得心里一阵愉悦。
天色正是掌灯时分,酒肆茶馆饭店生意最好的一段儿时间,街上十分热闹,胡晓光换了一身王柏买来的女装,同石昊一起在人流中信步而行,两人看起来就像这时代相好的青年男女在约会一般。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二人一个明眸皓齿,一个英俊挺拔,挤在人群中非常出尘。
姑娘们大多羞涩,虽然石昊那张线条冷峻的脸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心中怦怦乱跳,但是瞧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姑娘,也只是偷偷多看他几眼便罢了。
男子们便大胆得多了,登徒子们有意无意从胡晓光身边擦身而过,然后交错的瞬间故意回头看她的脸。
石昊大为光火,他猛地顿住脚,一把抓住那个不知道第几次蹭到胡晓光身边的猥琐男子,蹙了眉头正要发作,胡晓光便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
“你也该看清楚了,差不多行了呗。”她把那个色胆包天的小混混从石昊手里解救出来,“赶紧走吧,别在我旁边挤来挤去了,这家伙脾气暴拳头硬,他真会揍你的!”
那小流氓看了看美人身边这个浑身戾气的男人,铁塔一样的身高,砂锅一样的拳头,确认过眼神,是自己打不过的人,当下也不敢说话,狼狈地逃了。
“出门在外,以和为贵,少生是非。”胡晓光看石昊一脸怒容,不等他开口,就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
石昊发怒:“不吃了!回去!”
胡晓光用眼神无声地表示了自己内心的不屑,抬腿随便进了路边的一个饭馆,自己找空位坐下。
矫情的男人,耍起小性子比妹纸还让人受不了,说出来的也是你,说回去的也是你。
“哎呦,公子快坐下,今儿想用点什么?”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一见石昊跟进来立刻眼前一亮,她笑吟吟地理了理头发,越过跑堂小二上前来打招呼,态度殷勤亲热,这样丰神俊朗一位玉人,虽然气质凉薄了些,实在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呢,让谁看着都心生欢喜。
胡晓光抬头看了看这位热辣的老板娘,心想明明是我先进来坐下的,看来异性相吸啊,她眼里只有帅哥。
石昊眼里只有胡晓光:“你想吃什么?”
有这样一位温柔可人的老板娘在旁边侍奉着,胡晓光很有作为壁花小姐的自觉,点出了古往今来所有姑娘都最喜欢的,令天下所有直男一听就想发火的那道神菜:“随便。”
石昊的眉毛果然轻轻抽搐了一下,他只好对老板娘道:“店里有什么好吃的,你说说吧。”
老板娘惯会察言观色,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心思都在这姑娘身上,但是世间难得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子,她又不想做别的,就想多看几眼而已,才管不了那么多,于是依然不理会胡晓光,扭着腰肢对着石昊甜笑道:“本店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公子尝一尝?”
石昊见胡晓光托着腮帮子发呆,并没有表示反对,便点了点头。
“水晶肘子,鲜嫩爽滑,入口即化,公子尝一尝?”
石昊点头。
“清蒸鲈鱼,清新开胃,入口即化,公子尝一尝?”
石昊点头。
……
胡晓光见这老板娘一面说话一面像水蛇一样扭来扭去,因为背对着自己,视线平视之处便是一个浑圆的臀部晃来晃去,头顶上的声音又娇又嗲,她一口气报了十几个菜,石昊盯着她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傻乎乎地点头,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们:“大娘呀,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你上三个拿手菜,再来一个汤就行了。”
大娘?!老板娘顿时怒目圆睁看着胡晓光,心里噗呲一声,像被刀扎了一下。
胡晓光扬起无辜单纯的小脸问道:“不知大娘说的这个入口即化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心情不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气道:“这个小姐就不懂了,本店火候好,甭管多硬的玩意儿,只要本店稍一收拾,全都服服帖帖,入口就软了。”
胡晓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石昊不明所以,见胡晓光没话说了,便道:“有劳这位大娘了,照我娘子说的上吧。”
这位大娘?!噗呲,心上又被扎了一刀,人家明明才不到五十岁而已!
老板娘委屈地看向石昊,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根本没看自己,一直微笑看着旁边那位姑娘,只得收拾起受伤的心灵,悻悻地走了。
石昊嘴角噙着笑意:“怎么,不放心我啊?”
“你这么大个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也轮不到我不放心啊?”胡晓光似笑非笑地回答。
“商户做生意就是图财,她这样言语挑拨无非是为了揽客,她相公想必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石昊不以为然。
胡晓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其实只是想说,无论什么什么她都是入口即化,说真的,我十分担心她相公的小兄弟。”
石昊正在小口啜饮茶水,乍听之下没明白胡晓光这句话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含了满口茶水,一时忍不住全喷了出来,弄得店里的客人全朝着他看过来。
胡晓光被他喷了一头一身,恼火地一拍桌子,起身去后堂找水洗脸去了。
老板娘端了食盘儿来上菜时,见石昊自己一个人坐着,忍不住道:“这位公子啊,奴家看你年纪轻,不懂夫妻相处的门道,姐姐我劝你几句,这女人不能惯着,你越惯着她,她就越不把你当回事,俗话说得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石昊笑了笑,“大娘,不是我想惯着她,实是我打不过她。”
老板娘:“……”
胡晓光回来,见这两人正在谈心,坐下后对石昊挑眉一笑道:“二位聊什么呢,入口即化吗?”
石昊闹了个大红脸,果然又被茶水呛着了,不停咳嗽:“别说了,哪有什么入口即化!”
老板娘一听急了,他这是信不过咱家的口味啊,满堂坐得都是客人,这传出去还得了,她急忙解释道:“公子你别不信,试一试就知道,我家这些菜真真儿都是入口即化的,甭管多硬多老的肉,到我这里,都让它入口即化。”
石昊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勉强维持着笑容没有失态,他瞪了一眼对面捂着脸忍笑的胡晓光,无力地说道:“我知道了,大娘,您还是先忙别的去吧。”
胡晓光这一顿饭吃得很香,石昊却一直心猿意马,颇有些夹起来哪块肉都下不去嘴的感觉。
两人结完账离开饭店,刚站到街面上,忽然听到一阵鼓乐鸣响,吹拉弹唱好不热闹,一群儿腰间扎着红绸的乐手们吹着唢呐,从街市一头走了出来,他们在前头吹着喜庆的曲子,后面跟着的执事们则一路抛洒纸钱冥币,就这样簇拥着一台大红棺材,在街上鱼贯而过,场景十分诡异。
胡晓光和众人一起站在街边上给这送亲的队伍让路,她本以为就是普通结婚而已,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她以前喝喜酒基本也都是晚上去的,正伸着脖子看热闹,忽然措不及防地看见一个硕大的棺材闯入眼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石昊道:“这是冥婚。”
石昊说完话发现胡晓光脸色惨白,十分惊惶,他顾不上是在大街上,立刻伸手绕过肩膀搂住了她:“别怕,我在呢。”
此时一阵狂风大作,把街上飘落的纸钱冥币和落叶一起吹上半空,交杂混乱地打着旋儿,响起了一阵悲鸣,胡晓光忽然觉得下腹一紧,熟悉的坠涨感传来,接着一股热流涌出。
糟了,她痛得眼前一黑,完犊子了,神出鬼没的姨妈她老人家又来了。
“快快快,落雨了,别玩了,回家去吧。”一个妇女拧着她的皮猴儿。
“这雨憋一天了,终于下了。”一个账房先生从店里出来抬头望望天,拢拢衣襟又缩回去了。
……
片刻之间街上闲人走了大半,只剩下路边的摊贩们在麻溜的收拾东西,起摊子收买卖。
已经有豆大的雨点子稀稀拉拉往下砸,石昊拉着胡晓光就走,“快回去,趁着还没真下起来。”他拽了两步,发现胡晓光走不动,捂着小肚子脸色十分痛苦,忽然明白了过来,顾不上旁人惊诧的目光,一个公主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使了轻功腾挪上了房顶,快速奔向客栈。
然而大雨说来就来,到底还是来不及了,等回到客栈,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胡晓光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又被这秋雨一淋,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
胡晓光被痛经和高烧折磨得脸色潮红,明明已经喝了药,仍然全身发冷起了一层层凉汗。
“轰隆!”一声巨雷传来,闪电忽明忽暗,暴雨如泼水一般哗啦啦往下倒,或许是天气太坏,也或许是体内激素水平影响了情绪,总之她莫名心慌,整个人瑟缩在被子里发抖。
石昊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想藉此安定她的心,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今夜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甚至那日她被山匪劫杀后醒来都不曾这么怕过,这一刻她气质中所有的刚硬和果敢都褪去,只剩下如丝的柔软,像一只被拔掉了尖刺露出粉色肚皮的小刺猬。
石昊心疼至极,又有些肃然地想,难不成是冥婚的时候她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到此处,他起身去叫王柏,打算让他派人去附近庙里请个高僧来做个法事。
“别走,你别走好吗?那门还坏着呢。”就像小时候依赖胡爸爸那样,她拽着石昊的衣角弱弱地求他:“你就坐在这里,等我睡着了再走行吗?”
“我不走,我在这儿守着你,你睡着了我也不走。”石昊心软了几分,略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他虎口上有练剑磨砺出的老茧,那踏实粗糙的触感让胡晓光觉得心安,她闭上了眼睛努力入睡,睫毛却仍然不停颤动,抑制不住地心慌,她在被窝里捂着自己狂跳不已地心脏拧着眉毛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不详的预感。”
“没事的,乖,好好睡吧。”这一刻石昊甚至想要把她的焦虑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好像她受苦是比自己受苦更令人痛苦的事。
胡晓光声音发颤:“不行,你得赶紧去找到她,去救她,我好怕她被人弄去殉葬,配冥婚。”
石昊拧着眉毛看她,手上继续柔柔地拍她,嘴里像哄孩子那样善解人意:“好,你一睡着我就去。”心里想得却是,你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让我上哪儿去,我可管不了别人的家事,只能先顾自己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小天使们愿意给我一点信心,一点鼓励,能对我说这故事还是有一丢丢好看的,就会让我开心地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