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栗来到楚凤鸣在王家的闺房,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陈设摆件都华美精致,不比金莲在侯府的房间排场小。
两相比较,便可看出差距,楚家拿楚凤鸣当根草,而王家却把她当块宝。
而楚家居然还有脸阴魂不散,派了下人守在王家门口,只要“楚凤鸣”一现身,就逼她返家请罪。
景栗在府宅大门口下车的时候,就听到楚家的婆子和丫鬟阴阳怪气地高声叨逼叨,说什么她若接手王家的生意,就从官宦人家的小姐变成了自轻自贱的商人。
景栗只送给楚家下人一个翻到后脑勺的白眼,便吩咐门外的王家家丁:“把这些晦气的牛鬼蛇神通通都赶走!”
羊脊椎骨还没有买回来,在等候的间隙,景栗对祝妈妈说道:“楚家对我外公的遗产虎视眈眈,王家的地契和田契现在在哪里,我得把这些东西都保管好,绝不能落在楚家人的手中。”
祝妈妈边为她斟茶边说道:“老爷留下的所有家产,老奴都好好保管着,这就去把金银珍宝明细清单和地契田契都取来。
自老爷过世之后,小姐您便日日伤悲,无心料理家业琐事,而今总算是振作了精神,是该尽快把王家名下的财产都梳理清楚,这些都是老爷给您留的嫁妆,可不能被楚家人霸占了去!”
这时,丫鬟小珍急匆匆地跑来说道:“小姐不好了,楚家的下人非要往府里闯,叫嚣着要把您带回去,还说一会儿会来更多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王川在世时,为了外孙女楚凤鸣的名誉着想,对楚子濂多有忍让,楚家人被纵的无法无天,尽管景栗版的楚凤鸣已然化身为霸气女神,但绝世渣爹依旧贼心不死,以为再靠强硬手段逼迫一把,就能让群龙无首的王家乖乖就范。
景栗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楚家居然不要脸到如此地步,不过细想也在情理之中,楚子濂如今是面子丢光了,钱也没捞着,不得不破罐子破摔,继续耍阴险手段为难王家。
既然楚家要闹,景栗就奉陪到底,索性把阵势搞得更大一些,她思索片刻之后说道——
“祝妈妈,立刻让人从后门出去报官,说有贼人擅穿闯私宅,图谋不轨。”
尽管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王家,对于府宅内外的构造并不了解,但她知道古代大户人家的宅院都有偏门和后门,妾室一般是从偏门进府,奴仆采买往往从后门出入。
祝妈妈心有忐忑:“自古官官相护,报官可能对我们不利。”
景栗决意硬刚到底:“楚家人气势汹汹地在王家门口大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谁是谁非,长安城是天子脚下,难道还能没有王法吗?若是我们此刻软弱退缩,将来楚家的恶人更会蹬鼻子上脸!”
事情闹到如今的地步,楚家还敢如此猖狂,无非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从古代社会地位而论,王家确实矮一头,可是景栗从目前的种种状况分析,认定渣爹楚子濂的权力还没有大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
楚子濂之所以挖空心思霸占王家的财产,说到底是因为楚家财力不足,再往深想一层,根源在于他的权势还不够大。
绝对的权力,才能带来绝对的财富,普通的权力,变现能力相对有限。
以楚子濂的渣渣道德品质,必定没少干收受贿赂的脏事,他之所以还吸王家的血,自然是因为贪来的钱不够养那一宅子的三妻四妾。
绝世渣爹品阶不低,在朝堂之中是有些地位,但却算不上顶流权臣,即便他肆无忌惮地贪,所能得到的钱财终究有限,“致富”的最快方法就是坑占王家家产。
向楚子濂这样的官员,在权谋剧中并不少见,拿着半大不小的权势鸡毛当令箭,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权力反噬,死于不自量力,一般都是第一批领盒饭的炮灰,主角的正义光环妥妥能将其秒杀于无形。
“干得漂亮!”独教授支持大锦鲤的刚硬态度——
“楚凤鸣悲剧的根源,在于不敢挺直腰杆和渣爹抗争,你要充分吸取她的经验教训,彻底撕破脸和楚家闹到底,最好能把楚子濂的名声和官途通通毁掉,这样也有利于其他几项任务的顺利开展。”
屠豪从商业的角度分析:“和做官的渣爹断绝关系,以一己之力撑起母亲家族的生意,上下五千年,有如此魄力的女人少之又少,妥妥是人设大亮点,这场闹剧肯定能登上长安城的热搜榜,小姐姐你最好想点办法,借这波热度好好宣传一把凤临阁酒楼。”
土豪鲜肉有家族遗传的经商天赋,挖掘出了闹剧之中潜藏的广告效应。
景栗被他点醒,盘算片刻后说道:“楚家的人堵在门口,少不得会讲难听的话污蔑王家,祝妈妈你带着府里所有能说会道的人都过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把全长安的人都引来瞧热闹,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楚家的虚伪嘴脸,一点情面都不要留,顺便再告诉所有人,我不会再回楚家,而要亲自经营凤临阁。”
祝妈妈善意相劝:“小姐,楚家那虎狼窝的确不值得留恋,可是酒楼三教九流的客人都有,您一个姑娘家独撑大局恐怕不容易,要不然…”
景栗打断她的话,以笃定的语气表明决心:“凤临阁是外公的心血,我已拿定主意,必要竭尽全力振兴酒楼!”
祝妈妈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作为王家的忠仆,眼下所能做的,就是和小姐共进退,取来装有王家地契田产的檀木盒子之后,就集合府中所有战斗力最强的王者,和楚家的下人正式开战。
王家的宅院大门不宽,古朴低调,但院落实际面积不比楚家小,府外骂战轰轰烈烈地开场,内院的景栗根本听不到动静。
粗略看过王家的财产之后,景栗愈发明白绝世渣爹为何会选择和女儿楚凤鸣死磕到底——
王家是不折不扣的实力派富商,纵然这些年生意在走下坡路,可是家底仍旧丰厚,田地、店铺、房产都有不少,单单是商铺收租这一项,每年就能进账千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