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把水放下,自己扯了张纸巾擦擦嘴，眼珠子转了转，斟酌着答：“知道呀,管轩雅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不过股份不多,就是个小股东而已。你怎么认识她的？”
凌笑诗平静地看着她说：“伊总请剧组人员吃饭那天晚上,在饭店包厢外面认识的。那晚我中途到包厢外面的走廊透气,后来伊总也出来跟我聊天。许陵峰就正好带着管轩雅从楼下上来,就这样在走廊认识了。”
小青微微皱眉,努力想象着那晚几个人在走廊狭路相逢的画面。竟然是许陵峰带管轩雅过去的,看来许陵峰说要介绍给程羽菲的金主就是管轩雅咯？啧啧啧，那晚的场面一定很刺激。
凌笑诗又说：“管轩雅现在是许陵峰的金主。”说完，她发现小青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小青一手摸摸下巴,垂眸看着地上点点头道：“嗯,管轩雅是许陵峰的金主...”
“我知道管轩雅是伊总的前前前前任。”凌笑诗道。
小青仍然不意外这一点,管轩雅既然跟她们碰面了，肯定会大张旗鼓让凌笑诗知道自己的前前前前任身份,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她转头看凌笑诗,说：“哎，凌凌，你平时跟榕姐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叫她的？也叫伊总？”
凌笑诗：“？？？”小青助理,你为什么不能讨论重点内容？
小青眼里亮晶晶的,微微眯眼笑着说：“你说说嘛，我就是好奇而已。”
凌笑诗感到略微的无奈，又带着点害羞，答：“她让我叫她姐姐。”
“叫姐姐？！”小青眼眸睁大了些，看起来更亮了。她迅速脑补出了凌笑诗跟伊慕榕两人独处的时候,平时就很a的伊慕榕一根食指勾着凌笑诗的下巴，而平日里时而清雅如莲时而阳光幽默的凌笑诗，仰着下巴红着脸，眼眶里盈满水雾，娇羞地叫“姐姐”。然后伊慕榕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似笑非笑，两人越贴越近，最后就...
啊啊啊啊她要晕厥了！下次再有机会送凌笑诗去榕姐别墅的话，她一定要想方设法逗留下来，要亲眼磕这种姐姐妹妹的画面。
凌笑诗伸手越过茶几，戳了戳出神的小青，说：“你干嘛？魂飞哪了？”
“啊？我没事。”小青挥散脑补的画面。
“我问你管轩雅的事情呢。”凌笑诗说。
小青答：“行啊，你问吧，我大概知道一些，她们其实也没什么事。”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啊，我吃错药了？亲手拆自己的cp？
“不过啊，凌凌，既然你私下里叫榕姐作姐姐，那你跟我聊她的时候直接称她姐姐就好了嘛。我也叫她榕姐，肖慧也叫她榕姐，你叫她姐姐，也是一样的。你叫她‘伊总’，我听起来有点怪。”
凌笑诗看着她，“行吧。”伊慕榕招的这助理有点不太正经，她公司里的氛围到底是什么样的？
“管轩雅跟姐姐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自从第一次见到管轩雅，凌笑诗就对她一直很好奇。但想到伊慕榕对管轩雅厌恶的态度，又想着，也许以后也没有再次打交道的机会，于是她便努力把这个人抛到脑后。
但是，今晚意外从许陵峰口中得知管轩雅也去了云南，她没办法再压抑好奇心了。
小青抬眼看着空中，回忆了一下，答：“她们是去年年初在一起的吧，听说是圣诞节在瑞士滑雪的时候认识的，1月回国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不过半年多就分开了。”
“去年年中左右分开？”凌笑诗微微皱眉。
“是啊，七八月吧。”
凌笑诗假装平静，拿起手边那瓶水，一边打开盖子一边说：“她不是前前前前任吗？”说完喝了两口水，她之前以为她们也许是两三年前就分开了的，没想到是去年才在一起...所以她们分开后，伊慕榕一年时间里有过3任女友。
小青看着凌笑诗欲盖弥彰的表情和动作，笑起来，说：“其实，你可能在网上看到过很多关于我们榕姐的绯闻，但是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也不是说假的，就是榕姐她面对大部分女人其实都是逢场作戏。而且都是那些人主动来勾搭我们榕姐，榕姐她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谁。别人既然来勾搭她，那她干脆顺水推舟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大部分人图她的钱，少部分图她的色，极少部分可能是喜欢她的。”
小青稍微停顿，认真组织语言。
“嗯。”凌笑诗搭腔，等待她继续说。
“你知道嘛，成年人，总有生理需求，特别是像她们这种生意做得这么大的总裁。”小青又停下，看了看凌笑诗。
凌笑诗回给她一个“好吧我懂，你继续说”的眼神。
“其实，我感觉榕姐压力很大。她出去旅游的时候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在公司的时候，或是在晚会啊酒会上时，我几乎没见她真正开心过。”
她很认真地看着凌笑诗，道：“我说的开心，跟高兴是不一样的，是指发自内心的那种。她虽然经常笑，有时候甚至笑得还挺嗨，让人看着挺仇富的。但我是她的助理嘛，我的办公桌就在她门外，我经常进她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坐那发呆，要么站在窗边发呆。整个人就是那种看破红尘、生无可恋的感觉。还有啊，我只去过她家五次，但是有四次去的时候，她都是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个人在那摇，眼神空洞。嗯...我解释起来可能有点抽象，你懂我说的那种区别吗？开心和高兴之间的区别。”
凌笑诗很想告诉她：自信点，把“可能”去掉，你说得就是很抽象。
“懂。”凌笑诗说。虽然小青说得抽象，但还好自己语文不差。
在她印象中，自己从没有用心去体会过开心和不开心。她大学以前的人生很幸福，父母非常恩爱，家庭条件小富小贵，可以做自己的选择去学习表演，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而努力奋斗。那18年，是快乐的。
后来上了大学后，虽然家里开始不顺，让她挺心疼爸妈的。但每一次自己在追逐梦想的路上取得一点一滴的进步时，她总会感到未来是一片光明的，每天的坚持和努力都是有收获的。
追逐梦想的这条路，让她感到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也算是很开心的吧。也许是因为自己过去得到过太多的开心，所以才不会刻意去思考开心跟高兴的区别。
梦想。
那天在海边，伊慕榕说自己没有梦想。
她突然想象出了伊慕榕坐在秋千上，眼神空洞的样子。
想到那一天，凌笑诗又联想到了伊慕榕的妈妈。她问：“你去过她家那么多次，见过她的妈妈吗？”
“没见过。”小青自己其实也很好奇，她听过伊慕榕妈妈的风流传说，非常想一睹尊容。
“那你听过她妈妈的事情吗？”
“听过一些。听说她妈妈结过很多次婚，后来就一直是处于不停换男朋友的状态。”
“你去哪听说的？”
“榕姐事业做得这么大，关于她家庭背景这些事情，就算她从来不提，也总是很容易被人挖出来的。”小青叹了口气，又道：“以前啊，一开始的时候我榕姐的风流可能是遗传的，后来跟她久了，我才感觉到她其实内心空虚并不开心。对了，她酗酒，你知道的吧？”
凌笑诗微微挑眉，想起来，自己能见到伊慕榕的每一天晚上，她好像都在喝酒。
她之前以为伊慕榕只是小饮怡情，原来她实际喝的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多。
小青继续说：“唉，其实我觉得榕姐很孤单。她虽然有妈妈，但相当于没有。还有，她爸爸很早就死了。她还有个妹妹，不过在美国，很少能见面。她那套别墅那么大，就只有她一个人住。还有啊，你别看她身材高大，但她养狗要大狗，她的马也是体型超大的。网上说，内心缺乏安全感、缺乏陪伴的人，就喜欢养大狗大马。”
“还有，她每年都要出远门，全世界飞，去玩户外运动。我觉得应该叫玩命。很多次她都是带一身伤回来，要么是摔到手，要么是腿。有一次她腰上还划破了一道六七厘米的口子，她说是在溪水里被石头划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去打架了呢。”
凌笑诗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小青怎么知道伊慕榕一身伤，连腰上也能看见。
小青飞快揣摩了一下凌笑诗的眼神，然后继续说：“她在办公室的时候经常叫我给她揉摔伤的地方，多揉揉，瘀血散得快。她腰伤的时候，是我给她换药。我妈是医生，所以我耳濡目染，多少懂一点。”
说完，她再次叹气，喝了口水，说：“好心疼我们榕姐。”
凌笑诗转头看她，发现她眼眶竟然有点泛红。
“凌凌，我跟了榕姐那么久，见证了她的那么多任，最让她上心的人，就是你了，真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千万不要让她伤心。”
凌笑诗眼神有点凝重。
她看小青眼眶越来越红，鼻头也有点红了，看起来眼泪快掉下来的样子。
“唉...”小青第五次叹气，站起来，说：“我有点难受，我先下去了。”
“就走了？”凌笑诗抬头看她。
小青走了两步，回头答道：“嗯，你答应我一定要对榕姐好一点。”她用那种老父亲托付宝贝女儿的眼神看着凌笑诗。
凌笑诗站起来，说：“你放心。”
小青换了副感动又满意的眼神看她，艰难地向上扯了扯嘴角，然后步履沉重地往门口走。凌笑诗有点无奈地跟在后面。
小青开门出去，转身说：“记得锁门，晚安。”她关了门，朝电梯走。
她感觉自己此时脚下踩着祥云，深藏功与名。
今晚又变成了伊慕榕的亲妈粉了。
哎，榕姐啊榕姐，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凌笑诗关锁了门，无奈又有点好笑地叹气，心想，伊慕榕招的助理虽然不正经，但是对她真的是够忠心。说了那么多，全是说好话，关于管轩雅的事都没提上两句。
她洗完澡出来，看看手机，快12点，伊慕榕还是没有回信。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小青今晚说的话。
又点开今晚伊慕榕发的那张照片看。
静静地盯着，直到2分钟后屏幕自动黑了，她点亮屏幕继续看。
看到她都有点困了，于是退出照片。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新建一页，在上面写：伊慕榕伊慕榕伊慕榕，我想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
她保存备忘录，然后又打开微信，在伊慕榕的对话框下方打字：姐姐，我想你了。
几秒后，啪啪啪啪删除...
重新打：姐姐，好梦。
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小青：榕姐给我加工资！！！！我太辛苦了！！
作者：闭嘴吧，你本来就是个神助攻，这些是你分内之事。加工资别想了，作者君给你多发点糖好了。
---------------------------------
伊慕榕：我什么时候才能跟凌笑诗见面？
作者：快了，别急，你要先处理你前前前前任的事情，自己惹的摊子自己收拾。
伊慕榕：我想先跟凌笑诗见见再回来处理
作者：你馋她身子？
凌笑诗：你馋我身子？
伊慕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