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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姐儿养成之“犬”训(上)(1 / 1)

有一瞬间,莲衣狠狠地盯着那个仆倒在地面上的高大身影,恨不能伸出脚去,狠狠踹他几下,然后再让人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出去:当老娘是弱质女流是吧,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拿把刀架在老娘脖子上,威胁这个威胁那个,最后还弄个什么烂丸子给老娘吃下去,还说是什么蚀心丸之类,入口即化,可以随意催动,你以为是□□啊?老娘信你才有鬼!

眼见着暗色的鲜血又染红了地面,顺着砖缝,深深地蔓延下去,不禁把牙齿咬得格格吱吱响:这个异物入侵还真是麻烦啊,就算丢掉喂狗也弄污了地面,说不定别的地方,譬如沙发上,也沾有鲜血也说不定——shit!她暗自咒骂一声,忍不住伸出脚踢了他一下,到底不敢叫人来,更不敢点灯细看,毕竟她的小命似乎还在人家手心里攥着!

再说了,让人知道她屋里居然冒出个鲜血狼藉、来历不明的男人,那真是好说而不好听了,那起子爱嚼舌根的,或许就会说:嘿嘿,当初不愿接客还寻死觅活呢,没想到等不及接客就开始偷人了,啧啧!

莲衣想到这里,不禁颇为头疼。无奈之下,只有找个挡雨布裹着那人,然后拼死力,把那人拖到了屏风后面……还没来得及处理,已经听到宝儿的嗓音在外面喊:“姑娘,天这么晚了,是不是上灯?珍儿已经吩咐人备饭了!”

莲衣这才想起,初时见清霜的话不是太适合小孩子听,就给了她们一点小钱,打发她们去外面玩了,没想到贪耍到现在才回来!

当下凝凝心神,道:“先不用点灯,宝儿你进来说话。”

宝儿应声进来,只见暗影中,姑娘正娉婷而立,见她进来,蓦然转身:“宝儿,来,你听我说!”

宝儿听她附耳说罢,不禁吃了一惊:姑娘乡下的表哥来了,难怪不敢点灯,莫非是未婚夫?心下了然,就嘻嘻一笑:“奴婢明白,不过表少爷在姑娘的闺房中,终究是……”

“休要多话,我这表哥若非贫病交迫,也不会来投靠我,何况他过几日凑够盘缠,就去京城参加大比了?”

“是是,到时候姑娘就是诰命夫人,要凤冠霞帔的!”宝儿忍不住吐吐舌道。

“胡说什么,快去打一盆热水来;也先这么对珍儿说,要她不要多话,否则我们三人主仆的闺誉都坏了,以后不好做人,切切~~~~”

“奴婢省得。”

一转眼,宝儿打来了热水,莲衣早远远地在外间点了一支蜡烛,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屏风后,却见椅子上端坐一人,不禁啊的一声就想惊叫,却被那人一把堵住了嘴巴:“我看你方才处事,也是个谨慎的,怎么胆子这么小?”

“你,你放开我?”莲衣被那灼热的手堵住嘴,拼命吱唔着道。

“好,你进来做什么?”那人蓦地放开她,挑起长眉道。

“没什么,我担心你的伤势,所以叫人打来热水,想……”

“我明白了,你心肠倒不错,热水呢,端过来!”那人泰然自若道。

莲衣心中暗恨,却还是把热水端了过来,只是有些侧着手,踌躇了一会,才道:“要不要帮忙?”

“行了,你出去吧!”

莲衣自然甩手离去。

听得屏风后面悉娑声响,然后是倒抽气的声音,随即是哗啦水响,接着是扯破衣服的声音……

“好了,进来吧!”

莲衣这才进去,只见那人已经清洗了一下,裹好伤口,坐在了床榻之上:“你,你怎么坐在我床上?”她不禁老大不满:这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不坐在床上,还能坐在哪里?”那人嗤笑。

“这样吧,我带你去后花园,那里有一间柴房……”

“不行,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我又带着伤!”

“要不,这几日姑且在假山洞里躲一躲?”

“不行,我怕黑,而且怕……遇见蛇妖什么的!”

“切~~~~~~~那你想怎样,待在我这里不走啊?”莲衣忍不住握拳。

“呵呵,先将就几日,等我伤好些就搬!”那人洗干净了头面,在络腮胡子的蓬蓬毛丛下,居然笑出一口白牙。

“哼,小心伤口化脓!”莲衣气呼呼的,提脚就往外走。

“叫人给我拿点吃的来,要清淡些的;还有,让你那两个丫头嘴巴严点,不然小命……”他在脖子上做了个卡擦的手势。

莲衣无奈地抽抽嘴角,自叫人去安排。

这一晚,她和两个丫头一起,好不容易才把屋里的血迹弄得干净,然后又熏起香来……

等异味散尽,她叫丫头鸡鸭鱼肉尽情往上摆,然后主仆三人不拘身份,吃了个十分丰盛的“晚”饭。里面似乎有辗转反侧的声音?莲衣暗笑:馋不死你!

末了,莲衣自在外间,和丫头挤在一起睡,而那人则睡在里间——还好鼾声轻微,莲衣虽觉不适,还是很快睡着了。

%%%%%%%%%%%%我是好笑的分割线%%%%%%%%%%%%

第二天起来,梳洗已毕,分别用过早饭,莲衣让人守着门,自去屏风后与那人商量,说是青天白日,让人看见有男人在她屋里不好!

男人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在你床底下委屈委屈吧,不过这床底下可冷得很!”

莲衣暗暗撇嘴,叫人用毡子和雨布先在下面铺了厚厚一层,然后又铺了棉被和褥子,总算是不用担心潮气了,那人才嘿嘿一笑,拱手道:“有劳姑娘,我这就移驾床底!”

“慢着,你既然在我这里委屈,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莲衣慢条斯理地说着,看看自己新染的指甲道。

“呵呵,我是过路人,没有什么名字的!”

“怎么,想让我称呼你一声无名氏大侠?”莲衣眉毛挑起。

“不如这样,我不问你的名字,你也不问我的名字,姑娘看这样可好?”

“也,好!”莲衣无奈点头,拿这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在这时,珍儿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姑娘,徐大娘带人来了!”

莲衣也是一惊,却只是把床摆整理了一下,又飞快地四处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异状,就扶着珍儿的手出去,早听见宝儿故作欢喜的嗓音响起:“哟,大娘来了,奴婢有失远迎!”

莲衣自走出去见礼,一边欢喜地握着大娘的手说:“大娘天天忙得什么似的,女儿没能为娘分忧,正自惭愧,娘怎么亲自来了?想杀女儿了!”说着扑到她怀里。

“我的儿,娘就是再忙,还不是隔三差五就来看你,你可是娘心上的宝贝,娘将来就指望着你呢!”大娘又是摸头,又是抚背,娘俩好好亲热了一番。

徐大娘才道:“今个听你青霜姐姐说,你是个难得的聪明孩子,又很懂事,娘珍的很高兴……刚好今日得闲,就来与姑娘说些闲话。”

莲衣自然恭恭敬敬答应,又谦辞了一番。

大娘就道:“今日来,也只是娘俩之间,说些体己话……虽说身为姐儿,必须声□□人,可要真正留住客人,还须得‘犬马’二字,为娘今个,就特意给我儿说说这个‘犬’字!”

莲衣一听,居然还有什么“犬马”,不禁暗暗好笑:倒要看你如何瞎掰……嘴上却更加恭谨客气。

大娘便道:“身为我门中人,须要知这个‘犬’字,可是大有学问……先是客人上门,要能分辨:是有银子的,还是来上门蹭饭的,或者干脆是得罪不得的?”

莲衣笑道:“娘说的是,犬是最能辨人高低的!”心下却有些鄙夷:□□竟等同到狗的地步!

大娘道:“不错,这还是其一;其二,我门最是迎来送往,结交天下,若想客人常常回头,最是讲究一个犬字!”莲衣诚心请教,她才继续说下去,无非是姐儿对待客人,虽是一夕之欢,面上却最要忠诚,务求亲热……世人常说,戏子无情,姐儿无义……可是但凡有银子在,或者但凡有可能把来银子的,我们总不会把客人往外面推……”

莲衣自是点头,心道:总之要务求把人榨干榨净才行!

大娘又道:“自然,客人也不是傻瓜,如何哄得客人心花怒放、舍不得你走,每次都非你不可,却要靠各人如何运用这个‘犬’字了!一般的人,若只知实心眼子待人,如妻如妾一般,也未必能留住人,毕竟妾不如偷……于是有些聪明的,便知道这‘犬’字是怎么写……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这就好好想想吧!为娘还有事,就先去了。”

莲衣自是再三挽留,大娘道:“来日方长,有的是见的时候!”意味深长,挥着帕子自去。

莲衣回到屋内,细细寻思:犬字怎么写?不就是一个人字上面加一点么?

于是她想到:无论什么事,要想成功,自己就要比人多一点;不过,仅仅如此么?

忽然之间,她想到一个‘大’字,很像是人四角八叉躺在床上,莫非这个‘犬’字,暗喻着姐儿在某方面的功夫,要多人一点么?

似乎又不太对!

她正暗自寻思,忽听里面嗤的一声,似是十分好笑,不屑。

莲衣便道:“你又笑什么,很好笑么?”

那人便悄声道:“进来说话!”

莲衣走了进去,只见那人又端端正正,坐在床上,挑眉道:“你可是在想那个‘犬’字,还有什么深意?”

“是又如何?”莲衣不答反问。

“喂,不要得罪我,否则,恐怕你不会活到接客那一天啊!”那人故意狞恶地说着,把一个小小绢袋从身后亮了出来——

莲衣一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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