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心回来的时候,屋里没有人,但是陶醉的包已经在沙发上了,明显是已经回来了,她叫了一声:“醉醉!醉醉!”
屋里的陶醉和常醒正情热得几乎刹不住车,被这叫声一喊,立马都冷静了下来。常醒放开陶醉,压着她靠在门上急剧喘息,陶醉在常醒怀里快要被闷死了,她矮下身体,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大口呼吸,用手使劲给自己扇风,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一边回头来偷觑常醒,他正一手撑着门扭头望着她闷笑。
陶醉满脸通红,走过来小声地说:“怎么办?”虽然他们已经是情侣了,但是关在一个房间里,总有种做坏事的嫌疑,肯定要被兰心笑话的。刚才进房间就是为了怕被兰心撞见,其实这样又比直接撞见好到哪里去呢。
常醒伸手捏捏她肉肉的耳垂,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着说:“就这样出去啊。这是我家,咱俩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好意思也该是孙兰心啊。
常醒伸手抓住陶醉的手,拉了房门,正好看见站在客厅中央的孙兰心,她看见他们两个人,惊讶得张圆了嘴,话都忘了说。常醒抬手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嗨,我回来了。”
孙兰心看看耳朵都红透了的好友,心念电转,立马明白过来,露出暧昧的笑容,拉长了声调:“哦,理解,小别胜新婚嘛,嘻嘻。”
陶醉的脸更红了:“我也是刚刚才回来。”
常醒抬手摸摸陶醉的脑袋,说:“去洗个澡,然后一起出去吃饭。”
陶醉有点蒙圈:“不是吃完了再回来洗吗?”这种天洗了澡,出去转一圈又一身的汗,她不明白常醒怎么突然这么提议。
常醒捏捏她有点汗湿的脖子,说:“吃完了回来再洗,去吧。”
出于对常醒的信任,陶醉没有再拒绝,便拿起衣服去洗澡了。换下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白色t裇上沾满了灰尘,终于明白过来常醒为什么让她去洗澡了,想必是刚刚在门上蹭的。北京的风尘大,时间一长,没住人的屋子里也都有一层灰。刚刚常醒将她压在门板上,全都蹭衣服上来了。想起刚才的事,陶醉的脸又止不住发起烫来,赶紧调低了水温,使温度降下去。
出门的时候,陶醉才想起来问常醒:“你怎么回来了,深圳的事办完了吗?”
“办完了。回北京来实习。”常醒说。
孙兰心惊讶地问:“你才大二就实习了吗?”
“我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
“你不是要考公务员吗?还用去律所实习吗?”陶醉以为常醒应该是去法院实习的。
“这并不冲突,趁着还在读书多积累一点法律方面的实践经验。”常醒说。
孙兰心突然感慨:“说起来我也快实习了,明年就是大三,要毕业了。醉醉,你有什么打算?考研还是直接工作,准备找什么工作呢?”
陶醉被问得一愣:“暂时还不知道,看看再说吧。”她多半还是会做翻译,只是做口译的话目前水平还不太够,还需要努力才行。
常醒突然说:“兰心你要不要读本科?”
“专升本吗?”
“嗯。”
“听说专升本还要读两年,那等我毕业就是五年了。如果我能转个专业读服装设计,我还是乐意的,不过我更愿意直接出去工作,多积累一点实践经验。我想将来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以后你们可要来捧场啊,我给你们量身定制,也许醉醉将来的婚纱我都能帮忙设计呢。”孙兰心笑着说。
“一定。”陶醉听着好友雄心勃勃的计划,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常醒回来后,马上就去律师事务所实习了。他也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他住主卧,两个女孩还住原来的次卧,陶醉回学校军训之前,常醒出差去了,说是老板见他能力出众,带他去外地帮当事人取证了。陶醉很高兴,常醒才大二,这足以说明他能力出众,刚实习就被委以重任。
陶醉收拾东西返校的时候,孙兰心也收好了自己的东西。陶醉说:“兰心你还在这附近上班,就住这里呗。”关键这里比较方便和那个叫安垣的网管接触。
“不了,你都走了,我和常醒住一个屋檐下算怎么回事,这我必须得避嫌。”孙兰心说。
“他不是出差去了吗?”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总而言之非常不方便。”孙兰心坚决拒绝。
“你跟安垣怎么办?”
孙兰心眨巴眼睛:“什么怎么办?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游戏玩伴。”
“好吧,有机会还是要好好把握。”陶醉觉得兰心是个宝藏女孩,肯定会有人懂得珍惜她。
尽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怀柔基地的军训还是苦不堪言,教官们还是看在北外女生比较多的情况下放了水,比如训练的时候尽量找阴凉处,训练强度也没那么大,要求也没那么严格,还是偶尔会有人中暑晕倒。陶醉没有晕过,备了防晒霜,邢梦露的防晒喷雾都用了两瓶,最后军训结束时,大家还是有不同程度的晒黑,起码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养回来。
军训结束后就要开学了,陶醉去查了一下卡上的金额,家里还没给她打学费过来,卡里只有她自己存的两千四百块钱,这些足够她一学期的生活费还有多了。她打了电话回去,跟妈妈说不需要给她寄生活费,只需要学费就可以了。
结果刘巧凤支支吾吾地说:“醉醉,你手头现在还有多少钱?”
陶醉不明所以,实话实说:“两千四。”
刘巧凤为难地说:“我再给你两千好不好,够不够跟你交学费?家里最近出了点事,妈手头没多少钱了,你妹妹也要交学费。”
“家里出什么事了?”陶醉的学费是四千,寄两千来学费是够用的,但还要交六百块钱的住宿费,就只能找人借了。
刘巧凤叹了口气:“你爸那个死东西,借了你夏叔叔的摩托车去开,结果撞伤了一个老头,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那医药费就是个无底洞。你爸简直是要害死我们全家了!这个背时鬼!尽给我们添乱,气死我了!”
“他自己没事吧?”陶醉问。
“他能有什么事?就擦破了点皮肉,天天在家喊疼,我看他就是故意卖惨,想让我别骂他。”刘巧凤说到丈夫就忍不住来气。
“那你给我寄两千吧,我应该够了。”陶醉说。
刘巧凤鼻子有点发酸,说:“你要真不够,就先跟学校欠一点,回头等家里有钱了给你寄过去。”
“不用,我自己能挣。”陶醉说。
“醉醉,妈对不起你,帮不上忙,还尽给你添乱。”刘巧凤说。
“没有,妈,读书也是我自己的事。我爸在家吗?我跟他说说话。”
“他不在,去医院伺候那个老头去了。”刘巧凤说。
“那行吧,我有空了再打回来,让他注意身体。”陶醉公式化地说。
挂了电话,陶醉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暑假里忙活一个多月,这学期手头要宽松些,谁知道家里又出了这种事。学费还不够,得跟人去借。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找邢梦露,邢梦露家里一个月给她八百生活费,而且是开学一次性就给了,陶醉打算跟她借五百,先把学费交上,等月底拿到家教费再还她。
她没想跟常醒借钱,因为不想让常醒知道自己这么窘迫。邢梦露听说她家里的情况,二话没说就把钱借给她了,还问她够不够用。
陶醉非常感动:“够了,我留了三百做生活费。等我做了家教就有钱了,以后可能会慢慢还你。”
“没事,你有了一次性给我好了,反正我拿着钱也乱花了,就当你替我保管吧。”邢梦露说。
陶醉笑起来:“好,谢谢!”
陶醉总算将学费和住宿费交上了,又继续做家教赚生活费。她大二了,课程比以前更重,而且难度也加大了,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已经大三的常醒功课同样繁重,而且由于他参与的案子还没结案,他依旧还得去律师事务所里帮忙,两人见面的时间也少了,从原来周周见四五次,变成了一周见两三次,这确实是一件很熬人的事。
不过开学后也有好事,让陶醉觉得欣慰的是,她拿到了学校优秀学生的一等奖学金,虽然只有一千块钱,但足以解燃眉之急了,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还邢梦露的钱。邢梦露摆摆手:“先不用还,拿去用吧,我现在不缺钱花。”
她说的是事实,上学期她的成绩是全系第一,还拿到了国家奖学金,有四千块的奖金呢。这点令室友们羡慕不已,邢梦露大方地请了室友们去吃自助餐,回来的时候一人给买了一只口红,说是送给室友们的成人礼,以后要开始学着化妆。
杨雪从来都是清汤寡面,素面朝天,买口红的时候说:“我不要,我不化妆。”
张莎莎搂着她的脖子:“你以后接触的都是老外,你看哪个老外不化妆的?所以得好好学,以后别出去给咱宿舍丢人。给你买就拿着,谢谢你梦露姐。”
杨雪便老老实实接受了那支口红。每个人的口红色号还是邢梦露给挑的,陶醉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时间研究这些,也没看她少学习啊。邢梦露说:“以前上国际学校的时候研究的,那会儿同学家里都有钱,女孩子就喜欢研究怎么护肤化妆,我就花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去了解了一下。”她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陶醉笑着说:“梦露你太聪明了,你看你这么优秀,学什么都又快又好,真叫人羡慕。”
邢梦露摇头感慨:“老天爷大概把我的好运都点在了智商上,别处都瘸腿,比如金钱、比如爱情。”
张莎莎在她腋下咯吱了一下:“你还不知足啊,老天给了你美貌,又给了你智商,你知道这些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吗?有了这些,你还担心没有金钱和爱情?”
“你还没有金钱?这学期拿最高奖学金可是你的啊。”许愿说。
邢梦露笑嘻嘻地抱拳:“感谢各位姐妹在危难时刻拉我一把,使我迷途知返,才能有了这笔财富。我请你们看电影去吧。”
“算了吧,多浪费钱啊。”
邢梦露学紫霞仙子的样子眨一下左眼,妩媚一笑:“去学校电教室看,一块钱一场,经济实惠。今晚上播《夜访吸血鬼》,我们看吸血鬼帅哥去吧,阿汤哥和布拉德·皮特帅得不要不要的。”
大家都笑着调侃她:“小气鬼!这个不请我们自己也看得起。”
“你们不要请啊?不要请那就算了,我省下钱买冰淇淋吃。”邢梦露说着妖娆地扭身离开。
大家冲上去拖的拖拉的拉:“要,你自己说请的,休想赖账!”
有句俗话叫三个人八条心,女生宿舍很难有和谐的,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不一样,很难融洽。陶醉的宿舍最初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大大得到改善,是个难得和谐有爱的宿舍,而且室友们都很上进,成绩在班上排名都比较靠前。以至于毕业多年以后,室友们的感情依然很好,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