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雨林（7）
破游戏。
破游戏。
这真他妈是个破游戏。
弹幕也疯了一片，转眼就有人开始转发锦鲤，转发上帝，转发军师。
求运气，求有钱，求送子。
嗯？
风向已然歪了。
闻声愣了好一会才失声笑了起来，这大概是她进入游戏以来觉得最开心的一刻。
阿森骂骂咧咧说，“什么鸟运气，凭你这个体能，就连只鸵鸟都打不过！”
林之下一点也不生气，认真纠正说，“鸵鸟是最强大的鸟类，战斗力可以媲美花豹，杀伤力不逊色于狼和鬣狗，是鸟中之王，它不弱。”
阿森不想理他了，“闭嘴。”
“哦。”林之下对闻声说，“你砍了芭蕉吧？我在你后面捡了两串。”
“还生，吃不了。”
“放火里烤烤，熟了可以吃，不涩。”
芭蕉就算是被烤坏了也没关系，雨林里还有很多。
于是闻声摘了两根扔火里，等熟。
这时阿森的小鳄鱼已经烤好了，刺激着闻声的胃。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火里的木薯和芭蕉，还有在薄石板上的蕨根。
石板已经被烤得发烫，蕨根在上面渐渐变了颜色，蜷缩，直至变熟。
闻声吃了几根，不好吃，但能果腹。
在野外不讲究美食，能吃饱就不错了。
一会芭蕉也烤好了，闻声剥了焦黑的外皮，露出有些烂的果肉。
她闻了闻，没有涩味，充斥着炭火的焦味。
闻声尝了一口，味道是意料之外的……寡淡。
像没有味道的土豆，口感也很绵实。
而且完全不涩口。
她立刻往火里多扔了几根。
阿森见了，也不跟他们换木薯了，吃完鳄鱼就进林子里，也准备摘些芭蕉烤。
闻声见对面林子也有烟，估计大家都在储存能量准备下水了。
这里只剩下闻声和林之下。
林之下还在认真烤着芭蕉，似乎在倒腾什么美食。
闻声想了想，“林之下。”
林之下看她，“什么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选的东西里，有一个是氧气丸？”
一种吃一颗就可以在水下待大概一个小时的药丸，如今对闻声来说，很有用。
“是。”
闻声笑，“要不，我们结盟试试？”
“结盟？”
“对。”
“可你为什么要跟我结盟？”
闻声直白说，“你很有利用价值。”
林之下一想，“这个理由成立。”
闻声不由笑了起来，在自信这方面，林之下可从来不谦虚。
“所以我想跟你组队。”
“可是获胜的只有一个人。”
“你觉得以你的体能，可以熬到终点？”
林之下略微计算了一下环境还有对手，“大概不能。”
“所以我们结盟走到最后一关，在最后一关里决胜负。”
【弹幕】结盟啊！我看好你们
【弹幕】结盟也赢不了，我押拳王还有刺客
【弹幕】在这个游戏里结盟？开玩笑，迟早会背叛对方
林之下权衡利弊之后点头，“好。”
闻声展颜，用木棍挑出一块木薯，扔在他面前，“那就以木薯结盟。我选的火会跟你共享。”
“同理我的氧气药丸也要跟你共享。”林之下捡起木薯吹了吹，还很烫手，他又放下了，“你要下水潭，所以需要那颗药丸，恰好我有。”
闻声也不怕他当面拆穿，如果他介意，那刚才就想明白了的他也可以直接拒绝。
既然没有拒绝，那就说明他接受了共享的事。
林之下问，“你叫什么？”
闻声微顿，但还是答道，“闻声。”
“但闻人语响，好听。”
木薯已经不烫手了，林之下吃起了木薯，比芭蕉好吃，但是没有加工过的木薯容易中毒。
他只吃了外面一层烤得焦熟的，还不忘跟闻声说，“有毒，少吃点。”
“嗯。”
吃过午饭，闻声就退到了林子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着。
从这里可以看见瀑布下的水潭，但是从那里看不见这里有人，视野全都被茂盛的绿叶挡住了。
等了一个小时，对面的烟已经扑灭，但还是没有人来。
林之下抱了一堆的树皮回来了，他放下树皮，没有立刻将借来的刀还给闻声，而是继续刮树皮。
这树皮的纤维多，揉搓几下就变成了粗绳。
林之下耐心地将它们拧在一起，用力扯了扯觉得不结实，又拧了三股交给闻声，“编成麻花。”
闻声问，“做绳子？”
“是。做个简易的救生绳，如果有危险，我会拉你上来。”
闻声一顿，“你的意思是你不下水？”
林之下看她，“我不会游泳。”
“……”
“而且就算我会，但我的体力不如你，视力也不好，摘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都是你下水。”他又颇有责任地说，“放心，我会好好拽住绳子，拉你上来的。”
闻声：“……”这家伙真的是体能废柴，还废得有理有据。
【弹幕】哈哈哈哈弟弟今日份可爱
【弹幕】迷之画风，我吐了
【弹幕】让女生下水自己拽绳子哈哈哈哈，太真实了
闻声叹气，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赶紧编条结实的麻花。她又不放心，“我觉得你要是拽住绳子会被水怪一起拖进去。”
林之下指了指一根粗大的树，“我会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树上。”
闻声干笑两声，如果不是馋他的氧气丸，她绝对不会跟他结盟。
水潭那传来不同于瀑布落水的踩踏声，闻声抬头往那边看，只见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她的目光微灼，“有人进去了。”
林之下说，“不急，绳子还没编好。”
“第一个下去的人未必不好，只是我不想冒险。”
“线索一共有三份，我们不着急。”
闻声皱眉，“你怎么知道有三份？”
“系统说的。”
“系统怎么会提示这个？”
“里面有一个解答系统，可以问，当然它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但它会纠正你的答案。”林之下说着点开系统的解答选项，“第一关的第一个线索一共有一份。”
【系统提示】您的理解是错误的。
林之下又说，“一共有两份。”
【系统提示】您的理解是错误的。
“一共有三份。”
【系统提示】请您自行理解游戏规则。
“一共有四份。”
【系统提示】您的理解是错误的。
【弹幕】卧槽，牛批，我怎么就没想到
【弹幕】等会撒旦就把系统bug修复了
林之下问完，朝闻声投以肯定的眼神——喏，看到了吧，是三份。
闻声没想到为了让玩家方便理解游戏的问答系统竟然被林之下玩出花来了，利用系统机械性的bug找到了正确答案。
——即使是在崇尚力量的游戏中，脑子也是可以用来吃饭的。
她说，“无论是什么bug，一旦出现了一次，不用半天，撒旦就会修复了。”
说完，系统屏幕就黑了。
【系统提示】系统已进行维护，您在十秒后可以重新进行使用
闻声挑眉，“看，撒旦速度果然很快。”
林之下没在意，“没事，我在捡柴的时候就已经把想问的都问了，但只能问关于第一关的问题。”
“比如什么？”
“水潭的深度，水怪的数量，水怪的杀伤性。”林之下知道她要问什么，“水潭很深很深，里面还有一只水怪，水怪体型庞大到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
他想了一会又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线索已经被人拿走了一个，只是那个人没有打开，所以系统还没有播报。”
闻声微顿，“谁的速度这么快？”
“系统不解答关于玩家方面的事，即使有，我也不会问。”
闻声跟他相处了两天，大致知道他的脾气了，游戏的bug可以利用，但玩家的信息不能利用，所以在进入游戏之前即便有人将资料送到他的面前，他也不看。
同理，即使知道游戏bug，也没有去探究玩家的信息和动向。
矛盾且正义的年轻人。
不多见。
但如果不是个白切黑，那真会死的。
闻声莫名希望林之下能撑到最后一关，因为觉得他很有趣。
在这枯燥的副本游戏里有个有趣的人会让人放松很多。
当然如果最后一关他们成了竞争胜利者的唯一对手，闻声不会手下留情。
获取世界的全部知识？
这种愿望简直可以被扔进垃圾桶里。
直到他们缠好数十米长的绳子，那个下水的女人也没有上来。
林之下说，“水潭里大概有其他的出口。雨林的水很神奇，浑浊河流的一米外却有可能是澄清湖水，明明离得很近，却又有一条楚河汉界，分得清清楚楚。雨林让人敬畏，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要小心。”
“好，牵好绳子，有危险我会扯绳子。”
林之下将绳子牢牢系在树干上，绳子粗有两指宽，如果不是使劲拽不会断。
他将绳子一头束在闻声的腰上，打了个很结实的结，又将短刀还给她，“必要时可以砍断它。”
“我刚走半天你们就……”阿森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系绳子的动作上，“男才女貌，不错。”
林之下顿时连耳根子都涨红了，“我是在系绳子。”
闻声显得淡定多了，“刚才已经下去了四个人，就剩我们三个了。”
阿森一听，立刻不开玩笑了，直接走到水潭那，纵身跳进潭里，像一条入水的巨鳄，扑腾起一片水花。
林之下问，“为什么骗他？”
走到水潭边的闻声认真答道，“因为他长得丑。”
林之下：“……”
以貌取人是不是不太好？
噗通。
闻声已经下水了，池水清凉，立刻散去了一身的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