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这时,苏旷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被傅签责备无礼后,他又退了出去,重新在门外求见,傅签方才允进。
苏旷迫不及待道,“听说小皇帝死了?”
傅签点了点头。
苏旷大喜,“这是好事呀。”
傅签皱起了眉头,骆兵道,“现在将军是朝廷命官,苏将军此言不妥。”
苏旷嗤了一声,“什么朝廷命官,与其受制于人,那有自由自在痛快。”
“放肆!”傅签呵斥。
苏旷微微一怔,又道,“姐夫。”
“唤将军。”
“......将军。”对于这个称呼,苏旷早有不满了,明明他的姐姐嫁给了傅签为妾,他也算是他的姐夫,但傅签总是不许他如此相称,在苏旷看来,他傅签是瞧不起他们苏家人,若不是苏家没落,他的姐姐岂能为妾?此事,早己在苏旷心中留下了一根刺,却也只得忍耐住。
“将军,属下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苏旷道。
“什么机会?”
苏旷道,“属下听闻,小皇帝是被人害死的,将军何不借着为小皇帝报仇的名义,联系其他流民帅,趁此打入建康去。”
“然后呢?”
“杀了王元昱,杀了王家人,朝廷便在将军的控撑之中,届时将军还做什么徐州刺使,当个丞相,再不然,做皇帝也行。”
话还没有说完,傅签便将桌上的书卷朝苏旷扔去,他也不多说什么,气道,“早知你如此愚蠢,当初,就不该收留于你,以免祸害了我整个傅家堡。”
这般严厉的话,还是傅签第一次说出口,但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满苏旷了,当初为了故人之情,他自然要救故人遗孤,为了报恩,苏家娘子愿意嫁他为妾,他其实也颇为感动,苏家娘子温柔大体,为她弟弟有个容身之所,甘愿屈身于他,然而,苏旷却辜负了她姐姐的一片好心。
若说苏旷一心要找王家报仇,他可以理解,开始还认为他颇有血性,但在几次闹出乱子后,傅签才觉得此子太过莽撞,偏激,他屡次搭救他,屡次提点他,前些日,他消停了,原以为他终于听进了劝告,却未想,他依旧“贼心不改”,说出那骇人听闻的话来,不知怎的,傅签隐隐觉得此子还会闯下大祸。
于是将苏旷赶出去后,立即令骆兵将他好生看着。
苏旷气呼呼的离开,跳上马,朝自己的营地飞驰而去,苏旷虽说是被傅签收留,但当年护着苏家姐弟逃出来的还有不少将士,他父亲的老将也都还跟着他,在傅签相助下,他们在合肥附近驻扎下来,这些年,苏旷又陆续收留了一些流民,他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首领,但在傅签面前,他依旧得不到相应的尊重。
苏旷回到自己的营里,发了好一通火,屋子里的东西砸得个满地狼藉,又对进来的副将道,“把傅签派来的人都给本将军杀了。”
此事重大,副将不敢为。
原来当初苏旷初到合肥,傅签便派有人来助他建堡垒修营地,与其说相助,也有监视,控制在里面,傅签做为这一带最大的流民帅,有他的考虑,想收偏苏家力量,一来方便管理,二来集中力量好对抗外敌,即所谓抱团取暖,在当时胡人肆意的形势下,无不是一个好对策,但又怕苏家姐弟多心,后苏家娘子下嫁,傅签便更不好再有此提议。
此事便搁置了下来,但当初那些人却并没有因此离开,皆在苏旷营里担任一些职务。
苏旷早看这些人不顺眼了。
“将军不可。”
副将不敢劝,不敢为,这时走进一人来,阻止了苏旷的举止。
此人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子,笑了笑,挥手让副将退了出去,“将军可别忘了与主上的约定哦。”
苏旷回过头,见是刘茂,那串起的火并没有因此而灭,“怎么,你一个丧家之犬也敢来指挥本将军行事。”
刘茂没有因苏旷的话而生气,反而笑道,“正是如某这般的丧家之犬才能帮助将军不是吗?”
“若不是因为李达救了本将军,你是李达所推荐,本将军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苏旷哼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了刘茂一眼,“说吧,小皇帝死了,你们想让本将军怎么做?”
刘茂道,“正如将军所想的那般。”
“本将军所想,本将军就想杀了王元昱。”言毕,猛的起身,“你有法子?”
刘茂笑道,“某不仅能让将军杀了王元昱,为其父报仇,还能让将军接管了这若大的合肥,及得到更大的好处。”
苏旷听言双眼一亮。
与之同时,王伦入了朝,消了假,主持朝中政事,一切看起来都在渐渐的恢复正常,众臣们谈论最多的是琅琊王登基,私下却是幼帝的死因,仿佛这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其实没有人真正在意,他是怎么死的,在意的人却又无能为力。
虞希也只是在家里将王元昱大骂一通,正当他准备要当好这个舅舅,以便将来能够左右幼帝,这么一个长远的计划,他是信心百倍,但随着幼帝的死,一切都化为乌有。
他心有不甘,虞公也甚是失望,振兴虞家似乎更加困难,到是那虞公老妻,念着幼帝这个外孙,整日哭哭泣泣,还留有几分真情,虞公听了甚是心烦,忍不住与老妻拌嘴,“陛下的死,我也难过,你别整日哭哭泣泣,像是虞家只有你一人为他伤心。”
老妻毫不示弱,“你难过?你是为睿儿难过吗?你是为虞家失去了一个靠山而难过。”
虞公觉得她无可理喻,拂袖离开老妻的院子,管家却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虞公甚是不悦,劈头就骂,“谁让你放人进来的......。”
话还没有说完,但见那人取下兜帽,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时,虞公吓得一个踉跄。
“西......西阳......王......”
“虞公,好久不见了。”
琅琊王府,司马晔闭门不出,“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礼部的官员们来了几次皆不得进,焦急万分,石太妃,王妃在外应门,均没有反应,只有司马晔的贴身小奴出来转告,“殿下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