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被这一脚踹中了肚子,整个人都弯成了虾米,疼的说不出话来。
黄毛“呸”了声,看向自己的老大。
领头的老大也十分不耐烦,要不是这女的背后有个护着的,他早就让人把她给处理了,不管是做鸡还是直接弄死,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偏偏……
“好了,老子瞧着你这蠢样子,就最后发发善心给你一周的时间,要是这一周还不还钱,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突然而来的小混混们,又突然离开。
白莲花在地上躺了好久,这才终于爬起来,然后她将一旁掉落的老手机抓到了手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阿兰,我是莲花。对,是我。是这样的,之前你不是说要转户口,所以需要房子吗?现在你的户口已经转过来了,房子……喂,喂!”
“……我是莲花。我之前借给你的钱,你看能不能还?喂,喂!”
“我想要……喂喂喂?”
“……”
半个小时过去,白莲花已经将手机里面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拨了一遍,不是空号就是被挂机,又或者,反过来被对方骂了一通……
钱?
一分钱都没有。
当初借出去的钱,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如今……轮到她需要接受帮忙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白莲花傻傻的坐在地上,许久许久。
夜半时分,夜深人静。
火锅店突然起了大火,消防队人员匆忙赶来救火,最后顺手还抬出了一具女尸。
“死者全名白莲花,聊城本地人,据说是火锅店的洗碗工,以为……据调查,是自杀。”
毕佑翟冷眼旁观到此时,终于抚额一叹:“这崽子,早死早超生,挺好的。”
“养崽失败一次,将会随机剥夺芥子空间一枚!”天道声音冰冷,显然也打算破罐子破摔,坑亲儿子坑到底了。
毕佑翟,毕佑翟默了三十秒,道:“如果这次本神君……唔,我,放弃任务,随机剥夺的芥子空间是哪一个?”
某位尊贵的神君大人,芥子空间也是很多的,里面自然也都是珍贵之物,但是也有最珍贵的……
比如说——
天道声音依旧冰冷,吐出某位神君最不愿听到的答案:“8号芥子空间。”
毕佑翟:“!”
毕佑翟:“!!”
毕佑翟哼了声,就知道天道这亲爹是个坑儿子的东西,他操纵着自己最后幸存的最后一缕神力,扭转小世界时间,果断选择一切重来。
就是——
这时间扭转的不小心过头了点,崽子白莲花,尚未出生,崽爹刚刚迎来新生活。
监狱。
“0628号,出狱后希望你能好好做人,切勿再坑蒙拐骗,为创造和谐美好新中华奋斗!”
毕佑翟,毕佑翟“唔”了声,接过对方手中自己的衣物,走出了大门。
门外,空荡荡的,没人来接,更没有车,周围方圆数百里不是破落小村庄,就是纯天然山水树木好风景。
毕佑翟抬头看看天,半晌幽幽一叹,决定自食其力,走回市区去。
毕竟,此刻崽她妈,还是个市区的高中生,等着他去团圆。
高二三班。
“妙妙,妙妙,有人找!”同桌将又在睡觉的白妙妙给推醒,笑嘻嘻的道,“妙妙你行啊,这才多久就又钓到一个帅哥?嘿嘿,有空教教我啊!”
白妙妙神情怔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你,你是方晓希?”
“废话,不是我是谁,唉,我说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哎,你往哪里去,白妙妙,外面有帅哥找你呢!”
毕佑翟在校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再一次抬头看看天,然后离开。
自己这个才刚被顺利勾搭上的崽爹,看来要追求崽她妈了……
唔,自己的那一缕神力,果然很给力的,什么结果最坏,它就怎么来。
比如,让崽她妈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俗称重生。
啧啧。
也许该说天道这个坑儿子的货,真真是太不要脸了,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毕佑翟心里吐槽了句某天道,而后淡定地离开校门口,在走到巷口的时候,三个小弟立马围了上来。
“老大,嫂子怎么没过来?”
“是啊老大,嫂子不你啊咱们还要去吃饭吗?”
“蠢!吃什么饭,嫂子都不在,你有钱?”
这话一出,另外精神奕奕的两人顿时就焉巴了,他们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老大,希望老大能爽快的拿出钱来,然后做冤大头。
毕佑翟是做冤大头的人吗?
那必须不可能啊!
毕佑翟一人给了一巴掌,道:“你们嫂子要好好学习,我也打算要好好做人,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去做生意,你们……想好还要不要继续跟着我。”
“老大,你做啥生意?收保护费?加我一个……哎哟,老大你干啥打我!”
“什么收保护费,老大我是这么不长进的人吗?”
“那老大你能做什么?”
“我?我当然是做老本行,算命!”
小弟一二三号:“!”
小弟一二三号面面相觑一眼,果断抛弃了新上任才半个月的老大,跑了。
毕佑翟也不甚在意,而是回出租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卦摊,在某个老年聚集地,开始做生意。
唔,先赚钱,然后才能读书,然后近水楼台先得月,然后生崽,教崽……
万里长征,这才第一步。
天道这糟老头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毕佑翟淡定的任由别人指指点点,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有个老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走了过来,成为第一位客人。
“小伙子,你真的能算命?你被骗人吧?我说你小小年纪,不去好好读书搞封建迷信可不好……巴拉巴拉巴拉……”
老太太教育了一顿,然后又从口袋里面摸出十块钱,道,“算了算了,看在你这可怜的样子,这十块钱拿去吃饭吧,以后好好……”
毕佑翟看着放进盒子里的十块钱,终于开口打断老太太的叨叨,他道:“明日午、十二点,有远亲上门,乃是贵人,老人家切记,言多必失。”
老太太一愣,正享受你咋地知道我娘舅家明个要过来做客呢,就听面前的小伙子再度开口了。
他说:“老人家是第一位客人,我再送一句话吧,如果有空,老人家不如好好打理下家中的沙发,或有意外惊喜。”
老太太,老太太眨了眨眼,还没说话,就被一旁的老姐妹拽着走了。
“老陈,你跟个骗子说些啥呢?就不怕骗了你的钱?我跟你说,你别以为对方年纪小,就是个好的,之前,就是之前那个新闻你看到没有?多大点的孩子,一刀把亲妈捅死了!”
陈老太太自然也看过这个新闻,当时也没少跟自己的老姐妹们长吁短叹,但是。
“这小年轻看着浓眉大眼的,应该是个好的……”
“好什么好?你啊你,亏你还是退休老教师,忘了什么叫衣冠禽兽了吗?走走走,赶紧走,咱们赶紧走。”
陈老太太被老姐妹一连几句话堵的也不好意思了,不过等回了家,瞧着正在准备食材的老伴和儿子媳妇,突然就又想到了之前那小伙子说的话。
明天有贵客上门,对了,十二点……还说什么言多必失?
这小伙子莫非是住在自家附近,听了啥新消息?
可是就算是听了,也没道理知道几点上门啊?这十二点,虽然是做客,哪有十二点准点来的……
如此这般一想,陈老太太又觉得毕佑翟很可能就是信口胡诌,索性就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然后帮着准备明天的食材去了。
第二天。
“妈,这表舅公一家怎么还没到?几点到啊?”儿子有些服气了,昨天还打电话说十点左右,这都过了一个小时了。
陈老太太皱了皱眉,不确定道:“也许是堵车吧?你们天天上班,不久最容易堵车吗?再等等。”
“这倒也是,不过今个是周末,周末聊城一般都不堵车。”
“哎,那老公你打个电话问问呗?”
“打了打了,打不通。”
“不会出事了吧?”
儿媳妇这话一出,陈老太太有点坐不住了,一旁的老伴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应该没事,我看可能是飞机晚点了。”
这话一出,儿子和儿媳妇立马连连点头,然后安慰起自己的妈来。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缓慢又坚定的强行,突地一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哎呀,十二点……”
“叮铃铃,叮铃铃!”门铃声几乎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陈老太太的儿子快步跑了过去,拉开门,就见到了表舅公一家五人。
陈老太太愣愣的看了看走进门的几人,又抬头看看挂钟,脑中转悠着点昨日那小伙子的话。
“十二点,有远亲上门,乃是贵人,老人家切记,言多必失。”
十二点。
远亲……贵人?
言多必失!
毕佑翟昨日收入十元,昨晚吃了份蛋炒饭,今早包子加稀饭,中午又是一份蛋炒饭,十元钱花了个精光。
现在,又继续成了身无分文的算命人。
生活拮据,算命还要全靠缘分。
天道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呢!
毕佑翟心里暗搓搓地磨牙,面上却云淡风轻,继续高冷摆摊,为暴富做好准备。
没办法,现在他剩下的金手指也就只有眼力值了,至于出卖苦力赚取血汗钱什么的,某位尊贵的神君大人表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哎,小伙子又过来了啊,还算命啊?哈哈,小伙子,有手有脚,做啥子不好,干啥要骗人呢?”
“就是就是,瞧着也是个有一把子力气的,啥工作不能干,去端盘子现在都能有个两三千呢。”
“两三千算啥?我邻居家的侄女,人家在个啥啥酒店端盘子,一个月这个数!”
“五千?哇,这么高!”
“也就五千,没啥好稀罕的,我儿子每个月有个小两万呢……”
“你儿子厉害,我儿子还有个三五万呢,就是啊,跑销售累,这每天巴拉巴拉巴拉……”
毕佑翟虽然早有所料,但是这群人说着说着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变成了集体炫崽,眼瞅着太阳都落山了,竟然都没一个人好奇来算一卦,也着实——
让人心塞。
唔,今晚的晚餐,要不不吃了?
不不不,不吃可不行,这身体正在茁壮成长中,所以,回头去那边巷子偶遇几个小混混,反敲诈一把?
正当毕佑翟琢磨着接下来行程的时候,目光微微一眯,看着那急匆匆而来的陈老太太,抿着的唇角缓缓一勾,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芒洒落在那人身上,勾勒出昏黄的剪影,好看极了。
白妙妙怔怔的看了许久,只道走过来的奶奶拍了她一巴掌,才恍然惊醒。
“奶、奶奶。”
“你个死妮子,多大点年纪就思春了?”
“奶奶,我不是,我没有,我……”白妙妙话没说完,头上有挨了一巴掌,不能说不疼,但是若说疼,也着实疼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自己的奶奶,一言不合就是一巴掌拍头上,每次说话不是带刺就是嘲讽,反正能咋个嫌弃就要咋个嫌弃,好像对着的不是自己的孙女,而是仇人的闺女。
长大后的白妙妙一直在想,自己当初一门心思的叛逆,最后又头脑一热嫁给一个小混混,是不是因为被奶奶打多了,打傻了?
又或者嫌弃多了,以至于别人对自己好一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对方好?
“妙妙?妙妙!”
白家奶奶又一连叫了孙女好几声,最后忍不住有给了一巴掌,没好气道,“个死妮子,这几天是咋地了?啊?动不动就发神,是不是巴拉巴拉……”
“……奶奶,我们先回去吧,你别说了,走,回去!回去!”
白妙妙虽然被骂习惯了,可是又一次当着一群人被自家来俩指着鼻子骂,依旧难堪极了,她一只手拽着奶奶,一只手提着旁边装着各种塑料瓶子的尼龙口袋,飞快地离开这热闹的公园。
毕佑翟自然不知道崽她妈,偷窥了自己的盛世美颜,转头又跟着老婆子跑了,他看着到手的一百块钱,十分欣慰。
不过。
“你若是想要给你儿媳算命,虽然不用本人到场,但是生辰八字是必须要有。”
毕佑翟说着一顿,不待陈老太太开口,又补充道,“需要精确到具体时间,比如几点几分。”
陈老太太顿时一卡,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这年头很多人连自己的几点几分出生的只怕都不记得,更何况是别人的。
“小伙子……不,大师,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讲究个什么生辰八字不是?唉,要不是我在沙发上缝隙里面发现了零零散散一大把钱,我都要怀疑你还是个骗子了!大师,你这都当大师了,怎么着也该与时俱进不是?”
“……是的,与时俱进的结果就是——没有生辰八字本人到场也行。”
毕佑翟自觉十分好说话,不仅好说话,他还一眼看穿了陈老太太的用意,稍微一思忖,索性直接开口道,“老人家可是想要算孙辈缘分?”
陈老太太本来有些不满,一听这话顿时就大喜,她左右看了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凉椅上,小小声道:“大师,其实我也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我儿子和儿媳妇这都结婚三年了,三年了,这么着也该有个孩子了不是?可是巴拉巴拉吧……”
“……巴拉巴巴……所以啊,我就想要问问,我这日后还能看到孙子不?当然,如果能是个孙女就最好了,我这辈子带皮小子是带腻歪了,如果能是个乖乖巧巧的孙女,我就高兴了……巴拉巴拉吧……”
又十分钟后。
陈老太太终于叨叨完毕,然后用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这个新认识的大师,等待着大师开尊口,解开未来的谜底。
毕佑翟若非有心想要借着这老太太帮忙宣传,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他现在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听一个老太太叨逼叨逼。
“大师?”
“……观老人家面容,天庭饱满,耳厚有福,如今又逢贵人临门,乃是大喜……”
“唉,等等等等!大师,你现在说的话,其实我还是能听懂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有些丑话还是要提前说不是?那个我当年教的是小学数学,你……唉哟,我老婆子想说的,大师你说话其实可以直白点的,越直白越好,这样也不愁我听不懂不是?”
毕佑翟:“……”
毕佑翟在陈老太太期待万分的目光中,深呼吸一口,再度开口道:“你马上就要有个孙女了,懂?”
“孙孙孙、孙女?”
“对,你儿媳妇现在应该已经怀孕了,如果不出错,过个七八月吧,你孙女就要来了。”
陈老太太大喜,喜的拔腿就跑,跑了一半又想到什么,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百块钱,塞了过来,然后这才乐呵呵的跑了。
很显然,是想要回去问问儿媳妇是不是怀上了……
毕佑翟扬了扬眉,十分坏心眼的想,等这老太太发现这世界上除了皮小子,还有皮丫头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乐呵成这样?
两个半月后。
高二三班。
班主任目光微妙的看了眼旁边的人,又轻咳一声,示意教室安静,然后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毕佑翟,大家欢迎!”
毕佑翟斜挎着书包,目光在在座的同学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稳稳地落在了白妙妙身上。
唔,崽她妈这看过来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好啊。
已经很多年,很多很多万年,都没有追过女人的某位神君,突然就觉得压力有那么指甲盖的大。
“嗯,毕佑翟同学就坐在白妙妙旁边吧,那个方晓希,你坐之前赵磊的位置,对了,赵磊同学因为一些原因,已经转学。”
虽然才高二,可是如今也已经没了高一那种,特意拿出一堂课的时间来让同学们相互熟悉的待遇,十分钟后,班主任就继续开始上课了。
白妙妙浑身紧绷,努力想要听课,可是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往旁边的人身上扫过,一次又一次。
毕佑翟……
毕佑翟?
这人怎么可能叫毕佑翟,他不是叫吴大志吗?
难道不是一个人?
还是说,当初,上辈子的自己其实在一直被骗?
不,不可能,完完全全一模一样的眉眼,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
白妙妙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张俏脸变来变去,终于在听到下课铃声那一瞬间,猛地站了起来。
“……白妙妙,你这是干什么?坐下,我还没说下课!”班主任不悦的瞪了眼,然后又拖了五分钟时间,这才说了声下课,慢腾腾的走了。
几乎在班主任说下课的同一时间,毕佑翟就眼睁睁的瞧着崽她妈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拔腿就跑。
那轻快的背影,还别说,竟然有趣极了。
毕佑翟扬了扬眉,唇角微微勾了勾,暗忖,也许这小世界追把小姑娘,是个挺有意思的事情。
“哎,哎,毕佑翟?”前面的胖子回过头,抬起胖爪子在毕佑翟眼前晃了晃,然后笑的一脸猥琐,道,“你小子,这才来就看上我们班班花了,这眼神不错啊~~”
“……5.0标准视力,确实比你好。”
胖子:“!”
胖子摸了摸自己鼻梁上眼镜,“哼”了声,扭过头表示不想再跟这戳自己伤心处的新同学交流感情了。
如此结果,毕佑翟自然是满意至极,他翻开高一的课本,一目十行,继续看。
唔,是不是该庆幸天道这糟老头子还没有把自己的神念给剥夺?
要不然,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计划定然也要告吹!
白妙妙虽然不愿意,可是在听到学校上课铃声后,还是重新回了教室,并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面色依旧不好。
好在这节课是英语,上辈子为了能在外贸公司一直做下去,她没少在英语上下功夫,可以说,现如今她最有信心的科目不是语文,而是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