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1)

苏子夷回到家,给苏父把电话打过去,毫无疑问遭到了一顿臭骂,什么“翅膀长硬了,我的话都不听了”诸如此类的。

苏父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子,但生下她后,一直都没再能生一个其他孩子出来。抱养的孩子没有血脉关系,苏父不想让苏式集团几辈子积攒下来的积蓄流落到外姓人手里,所以拒绝领养。出于偏见,他觉得女孩子比较笨,因此苏子夷做任何事情他都觉得不够好,而哪一件事做错了,便会遭到激烈的指责,以此应证他女孩子果然愚笨不堪大梁的观点。

这种斥责不是第一次,但苏子夷却好像第一次听到,气的想要爆炸,想回骂过去,但是不知怎么就张不开口,嘴巴好像被胶黏住了一样,牙齿紧紧咬合闭在一起。熟悉的抽离感再次出现,苏子夷好像浮在半空中,看到自己面对着墙壁呆愣的拿着手机,机械的应和。

苏父训斥了一会儿,发泄了心中的怒火,又教导了苏子夷两句才挂断电话。

苏子夷脑袋被气的懵懵的,但身体却仿佛习惯了一般,挂断电话,洗澡然后熄灯上床睡觉。

抽离感过去,苏子夷躺在床上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感受一下那个颤栗的灵魂,一个披头散发斥着脚满脸泪痕跪倒在地上的女人。

“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难过。”苏子夷开口询问。

手腕有锁链将她捆绑,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像一个提线木偶,苏子夷靠近一看,有些恐惧。

有一束光投在旁边,女人眼露渴望,费力挪动膝盖想要靠近,好不容易看起来靠近了一点,光却调皮的挪动了一个位置,她坚持不懈的靠近,但动作总是太慢,光总是在她即将靠近时消失。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苏子夷问,想过去帮她解开提线,但走过去发现眼前景象皆是虚影,女人仍在费力的追逐她的光。

终于这一次看起来追上了,但是光却很用力的将她推开。

苏子夷浑身一震,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好像在预示什么。

这时这个女人转过脸来,期期艾艾的对苏子夷一笑,“她的那个怀抱真暖,从来没有人如此抱过我。我一生都在渴望被爱,却从来没有人爱过我。为什么?你明明是我,为什么你就可以得到爱?我哪里做错了,哪里不如你?为什么你可以得到爱?”

“求求你教教我好不好?教教我怎么得到爱。”

好像有什么快要明白了,但还是蒙着一层雾一般,苏子夷用力去想,睁大眼睛去看,然后突然清醒。

做了噩梦吗?苏子夷打开床头灯光,手一揉眼才发现满脸泪水。

她的身体怎么哭了?

明明是梦,苏子夷却缓不过来,那种悲伤好像是从身体里流出来,将整个人都浸泡在了里面。

苏子夷抱着膝盖用被子将自己裹起,用手指摸摸脚趾,“脚趾开心。”又摸摸脚背,“脚背开心。”“脚踝也开心。”“小腿开心,膝盖开心,大腿开心,手指甲开心,手指开心……”

一直把全身都念叨完,苏子夷才好受了一些。

夜里三点,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睡了。苏子夷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裹着被子坐在阳台看外面的夜景。

“我也这个时间看过夜景,脚踩到栏杆上,想着跳下去一了百了。”一个念头突然出现。

苏子夷眉毛一皱,手按住心脏,“我没这样想过,月亮很漂亮,风也很温柔,整个城市的霓虹灯就像银河里的小星星。”

奇怪的梦,奇怪的声音。苏子夷觉得自己或许该去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夜里太安静,安静是夜晚最美好的地方,但也容易徒增愁绪。苏子夷怕奇怪的念头再冒出来,就打开手机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星星和月亮和云似乎在配合音乐缓缓流动,向空间的尽头流去。

拍了一张夜景的照片,苏子夷发给夏若南,附字:“今晚的月色很美。”

这个时间夏若南应该在睡觉,三点钟,应该是她睡得最香的时候。夏若南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苏子夷在温柔的夜色下仔细描绘着夏若南的脸,想象着星星和月亮和云路过她的梦境,心里一片祥和和平静。

最后就这样慢慢的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再无噩梦。

早晨闹钟将苏子夷吵醒,苏子夷睁开眼睛,整个城市已经亮起,太阳将忧郁一扫而空。

苏子夷从椅子上站起,活动了一下僵麻的四肢,然后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接着照常去公司上班。

路过早餐店时,突然想起夏若南应该也没有吃早餐,就进去打包了两份早餐出来。然后拍照准备发给夏若南,突然看到夏若南在“今晚的月色很美”下面给了两条回复。

夏若南:“风也温柔。”

夏若南:“早上好!”

苏子夷心里痒痒的甜蜜,“早!一起吃早餐嗷,我快到公司了,等你~”

夏若南回复了一个爱心发射的表情,“我也快到公司了,还有四站,到公司再聊,路上注意安全。”

苏子夷放下手机,把早点放在副驾驶座上,想想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微笑,所有有关夏若南的记忆都那么美好,无论是蔬菜还是早点。

回到公司,没听到任何关于焦荣轩的消息,苏子夷的心情更加好了一点。

早点在桌子上摆好,夏若南问苏子夷怎么休息那么晚,“专门看夜色的话,我陪你一起看。”

“不是专门看夜色。晚上做噩梦了,醒来就不敢睡了。”苏子夷一口吞下一个小包子,脑袋里突然又想起那个女人问自己的问题,苏子夷询问夏若南,“南南,你认为怎么才可以得到爱?”

“为什么这么问?”夏若南没太明白。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披头散发赤脚跪在地上的女人,她说她一生都在渴望爱,但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然后问我怎么才可以得到爱。我就是被她吓醒的,人生第一次把一个梦记那么清楚,甚至都能准确描述出细节,太真实了,所以也特别恐怖。”

夏若南心里了然,“爱不是从外界获取的,只有自己才能给予自己。如果自己不想着站起来,没人能够代替自己站起来。如果想要别人爱自己,首先自己必须爱自己。”

苏子夷点头,回想到那女人手上捆绑的枷锁,“若是她无法站起来呢?她身上有锁链,就好像提线木偶一样。”又想到那个女人说“她的怀抱真暖”,苏子夷心里突然有一些不愉。

“以前看音乐剧《伊丽莎白》,里面有一首歌叫‘我属于我自己’。”夏若南小声哼唱,“我想站在钢索上俯瞰整个世界,我想走在薄冰上试试能走多远,我冒什么险与你何干?我只属于我自己……你若要改变我,我就要挣脱出去,像鸟儿一样飞向天际。想要星星我会自己动手去摘。我按自己的方式学习和成长,不会将自己的自由拱手相交……我不要背负别人的心愿和期待,从早到晚生活在大众视线里……你若想锁住我,我就离开你的黄金巢,像鸟儿一样飞向辽阔的大海。”

一个灵魂受到震撼,有泪夺眶而出。苏子夷确信了自己体内不止一个人,但好像也不是生病了。好像有什么被忘记了。苏子夷想不起来。

“把自己寄托给别人就难免会如此。无法站起来,没有勇气,无非不舍得别人施舍的星星。装饰的再华丽的黄金巢,如果不自由就是囚笼。子夷,你会永远相信自己,永远最爱自己,永远追寻自由吗?”

“那你呢?”

“我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夏若南手撑着脸颊看苏子夷笑,“子夷,以后你有能力了,就去做你最喜欢的事情吧。”

“我现在没有能力吗?”苏子夷有些不懂,难道她不是无所不能的富婆吗?

夏若南温柔的拿纸巾给苏子夷擦了擦小笼包溅出的汤汁,笑容宠溺。

小傻瓜,你当然不是,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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