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1)

东西的价格都不算太离谱。

陶罐的价格稳定在十元到二十元之间,美观度跟精细度都会影响售价;而石斧跟石矛的价格取决于打磨程度跟使用时长,一元到三元不等;肉价则较高,一公斤肉在三十元左右,并不区别是什么肉。

至于泥土……

自助结账机吞了,不过并不给乌罗任何余额。

与其说不离谱,倒不如说足够给面子了,这些陶罐都没精烧,居然还能给出十到二十元的高价,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是一个罐子能买十袋盐啊!

十袋盐都够把一个小罐子给填满了。

乌罗能尝试的时间不算太多,毕竟他不能频繁地带着箱子走来走去,通常是固定在洗澡时间进去一次,在大概了解物价之后,他又试图搞清楚自助结账机的原理,就从超市里拿到了绳子跟手电筒,再捆上数码产品店里最贵的照相机,将照相机调成录像模式后,往自助结账机的传送带上慢慢放下去。

乌罗将绳子系死在了栏杆上,静静等待着照相机的反馈,可惜没有网,否则他可以试着连接一下,实时传送画面。

齿轮的声音安静地运作着,既没有碰到照相机的杂乱声,也没有卡住的声音,只在一瞬间,绳子忽然绷紧后彻底断裂开了。

自助结账机“嘀嘀”了两声,显示已将货物送回原处。

乌罗看着屏幕上的字体,忽然站起身来,绳子跟手电筒的位置他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毕竟超市那么大,他进去都要眼花缭乱一段时间,可是数码产品店却很好找。

那台被拆开了包装的照相机果然好好地待在原位上,甚至屏幕上还印着乌罗的指纹。

想来另外两样物品也是一样。

乌罗折回向超市,找到了绳子的区域一捆捆看过去,果然有一捆是断裂的。

他彻底灭掉了爬自助结账机下去看看的念头。

就乌罗拿走的东西所兑换出的金额,让他的账户下多出了八十三元余额,结账时优先扣除。

因为乌罗发明了陶器,他在部落里的地位价高水涨,直追首领,因此绝大多数人对他拿走这些工具毫无怨言,哪怕是拿走后再没有拿回来,他们也只以为是拿去有用了。乌罗不算太黑心,当自己是帮人代购,毕竟他自己呆在商场里压根不愁吃喝,便买了十袋盐跟一套收纳袋出来,共计四十三元,还剩四十元当代购费,一半一半。

乌罗只抽了一张收纳袋取用,十袋盐被撕开包装,全部都倒进了袋子里,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不是该做个背在身后的藤框了。

也不能老是单手提东西,迟早变杨过。

这几天进箱子,乌罗都刻意有利用植物或是石头把箱子挡了起来,这样即便是被人看到了进出箱子的模样,也大可以说是自己不慎摔倒在里面,而不是连个缓和的地步都没有。

毕竟里面的时间是停止的,对旁人来讲,乌罗的进去跟出来只是一瞬间的事。

而且就乌罗几天的实验来看,他发现这个箱子只要铺上一层底布,底下就会变实,而掀开布,就会露出底下的梯子。有时候其他人忽然出现,躲闪不及时还可以直接盖上布遮掩,乌罗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赞叹这个金手指的贴心程度。

洗澡再勤快也只能一天一次,这意味着乌罗就算要在商场里吃饭,也只能一天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在部落里跟众人一起吃的。不过这倒是正好端正了他的三餐,早晚饭由部落大锅饭食堂承包,中午则自己吃点精致的。

其实以乌罗现在的洗澡频率,已经足以令部落的许多人咋舌了,因此他不敢太频繁地进出箱子,容易被人发现。

乌罗并不打算太早回去,他在湖边玩了会儿水,又去看了看河边勤劳烧陶的那几个妇女,不由得感慨还好部落人手不足,否则就这么烧下去,迟早烧出一条乌罗渠来。

到时候也不用干别的了,直接将地上烧一烧,把土一翻,得,明年就是好几十亩肥沃的良田。

众人见着树丛里的乌罗,纷纷都兴奋地站起来打招呼,烧陶的过程用不着加柴,只需要到一定的时间盖上枯草堆就可以了,他们只是在近乎迷恋地享受这个创造的过程,手斧是一种创造,石矛是一种创造,而陶器这种创造又有不同。

石头与木头是有天然的形状,人们再去改造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可是陶器却是人徒手造出的模样。

泥土本身是没有形状的。

乌罗看着他们由衷欢喜的模样,忽然想到说不准女娲用泥巴造人的传说,也就是因为泥土可以塑造成不同的模样。

而且泥巴根本不会坏,如果做坏了,大不了就是推倒重捏。

乌罗走过去跟他们一起看着火,看他们还在石头块上玩泥巴,觉得实在有些可爱,正巧他在超市里翻了翻有关陶艺的书,里头介绍到原始的慢轮,不由得心里一动。

现代的许多书籍所教导的知识都是建立在现代化的基础上,唯独陶艺相关的书偶尔会提及原始时期的知识,毕竟陶器本身就是人类文明史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是真真正正意义上无版权的独立创造物。

几乎每个原始部落都会慢慢发展到这一步。

快**部分的介绍都已经接近现代,皆需要电动,并不适合部落现在使用。不过还有一种慢轮接近失传,乌罗在书上扫了几眼,极为古老,也非常原始,可以拿来简单修下陶坯。

慢轮说穿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跟快轮一样,就是正常玩陶艺时底下转动的那个圆盘。

只不过快轮现在一般是电动制陶,而慢轮基本上是靠手或者脚,属于相当原始的传统手工制陶工具。造型也很简单,略有区别,不过大致是相同的,它们基本上都是由两个圆盘组成的,有些用石,有些则用木头,下面用木棍固定在土地里,而两个圆盘里都要钻孔。

反正是闲着没事,这么早去找首领,对方估计正在忙碌部落的事,乌罗就招呼其他人一块儿去挖个树桩。

前几天下雷雨,好几棵树被劈了,烧得非常焦脆,好在雨够长,没引发森林大火,之前首领还特意带他去看过一眼,因为那附近有被雷劈死的蛇跟野猪,蛇应该是雨天躲在树下被牵连的,而野猪估计是出来捕食被劈的。

野猪身上甚至出现了雷击后的图案。

首领对此非常不安,她虽然不相信神明会帮助她们,但是并不是完全地不信神,准确来讲,她坚信上苍会赋予许多苦难给她们,因此害怕是不是灾难就要来了。

她记得她们开始迁徙,就是因为有一场雷雨天,发生了一场大火,许多凶猛的野兽都死在了那场雷雨里,有些肉被烧成了炭,兽群们受惊死在了一起,他们还以为上天给予了馈赠。

在那个时候,首领几乎就要相信神明了,就要相信上上任族长的**是有意义的,上苍的确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直到她们不远处先发现兽群的部落开始死人。

因为当天就是交换节,他们当时已是个很大的部落,人多得首领数都数不过来,为了不生出傻子,他们便固定与不远处的一个部落交流繁衍。

因为发现的兽群过于庞大,当时的族长便决定跟那个部落商议有关兽群的处理。

结果邪魔突如其来,接二连三的,是婴儿的夭折,是孩子的死亡,巫祭祀上天了好几次都不见好,死的人越来越多。族长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带着他们离开,有些人不愿意舍弃家园,而首领英勇无畏地带着自己的长矛加入了迁徙的队伍之中。

首领不知道那是不是邪魔,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考验,只知道秋天诞生的婴儿已经在她怀里死去,她对家园再没有任何挂念。

后来迁徙到这里后又下过几次雷雨,首领起初非常惶恐,因为她们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迁徙了,便打算赌赌运气。好在这几次雷雨,再没有那么庞大的兽群死在领地里,最多只有一两只,而那些无人去碰的野兽尸体则被野兽啃食,奇怪得是,那些野兽吃了之后却没有死。

于是首领更坚定那一定是上天故意折磨她们所做的,为了防止她们不劳而获;不过她也慢慢开始怀疑,是不是野兽许许多多死在一起时才会引来邪魔,而只有几只的时候,就不会出事。

如果不是那头野猪身上被劈出了那么奇特的图案,仿佛在预兆着什么,首领压根不会喊乌罗来看。

乌罗至今仍对那头野猪的雷电纹身感到记忆尤深,不过他走到现场只是推推眼镜,说了五个字:“能吃,不好吃。”

被雷电电死的野猪,想也知道不可能放血就去见阎王爷了,又不知道死了几个小时了,吃是肯定没问题的,好不好吃就另当别论了。

当天他们加了一顿猪肉大餐。

而当时那被劈开的大树就卡在野猪上方,部落便用石斧将它砍下来当柴火烧,留下个不太整齐的木桩,乌罗打算把这个木桩挖回去修一修,当个转盘。

这些原始人的力气很大,几个女人用削尖了的木棍往土里一铲一撬,硬生生用蛮力将树桩顶起来,当然,她们用来借力的木棍也都彻底折断了。

不过这树桩本来就被劈松了,根断得差不多,乌罗还跟她们一块儿清理了下泥土,找了下仅存根系砍断,倒也不算特别难。

行了,接下来只要用石斧把它劈成两块再磨平,然后挖个洞,就可以做出慢轮了。

乌罗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由感慨:“劳动最光荣。”

尽管他出的力还没那几位大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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