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龙要跟陶然一个房间,当然多少有点小心思,光一个上半身显然不够他塞牙缝的,他想着在广州这几天,不说一步到位吧,起码也得更进一步。
陶然跟他睡了那么多次,俩人还能这么“清新”,除了陶然本身抗拒之外,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舍得……他也觉得自己家伙大,狠不下心。
不过他也不是柳下惠,肯定不能一辈子搞什么柏拉图,只是他觉得这一点一点来,也别有一种滋味在,抓心挠肺的,又叫人心里很幸福。
幸福……他都觉得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诡异非常。
俩人回到酒店之后,陶然就先去洗澡了,等到陶然洗完,他才去洗。因为天热,出了不少汗,他还特意洗了洗某些部位,结果兴冲冲地出来的时候,发现陶然已经睡着了。
陶然今天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呼吸声都比往常要粗一些。他躺到旁边,叹了一口气。
可惜他还洗这么仔细。
周强这一夜都没睡好,一直想听听隔壁会有什么动静,但是不知道是盛昱龙和陶然太老实,还是这酒店隔音太好,他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便只能靠猜。这种基本已经确定,但又没有完全确定的感觉让他心里头很焦灼。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饭的时候陶然已经回学校了:“他说他要跟宿舍的人一起吃早饭,想吃中山大学的食堂。”盛昱龙说。
周强顶着俩熊猫眼“嗯”了一声,盛昱龙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没睡好?”
“没有,”周强说,“你睡的倒是挺好,春光满面的。”
盛昱龙笑了笑,没说话,的确满面春风。
他们俩开始忙工作上的事,陶然也回到了他们宿舍,正式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因为刚开学,事情非常多,陶然忙,那边盛昱龙也很忙,一连三天都没有见面,只有晚上的时候会打个电话。他们宿舍六个男生,就陶然有手机,陶然跟他们说他是来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都没人信。
大家一致觉得陶然出身非富即贵……他们可不会一上大学就有了几千块的手机,家里人更没有开小汽车的。
何况他们觉得陶然长的就像是有钱的样,唇红齿白,有贵气。
周强心里一直想着盛昱龙和陶然的事,有时候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就很想确认一下,于是忙完了之后就约盛昱龙去唱卡拉ok。
如今卡拉ok正流行,有时候谈生意谈完了也会去唱唱,有些厅就是正儿八经的唱唱歌,有些厅却会提供一些其他服务,有些经验的,看名字都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盛昱龙虽然很少乱来,但这种场合并不陌生,听到周强说的名字,就知道他大概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说:“怎么,不怕英子跟你闹了?”
“我肯定管得住自己,我这是给你找的,”周强笑着说,“龙哥,我没猜错的话,你大半年没泻火了么,怎么着,不行了?”
“滚你的蛋,”盛昱龙笑着骂了一声,点了一支烟,“老子行不行,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你行,所以更纳闷啊,”周强说,“怎么着,现在不近女色了?我看你把孙璐璐给拒绝了,顾兰你也断了,这些天净守着陶然那小子过了。原来那小子在,你怕教坏了他,所以都忍着,如今他又不在,你还要做几天和尚?”
“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
周强跟着上了车,说:“广州的妞儿,可比长海的正点多了,真不去?”
盛昱龙系上安全带说:“怎么,英子怀孕不让你碰,你是精虫上脑了?”
周强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盛昱龙了。”
盛昱龙笑了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年纪大了,想收山了。”
“是年纪大了,还是口味变了?”
盛昱龙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有些玩味地看着周强,好像下一刻就要跟他摊牌。周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在最关键的时刻却是自己先怂了。
他没办法面对面地跟盛昱龙讨论这件事,太怪异,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呢,批判他?质问他?还是关心他?
于是周强就笑了笑,说:“你不答应就算,反正我也只是看你最近辛苦。”
“你什么时候成拉皮条的了。”盛昱龙说。
周强靠着座椅,一只手抬起来,蹭了蹭下巴,笑着没有说话,眼睛却看向外头的街景,广州城灯火灿烂。
给陶然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正在领军训服装。盛昱龙和周强在外头等了好一会,才见陶然从学校里跑出来。周强问:“怎么晚上领起来了?”
“我们这几天都是晚上开会。”陶然说。
“在宿舍住的怎么样,还习惯么?不习惯的话我给你租个房子,你搬出来住。”盛昱龙说。
陶然说:“挺好的,我们宿舍的人都很随和,你不是见了么?”
三个人还是在大学附近吃的饭,周强不敢跟盛昱龙谈,却很想从陶然那边试探试探,所以在盛昱龙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问陶然:“你们班几个人?”
“二十六个。”
“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陶然喝着汽水说:“男的多一点,十六个男的,十个女的。”
“那你得赶紧下手啊,这一对一的,还得剩下六个光棍汉呢。”周强笑着说,“怎么样,有好看的姑娘么?”
陶然笑了笑,说:“都还行,不漂亮,也不丑,一般人。”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高中谈恋爱那叫早恋,大学谈恋爱就很正常了。早点下手,不然漂亮姑娘都被你们那些学长给勾搭走了。大学不谈个恋爱,那可真就白上了。”
陶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周强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转而问:“你们宿舍有帅哥么?”
陶然抬头看了周强一眼,说:“都还行。”
“回去跟你宿舍那些哥们也都说说,让他们抓紧着点,别都成了光棍汉,只能兄弟几个关起门来互相泻火。”
周强说罢就笑了起来,那笑声豪爽中带了一点点尴尬。陶然有些意外,他是比较敏感的人,对于同性之间的任何话题都会比较敏感,即便周强平日里也是个荤话不断的人,他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心虚了,说:“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跟你六叔,我们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一起看片,一起打叉叉,年轻不懂事嘛,精力又旺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就你这个年纪。”周强没有去看陶然吃惊的神色,而是垂着眼,手里拨弄着眼前的杯子,说:“不过都是不懂事的时候胡闹,男的关系亲密的做这些事,也不代表就是同性恋,就是图刺激,爱新鲜,长大了成熟了,该喜欢女的还是喜欢女的,女的多好,奶大屁股圆的,哪是男人能比的。”
陶然听到“同性恋”这三个字就脸上发热,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周强看。周强却没看他,语气还是和平常一些不大正经,好像只是随口跟他说两句荤话。
盛昱龙打了电话回来,两个人的话就此断了,各怀心思地吃完了饭。盛昱龙问陶然:“跟我住吧今天?”
“我回宿舍,我们宿舍现在查寝。”陶然说。
“那龙哥,你去送陶然吧,我先回酒店,累死了。”
盛昱龙就送陶然回学校,盛昱龙等走的远了,才问陶然说:“这都几天不见了,你不想我么?跟我住一晚上,别回去了。”
谁知道陶然却问他说:“刚才吃饭的时候,强叔说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看片,一起那什么?”
盛昱龙问:“那什么?”
陶然脸色有些难看,还有点不好意思:“就互相用手那个。”
他说完抬头看向盛昱龙,神色非常凝重:“是真的么?你还跟别的男的做过这些?”
“瞎几把扯淡,”盛昱龙说,“他说的?”
陶然点头:“不是真的么?”
“当然不是,小时候再荒唐,也干不出这种事。”
“难道他还无缘无故陷害你?”陶然皱着眉头问。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要说一起看片,那不假,可我们都不是缺女人的主,谁跟自家兄弟搞。”
没想到这话又引起陶然另一股火,他冷哼一声,眉眼轻蔑地看向盛昱龙:“不缺女人么?你是不缺,你多能耐。”
……盛昱龙知道自己踩了地雷,一时有些尴尬。他其实早就发现了,陶然对他过去的事越来越在意,心眼也越来越小,每次听到都是明显的不高兴。他讪讪地笑了笑,说:“不是说好了,不提过去那茬了么?”
“你说不提我就不提了?”陶然显然有些生气,说,“那行啊,我也搞几个,搞完了咱们再谈,你也别在意。”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陶然说着就加快了步伐,盛昱龙伸手去拉他,又被他给甩开了。盛昱龙只好跟上去,说:“你好好地怎么为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生气。”
“你跟女的乱搞也就算了,你还跟男的搞。”陶然愤愤地说。
“放屁!”
陶然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说谁放屁?”
“……我说周强,周强放他娘的屁。”
“你的意思是说他冤枉你了?”陶然冷笑一声,说,“你倒是说说看,他好好的会编瞎话冤枉你?我看你不如实话实说,老实交代。撒谎可就没意思了。”
“我撒你……”盛昱龙都有些急了,说,“我撒什么谎,你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我跟他当面对质。”
“我不想听,你爱怎么怎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扯这些没意思。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回去吧,我到学校了。”
陶然说着就跑了,盛昱龙没想到他会突然跑,想要追,又觉得这在学校大门口你追我赶的很诡异,只好眼睁睁看着陶然跑掉了。他立马走到路边,打了个车回酒店。
他也觉得莫名其妙的,周强是吃错了药了么?他都怀疑是不是陶然不想跟他一块睡故意编排的借口,周强无缘无故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