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的不对劲让元柚坐下来之后就一直保持警惕,但是活动开幕式开始的时候,有一个年龄跟她们差不多的男生在她旁边坐下。
接下来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再发生,就是坐在她旁边的人有些话痨,总是找机会想跟她说话。
元柚不太想搭理这个自来熟的陌生人,可人家坐在她旁边跟她说话,哪怕碍于礼貌也是要应付性地回答那么几句。
元柚本以为随便应付过去就行了,对方察觉到她没什么谈兴,也不太爱搭理人自然会被劝退,谁知那个人越说越起劲。
在他跟元柚扯关系扯到白露和高威身上,说他是自己的学长,不仅认识白露高威那几个,跟他们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元柚越发警惕起来,她不在维持表面的礼貌,直接直白地说道:“这位同学,我想好好看开幕式,你可以安静点吗?”
这话有些不给那男生面子,但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好好,你看你看,我不打扰你。”
要是光听他那话,还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难沟通,然而这句话加上他那微妙的语气以及肢体动作,元柚身上的寒毛瞬间竖起来了。
这人说话归说话,居然还像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一样,把手架在元柚椅子的椅背上,这个姿势像是将人揽入怀中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呢。
举动猥琐不说,还跟白露和高威扯上关系,这两个人现在在元柚这里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元柚顿时没办法再忍下去,她心想着反正这里认识她的人又不多,这时候离场最多被不明白真想的人说几句没礼貌之类的话,为了避免被人说嘴就忍下旁边这个男生的举动,让他揩油,这种事情元柚做不出来。
她拿着自己的包站起来就往外走,白露坐在元柚旁边,看她要离场还想拦她,元柚一个眼神瞪过去,整个人的气场跟平时开朗无害的样子截然相反。
白露都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在元柚的眼神下,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心中冒出一丝胆怯,没敢再拦元柚,就这么让她走了。
楚宇辉自持身份,当然不会做出自己亲自去拦人这样的事情,他本来想着白露和高威都在这里,再不济白露他们那么多人呢,还能拦不住一个小姑娘?
没想到她们还真没能拦住,这个观众席的过道还算宽,观众坐下之后还能容忍走过,元柚就这么背着包走出去了。
一直到她离开,楚宇辉才像是刚醒过神来一样气恼地低声质问白露和高威:“不是让你们配合我吗?你们就是这么配合?给你们的那些好处都白给了?!!”
楚宇辉在心里骂:真是个拿钱不好好干活的狗东西!
高威不敢惹他,忙道:“这、这次是个意外,我们也没想到开幕式还在举行她就敢出去,不过没关系,她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宾馆,今晚上,咱们可以找个借口把跟她一起住的那个小玲支开,然后您就可以……这样不是更好?那一层楼住的几乎都是我们的人,宾馆的经理是我表叔,她绝对跑不了!”
“这样可不好,搞得我像个强迫民女的纨绔似的。”楚宇辉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心动了,他就喜欢一开始烈得跟个小辣椒似的不愿意就范的姑娘,这样的姑娘泡到手才更让他有成就感。
楚宇辉就乐于看最开始的烈性小辣椒在他的攻势调.教下变成小骚货的样子。
“怎么能说是强迫呢,咱们去的时候肯定会跟她好好打商量啊,她现在不愿意肯定是不知道您的身份和身家,知道您身份的姑娘,哪个不是表面上端着其实恨不得马上嫁给您呢?”
“哼,你说的算有点道理。”可不就是这样么,他以前泡的女人刚开始端着一本正经的多得是,后来他一说要分手,还不是哭着喊着不愿意?
楚宇辉想起自己的情史心中十分自得:“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把这事儿办好!”
元柚离开的时候,小玲、薇薇还有丰安都跟她一起走了。
她们走出举办开幕式的地方才知道,等开幕式结束,那里面会被当做比赛场地。
而除举办开幕式的地方之外,很多场馆已经面向游客开放。
因为这场活动以及冰灯展,春市游客的数量骤增,举办开幕式的场馆场地有限,容纳不了那么多游客,很多游客来了这里不用参加开幕式,买了门票直接就可以去玩自己感兴趣的活动。
离开那些人身边,薇薇活泼的性格又回来了:“早知道我们也不去参加什么鬼开幕式了,应该在拿到通行牌之后就立马溜掉自己去玩。”
小玲附和道:“就是就是,我想去租冰鞋去溜冰,你们去吗?”
薇薇和丰安表示想去,元柚摇头:“我想先坐坐雪橇车过一把瘾,等我下来再滑冰场找你们?”
四人商量好就分开行动了。
元柚走到停雪橇车屋子前排队,前面还有几个人,她买了票拿到排队号码便坐在屋子前的椅子上等。
坐了一会儿口有点渴,元柚拿出保温杯打开盖子,用盖子接了一小杯,保温杯的保温效果很好。
里面的水还比较烫,她低头吹了好一会儿,再抬头准备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旁边好想坐着一个人。
他的腿正偷偷摸摸地往自己的腿边挪。
靠得近了,元柚便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新干净的柠檬香味。
元柚记得这个味道,他用的那块香皂是当初他刚租住自己家的时候,她陪着去小超市买日用品那晚帮他选的。
家庭装,三块钱一盒,一盒里面四块香皂,他用到现在还没用完。
不知道是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其特殊之处,还是人们总是会对长得好看的人特别优容。
反正这么普通的香皂,用在他身上,元柚总是觉得那块香皂好像一下子变得有点高级还有点值钱了。
而且那个味道里还有一种,让元柚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刚才在观众席遇到那个男人,元柚猜到对方可能有帮手,似乎又对这个地方很了解,他们要是真闹起来,自己没准会吃亏,作为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说她心里一丝慌的感觉都没有是假的,只是那意思慌乱还不至于让她乱了分寸。
在闻到熟悉的味道那一刻,那种仿佛被这味道、这安全感团团护住的感觉真的很好。
元柚忍不住就想:在开幕式观众席那时候,自己看起来很稳得住,气势很足的样子,其实还是有些慌了,所以才选择逃,如果当时尉徵在自己身边,她就不怕别人会欺负到自己,也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走掉,就算要走,也是把那个男的赶走,或者给他一顿教训自己再走。
说白了,当时还是缺乏安全感,其实仔细想想有个靠谱的男朋友应该也会很不错?
元柚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尉徵把她手里刚吹凉一点的水拿到自己手里,小小地抿了一口说:“还有点儿烫,我再给你吹吹。”
元柚哭笑不得地轻轻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我自己有嘴,不要你吹。”
尉徵小声嘟囔:“那怎么能一样呢?嘴跟嘴也是不一样的……”
元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想跟你说不用在这里等了,我带你去坐另外一辆雪橇车。”这里的雪橇车太丑了,怎么能配得上他家柚子呢?
元柚疑惑:“你怎么会有雪橇车?还能带到这里来……”
尉徵用很稀松平常的语气给她解释:“二哥投资的项目,我有股份。”
“额……可是我都买票了。”
“那不难办,”尉徵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旁边那个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的小孩儿,就跟元柚说道:“可以把票送给更需要的人。”
这还是借鉴元柚早上处理早餐的做法,那个孩子眼神澄澈,眼中对雪橇车有着弄弄的渴望,可惜从他和他父母的穿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
他的父母能带他来这里玩,有可能是咬牙来圆孩子一个梦,或者是当初给过孩子承诺,比如考试考第一名给奖励什么的,现在是来遵守当初那个承诺。
那个孩子刚才没能坐到自己喜欢的雪橇车,也没跟别的熊孩子一样哭闹,给人的印象就很好。
懂事的孩子总是格外让人心疼。
元柚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票,那是一张单人票:“你等等,我去换一换。”
既然坐好事,那就好好做,把它做得圆满一些吧。
“我去吧。”既然他在这里怎么能让柚子出钱呢?况且这也是因为他提出让柚子去坐自己准备的雪橇车,才会多出换票这件事。
元柚没在谁去换票这件事上纠结,听到尉徵的话就把票给他了,自己坐在那里慢慢喝水。
他很快换好票,从售票的屋子出来就径直往小男孩一家的方向走。
不知道尉徵说了什么,元柚可以看到小男孩很高兴很兴奋,他处理得很好,并未冒犯到对方一家人的自尊心。
尉徵回来的时候悄悄告诉元柚:“我跟他们说我是开发商那边的人,他们的票中了一个小奖,全家可以免费玩一次雪橇车,之所以现在才告诉他们是因为他们没留下联系方式。”
他二哥本来就是开发商,说自己是开发商的人并不算骗人。
尉徵说完眼睛亮亮地看着元柚,仿佛用表情在说:我做得不错吧?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看他嘚瑟的样子,元柚咳嗽几声,清了清喉咙故作正经地点头,跟他开玩笑:“嗯,小徵同志这一次做得不错,今年评优我会重点考虑你的。”
尉徵被她逗笑了,立马打蛇上棍:“评什么优?优秀对象那个优吗?参与评优的应该只有我一个吧?”
说到这里他又莫名紧张起来,非要元柚给个答案:“是不是只有我一个?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不会有别人了对不对?”
尉徵说着就忍不住开始想,元柚平时在学校还跟哪个男生走得比较近?有谁企图追求过她?那些男生别是趁他之前没开窍企图趁虚而入过吧?
这么一想,尉徵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很严重。
他开始回忆:上次去柚子学校就看到有个跟柚子同班的男生一直跟跟在她身后,那家伙就像个跟屁虫似的,他没准对柚子有企图。
跟柚子一起上公共课那个同系不同专业的男生,长得一张小白脸,一看就肾虚,还总爱坐在柚子后面那排,他就亲眼见过上课的时候,那个小白脸把笔弄掉了,让前排的柚子帮他捡,尉徵现在就怀疑,那小白脸故意用这种手段跟柚子搭讪,想引起她的注意。
跟柚子一起上公共体育课的那个体育生,似乎也有嫌疑,那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想教柚子打网球呢,呵!
除此之外,还有图书馆里故意那么多座位不坐,非要坐柚子对面的小四眼以及军训时给她们送水送西瓜的那几个学长……
尉徵越想越多,越想脸色越严肃。
元柚本在走在前面,一回头,就看到他板着脸,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科学研究难题:“你怎么这个表情?有棘手的事要回去处理?”
“没事,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尉徵眯了眯眼睛,他刚才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刚开学的时候,你不是说等到合适的时候就搬出去住吗?打算什么时候搬?”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