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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h市的当天晚上,宋明和高衍都没有讨论未来问题,今天这一天都太累了,完全没有精力去考虑未来的问题。

宋明睡在次卧,高衍带着冬冬睡主卧,冬冬脱掉了身上毛绒绒的熊猫装,换了一身熊猫图案的上下两件套睡衣。高衍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给冬冬盖上小毯子,自己就穿了一条内裤躺在床上。

室内的温度对冬冬来说刚刚好,尤其是穿着睡衣躺在薄毯里,小腿一蹬觉得特别舒服。

冬冬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听高衍讲故事,孩子在这个年纪特别喜欢睡前读物,冬冬也是一样。

冬冬扭了扭小屁股,转身看着高衍,道:“爸爸,你睡了么?”

高衍确实很困,但他有在冬冬睡着之后才睡觉的习惯,所以现在就算再困也不会睡着。

高衍也翻了个身身,黑暗里用手臂把孩子往身前拢了拢,拍着冬冬的背安抚道:“冬冬睡不着么?”

冬冬在黑暗中眨巴眼睛,滴溜溜的,道:“爸爸,我要听你讲二爸爸的故事。”

高衍心里顿了顿,平静道:“冬冬想二爸爸了么?”

冬冬喉咙里恩了一声,道:“爸爸再讲一遍吧!”冬冬才三岁,一口小嗓子软糯糯的,每次高衍听到孩子让自己说“二爸爸的故事”,高衍都特别不忍心不讲,孩子总是满怀期待听着高衍讲他的二爸爸,脑子里不停勾画二爸爸的样子,但高衍又怎么忍心告诉孩子,从来没有什么“二爸爸”呢?!

高衍心里叹了口气,一边拍着冬冬哄孩子,一边道:“二爸爸他呢,长得很高很高,长得和我们冬冬一样好看,眉头和我们冬冬一样都是浓眉,眼睛也很漂亮。但是二爸爸不爱说话,总是冷着脸,二爸爸喜欢穿西装。”

高衍现在哄孩子说的话,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几乎天天都会重复,但冬冬特别喜欢听,又着迷又安静,好像每次高衍说的时候孩子都能亲眼看到他的二爸爸一样。

但对高衍来说,这不过是哄孩子的一个谎言罢了。孩子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爸爸妈妈,但是等孩子会说话了,他就会问,为什么自己只有爸爸和爷爷,为什么没有妈妈。

高衍当时哄孩子,说冬冬有两个爸爸,一个是爸爸,还有一个是二爸爸,但是二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要很久才能回来,所以冬冬要乖乖的,以后二爸爸回来了才会喜欢喜欢冬冬。

小孩子是喜欢听这样的话,他喜欢遥想自己从未谋面的亲人,带着种种期待的心情度过最初的成长期。冬冬也是一样,他听说自己还有一个二爸爸的时候非常高兴,总是在睡觉之前缠着高衍给自己讲二爸爸的故事,可每次高衍才开一个头,冬冬就睡着了,但第二天冬冬还是会缠着高衍讲,高衍就想办法胡诌,什么个子高不爱说话,什么喜欢穿西转不爱笑等等等等……

宋明也知道高衍的不容易,有几次劝高衍,道:“等孩子长大了,你还是要说实话的,现在别把话说满了。”

高衍也是无奈,“走一步算一步吧!”

今天高衍才说了两句,冬冬听着听着眼睛慢慢合上,睡着了,高衍给孩子掖了掖被角的时候困意一下子袭来,眼皮子都在打架,高衍困顿得闭上眼睛,睡着之前还在想,明天得记得去给冬冬买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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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这天晚上实在是太困了,但睡着之后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里有高环宇和高荣生,还有自己驶上高架之后身后穷追不舍的吉普车,甚至还梦到最后和自己擦肩而过停在高环宇车旁边的那辆悍马……

高衍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特别疼,他拿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下意识转身,看到冬冬露了两条小胳膊出来,平躺着睡得四仰八叉,歪着脑袋枕头也斜着,特别没有睡相。

高衍每次看到冬冬的睡相都哭笑不得,这睡相真是随了谁啊?明明自己睡觉很老实,但冬冬从小的睡相就差,自己要不是睡在旁边,冬冬估计能在床上掉个头睡。

高衍把冬冬的两个小爪子塞回毯子里,又拿遥控器关了空调才轻声出去。

宋明已经醒了,穿这个大裤衩和汗衫站在窗台前活动筋骨,见高衍醒了走出来,抬了抬下巴,示意高衍看茶几。

高衍抬眼一看,正看到茶几上放了一个信封,高衍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高衍和冬冬都没有户口,高衍现在用的身份证也是假的,连带着驾照什么的都是假证。这些假证都是宋明帮他搞的,可以像普通真身份证一样用一段时间,但是过一段时间所有的证件都要换一套。

宋明道:“这次应该可以用半年,你先用着。”

高衍走过去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果然是两张假证,一张身份证,一张驾驶证,反正高衍看着都觉得是真的。

高衍:“谢了。”

宋明叉开腿扭着跨,转头特别爷们道:“你和我说什么谢谢?咱哥俩谁和谁啊!?”宋明和高衍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宋明是h市人,本来跟着家人在苏州上学,父母离异之后各自成家嫌弃宋明是个拖油瓶,高衍的父亲就供宋明读书吃穿,俨然当成第二个儿子。宋明和高衍就像是亲兄弟一样,高潜死后两人关系还是很好。高衍也没有银行账户,都是用宋明的身份证开的户头,身上揣着的银行卡都是以宋明的名义开的卡。

有了身份证和驾驶证,高衍外出也方便一点。宋明早起动了动,感觉爽快多了,收回动作,对高衍道:“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你弄个假钱树给高家,高荣生估计得气死了。”

高衍想了想:“高家暂时没工夫找我。”

宋明一愣,“为什么?”

高衍坐到沙发上,神色沉静,非常冷静道:“因为高家这次得罪了一个大金主,而那位金主,就是本地的一个商业巨头。他有胆子找过来,我就有本事帮他们的生意搅合得七八烂。”

宋明一听有事情搀和立刻就凑了上来:“什么事啊?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高衍道:“高荣生和高环宇做了一笔大买卖,有几个投资商一起投资钱树生意,高家做了中间人,帮忙鉴定评估真假和价值。”

宋明睁大眼睛:“假的?”

高衍眉头一挑:“当然是假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几个钱树根本就是当年我爸做的仿品。”

宋明抬起手,对高衍比了个大拇指:“你牛!接下来你想怎么办?那个投资商已经知道货是假的了?”

高衍道:“这一行就这样,防得都是圈内的行家。之前古玩市场突然冒出来的几株钱币,我本来也没多想,你带冬冬走的那天我找人打听了,是有人专门用来‘钓鱼’用的,商人本来心思就缜密,圈内以高家看齐,高家说是真的就是真的,高家说是假的就是假的,那个投资商想找人再鉴赏钱币也是情理之中的。”

宋明:“所以你就让人在古玩市场传播消息,说高家这次鉴赏的钱币都是假的?”

高衍点头:“本来就是假的。”

宋明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突然坏笑了一下,道:“要真是这样,高环宇这次真是要遭殃了。”

高衍没说话,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喝了下去,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后面的发展会怎么样。那个投资商肯定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做法,高衍离开苏州之前给高环宇摆了一道,但是谁又知道之后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只看事情的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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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头,刘毅还没有从苏州回h市。

刘毅现在秘书是个男的,叫胡炼,酒店管理专业毕业,一个大学上了整整九年,毕业的时候都三十岁了。

刘毅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听胡炼给自己报告最近公司的事情,末了,又提到了高家这次的事情。

“高荣生出面了,说这次他会亲自鉴定那几株钱树,三天之内给我们回复。”

刘毅坐在沙发上,低头正在签署一份合同,头都没抬:“钱树真假鉴定要三天?告诉他们,晚上给我确定消息。”

胡炼:“是。”

晚上高荣生果然亲自来了,并且带着那几株钱树。

刘毅和高荣生一起在酒店的大会议室里,高荣生把那几株钱树拿了出来,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放在黑色的绒布上。

刘毅点了点头,示意高荣生可以说了,高荣生道:“刘先生,这几株钱币之前一直是环宇鉴赏的,鉴赏报告相比你已经看过了。我现在可以以我高家的名义担保,这几株钱树都是真的。”高荣生说着,就有人把新的鉴赏报告重新递给了胡炼,胡炼把报告递交给了刘毅。

刘毅坐在会议桌前,随手翻开了那份鉴赏报告,报告从现代技术检测到工艺检测甚至到元素测定都做了各方面详细的论述,这份报告是高荣生做的,老子毕竟就是老子,比儿子那份花里胡哨吹得天花乱坠的报告看上去舒服多了。

刘毅面孔沉静,看不出半丝喜怒,高荣生一生见了几百株钱币,每一株钱币长什么样子托在手里大约有多重他都一清二楚,他的说辞显然比高环宇要更有说服力。

末了,高荣生刚要来个结束语,刘毅突然抬手打断,凌冽的目光看向高荣生:“真的,还是假的?”

高荣生一愣,皱眉道:“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高某人一生见过无数契丹钱树,也只在年轻的时候看走眼。高家的名誉和信誉都放在那里,钱币的真假我会胡说么?”

刘毅坐着,高荣生站着,刘毅抬眼平静的和高荣生对视,突然想起古玩圈里的一句话——高家说真的就是真的,高家说假的就是假的。刘毅突然觉得很可笑,这样的家族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不清楚也懒得去调查,但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高荣生现在比高环宇还高出几个段位。

他为什么要花钱投资几株真假都未能确定的契丹钱树?!

而高荣生心里也已经隐约知道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刘毅太聪明了,或者说聪明得有些固执,其实业内很多投资商都在干一些朝买夕卖的事情,刘恒完全可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人脉手腕找到下一个买主,尤其是一些国外投资商,买卖之后差价或许没多少,但是鉴宝投资古董在商人看来一向是高雅的事情,有了共同的兴趣爱好,以后生意也好做一点,也算是给自己拓宽了路子。

但刘毅……这个人……

这边高荣生的生意已经做不成了,高家却也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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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荣生昨天把高环宇抽了一顿,关了禁闭,这边高荣生赴约刘毅,刚刚一走,陆蝶心疼儿子,就把高环宇放了出来。

高环宇身上都是伤,一脸阴测测的冷笑:“高荣生个老不死的!”

陆蝶忙捂住高环宇的嘴:“胡说什么?!”

高环宇对陆蝶冷笑一声:“妈,等他死了,钱币一支就是我们的了!”

陆蝶也冷笑了一下,“在这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高环宇从陆蝶手里接过一份文件,看了两眼没怎么看懂,只知道是一份dna报告,他翻到最后,愕然一愣,看着上面的一行字觉得不可思议:“高潜……高潜不是高荣升的……”

陆蝶打了禁声的手势,冷冷道:“我也是刚刚拿到手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高衍就算不死也威胁不到你了。哼,我现在终于知道了,高荣生为什么宁可要你接掌钱币一支,也不承认高衍了!十一派系内斗明显,织绣一支已经被珐琅器一支给吞了,高潜不是高家人却被错认了,还学了高家的手艺,这种事情传出去,高荣生还怎么在族里混?!”陆蝶笑得漫不经心,明明已经五十岁了,看上去却只想是四十出头的,皮肤也很光滑。

陆蝶漫不经心地帮儿子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懒懒道:“好歹你也是高家正正经经的孩子!织绣一支如今没落了,但我们母子还能在钱币一支过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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