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1 / 1)

chapter40

“我记得,你的个人分目前已经是五分了。”阿盈淡淡道,“记得下周一到劳务处领扫把。”

胡鳅:“………”

他悲伤地道:“好的盈姐。”

第一灵魔学院关于学生成绩共有两套系统:

一.个人表现分,简称个人分。顾名思义,体现学生在校生活情况的分数。满分十分,被扣除后学生可以选择进行劳动服务一周一分的补回来。

二.学分,由期末成绩和课程出勤率等组成的体现学生在校学习情况的分数。

这两项分数系统都会在每学期期末进行最终统计,分值过低的学生会有无法毕业甚至被勒令退学等惩罚。

胡鳅应完,想起听说自从盈姐来后,把监察会所有的劳动服务都换成了扫厕所的传言,不由更为悲伤了。

五分,意味着打扫一个多月的厕所,期间如果再有扣分还会更长……他光是想着,就觉得未来充满了灰暗。

“扫把?”旁边的丹炳“啊”了一声,惊道:“阿盈你要让我们扫厕所啊!”

阿盈抱着胳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丹炳顿时把嘴闭上了。

“去把衣服换了。”阿盈对他道,“我送你去上课。”

“……送?”正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试图溜走的胡鳅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嗯,押送。”

在场的无关人等火速走光,剩下丹炳垂头丧气地跟在阿盈身后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一路上阿盈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了宿舍楼下,丹炳终于忍不住,一边小心地窥着她的脸色一边开口道:“对不起。”

阿盈:“嗯?”

她没有回头。

丹炳干脆绕到她身前,蹲下,仰头望着她,扁着嘴道:“对不起,我不该逃课。”

见他这样子,阿盈的眼睛里不由划过一丝笑意。这段时间以来,丹炳又蹿高了一头,整个人越发大只了。

这么大一只,蹲下来装可怜,就越显得傻里傻气的,还有点可爱。

丹炳多会察言观色的人啊,马上就注意到她的眼神,迅速趁热打铁:“对不起嘛,我下次不逃课了。”

阿盈笑着拉他起来,说:“干嘛要逃课呢,你不喜欢上这门课?”

“无聊得很,又没什么用。”丹炳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大家都不喜欢。”

阿盈笑了笑:“多学点总没坏处。好了,你上去换衣服。”

丹炳哭丧着脸:“不是吧,你真要送我去上课啊。”

阿盈看着他扬了扬下巴。

丹炳只能唉声叹气地进去了。

换完校服出来,两人一边走,丹炳就一直叭叭地抱怨阿盈不陪他,成天都忙,从来都不来找自己。

“而且你现在还要罚我去扫厕所!”他控诉地看着她。

阿盈说:“我这不是来看你打球了吗。”

丹炳:“……你这是来看吗!你这明明是来阻止我打球的!”

阿盈听得一下子笑了。

丹炳更气了。

一直到了校车上,他还在讲:“有时候一天都见不了一次面,一周也没有一次像样的约会。在学校都这样子,要是放假了,那就两个月都见不了面了!”

阿盈懒懒地靠在他肩上,道:“那你可以跟我回家去,不就天天见面。”

丹炳的话音顿时戛然而止,他惊讶地转过脑袋看着阿盈。

阿盈仰着脸,缓缓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丹炳犹疑不定地道:“你说……让我跟你回家?”

“嗯?你不愿意?”阿盈道,“也行,随你高兴。”

丹炳:“……你说真的?”

丹炳陷入沉思。

良久,他一咬牙:“去!”

说完,他安静了半天,小声对阿盈说:“你家人好不好相处啊……唉,我没经验啊。”

阿盈说:“脾气很好。”

“那你家人多不多啊,锡兰族是大院子那种很多人住在一起吗……”丹炳肉眼可见地开始焦虑起来,喃喃地道:“不行,我得问问我爸去。”

……

到了旁听期将要结束的日子,所有新生都变得忙碌起来。包括丹炳在内,他现在连骚扰阿盈都变得没有那么频繁了。

到底选什么,选几门。

这道几乎可以说是影响未来人生方向的选择题摆在面前,问家长,问教授,问自己……总之,要做的功课很多。

丹炳老早就告诉他爸他这学期结束不回家了。

丹炳他爸:“啥?你不回家?你要上哪儿去?”

丹炳:“上我岳父家去。”

丹炳他爸:“…………”

螯龙老族长觉得自己真是下巴都被惊掉了:“你这,你这……真够快的,有本事啊儿子!”

丹炳也挺得意:“那是。”

丹炳他爸又问:“姑娘叫啥名啊?”

丹炳:“阿盈,锡兰盈!爸你听说过她们家吗?”

丹炳他爸:“…………”

丹炳他爸沉默片刻,吸了口气:“儿啊,爸以前小看你了。你是真能耐。”

于是,在别的家长孩子们在探讨着到底选些什么课的时候,丹炳和他爸在讨论女婿上门的注意事项。

丹炳他爸挺愁的。他虽然远在海上,但是对于锡兰族,却也是听说过的。

因为生长环境和血脉的不同,造成海陆两边的人类性格风俗上的差异,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着。而螯龙一族和锡兰一族,怎么说呢……

海族热情直接、随性狂放,螯龙一族就是其中相当突出的一个典型。族人个个暴躁粗犷,直来直往。

陆族矜持谨慎、注重礼仪传统,锡兰一族也是其中一个相当突出的典型。族人以睿智温和、博学优雅广受褒扬。

总之,各方面都截然不同的两个种族。

螯龙族长确实没想明白他儿子这个恋爱是怎么谈上的。

但是该教的还是要教,毕竟儿子的人生大事,还得要靠他这个过来人指点指点。

而阿盈这边,却是一直到期末考试过后,再一天就放假了才想起跟家里说一声。

她拿出通讯器,换了一块新的晶石,给锡兰秋打了个通讯。

距离越远,通讯所耗费的能量就越大。

“秋。”阿盈道。

那边锡兰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嗯。怎么这时候打来,听朋友说你们今天考完试,是要放假了?”

阿盈说:“嗯,对。我明天就要启程回来了。”

秋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声变得轻快了些:“嗯,注意安全。”

“我这次会带个人回来。”阿盈开门见山地道。

“带个人?”秋一愣,“谁?”

阿盈说:“我男朋友。”

秋:“…………!!!!”

那边一时没声了。

半晌,才听见“嗯”了一声。

直到结束通讯,秋整个人都还是呆滞的。

这天,锡兰族长一个人在窗前静静地坐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他把锡兰溪、锡兰月、锡兰晨三人全都叫了过来。

“秋叔,一大早的找我们干嘛呀?”溪一进门便欢快地道,等看清桌后坐着的秋的脸色,脚步一顿:“您这是……难道阿盈学校又有人寄投诉信来了??”

他嘀咕道:“不至于吧,都那么远了。”

秋俊美的脸庞上一片沉凝:“比那还严重。”

后面的月和晨对视一眼,小心道:“不会是阿盈出什么事了吧?”

秋深吸一口气:“她找了个男朋友。”

锡兰溪、锡兰月、锡兰晨:“!!!!”

秋缓缓把这口气吐出来:“她说要把她男朋友带回来。”

锡兰溪、锡兰月、锡兰晨:“!!!!!”

秋慢慢抬起头望着他们:“她找的这个男朋友,是海栖的。”

锡兰溪、锡兰月、锡兰晨:“!!!!!!”

……

不提整个锡兰族内是如何的满心复杂,总之,阿盈是要如期回来的。

她男朋友,当然也是要带着的。

他们是在清晨抵达的37区,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

锡兰族偏爱宁静自然的环境,更不喜与别族混居,于是世代驻扎在一片山脉间。

山脉就叫锡兰山,整片山脉都为锡兰族所有。

太阳刚升起不久,山间还落着白雾。阿盈带着丹炳乘花盒穿过一片树林,就到了山脚下。

从这里起,植物们便开始明显的长得异常茂密,尤其是树木,每一株都少说有数十人合抱粗壮,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林间的地上也长满了各种各样少见的花草灌木、藤菌苔藓,特点也是都长得异常的大。人走在其中,会有种莫名的、仿佛自己被缩小了的错觉。

阿盈熟练地在山脚下转了转,找出一条辟在这些茂密植物间的石板小道来。

“我们家得划一段船进去。”一边上山,她一边对丹炳说道。

“哇,”丹炳一直伸着脖子在看外面道路两旁的植物,闻言哈哈一笑道:“那不是跟我家一样,也在水上?”

阿盈说:“也可以这么说,在山顶的湖心岛上。”

花盒飘得很快,不一会儿便过了半山。

这会儿,丹炳后知后觉地又开始有些焦虑起来。

他望着阿盈:“你爸不会不喜欢我吧。”

阿盈看他一眼:“再一次,秋不是我父亲。至于喜不喜欢你——你最好不要跟他说刚才一样的话。”

“我知道,你说过,养父嘛,说是这么说,我知道喊秋叔。”丹炳抓抓脑袋,“什么话?”

“说我家跟你家一样,住水上这样的话。”阿盈道,“秋不喜欢海。”

“啊?不喜欢海??”丹炳慌了,“为什么啊,啊啊这个你之前没说过啊!”

“快到了。”阿盈道,“只是不喜欢海,没有不喜欢海族。秋很温柔的。”

丹炳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望着前方越来越开阔的视野,心里变得是越发的没底了。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大片青绿的草坪,草坪间生长着粉白二色的高大花树,满地落花,风一吹簌簌飘落,像一场忽然而至的雨。花树与花树间的空隙里,能看见后面粼粼剔透的湖面。

阿盈把花盒在草坪间停下来。

这次回来,两人一人带了一个背包一个提箱。

丹炳自觉地背挎两包,左右手各提一个箱子。阿盈只拎着一个随身小包,走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她一边解释道:“这片湖,只能坐族里的船才能过去。”

说着,阿盈走到湖边,眉心微亮,一道金芒一蹿而出,朝着水面飞去了。

过了一会儿,远远地,能看到水面的尽头出现了一叶白色的小舟,朝着这边安静地驶来。

这片山顶湖之宽,说是湖,更像是一小片海。站在岸边看湖心的岛,只能隐约见到一抹青绿的点。

它又极清澈,通透见底,冰凉空灵。水面映着天空和云影,又透着湖底淡黄色的沙石、黄褐色的植物沉积、黛青淡绿的岩石……

它像是一片浮空在云天之间的天湖。

白色小舟从远到近,眨眼之间。

等它在岸边徐旋停稳,阿盈便轻轻跃上去,然后回身向丹炳伸出手:“箱子给我,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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