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你昨天……这是何意?”
刚进门的李成玉正语言温和打算询问何艾昨日回娘家的情况,却被站起身的何艾递过来的一张纸上的内容吓了一跳。
“我的意思很清楚,赶紧签字和离吧,我决定成全你和你的真爱!”
李成玉皱眉不满道,“我听说舅兄染疾多时,一直未见痊愈,正打算今日与你一起前去探望,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拈酸吃醋!”
何艾淡淡笑道,“李成玉,签了这个,我何家就与你再不相干,我兄长也不再是你的舅兄,不劳你惦记!”
“五娘,你别闹了,我之前只是说气话,并没有真正与你和离的意思,姝表妹性格温柔贤淑,也没想要与你争正妻之位的想法,我们李何两家乃是世交,不要闹得……”
如此荒谬的话,却能被人这么说得这么义正言词,在这个大环境中,却属常态,何艾实在不耐烦再继续听下去。
“李成玉,不想让我闹,你就赶紧给我签下这个,要不然,就别怪我将你与你那好表妹的苟且之事给宣扬出去!”
李成玉闻言,立刻勃然大怒,可是当他看到过去每每见到他时,总会欢喜无限,就算生气,也只会含怨的双眼中,再没有过去曾有过的丝毫情意,不知为何,瞬间就涌上一种难言的情绪。
可随后就想起她话中的威胁,恼羞成怒之下,抓起何艾已给准备好的笔,沾过研好的墨,迅速在那和离书上签好名,又见何艾手中端着印泥,怒意更甚,毫不犹豫的直接按下手指印。
“如此甚好,我随后就要归家,爹娘外出不在家,待到他们回来后,就有劳李三公子帮忙解释了,至于我的嫁妆,就交由青杏他们负责清点整理,收拾好后,请给我尽快送回何府!”
李成玉冷笑道,“你且放心,你的嫁妆,自不会少你的,何五娘,你今日如此决绝,来日可不要后悔!”
“李三公子且放心,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至死无悔!”
“你!”
李成玉怒瞪着她,最终甩袖而去,侍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青杏担忧道。
“小姐,您不跟夫人他们商量,就擅自做下这么大的决定,恐怕回去后,不好向家里交待啊!”
何艾拿着和离书的一角,微微挥动着,想让上面新写上去的字迹赶快干,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这纸和离书来得重要。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做,照着嫁妆单子收拾好我的嫁妆便是!”
见何艾心意已决,态度坚定,完全不听劝,青杏只好抹着眼泪应下后,带着其他人退下,先去收拾库房,屋中只留下同为大丫鬟的青果带着两个小丫鬟在旁边等着伺候。
“我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收拾好了,车马也已安排好!”
相比较青杏的精明能干有主见,青果属于那种老实到有些木讷的类型,话不多,听吩咐办事的效率却很高,还从不会擅作主张。
“那就走吧!”
李府距离何府不算太远,同为这宣阳城中的大户,他们居住的城南这片区域,本就是宣阳城中有名的豪门大户的聚集地。
与李家一大家子多房同住一个大宅子的情况不同,何家上面的太爷去得早,何家各房也分得早。
何艾家是五房,住在何家祖宅附近的一幢三进的宅子里,见到昨日才归家的何艾今日又来,本就愁眉不展的原主母亲,柳从兰虽然知道她是一心惦记兄长,当时不好说什么,待何艾先去看望过哥哥何莨,回到后院后,私下里还是责怪道。
“五娘,你毕竟已嫁作人妇,怎可天天往娘家来?这样会让李家不满的!”
本就打算要在私下教导已出嫁的女儿,二人周围并未留下伺候的人,何艾态度严肃的看着柳从兰道。
“娘,哥哥的情况不好之事,我已经听说了,虽然希望祖宗保佑,能让哥哥渡过这场难关,可这世事难料,生死有命,非人力可逆,我们必须要早做两手准备!”
听到这话,心中慌乱不已的柳从兰下意识回道,“什么两手准备?”
“娘,爹他老人家已经过逝,您现在就是一家之主,不管您愿不愿去听去想,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是要坚强起来,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若有了万一,我们家里就剩下一屋子的妇孺,这以后的生计怎么办,族中那些人要怎么应付,您都想过吗?”
柳从兰泪流满面的摇头,她实在不愿去想那样可怕的将来,只想心存奢望,期待何莨能赶快好起来。
“所以,娘,哥哥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就算天妒英才,我们也得让何莨一直好好活着!”
柳从兰不解的看着何艾,“五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娘怎么听着有些糊涂啊!”
亲眼看望过何莨,本能的对生机能量最敏感的何艾,已在瞬间判断出,对方已处即将要油尽灯枯的状态,她的灵体若能进入对方体内,倒是可以用自身强大的生机救对方一命。
但这显然不现实,毕竟她压根就不具有将本命灵体中的能量施展出去的本事,同时,受规则所约束,离了许愿者的身体,她只有回本体一条路可走,根本没能力再附到别人身上,因此,她也没本事救活已病入膏肓的何莨。
“娘,我是说,哥哥就算有个万一,我们也必须让何莨这个人一直活着,比如,让我来替哥哥活下去!”
柳从兰吓了一跳,“五娘,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怎么可能呢,你可已经出嫁了,是李家的三少奶奶!”
“娘,只要我不再是李家的三少奶奶,不就行了,若哥哥有个万一,我就以哥哥的名义活着,可不能让我们五房被那些族人给瓜分了!”
原主的父亲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去逝的,当时就有族人上窜下跳,说他们五房人丁单薄,不该占有这么这一大份家产,理该让出一些,交给族人帮忙打理。
若非何莨之前参加院试的成绩出来的及时,且还成绩优秀,名列头魁,颇得学政大人赞赏,那些族人才作罢,恐怕他们五房的家产在有男丁的情况下,都差点要被占去一大部分。
如今若这唯一的男丁也失去,五房将要落到何等境地,柳从兰完全不敢想象,看着严莨药石无效,一天比一天的状况差,她之前还在一直自欺欺人,试图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在何艾不断的反复提醒下,让她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一问题。
而何艾所说的方法,也让她十分心动,毕竟,何艾与何莨本就是孪生,虽为一男一女,五官相貌却长得九成相像,若非男女性别不同,长大后,一个偏英气,一个偏柔和,小时穿着一样的衣服,别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李家那边该如何交待?”
何艾这才将她仔细收好的和离书取出,放到柳从兰面前。
“娘请放心,来家之前,我已让李成玉给我签下这个,从此各相干!”
柳从兰瞪大双眼看着和离书,完全不能相信这竟是自家这个,向来性格温婉贤淑的女儿能干出来的事,甚至在此之前,都没有询问过他们这些娘家人的意见。
可现在,看着这纸和离书,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可随后,又觉伤心不已。
“可怜我的儿啊,你们怎么都这么命苦啊!”
何艾轻拍着抱着她痛哭的柳从兰的背,安抚道。
“娘,您别伤心,那李成玉本就已生外心,被我抓住手柄,才会自知理亏,这么利索的签下这纸和离书,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本就不值得我留恋,没什么好哭的!”
柳从兰狐疑的看着她,“可你不是向来对他情根深种,怎么会这么快就想通,舍得放手?”
“看到哥哥现在这情况,我哪还有心思儿女情长,惦记其他人?一想到若我哥有个好歹,不仅你和嫂嫂侄女们生活无依,就连我们这些出嫁女们也将无娘家可依,就担忧不已,那李家本也是个虎狼窝,夫君还有外心,恐怕留在李家,更没有我的好日子过,倒不如回了娘家,不管怎样,一家人在一起,总归心里清静!”
何艾的这番解释有理有据,也还算符合原主一惯的人设,柳从兰倒也没有多想,就是伤感不已。
“真不知道我们家这是什么运道!我年年去庙里布施,也没少接济那些穷困人家,怎么家里就这么不顺呢!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开开眼,保佑保佑我们家呢!”
实际上已经算是开眼保佑了,要不然,就没有她这个何艾现在坐在这里了。
三日后,原主的嫁妆除去一些损耗,基本按嫁妆单子给原样带回,李家三房的老爷夫人回家后,才知道自家长子已与长媳和离的事,连衙门那边的手续都已办妥,纵然心有不甘,也无法再挽回,只得作罢。
可随后不到半月,和离归家的何艾就传出因伤心过度而生重疾,药石无效,缠绵病榻数日,终于还是撒手人寰的消息。
李成玉听到消息时,意外之余,也十分不解,他清楚的记得何艾逼他签下和离书时的决绝,为这事,他这些天一直心情不爽,谁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得到这个噩耗,让他实在很难相信,可同时,也伤心懊悔不已。
何莨去逝一事,被瞒得很紧,何艾回到娘家没几天,就跟着躺到床上,天天请医筵药,她的医术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受现代社会的网络信息熏陶,知道不少旁门左道的小手段。
比如,如何利用一些小手段,可以改变自己的脉相等。
在何莨终于撑不住的最后时间里,一直装作虚弱不堪的何艾,如回光返照般的突然坚持要去探望病重的兄长,趁此机会机会,在何莨撒手人寰后,赶紧互换位置。
主要当事人,就是柳从兰与何莨的妻子陈明秀,以何艾去前身形样貌有损为由,亲自给换衣理容,不曾让外人接近。
自发病以来,身体日益衰廋的何莨去时身形枯槁,看上去与本来比他矮小的何艾相差无几,倒也没人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
“三少爷,那何家说了,碍于他们家五姑娘的身份,且是少年亡,再加上何家大爷重病在身,却因五姑娘去逝一事,伤心欲绝,病上加病,府里能主事的人少,所以,一切从简,只招待他家近亲,不劳烦其它外亲!”
年仅十九岁的李成玉,哪怕才华横溢,与何莨一样,已在去年取得举人身份,是极受人追捧的少年英杰。
可到底经历的事情少,刚和离的妻子突然去逝的事,让他颇受刺激,少年意气,让他难免有些失分寸,怒容满面的拍着桌子道。
“五娘是我的妻子!我岂可看着她的身后事被如此草草处理,何家既然无人张罗,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她是我的发妻,由我来张罗,也是天经地义!”
前来回话的管事欲言又止,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何府见到他们这些李家人时,说的那些难听讲出来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成玉,何家处事,自有何家的道理,你既然已经背着我和你爹与艾娘签下和离书,艾娘如何,都与我李家无关,你就不要再派人去何家了!”
李成玉闻言,皱眉道,“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艾娘在家时,向来孝顺尊敬您和爹,你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为什么她一走,您就是这个态度呢?”
李家三太太江氏挥手示意前来回话的管事与下人退下后,才面带怒容的指着他道。
“因为你已经与她和离了!何氏已经不再是我们李家媳,我早让你不要三心二意,要珍惜眼前人,何氏人品才貌出众,对你又情深意重,你与她兄长还有同窗之谊,李何两家不仅是知根知底的世交,还是老亲,不要闹得太难看,结果呢?”
见李成玉面带悔色的回道。
“母亲,我知道错了,所以我才想……”
江氏面带疲惫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摆摆手,直接打断他道。
“所以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艾娘早逝,与你做的那些混帐事脱不了干系,别再做多余的事,少出现在人何家面前,让人少生些气,是你现在和以后最该做的事!”
纵然心有不甘,被江氏的直言不讳给浇下一盆冷水的李成玉这才冷静下来,不得不正视他已与何艾签下和离书,从此再不相干的事实,心中哀恸不已。
当何莨顶着何艾的身份出殡的这天,何艾的大嫂陈明秀伤心太过晕了过去,被大夫探出已怀孕两个多月的消息,总算给愁云惨淡的何家五房添了点喜色。
从此顶着何莨身份的何艾,先是受孪生妹妹早逝的刺激,病情更加重,随后又受家里将要添丁进口的喜讯激励,竟然绝处逢生,一日更比一日恢复得快,堪称奇迹,在宣阳城中传出多种说法。
认为是何艾他们这对孪生兄妹同命共运,本来重病无治的何莨的死劫,由他妹妹给替代后,他才有机会活了下来。
直到两三个月后,何艾慢慢‘好’些后,才来看望为免被‘病气’给冲撞到,这段时间一直不曾见过面的陈明秀,虽然为做全戏,两边每天都有侍女仆妇实时转达彼此双方的最新情况。
早在眼看何莨的病情不仅没有丝毫好转,且还在持续恶化后,不得不开始认命的柳从兰,就在私下找到陈明秀,询问过她的打算。
与丈夫感情极好的陈明秀当时就坚决表态,何莨若有个万一,她要守一辈子,绝不再嫁,柳从兰就将何艾的计划给讲了出来。
哪怕陈明秀愿意配合做好这件事,但何莨去逝一事,给她带来的打击过大,真正是伤心到极致,再加上他们夫妻之前膝下只有一女,深感未来生活无望。
若非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陈明秀本来已经差点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在得知自己腹中竟然还有孩子的情况下,为母则刚,迅速爆发出新的动力。
这段时间以来,她整个人的状态都恢复得很快,处处听从大夫的指示,配合着精心调养身体,如今整个人看上去已大为变样,就是眉间总透着些许哀怨。
“看到嫂嫂身康体健,我就放心了,那些过去的人与事,留在记忆中缅怀即可,人总要向前看,再怎么艰难,也要学着会放下,轻身前行!”
陈明秀含泪点头笑道,“我知道,艾娘,谢谢你,若没有你在,我们这个家,可能就要散了!”
“嫂嫂说哪里话,我也是这家里的一员,是在父母兄姐的受护下长大,做什么都是分内之事,一家人,不要再说什么谢不谢的,更不要有心理负担,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与她婆婆柳从兰一般,都满心盼着这胎是个男孩的陈明秀闻言,听到这话,明显放松不少,低头道。
“艾娘,谢谢你!”
道完谢,她稍作迟疑,才接着道。
“我听沈妈她们说,你这段时间,不仅一直在看你哥留下的那些书,还让家里人去外边搜罗各种书籍,打听那些名人异士的消息,这是为何?”
她以后将要与对方以夫妻名义朝夕相处,她接下来想做的事,势必瞒不过对方,因此,何艾坦然回道。
“我想继续哥哥未能实现的愿望,以慰他的在天之灵,也为将来能为你们提供更好的庇护。”
陈明秀不赞成道,“你哥哥就是因为向学之心太切,当初为了能早点中举,经常起五更睡半夜的苦读,才会年纪轻轻就伤了底子,一场大病下来,人就没了,现在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若再因这读书举业坏了身子,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就再没指望了啊!”
眼看陈明秀说着又开始泣不成声,何艾连忙给安抚道。
“嫂嫂放心,我只是有这个想法,有哥哥的前车之鉴,我一定会非常受惜自己的身体,不会勉力而为,我现在毕竟是顶着哥哥的举人身份,以养病为借口的期间,尚可闭门谢客留在家中,可将来势必将要外出探亲访友的,多看看哥哥的书,日后出门才外,才不怕露馅!”
陈明秀这才抹干眼泪道,“说得也是,我们女儿家,过去从不曾接触他们男人的那些圣人书,不过,我宁愿对外宣称,说你是病中伤了脑子,记不清人与事,也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何艾连忙应下道,“嫂嫂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勉强自己!”
不勉强是不可能的,何艾在接下来,明面上继续以病弱的身体尚需长期调养,以及为最心爱的妹妹何艾早逝,大受打击为由,仍然闭门谢客。
私下里她除了要学习那些四书五经,还请家中一位身份来历可靠,懂些粗浅功夫的护院教她习武,同时还会尝试着按照某些书中记载的方式锻炼身体。
当然,这些都只是为了做掩饰的罢了,毕竟在上个世界中,她在锻炼身体方面,已积累下非常丰富的经验。
“艾娘,我怎么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变卖你的那些嫁妆?可是有要需用钱的地方,你跟娘说一声便是,为何要动那些呢?”
何艾拉着她娘坐下后,才道。
“娘,我现在要提醒您两件事,第一个呢,我以后就是何家大郎,您与嫂嫂,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要以唤哥哥的习惯对我,打心里接受这一事实!”
“第二,这些嫁妆继续留着,并没有意义,除了交由您帮忙看顾,让青杏她们打理的田庄铺子外,变卖其他东西的银钱,包括现银在内,我打算以我与哥哥的名义开办一所书院,接济一些家贫上不起学的穷人家孩子,就当是为我们兄妹,也为我们何家积德!”
何莨是柳从兰心中的痛,闻言又有泪意涌上眼角,边用帕子擦拭,边连连点头道。
“这是好事,为娘支持你,可你那点钱够做什么?办家书院,可得不少钱呢!你祖母是你祖父的填房,就生下你爹一个,她出身于南郡的大商家,当年的嫁妆十分丰厚,大半都归了我们五房,虽然你们姐妹出嫁时,娘给拿出来不少,可剩下的还有许多!”
要不是危机关头,有她这个小女儿站出来撑起他们五房,这些令人眼红的家产,早被那些族人打着各种名义给分走。
所谓女儿,她现在就是养女当儿顶门户,因此,只要是何艾用钱,她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虽然何艾表示不需要,柳从兰还是送来不小的一笔钱,就连陈明秀听说后,也从自己的嫁妆中拿出一笔银子,坚持要表示心意。
本来手头紧张的何艾,立刻变得富裕起来,许多她计划中的项目,可以提前开始运行,一边招募多批人手,同时按照她与本土建筑设计师,合力设计完成的图稿,分片修建书院中的主体建筑。
另一边,何艾还亲自拖着‘病体’去拜访她哥的那些老师们,包括本郡学术界的最高领导人学政大人等,讲明自己的想法,获得他们的认同,算是打通官方门路,正式获得办学许可后,便去寻访某些声名在外,已避世不出人物。
从一开始,何家大郎在养病,静极思动,兼又思妹心切,为纪念他们的兄妹情谊,不惜耗费巨资,在宣阳城外折腾着要开办一所金兰书院,专向贫困人家招生的事,从不曾避人耳目。
不仅在宣阳城中传得人尽皆知,甚至还传到外郡,毕竟每新办起一所学院,都是文林大事,非常引人瞩目。
当陈明秀历经艰险,终于挣命生下一对龙凤胎后,何家终于迎来久违的笑声,何艾根据她掌握的一些信息,先对五房上下的仆从们进行过一次彻底的大清理,处处都安排妥当后,才在两个孩子满月不久,踏上去为金兰书院邀请先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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