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问题(1 / 1)

1928年,北洋军阀倒台,北伐结束,南京国民政府正式统治全中国。

但军阀势力远远未曾彻底消散,北伐战争之后,国民党各派系形成控制中国大陆、割据一方的军事政治集团,这一时期被称为新军阀时期。

侵略者未被赶走,军阀势力割据,人民的生活仍未得到改善,许多贫苦的无产阶级依旧在生活与温饱之间苦苦挣扎。

*

绍城地带偏远靠南边,夏日时尤为炎热。

“哥,哥。”

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举高了手挥了挥,他眉眼间尚带着几分稚气,却依旧可以看得出相貌的秀美,少年明眸秀美,茶色的眼眸纯澈的像是夕阳下潺潺的溪流一般。

旁边帮工锄地的汉子微直起身,他擦了擦汗水,看到少年后眼神微移,看了眼少年单纯的面庞,笑了笑道:“小余啊,又来看你哥来了。”

少年右手领着茶篮子,手指白皙的像是那些军阀府中的太太发间插·着的象牙玉簪。

他对汉子腼腆的笑了笑,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柔:“许大哥,你也在呀,我今天带了水,你也喝一口吧。”

谢余将篮子放在地上,有些笨拙的拿出一个小土杯,然后倒了一杯递给汉子。

汉子接过水,一口就喝完了,他喝完后随意的抹了一把嘴唇,有些不过瘾的凑近了几步,一把将少年手中的茶壶扯了过来道:“诶呀,这么一点茶水可不够我解渴的,小余啊,你给都给了,这壶茶不若就全给你许大哥了吧。”

少年登时就有些急了,他说话软又温,丝毫没有气势:“许大哥,你不能全喝了,这些要留给我哥的,我哥干事儿会很累很渴的。”

汉子轻蔑的笑了一声:“哈,你这傻子还会心疼人了?我今日就是全喝了又如何?”

旁边有几个汉子看戏似的围过来,没一个人像是要帮他的模样。

谢余急的直跺脚,他年纪还不大,不过刚十六七岁,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没什么东西吃,导致他个子也并不高,整个人像是一个小姑娘似的。

“你、你不讲理,你不能全喝了!”

他说着,手上使劲拽着茶壶,那汉子日日做农活,力气大,谢余根本就争不过他,但少年就是有一股倔劲儿,拼死也要拿回茶壶,汉子一时间还真没法从谢余手中抢过来。

那汉子脸上挂不住,眼睛一转,故意松开手,谢余一时间收不住力,直接摔倒在地上,他身上沾满了泥土,手掌心被磕破了,茶壶也碎了。

谢余红润的嘴唇微瘪,眼见就要哭出声。

“许柱,你这是在做什么?欺负我江砚深的弟弟?”

伴随着犀利低沉的男音,一道清脆的铁锄木敲打腿弯的声音陡然响起。

许柱一个身高几乎一米八的汉子没抵住那剧烈的疼痛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捂住腿弯,黝黑的额头上都沁出几分汗水来,看着江砚深墨黑的眼睛时带上了几分恐惧。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畏畏缩缩,但见周围好些人围上来了,勉强撑起几分勇气道:“谢余那娃子不过就是个傻子,你还真当他是弟弟了?”

江砚深握着铁锄的手收紧了几分,他墨色的眸子盯着他,像是饥荒时候的豺狼一般。

许柱登时不敢吱声了,眼神都慌乱了几分。

江砚深一脚踹在他的腰上,一把拎起许柱,声音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你再骂他我今儿就叫你许家断子绝孙了,你猜猜周家地主是帮你帮我?”

周遭一片寂静,只余下了谢余偶尔的一声猫儿似的抽泣。

许柱绷不住脸,低声求饶似的道:“江老弟,就绕了我这次吧,你看我这腿,折了可怎么办,我那一大家子可都靠着我这点工资。”

江砚深抬眼看了一眼谢余,少年蓬松稍软的短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头前,他光洁的脸上都带了星点的泥点,那双不同于旁人的茶色眼眸此时雾气蒙蒙的,可怜巴巴的,又乖又软的样子。

少年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碎裂的茶水壶,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呆呆的可爱。

江砚深握了握手,忍住了手心的痒意。

他垂头对许柱道:“向我弟弟道歉。”

那双眼睛又冷又狠,唬得许柱忙不迭的对一旁栽倒在地的谢余讨好道:“对不住啊小余弟,你看我这人平时就是喜欢开玩笑······”

少年瞪大眼睛,像是有些不明白之前对他气势汹汹的汉子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但是他听到许柱的话却咬了咬下唇,不开心的道:“你没有开玩笑,你就是要抢我给哥的水壶,坏人。”

许柱登时慌了,有些不懂之前好哄得很的少年为什么在这时候这样固执。

明明之前他怎么欺负,这小娃子都还是一副傻兮兮的的模样,第二天照样还是乖乖喊他许大哥。

江砚深眼神墨黑,脚下愈发用力,许柱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腿骨折断的声音,惨痛的声音响彻田野。

不少帮工的汉子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江砚深确实是个狠人,甚至有人怀疑他那个酒鬼家暴的父亲是被他殴打致死的。

“诶诶,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啊,周家请你们来是享福的是吧,工钱全给减三个铜板。”

不少人闻言赶紧都散开了,江砚深一把将许柱拉了起来,也不管许柱苍白的脸色与痛苦的呻·吟。

管事的走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江砚深死死摁住许柱的手,声音平稳又镇定:“许大哥刚刚在田里做事不当心撞上我弟弟了,可能是撞的有些狠了。”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呆坐着的谢余,管事的半信半疑,只叫许柱一边休息去,江砚深继续回去干活。

整件事情下来,许柱甚至没机会说一句话解释,工钱还得减去一天的。

江砚深走到谢余旁边,熟练的伸手给他拍去身上的泥巴灰尘,他声音微低:“小余哪里摔到了?”

谢余眨了眨眼,茶色的眼睛又清又纯,他摇摇头说:“哥,我不疼。”

少年说话有些笨拙,但还是很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看到哥,我就很开心,就不疼。”

江砚深又好笑又心酸,谢余是他前一年在街上捡到的小乞丐,当时的小家伙面黄肌瘦,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除了一双眼睛漂亮的惊人,简直叫人惋惜。

江砚深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脑子一抽,居然将唯一的一块干馒头递给了他,然后他就被这小家伙缠上了。

说缠也不算,毕竟谢余并未对他做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给谢余食物的人,所以谢余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跟着他,不远不近的,也不敢上前跟他说话,或许小家伙还自以为没被发现,殊不知江砚深什么都知道。

一直到有一天,小家伙拿着一块糖果怯生生的走近他,细声细气的喊他:“哥,给你。”

小家伙的眼神是看着糖果的,那里面透露着渴望,可却将糖果送给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江砚深当时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的。

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亲眼看着谢余被周围乞讨的人欺负殴打,很多人嘲笑他是傻子,每次谢余讨来的事物都会被别人抢走,谢余能一直活下来,还时不时的跟着他,简直就是奇迹。

谢余当时见他不肯收,还以为他担心东西来路不明,特别认真的跟他解释:“哥,这个很甜的,是一位先生给我的,他叫我藏起来,他还说这个很甜。”

江砚深问他为什么要给他,谢余只说:“因为哥很好。”

小乞丐跟了他一年多,默默的,什么好东西都要送给他,江砚深早就将他看做自己的弟弟了,在绍城那一小带护着他,谢余的生活也因此过得稍微好了些。

到后来江砚深的酒鬼父亲死了,他索性将小家伙接回家中,两人平日就以兄弟相称。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乞讨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谢余已经将被欺负当做了习惯,他不反抗,甚至是接受。

江砚深扭不过他的性子,便只能更注意地护着他。

后来他才发现小家伙原来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至少在面对他的事情上,软弱的少年会固执的要命。

这样被人当做整个世界的感觉,谁都无法拒绝,尤其是像江砚深这样的人。

晚间,江砚深回家的时候,家中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米粥和腌菜。

谢余乖巧的坐在餐桌前,两只手横放着,脸半靠在手臂上,只露出小半张面容来。

一直到看到他回家了才兴奋的支起身:“哥,你回来啦。”

江砚深忍不住放弯了眼眸,他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回来了。”

少年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随后他伸手为他拿碗筷,江砚深这才注意到少年手背上划伤的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江砚深一把抓住了谢余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就冷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今天在田里划伤的?”

谢余点了点头,眼角瞥了江砚深一眼,随后有些小心翼翼道:“没事的,我不疼的,哥你知道,我没感觉。”

江砚深心里有些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般,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严厉:“不疼就能不包扎伤口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谢余眼眶忍不住微红,他像是有些委屈,憋了一下道:“哥,我错啦,你不要丢掉我。”

江砚深叹了口气,起身拿药膏给他擦洗包扎。

“以后哪里受伤了都要跟我说,知道了么?”

谢余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江砚深揉揉他的脸:“哥不会不要你,哥养你一辈子。”

谢余眨眼,眼中像是落着小星星一般的。

“姐姐们说养自己一辈子的人就是丈夫,那哥是要小余当哥的新娘子吗?”

江砚深呼吸一窒,与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眸对上,他甚至无法开口告诉谢余,新娘子只能是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旗袍美人有,小呆呆也有

狗血无比,各种文学

老婆们在哪里,她们还会不爱我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風时秋2瓶;

老婆爱你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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