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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难忍(1 / 1)

陆相思晚上还有课。

没等梁裕白回来,她就离开小区。

从疏密的缝隙中照落的月光稀薄暗淡,凛然寒风穿过树梢。

她路过橱窗,伸手拍下照片。

照片里,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冲锋衣,衣服盖过大腿,底下的短裙被遮盖,露出白皙纤细的腿部线条。

她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然后把照片发给了梁裕白。

附字,

——我把你衣服偷走了。

梁裕白皱眉,直接给她打电话。

凉风将夜晚吹得斑驳。

陆相思接起电话:“梁裕白。”

梁裕白:“为什么不穿裤子?”

陆相思愣了下。

他语气很冷,“露太多。”

陆相思忍不住笑,“你裤子太长了,我穿不了。”

梁裕白的语气仍不是很好,“隔壁房间有梁初见的裤子。”

她轻声:“可是没有我的裤子。”

电流滋滋作响。

陆相思每往前走一步,说一句话。

“你家里是有你妹妹的裤子。”

“但我不想穿她的裤子。”

“我又不是没有。”

梁裕白了然,“你在吃醋。”

语气肯定确凿。

陆相思强装镇定地否认,“没有。”

梁裕白却疑惑:“我妹妹的醋也吃?”

她反驳:“你不也吃我哥哥的醋?”

谁都没比谁大方。

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私、蛮横,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沉默半晌。

梁裕白问她:“冷吗?”

她回:“冷。”

梁裕白:“去买条裤子。”

陆相思:“不要。”

他沉下眼眸,“为什么?”

陆相思叹了口气:“我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听你唠叨的。”

梁裕白不明白,“那是什么?”

她眨了眨眼,“勾引你啊。”

他迈出的脚步停下。

耳边又是她的声音。

“我穿你的衣服,好看吗?”

在她面前。

他什么也不是。

“好看。”

“多好看?”

“它不应该这样。”

毫无逻辑的一句回应。

陆相思有些茫然。

正好经过的摊子上有着喇叭,声音振聋发聩。

以至于她错过了梁裕白接下去的话。

梁裕白说,“它应该勾着我的腰,或者是在我的掌心,任我摆布。”

所有的美好,都应该属于,并且只能属于我。

这样才对。

这样才是最好。

她错过了这句话,追问:“你刚刚说什么了,我这边太吵,没听到。”

梁裕白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陆相思:“真的吗?”

他音色淡然:“嗯。”

不能再提,也不能再想。

因为到头来,害得最惨的人是他。

他的贪欲,越发的难以控制。烟瘾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

周末,陆斯珩找他时,忍不住道:“你最近抽烟的频率是不是太多了?房间里都是烟味。”他其实很少提这个,但最近每每见面都是这句话。

梁裕白嗓音低哑:“好像是。”

陆斯珩:“你不是没去公司了吗,还有什么可烦的?”

他嘴角轻扯,没说话。

陆斯珩没再追问,转移话题,“月底有时间吗?”

梁裕白没有犹豫:“没空。”

陆斯珩兀自:“你答应了。”

梁裕白一脸漠然。

陆斯珩说:“我爷爷八十大寿,你怎么也得过来吧?”

梁裕白面露躁意。

陆斯珩:“我爷爷八十大寿,你不来说不过去。”

他语气冷淡,“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

陆斯珩:“正好是周五,你那天要是没课就早点过来。”

梁裕白轻哼:“想太多。”

陆斯珩向来不在乎他的意见,走到玄关处时又想起一件事,转身,“对了,相思的衣服我让人送到你这儿了,到时候你把相思接到你这儿换衣服,顺便再把她送过来。”

梁裕白眉眼掀动,眼底一片阴翳。

“我同意你了?”

“你没拒绝。”

“你这是在通知我,不是在和我商量。”

“那我现在和你商量。”

“我拒绝。”

“拒绝无效。”

梁裕白冷眼扫向他,

陆斯珩眼梢挑起笑意,“就这么说定了,相思就交给你了。”

房门关上。

梁裕白敛眸。

陆斯珩,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把她交给我?

你也怎么这么确定,我的人生不需要弱点?

万一,

我需要呢?

-

十月底,在一场淅沥夜雨后,天气骤降。

陆相思上完课回到宿舍。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陆斯珩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接她,结果取而代之的,是梁裕白打过来的电话。

“在哪儿?”他问。

陆相思吸了吸鼻子,“在宿舍。”

梁裕白:“下来。”

她愣了半瞬,而后走到阳台处,往下张望。

黑色商务车犹如一辆庞然大物停在宿舍门外,引得无数人驻足。

陆相思问:“你怎么来找我了?”

梁裕白:“接你。”

她以为是约会,忙解释:“我在等我哥哥来接我,今天是我大爷爷的八十大寿,我得过去,不能和你见面了。”

“陆斯珩让我来接你。”

不到两分钟。

陆相思坐进车里。

可她看到车子行驶的路线,并不是去陆家大院的方向。

她疑惑:“我们去哪儿?”

梁裕白:“先去我那。”

她仍不解。

梁裕白:“你的礼服,还在我那里。”

陆相思眼珠一转,“哥哥是不是很早就告诉你,要来接我?”

他眉骨轻抬。

她瞪他:“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梁裕白沉默几秒,而后回答:“忘了。”

陆相思:“……”

到他家后,陆相思就换好衣服。

梁裕白并没有打开看过,原本以为是礼服,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旗袍。

旗袍将她的身体优点放大无数倍,盈盈一握的腰,瘦削纤细的脊骨,却又并非干瘪如排骨,曲线凹凸有致。

挺翘,又饱满。

而且因为旗袍是奶白色的,能够很好地消除妖媚。

清纯中带着妩媚。

陆相思每次穿旗袍都有些不适应,“是不是很奇怪?”

梁裕白摇头。

他张唇,嗓音莫名低哑:“很好看。”

陆相思嘴角上扬,“是吗?”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好看到。

让他不舍得放她出去。

她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且,只能是他的。

她浑然未知,挽着他的手往外走,声声催他:“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哥哥还说让我们早点过去。”

可他站在原地不动。

陆相思回眸。

眼里闪烁着光。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光。

如今最讨厌和最喜欢成为一体。

他输了。

他不能毁灭她。

因为她是来拯救他的。

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他陡然笑了。

陆相思莫名:“你笑什么?”

梁裕白:“想到了一些东西。”

她歪了歪头。

他突然向她靠近。

额头,有柔软的触感。

一触即离。

不像是他的作风。

因为按照以往,他都要来个热吻。

半小时打底的那种。

还没等她细想。

门打开,楼道里的风呼啸而入。

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一句喟叹:“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来这深渊救我。

陆相思更疑惑了。

她仰头,想问什么,但见到他此时模样,她也忍不住想亲他。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低头。”

梁裕白朝她那侧偏头。

然后。

脸颊处有个温软的触感。

他目光直勾勾地定在她身上。

眼里有着欲色。

她慌忙转移视线,“走了,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

陆老爷子八十大寿,办得极其低调,只邀请了亲朋好友,但就这么四个字,也已价值千金。来的基本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像梁裕白,代表的是梁家。

却也不止是如此。

他的父亲梁亦封和陆斯珩的父亲陆程安是多年好友,梁陆两家这些年的往来早已掺杂着各方多面的利益。

晚秋时间,暮色降临。

宅院外遍地豪车。

二人刚下车,就有人迎了过来。

陆相思不记得自己要叫他表叔还是表舅,只记得是她很远的远亲。

那人显然也不太记得她。

因为他是为梁裕白而来的。

听着那人索然无味的奉承,陆相思有些不耐烦。

好在没一会儿陆斯珩就来了,她和陆斯珩离开。

宅院里有着充足的暖气,她脱下外套,问:“哥哥,刚刚那个人我要叫他什么啊?表叔还是表舅?”

陆斯珩接过她的衣服,递给佣人。

他动作极轻地敲了下她额头:“是表哥。”

她无奈,“亲戚太多了,真的记不住。”

陆斯珩说:“没关系,反正这些人都不重要。”

她眨眼:“那谁重要?你吗?”

陆斯珩:“那不然你还想谁重要?”

她故意道:“哥哥,你以后有女朋友了也会觉得我在你心里最重要吗?”

陆斯珩犹豫片刻。

她抓住这机会,“你犹豫了。”

陆斯珩挑眉。

陆相思:“果然,男人都是重色亲友的。”

他伸手又敲了下她额头,“所以,你千万别找男朋友。”

陆相思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好在拐角处的光线并不充足,陆斯珩看着前面,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得到她的回应。

陆斯珩说:“知道吗?”

她装作不知道:“什么?”

陆斯珩:“不要找男朋友。”

“男人都是重色亲友的,我找男朋友还不好吗?这样他就只重视我了。”陆相思头头有道地分析。

陆斯珩不赞同:“能为了你放弃别人,他也同样能为了别人放弃你。”

廊道的尽头是亮的。

她被带入光圈中。

心里也有火苗摇曳。

光影交错。

暗时——

她承认人都是趋利避害,并且贪心自私的生物。

但亮的刹那——

她觉得,梁裕白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他是梁裕白。

所以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信任。

因为是他。

也只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一定更,大家就当我明天不更吧!

因为明天放假!!!!!

我要粗!去!痛!快!地!玩!一!天!

要是有更新可能是我愧疚感上来,回家给你们写……

如果不更,周末一定会补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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