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做梦都没想到献祭仪式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以为魔王们对祭品早就觊觎已久,听说自己被找到的消息以后连夜赶来参加宴会,肯定都饥渴难耐了。
他以为魔王们肯定一上手就会残暴地把他翻来覆去地玩弄,玩到生活不能自理;再这样那样的拆吃入腹,最后把他像个破布娃娃那样的扔到森林里。
林溪甚至都做好了撒手人寰的准备,但他立誓就算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从地狱里爬回来救走他的奶牛猫胖仔。
他万万没想到,他自己还没上演猫主情深的戏码,四位魔王倒是先演起来了。
这场献祭仪式本应该是林溪做主角,现在却变成四个魔王在争相表演压箱底的拿手绝活,他站在旁边看戏。
林溪怀疑继续看戏会不会出现魔王钻火圈,魔王顶缸,魔王空中飞人……之类的惊人节目,这四个家伙为了争夺先被他撸的资格,肯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有必要吗!
……
猫猫当然认为很有必要!
魔王们非常重视这场会面,今晚是他们第一次以原型姿态出现在林溪面前。这是值得纪念的集体初次登场,每只猫猫都尽量把自己最独特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它们都希望博得林溪的关注,给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谁能在今晚的宴会上让林溪注意到,谁就是这场竞争的获胜者。林溪记住了哪个家伙,这家伙今后就会得到更多被他撸头毛的机会!
魔王们的好胜心是很强的,可惜他们表现的方法不太对劲。
毕竟他们也没什么经验,以前做猫的时候它们只要在林溪怀里撒娇就可以,但作为魔王就要表现出自己威武霸气的一面。
作为统治世界的霸主,他们平时在臣民面前树立威望的方法就是横征暴敛,将土地践踏的纷纷硝烟四起;那在宴会场合他们能表演的才艺也只有打打杀杀,撒撒钱什么的。
用武力和财富吸引林溪的注意力。
魔王们真的很努力了。
但林溪被他们搞得处境艰难,他深陷选择性障碍,真的不知道该先撸谁。
他把手移动到金袍魔王那边,灰袍魔王就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他把手移动到银袍魔王那边,金袍魔王就喊着:“先撸我!我加钱!”
他一咬牙准备同时撸两边,银袍魔王就冷声说:“你不先撸我,我就打断他们三个的腿。”
林溪心想这就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吧,只要找借口干掉其他魔王,你就能独自享用祭品了。
都是套路。
三个魔王争执半天也没有结果,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暴君魔王终于开口了。
暴君魔王懒懒地看着林溪:“……你,想撸哪个呢?”
最终boss登场了。
他这样一发问,其他三个魔王立刻知趣地不说话了。
魔王们都知道这里是暴君魔王的地盘,话语权掌握在他手里。这家伙在旁观看戏的时候他们可以尽情表演,但只要他开始发表意见了,他们就得退到一边去。
否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林溪也知道暴君魔王的身份在这里不一般,他被问得无言以对。他心想还是小心眼的男人最厉害,竟然想到把锅甩在他身上。
林溪虽然身处逆境却并不傻,他知道暴君魔王旁观其他三人的表演而不加入竞争,这不是因为他心胸宽广。他是早就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三位同僚在这一轮是斗不过他的。
他在不吭声的时候,允许其他魔王随意表演。一旦他看够表演提出私人需求了,其他魔王都得靠边站。
他的地盘,他做主。
谁敢跟他抢夺林溪的初撸权(?),就让他永远也走不出魔王城堡!
林溪对形势变化把握地很准确,暴君魔王一出手控场,局面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其他魔王心有不甘但勉强已经达到目的,他们在林溪面前尽情地表演了自己的才艺,他会记住他们的。
林溪确实记住了。
这暴力狂放的修罗场,他就算想忘记也难。
暴君魔王在一旁问林溪:“想好了吗,你想先撸谁?”
林溪从善如流地回答:“宴会是在您的魔王城堡里举办的,当然应该先撸您。”
暴君魔王慵懒地微眯起眼,他对林溪的回答很满意。
金袍魔王不爽道:“你在自己的地盘上耍赖皮,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人跟他搭腔。
银袍魔王优雅地站在一旁,他已经退出战局,恢复成一开始凛然高贵的姿态,好像刚才拿鞭子疯狂抽人的不是他。
灰袍魔王又在低着头喃喃自语。
结局已定。
暴君魔王根本不理睬金袍魔王的抗议,他对林溪招招手:“过来,撸我。”
林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老实地朝暴君魔王走过去。
他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一遭。
四个男人经过激烈角逐,终于商定了谁将得到他的初撸权。他这双可怜的手啊,今晚就要失去纯洁了。
林溪走到暴君魔王面前。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站在面前很有威压感。灯光从魔王背后投下深重的阴影,它几乎将林溪完全笼罩住。
魔王没有告诉林溪应该怎么撸,有什么注意事项,林溪只好按照根据自己从电影里掌握的理论知识,开始自由发挥。
整个神谕厅一片寂静。
暴君魔王悠然地享受着祭品的服务,其他三位魔王在一旁观看,大家都饶有兴致的样子。
林溪不理解这些男人怎么都不知道羞耻,他自己的耳根已经开始发烫了。
在他看过的文学作品中,古往今来的反派都拥有“能干”的自带技能。他不知道究竟是当了反派就自动觉醒这个技能,还是拥有这个技能才能当上反派。
总之,反派在这方面绝不会软弱无能,而且很爱炫耀自己的技能。
既然这事是值得炫耀的,当然不会觉得羞耻。
林溪稍微有点好奇,他想知道暴君魔王的技能究竟如何,但他还没开始就遇到一点小问题。
魔王们穿的黑袍都是宽松款式的,上下尺寸一般大小,披在身上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林溪端详着眼前的黑色布料,半天都不能确定目标位置。
他看暴君魔王没有意图给他指明方向,只能凭自己的感觉确定了大致范围。他想着魔王的外表和人类差不多,目标位置应该也差不多。
就是这里,没错了。
林溪伸手一把抓住魔王黑袍的中间位置。
嘿呀,他来了!
……
空气突然凝固,四魔王呆怔在原地。
暴君魔王:“……”
其他三位:“……”
林溪:“?”
他感觉魔王们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是他抓错地方了吗?
这手感明明就是抓对了。
林溪试着反复抓了几下,他确定自己把目标掌握的很准确,魔王应该很满意才对。……要说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服务技术有问题,毕竟他没有经验。
但魔王有要求的话可以说,自己一定在自身能力的范围里尽量满足,他为什么不吭声?
林溪一边想着,一边在手里忙碌。
空气持续凝固。
林溪没有注意到四位魔王都呆呆地在围观他,像是看见了瞳孔地震的惊人场面。大约过了十数秒钟,灰袍魔王终于第一个发出声音:“……咦嘻嘻嘻嘻。”
他的笑声里充满看热闹的兴奋感,这可能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头一次对其他魔王的事情感兴趣。林溪心想这人的爱好真奇怪,看着自己的同僚这样子是那么开心的事情吗?
这是什么重口的恶趣味。
这时候,金袍魔王也说话了,他抚掌惊叹道:“竟然可以这样,我从来没想到过!”
林溪莫名其妙。
这样是哪样,这不就是你想要的那样?为什么突然装的根本没见过这种事的样子?
银袍魔王略微冷淡地看着林溪,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暴君魔王始终保持沉默,他像是石化一般的凝固在原地,又好像在很艰难地憋着不出声。
林溪卖力地忙着。
寂静的空气里鸦雀无声,只有灰袍魔王诡异的笑声在整个神谕厅里回荡着。
林溪忙的额头出汗,他隐约感到自己身边的气氛越来越奇怪。魔王们都在用一种很不正常的眼神看着他,就算他再迟钝也逐渐感觉出来了。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他抬头去看暴君魔王。
暴君魔王宛如石像般的站着一言不发,林溪从他的面具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想问问魔王对自己的服务还满意吗,就在这时,他听见魔王缓缓吐出一个字:“……头。”
林溪依言照做,他知道头的位置。
暴君魔王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头!”
林溪一头雾水,他没找错地方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里……这个位置,不是头吗?”
暴君魔王似乎忍耐到一个极限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是说头顶的头,脑袋!”
林溪:“???”
林溪:“!!!”
灰袍魔王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金袍魔王羡慕地大喊:“我也要这样!”
银袍魔王默默转过身,他不想成为这场愚蠢闹剧里的一员。
林溪呆在原地。
他懵逼了一会儿,感觉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了。
原来是……脑袋吗?
原来暴君魔王不是要他……,是要撸他的脑袋?
也就是。
俗称的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