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豪门 > 神无处不在 > 25、故人之托

25、故人之托(1 / 1)

卜卦?

叶烟渡说的话桑溯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且不说她只是个江湖神棍,在这朝境之中并不出名,更何况,就算是熟识之人,也无人知晓她此番来了长停,更别说知晓她的名姓还将她请到此处了。

“叶姑娘说笑了,我并不会卜卦。”桑溯心中的警觉之意升起,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冷上了几分。

“如此,许是我认错人了。”叶烟渡以指尖规律地敲打着桌面,目光低垂,甚至都没放在桑溯身上。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桑溯没有留恋,站起身来,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叶烟渡的屋子。

一直到出了横波楼,她都未曾将心放下。

叶烟渡不可能不认识她,否则又怎会知晓她的名姓与她会卜卦这件事。

可是,叶烟渡又为何会认识她?

她来过长停,但那时候长停可没有叶烟渡这一号人。

而且,她怎会觉得叶烟渡此人有些熟悉?

万千思绪在她脑海中缠绕,桑溯叹了口气,失了逛街的兴致,转过身径直往客栈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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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停的夜向来繁华,而横波楼内更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醉了酒的男子搂着貌美女子的腰肢,张嘴接过她用手递来的葡萄。

“秋镜,你们家叶姑娘怎么都十几日了也不见人影?”

听闻此话,秋镜捂着嘴笑,头上珠翠晃动:“爷这是见了烟渡妹妹一面就找不着北了?难道秋镜伺候得不好么?”

“那叶姑娘又碰不得摸不着的,怎会有秋镜好?”那男子抚过秋镜的脸颊,嘴角上翘,“只是这几日叶姑娘要作陪一事闹得长停城风风雨雨,可这吊了大家这么久胃口,又不见她人,你们横波楼莫不是在耍人?”

“怎么会呢?”秋镜端起一杯酒,往那男子的嘴边送,柔声道,“爷也知道,妈妈一向疼惜烟渡妹妹,这何时接客还不是烟渡妹妹说的算。”

“嘁……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男子饮下秋镜递来的酒,不屑出口,没过多久就把刚刚与秋镜说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转过头又去看别的舞女跳舞了。

此时横波楼的四楼正站着一个穿着烟紫色长裙的姑娘,她双手交叠,放在栏杆之上,广袖翩翩,随着楼内不知何处飘来的香风微漾。

她身后的婢女蹙了蹙眉,对她道:“姑娘,这些人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没事就随随便便议论您。”

叶烟渡略略转过头来,朱唇一弯,眼波流转间眸光惑人:“我本就晚来横波楼,是小辈,也该唤她们一声姐姐,无妨的。”

“姑娘……”那婢女还欲再抱怨,却被叶烟渡以一指堵住了嘴,“去外边帮我守着。”

“姑娘有客?”那婢女有些讶异,但自家姑娘不喜人常伴于身侧,多数时间她都是守在门外,是以便乖顺地点了点头。

叶烟渡没有回她,只是敛袖而去,回到了屋内。

此时长停之外竟飘起了冬雪,屋内的暖炉正燃着,她不觉得冷,抬手打开了窗户。

细雪顺着风被吹拂了进来,叶烟渡拾起腰间的玉佩细细摩挲了片刻,继而从旁侧的小桌上抱起了一张琴来。

这琴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动过了,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叶烟渡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帕,将整张琴擦拭了一遍,把桌上的茶具收了,才又抱着琴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了桌上。

桌上此时只有一张琴与一个香炉。

叶烟渡凝视了香炉半天,走至床畔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将其中香料倒入香炉,点燃。

这是桑溯白天浇灭的那一炉香,桑溯走了之后,她便一直忘了点起。

想到桑溯,叶烟渡有些失神,可风雪呼啸着唤醒了她的神思,她望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将指尖按在琴弦之上,拨弄出了第一个音。

琴声泠泠,若破冰的流水击打着溪石,高昂却不失柔情,和着风雪,竟是别有一番意境。

然叶烟渡的视线却没有落在琴上,而是始终盯着窗外的夜色。

——就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窗外的风雪是愈发大了,寒气灌入屋内,将屋内的暖意一卷而空,可叶烟渡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一分,铮铮琴音亦不曾断过。

终于,无尽的夜色中显出一个身影,他身着黑衫,若不是有雪色映照,怕是就融在了夜色之中。

叶烟渡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将双手压在琴弦之上,停下了动作,直直盯着已然入室的男子。

谢虞本是循着三生石上的印记,来长停寻桑溯的,却没想,他前脚刚到长停,后脚便感受到了昔日故友的气息。

终归桑溯现下也未必愿意见他,他索性先依着这气息,前来寻昔日故友。

可故友没见到,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一个与桑溯年岁差不多大的姑娘。

“姑娘与叶宗是何关系?”

谢虞本不是特意来此的,所以便舍去了那些弯弯绕绕的试探话术,开门见山。

“叶宗,是家兄……”叶烟渡敛眉,抬手摘下腰间的玉佩,攥在手心片刻后,终是将其呈于谢虞面前。

“你是……叶烟渡?”谢虞凝眉细思,昔日似是真在叶宗口中听过此人。

“是。”叶烟渡抿了抿唇,将头垂得更低。

“叶宗之妹怎会沦落青楼?”

“家兄已于百年前故去,特嘱我以此物寻人庇佑。”叶烟渡显然没想到谢虞说话并不给她丝毫情面,是以双手攥的更紧,指尖都扎入了皮肉之中。

谢虞抬眼,看着她手中那块泛着淡淡微光的玉佩,又转眸看向那张琴,喃喃道:“倒真像是他所托……”

“若不是家兄嘱我将此玉佩交予神君,烟渡也不会此地日日等待神君,况且,若神君不便,烟渡也并不需神君庇佑。”

她这一语中多有愤懑之情,但很快便收敛了下来,化为平淡。

“如此,甚好。”谢虞淡淡扫过叶烟渡递来的玉佩,抬手拿过。

那玉佩本是冷如冰雪,然刚刚触碰到谢虞的指尖,竟是泛起了暖意,其上的光华更胜。

谢虞的神色不定,眸光闪烁,似是追溯起了过往,过了一会才将左手收紧,喃喃了一句:“叶宗……”

华光过后,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了叶烟渡与谢虞之间,那人长发以冠束起,剑眉星目,就似是还活在这世间一般。

“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见你……”叶宗看见了谢虞,唇角弯起,面上全然没有两人生死相隔的悲恸,而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死前将我最后一缕残魂封进这个玉佩,并不是多余之举。”

“这样你便难以归于天地,更难安宁。”谢虞蹙了蹙眉,显然对他此番做法不甚认同。

“无妨。”叶宗无谓一笑,“反正我于世间已无什么牵挂,独独一个家妹,唯有托付给你我才放心,只不过,也不知让烟渡跟着你,桑溯会不会不悦,毕竟她现在大抵失去了记忆,不识得九天境之人也属正常。”

“你怎知最后与我一同的人是桑溯。”

“九天境中谁不知道桑溯上神心悦于你,喜欢你的人很多,但能付出一切舍身为你的,怕也只有她一人了。”叶宗面上的笑意更胜,歪了歪头道,“你怎的还如以前一样,就连见我最后一面,都如审讯犯人一般,也不笑上一笑,真是无趣。”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谢虞阖上双眸,似是真不太愿意与叶宗说话。

“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的做法。于你来说,你还有一整个九天境,还有桑溯,你身上的责任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也太多,就算受尽苦楚,也要拼了命的活下来,而我,不是。”

叶宗说及此话时,本是带着笑意的面庞也黯淡下了许多:“我活的太久了,于世间早就无甚牵挂,纵使再活下去也是寥寥。看着故友从身侧一个个离去,我不是你,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他这一语表面上好似在怨谢虞的无情,然谢虞知道,他不会。

若他真的怨他,便不会为了完成他曾经心中的大义大道而舍弃性命,留一抹残魂,只为将家妹嘱托给他。

“罢了,不过是人各有选择。”事已至此,谢虞像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对叶宗允诺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能得谢虞神君一诺,我走的当也是安心了。”在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刻,叶宗终是将头转向了叶烟渡。

他已经忘了他多久没见过这个妹妹了,而眼前的女子也早已褪去了当初跟在他身侧稚嫩的模样,出落得亭亭玉立。

“烟渡……照顾好自己。”他喃喃一句,冲她笑了一笑,不去看她眼中的泪意与不舍,最后向谢虞一点头,残魂终是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谢虞凝视着手中那块已然失去光泽的玉佩,久久没有言语,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转眸看向叶烟渡。

女子早就敛去了刚刚与他对话时的锋芒,眼眶红红的,任何人看了都是我见犹怜。

不过谢虞的表现却是过于冷淡,只看向她,问了一句:“两个选择,送你回九天境,还是跟在我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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