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中原中也觉得这双眼睛看起来有些熟悉。
不是因为眼型，也不是因为眼睛的颜色，而是眼睛里的那种情绪。
中原中也总觉得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的，不只是看到过，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眼神有些熟悉。
从刚刚的对视中回过神来，中原中也转头看向身边的太宰治，刚好就和他鸢色的眼眸对个正着。
中原中也:“……”
是啊，他能不熟悉吗？他对那种眼神可太熟悉了。
当初十五岁初次见面的时候，太宰治就顶着这么眼神出现在自己面前。
虽然总是在笑，也有在用心办事，但是眼睛里始终都没有什么情绪，说他渴望死亡吧，可是他的眼神里连厌世的情绪都没有，就是纯粹的无神。
哪怕是开着枪神色病态有癫狂的时候，眼睛里也是一片漠然，就是想没有灵魂的人偶似的。
中原中也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可怕的比喻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怎么也变得这么恶心啊。
中原中也认真地检讨一番自己，头疼地按了按眉心，然后在太宰治疑惑的眼神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你刚刚有看清那个光里有什么东西了吗？”
“没，我什么都没看到。”太宰治耸肩，“不止没看见，我感觉我要是长时间盯着它看的话，说不定会被那道光给闪瞎。”
中原中也认真打量了太宰治两眼，确认对方没有说谎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点了点头。
“中也你看到什么了吗？”虽然是问句，语气倒是非常笃定。
“嗯。”中原中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应该是那个什么的眼睛。”
“诶，神的眼睛啊，长什么样子的？”太宰治似乎很好奇。
“你……”照照镜子就可以知道了。
中原中也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一是说出来的话就显得不太友爱搭档，二也是最重要的是，太宰治现在眼神和那个神明已经非常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太宰治现在的眼睛里的情绪依旧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也会显得比较空洞冷漠，但依旧是和曾经不一样了。
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眼神中突然就有了光，在阴郁的角落里，阳光终于愿意为他撒下一些金色的碎屑。
对比起来，还真是有些让人感慨。
想要真的看清那双眼睛的话，照镜子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有去翻照片才行。
中原中也这么想着。
该翻多久以前的照片呢？中原中也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太宰治的眼神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光了。
大概是在他们认识不久之后的样子，有次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中原中也在把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直接踢飞出去之后，他转过头准备问太宰治下一刻的打算，他就看到了太宰治眼中似乎有光。
那份光可能只是爆炸反射在他眼中的火光，但是当时太宰治的眼神确确实实是亮了起来。
之前的太宰治眼神可以说是黑洞，所有的光都会被他的眼睛吞噬，留不下一丝痕迹，现在哪怕只是光的倒映，至少是能够留下一点痕迹了。
当时的太宰治察觉到了中原中也的视线，然后对着他笑着说道:“很漂亮呢，中也。”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幻听了，不然这句话怎么就像是在他耳边响起似的。
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幻听，而是太宰治真的在这么对他说话。中原中也抬眸看向天空，现在天上是一片金色的焰火，在白天都显得非常美丽而耀眼。
中原中也又转头和太宰治对视，现在太宰治的眼中映着金色的光。
但是中原中也有种莫名的直觉，太宰治并不是在看那辉煌的焰火，而是在……看着他。
非常专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