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这么多医生大夫没一个敢说能治,如今终于有一个说‘能’了,这无疑是在贺家人心上打了计强心针!贺老能睡一个好觉,贺藏锋也能放宽心,忙着公事的贺大夫妇及贺二也能舒口气了。
一杯茶放凉,贺芝兰要送贺老回房休息被其拒绝了,贺藏锋推了轮椅回房休息,李元羲提了大的那号药箱,贺芝兰分的那个小的,两人前后脚进门,李元羲放好箱子回首:“有事?”
贺芝兰掩上门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我哥的伤能恢复几成?”之前在楼下贺老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但能治到什么样却没敢问,因为胆怯,贺藏锋自己胆怯,贺芝兰也担心问出来的结果不尽人意,如今没有旁人,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他也好有心里准备。
眼见李元羲不答,贺芝兰小心试擦:“七成?”从扛枪扛炮到能跑能跳,虽然落差大但总比轮椅好。可李元羲神情让贺芝兰不免忐忑,忍痛开口:“六成?连六成都不能保证?”就他哥以前的体能,六成不过保持最基本的日常生活,之前呆的那个部队是想都不要想了,或许连前线都进不去以后只能做后勤。
从兵王到后勤。
贺芝兰眼眶微热,李元羲好笑:“你是不是对我的医术有什么误解?”
“什么意思?”贺芝兰按住心里激动一本正经道:“我投胎的时候估计把幸运值全投颜值上了,智商有点欠缴费。”
李元羲哭笑不得:“如果说你哥痊愈之后完全没影响你信么?”
“你说我就信!”
“想的挺美。”李元羲撵人,表示他要休息了。
虽然没有明确答复,但对方的神情足以说明贺藏锋的恢复情况会比他想象的要好,也就是说至少七成以上!八成、九成、九成九呢?带着这个美好的愿望,贺芝兰欢欢喜喜被撵出房门,拐弯到自己房门一拍脑门想起有事没说,转身想都没想拧开门:“元羲哥忘了跟你说了......”眼前是正在脱汗衫,裤头松松松垮垮挂在腰间露出完美腹肌的劲爆身材。贺芝兰顿时一声口哨:“哇哦~身材抄鸡棒!”
挂在手臂的汗衫是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李元羲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把汗衫脱了。“有事?”
贺芝兰倚在门边摸着下巴,视线盯在李元羲身上一边回:“想说早饭七点来着。凡是爱情小说,每个作者对男主身材的形容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没想到我今天见到真实版了,还是肌肉的肉,话说这腹肌可以摸么?对了几块来着?我数数。一、二、三...”
正儿八经数腹肌,还想上手摸,李元羲忍无可忍长腿一伸,当着贺芝兰的面‘啪’一声关了门。
贺芝兰扒着门要笑疯。“元羲哥你刚才是脸红了吗?是脸红了吧?你有本事长腹肌有本事给人摸呀!”
李元羲‘咔’一声锁了门,听到反锁声音的贺芝兰更乐了。
脱腹肌的福贺芝兰一觉睡到大天亮,七点爬起来吃早饭,贺老跟李元羲已经在院子里打完一套拳了。因为出汗,贺老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眸光一扫:“躲什么躲,这么大个人还能藏地缝里去不成?”
猫着腰想偷溜到饭桌,伪装自己早就起来的贺芝兰悻悻起身。“爷爷早。”
“还早什么早?太阳都升老高了!我跟李先生都打完一套拳了,你哥针灸刺穴都走一轮,吃个早饭非要饭上桌才爬起来,谁惯的毛病!”贺老一看就心情舒畅,训人训的那叫一个溜。
贺芝兰乖乖挨训,眼角却是一个劲瞟李元羲那里,可惜对方愣是眼神都不给一个,半点没解围的意思。挨完训,贺芝兰凑到李元羲身边,对方却是当作没看见还移开视线,贺芝兰拍着桌子乐的不行。
原本安静喝白粥的贺藏锋差点呛着,贺老挟在筷子上的丸子都掉了一个,两人移来视线,前者默默不语,后者放下筷子:“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李元羲唰的投来视线,贺芝兰回之一个‘我赢了’的眼神,一本正经冲贺藏锋道:“哥,每次跟你一起吃饭我都觉的你是家里捡来的孩子,我们都是美味佳肴,只有你顿顿白粥连个咸菜都不能配。我想以后痊愈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才能报这等大恩大德?”
因为喝药,贺藏锋已经一年多没吃过一顿好的了。大鱼大肉是碰都不能碰的,吃的最多的是粥,还是少盐清淡的各种粥,绝大多数的时候就是一碗白粥。
贺藏锋凉凉开口:“以身相许?你么?”
李元羲:“要不起。”
这下换贺老笑了,点点一脸郁闷的贺芝兰:“该!”
贺芝兰觉着自己的食物链又下降了一阶。
原本要先游览一下帝都的,但贺藏锋的伤势恶化,不益再耽误时间,是以游览一事只得推后,早饭罢后贺老作主搬到另一片小区,那里环境清幽适合治疗,周边邻居也没那么多相熟的,不会隔三差五有人上门拜访,虽然来拜访的都是好意,但总归扰了清静。
贺老身份特殊,搬家一事惊动不少人,一上午家里电话及贺老的电话就响个不停,连专门负责退休首长后勤部负责人都跑来磨了一上午,生恐是他工作做的不到位让首长哪里不舒心了,得到不是因为他的肯定答复后,亲自配合搬家,之后还顺势把新小区的安保升上一个等级。
其实在搬家一事上家里人都是劝过贺老的,意思是贺芝兰跟着去照看就行,但贺老不同意,还把打电话过来劝的贺大伯臭骂了一顿,说他身为父亲却在孩子最需要的时候只顾着工作,让藏锋一个人承受压力等等,听的贺藏锋跟贺芝兰两人缩成鹌鹑,就怕贺大伯撑不下这一顿骂真的跑回来,好在贺大伯一如既往的皮硬,坚决承认错误就是不回来!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贺大伯身居要职,公务繁忙这点是能理解的。
有后勤部配合,贺老非常顺利的住进了新小区。新小区是商业性质较高一些的别墅区,安保等级没有之前的强,但胜在环境好,地方大,主楼跟副楼隔着一个小花园,这样贺藏锋在副楼治疗时也不会惊动主楼这边。
搬进新小区的同天,从云都那边带过来的药材也同时送到,同时还有药浴需要的药桶之类的,当天晚上贺藏锋便在副楼进行了第一次正式治疗。
针灸刺穴配合药浴,药浴不是通俗上的泡,而是浴桶下面升火,贺藏锋坐在浴桶里面,药材还分两个层面放,一个效用在腿,一个效用在内腑脾脏这块,药桶上面盖着盖子只露出头部,看上去方法神奇的好有一比,让贺芝兰有点担心贺藏锋会不会被煮熟了。
事实上两个小时的药浴出来,贺藏锋整个脖子以下都是红的,那模样都让人不敢上手碰,李元羲用比发丝还细的软针放血,血的颜色是那种黑红黑红的。
贺芝兰又是好奇又是心惊:“放了这些不健康的血,我哥的腿就能好?”
“并不。”眼见他好奇,李元羲解释道:“清除毒血是制标不制本,最主要的根结在经络错乱,这点根结不除,就算毒血清理的再彻底也只不过是为之前的腾地方。”
“那怎么治经络错乱?”
“拨筋。”
李元羲抬手收针,看似缓慢却在拨针的那刻无比奇速,伤口血珠子都没冒,虽然不懂可看在眼里贺芝兰都有种不明觉厉之感,并且有种自己请回来的神医就是跟外边那些娇艳贱货不一样,医术深不可测,难能可贵的是颜值天生王者,还有传说中的八块腹肌,说到腹肌,贺芝兰噗一声乐出来,对投来狐疑视线的李元羲以口形说了‘腹肌’两个字。
差点被煮熟的贺藏锋:“…打什么哑迷?”
贺芝兰:“王者跟王者之间的秘密,你一个白银是不会懂的。”
贺藏锋一直想问,身为堂兄弟怎么就划分到白银去了?!差距是不是畸形了点?
“你可以滚了。”心里有点暴燥的贺藏锋冷静指着门口,贺芝兰边憋笑边投降似的移往口,待到对方忍不住的爆笑声远离,李元羲取出药油,贺藏锋平静摁下额角青筋。“让李先生见笑了。”
“你既然有心理准备那我也不必多做解释。我可以用银针干扰你的痛觉神经,不能全封,但至少有所帮助。”想把错乱的筋络拨正,需特制的药油搭配特殊的推拿手法拨乱反正,那种痛就是生生在筋骨上施为,非常人所能忍受。
“我是一个军人,如果连治疗的痛苦都忍受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请李先生尽管施为,不用顾虑我。”贺藏锋从治疗开始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是以刚才会把贺芝兰支开,被弟弟看到哥哥狼狈一面什么的太掉面子。
闻言,李元羲也不再废话,抹开药油一寸寸推拿,最开始贺藏锋还能忍,可越到最后越无法忍耐,因为太痛了,所谓凌迟,或许也不过如此了。
听着贺藏锋的低声痛吼声,贺芝兰忍不住就想推开门,贺老拽住他:“别去。”
“可是爷爷,”
“没有复健是轻松的。”贺老何常不心疼不担忧?家人的意义便是需要的时候义不容辞,不需要的时候绝不擅自打扰,对贺藏锋来说,他不会愿意自己狼狈一面被人见到的。“你哥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我们只要支持他就好了。走吧,去那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