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事故引起老一辈的注意,沈念捂着肚子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李元羲抚开拦着贺芝兰的人,一手箍着人腰,一手给其拍背。长辈们一过来,沈念更加有持无恐,捂着肚子告状。“爷爷。也不知道我哪里惹了芝兰不快,无原无故的就给了我一脚。”
贺芝兰气的想杀人。“王八蛋谁准你叫我名字的?!”
沈老脸色一沉:“连名字都不准叫,怎么?贺家人就格外金贵?!”
贺老一看贺芝兰目眦欲裂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估计没这么简单,凉凉开口:“事情总有个对错。沈老,先让孩子们说说怎么回事。”
贺芝兰气极,但这么丢脸的原因他真的没脸说出口。明明有委屈却只能弊在心里,一时间火气上涌,整个眼眶都腥红了,但脸色却是越发的白,配上染血般的唇色,顿时艳丽的可怕。
可只有熟悉的人知道,这才是贺芝兰气狠了的模样。程舟赶过来,忙给他顺背,一个劲安抚:“别气别气,咱别气呀!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不值当。”
闻言,沈老都要气笑:“这就是所谓对错?贺家怕都是金尊玉贵来的,打了人还要苦主道歉不成?!”
“他该打。”李元羲把贺芝兰护在身后,宽实的肩膀把人遮的严严实实。“是他恶意撞人在先,芝兰才还手的。”
李元羲清俊不凡的模样太出挑了,沈老抬抬眼眸:“你又是谁?”
吴老接过话头,笑道:“这位就是李先生,是我老头子的救命恩人。”言下之意就是要给李元羲站位了。毕竟也是,在吴宅的地盘上为难吴老的救命恩人,怎么也要掂量掂量。
闻言好些人都愕然了下,不无好奇打量着李元羲。之前没见吴家人引见还以为是对方藏着,没想到却是这么年轻的人?还治好了连老国手都没办法治好的贺藏锋,这医术是有多深不可测?!
心里带着这个想法,有些人不即目露善意。谁都怕死,医术高明的人谁不想结点善缘?就像吴老,这不就是救命恩人了?
沈老脸色有点不好:“我家沈念无原无故被打了难道就不该给个说法?”
“人家李先生都不是说了吗?是沈念先撞的芝兰。”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认识自然帮自己人说话,再说,就算沈念先撞的他,至于这么一脚把人掀翻吗?还不依不挠的这么骂人?是不是还让我家沈念给他鞠躬道歉?!”
沈老态度强势护犊子,但他护犊子贺老更护犊子,贺芝兰气狠的模样让贺老是又心疼又气,心疼的自然是贺芝兰,气的自然是沈念,让芝兰再给对方道歉?不可能!
眼见两方就要僵持上,旁人也不敢轻易劝架。
“芝兰是踢了他,但摔却是自己摔的。”李元羲目光清冷,再加上神态不卑不亢,无形中给人增加了可信度。“芝兰虽然踢了他,但仓促间用力并不算大。他肾衰阳虚,身体亏损过重,且加上用药助兴的次数过多,以至下盘虚浮,腿脚无力,还有,助兴之药频繁使用,以至肝毒郁堵,伤了本元,若再不固本培元修身养性,恐会对阳寿有所损耗。”
随着李元羲的话,众人表情越发不一,沈老是脸色越渐越沉,旁人却是一幅看戏加看笑话表情,沈念气的可怜相都顾不上了,破口大骂:“你他妈说谁不行?!”
刚才还一幅可怜兮兮的可怜样,被人戳穿了就破口大骂,真应了那句话‘恼羞成怒’的成语。
程舟冷笑:“谁应的,就他妈的说谁!”
都是圈子里的,谁家点破烂事心里没数呀?沈念的下流作风谁没听过几耳朵?是,以前的贺芝兰也是不事生产的二世祖,但先不说最近对方开始奋发图强,单以前的行事那也比沈念强上不少。
沈念还待反嘴,沈老一声低吼:“给我闭嘴。”
沈念特委屈:“爷爷,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说不行?今天不论个理,不出两天整帝都都要说我不行了,那我就是个笑话!”
男人嘛,最忌讳被人说不行,更别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打小被人捧惯了自尊心强,这要传出去,那沈念也不用在这个圈子混了。
沈老也深知这点,脸色阴沉着盯着李元羲:“李先生医术高明,前程似锦,不能因为与贺芝相熟,就随意给我家沈念下这么个诊断。沈念正年经,脾性燥,要传出去还让他以后怎么在圈子里走动?”
其实这也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只要李元羲改口,那今天这事就算大事化小了。年轻人嘛,难免会有口角的时候,推一下,踢一脚,只要没伤筋动骨,都是小事。在座每一个人或许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那不就是太平没事吧?可李元羲没有这种想法。
“我既然下了诊断那我便对这诊断负责。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找别的医生看看,若有半字之差,我任你处置。”
这是要逼着沈念把‘不行’这个症状认下去!
李元羲的医术惊人,不过短短时日就治好了贺藏锋,吴老,还让陈老都礼让有佳,而这三家没一家是跟沈家对付的,如果能废了对方,于沈家是大大有利。哪怕有半点希望,沈老估计都会剑走偏锋,可自家孙子自家知道,确是混账!膛若再诊的结果证实对方所言,那就是偷鸡不成失把米,彻底把沈念钉死在‘不行’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病症上面。
往日都是自己让别人脸色阴沉,今天沈老算是尝到了被别人气到恨不得动手打人却只能生生憋气的个中滋味了。
“李先生都没把脉就诊出结果,未免太过儿戏了。不过多谢李先生提醒,改日我会让沈念去瞧瞧的。至于今天这事,贺老,都是小辈们几句口角,不若就这么算了如何?”这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了?其实沈老这么逃避反而侧面证实沈念确有问题,但沈老也是被逼无奈,与其真让李元羲把脉把病状坐实,不若留个‘没把脉’的争辩机会。
贺老沉声不语,旁边人赶紧把人劝开了。小辈们发生口角那是常有的事,要每次都要计较这么多,那这个圈子估计每天必炸个两仨回,尽给别人看笑话了。
吴岐上来把小辈们都劝开,看贺芝兰脸色恢复不少,拍拍人肩:“去我房里休息一下。这几天我一直在二楼陪我爷爷,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贺芝兰扯了扯嘴角:“吴岐哥放心,我没事。”
“那就好。”说完趁尽悄声了句:“沈念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与对方置气,不值当。”
言下之意刚才的争执他是站贺芝兰这边的,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大了,这是代表他个人?还是代表吴老跟吴伯伯?当然,吴岐也不会解释这点,把人送到房门口,交待人送些水果点心便转身离开了。
房门一关,贺芝兰就往浴室冲,程舟莫名,李元羲敛了敛眉眼。“把沈念往后花园引。”
程舟怔了下,烦燥的抓了抓头发:“李哥你别乱来。这里毕竟是吴宅,吴爷爷又是这种情况,闹出事端来面子上都不好看。不过李哥放心,今天这事我不会跟沈念就这么算了的,把芝兰气成这样,沈念那王八蛋不定说了些什么喷粪的话,新账旧账到时候一起算。”
“我有分寸。然动手自然不会让对方察觉,更不会给吴家招惹事非。”
李元羲的表情太冷静了,让程舟实在有点拿不准主意,抹了把脸:“能神不知鬼不觉让沈念着道?而且还摸不着头脑?李哥不会是想一针扎死他吧?”
“不会。只是收点利息。”
闻言,程舟放心了。想了想:“成,我去试试。等我回信。”
说着打开门走了,李元羲取出随身银针包放到旁边,从布包的暗扣处拿出两粒不过黄豆大小的药丸,备好铁片跟打火机,就等程舟把人引出来了。在此之前贺芝兰湿着头发出来,看样子怕是恶心的整个洗了个澡。
“程舟走啦?”贺芝兰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李元羲取过毛巾,边帮他擦头发边回:“好像是陈老喊他有事。”
贺芝兰不疑有他,任对方在自己头上揉捏按压,不知不觉就眼皮一松,李元羲敛眉捞住睡过去的人,拦腰一抱,稳稳把其放到床上。盖上薄被,摸了摸脉络,感觉手下跳动无异这才收回手。
手机传来微弱的‘叮咚’声,是程舟发来的信息。
沈念往后花园去了
李元羲从窗边看过去,隐约看到沈念走过来的身影,手捏起黄豆大小的药丸往铁片上一放,打火机往下面一烤,顿时一股暗香似有似无的飘动着,混合上花香,根本无人察觉。
沈念捏着手机在按,脸上表情满是讽刺。
李元羲静待暗香四溢,手撑住窗边轻轻跃下,迎头往沈念走动去。沈念低头按着手机毫似毫无察觉,更让人诡异的是,在两人错身而过时沈念都像没感觉似的,低着头按着手机他走他的。而这厢李元羲绕过花坛从窗边又攀回房间,正好程舟发来信息。
接下来怎么办?我要不要跟着去?
李元羲关好窗户,取过手机。
已经成了。
看到信息的程舟起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这就成了?不是,这才几分钟?程舟忍住跑去问个清楚的冲动,还是按之前设想的,做出一幅偷偷摸摸想去后花园的模样,陈老眼眸一抬就把人喊住了,然后把人按在旁边哪也不许去。
程舟把沈念约去后花园就是以之前贺芝兰生气为理由,也是沈念狂妄自大,认为这是在吴家程舟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去了。谁也想不到,这变数在李元羲那。迷药的诡异让沈念根本不记得俩人碰过面,自然而然就不知道自已被人动了手动,而约人的程舟那就更没有时间了,因为他被陈老按在身边没机会去赴约。是以就算以后沈念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知道源头是在这一天。
沈念气冲冲在花园逛了一圈没看到人,回来一瞧程舟被陈老拘在身边的模样,当即投去讽刺至极的眼神。程舟做戏做足套,心里已经抓心挠肝了,但表面却是做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好似他不赴约不是他的原因,是陈老把他按下了,如果陈老没拘着他肯定赴约问个清楚的模样。
在座都是老狐狸,原以为他们把程舟那点心思看个一清二楚,陈老更是以为他按下程舟省得他去找沈念麻烦,却不知老狐狸们也有被刷的一天,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打消陈老的警惕跟一众老狐狸的怀疑,程舟是做足了功夫,到房间之前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房门一关顿时神色就变了。
“李哥。”打眼一瞧,顿时又怔了下:“芝兰睡了?”
李元羲抬眼:“嗯。怒极伤身,我让他好好睡一下,对平复心情有好处。”
程舟走到床边探头去瞧,点头应道:“嗯,脸色是比之前好多了。对了,芝兰这一生气就脸白跟眼睛充血的模样是不是不好?”
“有的人不益生气。”
“还有这种说法?”程舟一幅涨见识的模样,想了想又问:“那芝兰就属于不益生气的那种了?比旁人有什么多的危害?”
“如果常人怒极,伤身只有一分,那芝兰则有两分;同情,想要恢复,自然要比常人多两倍的时间。”见程舟一知半解,又道:“怒极伤身这个病理牵扯太多,很难解释清楚,你可以理解为:待到年长之后,小毛病会比常人要多。”
“那怎么办?”
李元羲笑下:“少惹他生气,让他开心就好。”
程舟想了下,叹气:“要做到不难,只要别让他碰到沈念那王八蛋就好。说到这里,李哥,你究竟对沈念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