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平安夜，这几天在学校外面卖苹果和蛇果的人很多，每一个都用了精美的包装，再加个丝带，几块钱一斤的苹果就能卖出13.14一个的价钱了。
妫千音在学校外的流动摊贩前来回看了看，最后还是打算自己去买几斤苹果还有盒子丝带，送给孤儿院的小孩和院长。
要是让院长知道她花13块钱左右买一个苹果，指不定得有多心疼。
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妫千音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那股让自己不舒服的视线。事实上，从前天开始，妫千音就发现有人躲在暗处在观察她，不过在她找了宋珩一起上下学后，那躲在暗处的人就收敛了很多。
“班长，”妫千音喊了还在挑选礼盒的宋珩，“你挑好了吗。”
宋珩修长漂亮的手指着一个圣诞麋鹿的星空礼盒，说道：“就这个了。”
“是送给你女朋友的吧，”小贩笑了笑，露出了了然于心的笑容，“这个是19.99，微信和支付宝都可以扫码付款。”
妫千音穷人心态作祟，觉得一个苹果卖19.99还挺贵的，不过对于a中的大多数学生，尤其是宋珩来说，这钱大概不值一提吧。
她站在一边默不吱声。
然后听到宋珩说道：“这里的我都买下来，麻烦明天送到格物楼六楼高二一班。”
妫千音：有钱真好。
她拿着煎饼果子和宋珩并排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整个校园还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金色的光顺着树隙落下，宋珩站在光影中，如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身长玉立，温润如玉。
宋珩看了妫千音一眼，眼眸里神色缱绻，水光潋滟，看似深情，实则......一点气运值也没给妫千音蹭到。
妫千音这一刻是真的相信了焦焦的话，宋珩此人，心计远比寻常同学，只可远观，不可靠的太近，靠得太近，恐有烧手之患。
“班长，明天下午你有空吗？”
妫千音咬了口煎饼果子，没办法，这东西实在太香了，尤其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高中生来说。
“明天下午要去m国一趟，”宋珩回道，“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周六可以给你带回来。”
“没有，班长别破费了。”妫千音按了六楼，明后两天a中下午都没有课，她原本是打算和宋珩一起去孤儿院的，这人虽然心机深沉，却很得院长还有小孩的喜欢。
还有班里同学，看上去都很忌惮他，实际上包括李思思在内，没有人厌恶他。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本领。
......
平安夜到来的时候，一大早班里所有同学都发现饮水机旁边被放了一颗圣诞树，树上挂满了礼物，礼物没有署名，带着一丝不确定性的祝福和浪漫，与此相对应的，教室后面也有一颗圣诞树。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一个麋鹿星空纸盒包着的苹果，以及几块进口巧克力。
妫千音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看到陆岷远远的走了过来，陆岷身上气压极低，薄唇紧抿，眼角眉梢间有着细小的伤口，像是被玻璃之类的碎片割的。
陆岷坐下来的时候，身上那股低气压已经收敛了很多，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和妫千音一样趴了下来，浓长笔直的眼睫遮去了眼底的情绪。
“你们两人大早上这是在拜天地呢？”英语老师走了过来，卷起来的卷子敲打了一下陆岷的头，还要敲妫千音时，妫千音已经麻溜的爬了起来。
班里一阵哄笑，陆岷拧着眉道：“别乱开玩笑。”
这种玩笑确实不太好笑，妫千音深以为然。
“好吧，”英语老师收了卷子，“打起精神，这周末就要月考了，你们可不能再输给二班了，不然教我这张脸往哪搁。”
“保证超过二班！”男生们吼了一声，声音此起彼伏，惊动了隔壁二班，二班不甘示弱，声音也隔着墙穿透了过来。
“得了，别喊了，”英语老师笑道，“到时候上下三层二十几个班一起喊，教导主任听了该感动哭了。”
妫千音笑了一声，难得规规矩矩了一上午。距离考试还剩下两天，是时候临时抱佛脚，来一个考前突击了。
中午放学后，陆岷后桌佩服道：“千音同学崛起了。”
陆岷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妫千音没理陆岷，轻哼了一声。拒绝了江游的接送服务以及迟乐乐的死亡午餐邀请，下课后，她买了些水果去了春明路。
陆阿姨的花店就在春明路，昨天两人聊天的时候，陆阿姨知道她要去孤儿院和一群小朋友过平安夜和圣诞节后，便打算包一些饺子，和妫千音一起过去。
她到了春明路，沿着导航找到了花店后，却没有看到人。
花店门紧紧关着，旁边店铺的老板见她在门口拿着手机徘徊，说道：“你找小陆？”
“嗯，我找陆阿姨，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电话也没打通，妫千音有些着急，她是知道陆阿姨家里的情况的，a市这么大，那些人总不能本事通了天，知道陆阿姨具体住在哪吧。
“她男人来要钱，她没给被打了，”女人扒了口盒饭，“现在应该被送到市医院了吧，都吐血晕过去了，真造孽。”
“......”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妫千音打车去了市医院，她没怎么费力就问到了人大概住在什么地方。
正好医院暂时联系不到陆语琴的家人，让她交了费用后，医生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是陆语琴的家人？”
他把桌子上的单子和照片推给了妫千音：“病人胃癌早期，如果现在治疗的话，有七成可能可以治愈。”
“不过因为家庭暴力造成的伤害，是无法痊愈的，如果你是病人的家属，还请好好劝她，能离人渣远点就远点。”
“谢谢医生。”妫千音怔楞的看着照片里血肉模糊的一团光影，在医生刀子一般的目光下恍惚着去了病房。
病房内陆语琴已经醒了，她眼睛有些红，看到妫千音后笑了笑道：“音音怎么过来了，饺子我已经包好了，我们现在去看小朋友们吧。”
她说着就要下床。
妫千音扶住了陆语琴，知道她应该也从医生哪里了解了自己的身体情况：“陆阿姨，医生说如果治疗的话，有七八成可能是可以治愈的，我们治吧。”
“钱我出，”妫千音知道陆语琴的为难之处，“你知道我不缺钱，几十万几百万也就听个水声，但是齐敏哥哥却只剩下你了。”
“我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这辈子能遇到音音，”陆语琴破涕为笑，“阿姨用不着你的钱，阿姨有。”
“3号床再来检查一下。”护士推门进来喊了一声。
“乖孩子，不要替我担心了，”陆语琴也不知道自己这里还需要花多长时间，她把钥匙给了妫千音，说了自己家具体地点，“饺子放在冰箱里......如果你遇到敏敏的话，让他不要去花店。”
幸好齐军现在只知道她店在哪儿，不知道她家具体在哪。
妫千音收了钥匙，问道：“陆阿姨，你家里位置除了你，齐敏哥哥，我，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还有一个女孩，和你年龄差不多大......怎么了？”
妫千音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她只是觉得那个人在a市人生地不熟的，为什么能这么精准的知道陆阿姨花店的具体位置呢。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你和敏敏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陆语琴说道，“敏敏小时候的日记里每篇都有你，他是很珍视并且喜欢着你的，或许你们这一次能解开误会。”
如今陆岷的心结，其实也是陆语琴的心结，她不明白自己一向温柔懂事的儿子怎么突然间变得冷漠了起来，一谈起有关音音的事情，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
妫千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从小养成的野花竹马有什么误会，她拿着钥匙有些忐忑紧张，要知道当年她仅仅凭着一张照片，在百十来个小孩中唯独选择了和齐敏做一对一笔友，可见齐敏是真的好看，比之江游更甚。
谁不喜欢笑起来很甜很治愈的小正太呢。
也不知道齐敏现在是什么样子，妫千音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等到真正打开门时，才发现屋里没有人。
冰箱里冻了很多饺子，一共五六袋，妫千音只拿了两袋。
她在冰箱上留了个便利贴，没写自己的名字，只交代了陆阿姨先前说过的话，让齐敏不要去花店，以免遇到人渣。
......
“哎，那是谁？”
陆岷瞥了一眼，只看背影就知道是妫千音......不过妫千音怎么会来这里，手里还拎了两袋饺子？
“她应该是从你家里出来的，”迟乐乐说道，“这饺子看上去是干妈包的。”
不用迟乐乐说，陆岷也知道，他亲眼看着他妈一个个包的，那饺子甚至还是兔子形状的。
“要报警吗？”迟乐乐问道。
“......，”陆岷有些无语，“不用。”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着妫千音，还不止一个。
“帮我拿着。”把包丢给迟乐乐，陆岷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