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和樱桃被这声音转移了注意力,手中慢了一拍,那大汉得到了空余时间,两掌将二人挥了出去。
樱桃和连翘一左一右摔了下去,纷纷吐了口血。
大汉喘了两口气,“没看出来,这两人功夫不错么!”然后对着那小喽啰又是一阵夸奖,“不错不错,够机灵,事儿成了,给你提个品级!”
“谢谢大哥。”
冯恬恬受制于人,没法动弹,又担心连翘和樱桃,“你们想抓的人是我,与她们俩无关,只要你将她们放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大汉奸笑了两声,“什么条件都答应?那大爷让你陪我睡一觉,答应不答应?”
冯恬恬心下作呕,面上一阵嫌恶,还没等开口,连翘已经先骂了出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还敢要我们家小姐,你个烂心烂肚子的不是男人的狗东西……啊!”
连翘没骂完,大汉挥出鞭子打在了连翘身上,“你这臭□□,还敢骂我,我打死你!”
说着又挥出去几鞭子。
冯恬恬眼见着连翘的衣服显出血迹,哭喊道,“你别打她,别打她!”
大汉停下鞭子,“好,我不打她,那你是答应我了?”
“我……我累了,想坐下。”冯恬恬不敢随意乱动,因为脖子上的匕首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小命可就没了。
大汉对小喽啰摆摆手,匕首离开了冯恬恬的脖子,冯恬恬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柴火垛上喘了几大口粗气。
樱桃和连翘看冯恬恬脱离了危险,也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樱桃手拿发钗扑向大汉,连翘扑上小喽啰。
大汉武功高强,反应快,一鞭子将樱桃抽了回去,小喽啰就没那么幸运了,连翘直接将发钗插进了他的脖子里,顿时没了气息。
冯恬恬是第一次见到连翘近距离杀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死在眼前,心中一阵翻腾。
不断地告诉自己,他该死,他该死!
大汉气极,对着还在吐血的樱桃就是几鞭子,樱桃挨了两掌,此时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似乎就是吊着一口气,大汉怎么打都没了动静。
大汉打够了,又走到连翘身边,一脚揣在了她的肚子上,踹出去好远。
大汉看着眼前碍事儿的都已经爬不起来了,心情甚好,手里摆弄着皮鞭,脚却一步步靠近冯恬恬。
冯恬恬吓的直往后躲,可是身后就是柴火,此时已经无处可去了。
“你再躲啊?我看现在谁能救得了你!”大汉冷哼一声,蹲下身子就要撕扯冯恬恬的衣服。
冯恬恬此时已经吓傻了,只觉着眼前有个血盆大口,冒着臭气要将她吞了,本能地喊着“救命啊!”
“不用喊了,这深山老林里,没人听得见,小娘子,乖乖从了我,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来吧……”
冯恬恬看着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在她觉着自己这辈子即将结束的时候,一股热流喷在了她的脸上,还有一股腥气。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那大汉死不瞑目的双眼,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自己。大汉身后站着那个她欺负了这么多年的人——凤琉。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凤琉的那一刻,冯恬恬突然觉心里安定了下来,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包围了自己。
凤琉蹲下身子,拿出怀里的帕子,细细地,一点点地将冯恬恬脸上的血污擦干净。
冯恬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捶打着凤琉的胸膛,嘴里还念叨着,“你这该死的,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啊!”
凤琉就那样任由冯恬恬捶打着,好半晌,冯恬恬终于打累了,也哭累了,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凤琉将冯恬恬抱在怀里,动作是那么轻,仿佛抱着世间珍宝一般。
没人知道他内心有多么恐惧,如果他再来晚一刻,那么他手中的珍宝真的要随风而去了。
从冯恬恬六岁起,阴差阳错地怀里的人儿成了他的未婚妻,他本没想真的娶她,奈何,八年了,她总在自己眼前晃荡,总是做一些不是大家小姐能做的出格的事儿,总是能轻易挑起自己的怒火,总是能让他受罚……
那么多的总是,这个当初胖乎乎地软糯糯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是爱闯祸,还是爱欺负他,还是那么爱吃,但是依旧在众人的目光中长成了亭亭玉立地大姑娘。
他一直觉着,想娶她只是当初的一个玩笑,见作为男人玩笑开了,就一定要娶她。
到如今,他还能这么认为吗?刚刚看到怀里的小丫头无助的模样的时候,自己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从未有过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如果以前这小丫头这么捶打自己,自己一定将她扔出去,可是如今,他却觉着,能看到能感觉到这样鲜活的冯恬恬,真好!
收起思绪,“李统领,这里交给你了,这座山上的任何人,本王不想再看到!”
“是,王爷!”
“福宝,带人,将连翘和樱桃抬走。”
“是,王爷!”
冯恬恬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受了惊吓,太医开的药中放了安神的药,所以冯恬恬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祖母,外祖母,父亲、母亲、舅舅、弟弟、妹妹全都围在了自己身边。
冯恬恬本不是爱哭的人,她告诉自己,上一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这一世这么幸福,要快快乐乐地过,但是当而变形响起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的话语,还是忍不住矫情一番,“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吓的众人不知所措!
冯侍郎——不对,现在是冯尚书了,连忙去喊太医。
冯恬恬哭够了,抽抽搭搭地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扬起笑脸,虽然此时笑的不比哭的时候好看多少,但是众人的心却跟着落了地。
“还能看见你们真好,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家人了。”冯恬恬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许氏忙地呸了几声,“你这孩子,平安回来就好,说什么傻话。”
其他几人也忙着应和。
“好孩子,受苦了,外祖母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在厨房热着呢,饿了吧!”许老夫人握着冯恬恬的手,满脸宠溺。
“谢谢外祖母,还真饿了,两天没吃饭了!”
冯老夫人听了冯恬恬的话,连忙转过身,那起帕子擦了擦眼泪。
“王爷呢?”
“王爷将你送回来之后就去处理这次绑架你的那些人了,说是还有主谋要查,据说从你失踪他都没回府,现在还在大理寺呢!”许怀安回道。
冯恬恬目光闪了闪,“哦”了一声没说话。
太医风风火火地跟在冯尚书身后进了屋子,众人赶紧让开路,让太医把脉。
“大小姐就是受了惊吓,调理几日就没大碍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
“樱桃和连翘呢?”
许氏想起那两个丫头眼圈又红了,“在隔壁房间里,放心吧,大夫都看过了,现在喝了药都在睡着,你要是想去看,吃过东西等她们醒了再去吧!”
看着许氏的模样,冯恬恬就知道连翘和樱桃伤的不轻,不过好在命是捡回来了。
荔枝端来了吃食,一碗红豆粥,两样清淡小菜,许氏端起来要喂冯恬恬,被冯恬恬接了过去,“娘,我没事儿,自己能吃。不过这样太清淡了,我要是红烧蹄髈,油焖猪蹄!”
“你两日没进食了,不能吃那些油腻的,先养养胃,等你养好了,你吃什么娘都给你做。”
“恩恩,到时候我也给大姐做。”说话的是冯梅梅。
冯恬恬笑了笑,“嗯呢,大姐就等着吃你做的。”
这么多年,她这两个弟弟妹妹对她是极好的,无论什么都让着她。她的弟弟冯清远更是成了姐姐控,跟着连翘学了几年功夫,只要发现谁说她姐姐坏话直接就将人打了,为此,冯尚书没少罚他,什么打板子啊,跪祠堂啊,一概没用,放出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出去就不是他了。
“等姐夫查出来是谁做的,我非得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姐姐样的白雪!”冯清远恨恨地道。
冯恬恬一口粥放进嘴里,直接喷了出来,“咳咳……”
许氏赶紧给冯恬恬捶背,嗔怪地看了冯清远一眼,“你给我好好读书,别哪里能打架就往哪里凑,下次你爹考你答不上来别上我跟前哭。
冯清远立马□□脸,真不爱读书啊。
冯恬恬好不容易顺过气,“清远啊,第一,王爷还不是你姐夫,别瞎叫;第二,白雪不吃人肉!”
冯清远还想反驳什么,被许氏一瞪立刻没了声,找了个借口跑出了门。
一连七天,冯恬恬一直待在悦心园哪里多没去,有时间就去帮忙照顾连翘和樱桃。
凤琉也没来府上找过她,她也没见过人。
等到傍晚她家爹爹冯尚书回来,脸色明显不好。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过饭以后,冯尚书才说明原因。
“大理寺和刑部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你们猜猜,是谁害了恬恬!”冯尚书声音低沉,显然是气极。
冯恬恬放进嘴里一块点心,“难道我们都认识?”
冯尚书点点头。
厅里沉默了好久,从冯老夫人到冯清远都摇摇头,真心想不出来。
“爹爹,你就直说吧,猜不到!”
“哎……是左相家里的小女儿,那个叫陈相宜的你还记不记得?”冯尚书叹了一口气。
“陈相宜?我跟她不熟啊,为什么?”冯恬恬觉着莫名其妙。
她知道自从白芳菲嫁去了启月国,左相就一直无心政事,最后辞官归隐,一家子搬去了启月,正好离女儿近了。
就这样,左相的位置就空了出来,陈相宜的父亲是当时的吏部尚书,政绩一直不错,就这样从众多官员汇总脱颖而出,填补了左相的空位。
可是这个陈相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已经快十八岁了,还在家里没出阁呢!据说媒婆都快把她们家门槛儿踏破了,人家姑娘愣是不嫁。难道……
“你是跟人家不熟,人家可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还奇怪呢,陈相家的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怎么就是不嫁人,原来是看上了琉王。你这还有一年就要及笄了,王爷也一直没娶亲。如果不除了你,她怎么有机会嫁进琉王府?”冯尚书满脸怒气。
冯恬恬:……真让连翘说对了?她奶奶的,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那陈相现在呢?”
“一家子全都下了狱,而且刑部和大理寺还查出来陈相这么多年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各种证据,这次是翻不了身了。”
“能买通杀手,还能没钱?爹爹,你去跟皇上请旨让我去帮忙抄家吧!”冯恬恬恨恨地道。
“恩,爹爹,我也去!”说话的冯清远。
冯尚书瞪了冯清远一眼,转头对冯恬恬柔声说道,“王爷今儿早上已经领旨抄家了,你就在家好好待几天吧!”
冯清远:……难道我不是亲生的?
“那王爷呢?”
“王爷忙了这么多天,日日吃住都在大理寺,现在交了旨意回府休息了。”冯尚书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琉王他是越看越顺眼。这次女儿出事儿也是他第一时间有所察觉把人救了出来,还将那山上的匪患连窝端了。
“那我明日去看看他吧!”这是恬恬第一次主动提出去王府。
冯府上下一阵激动,看着冯恬恬的眼神都热烈了几分,差点没让冯恬恬现在就去。
冯恬恬无语,心里翻了个白眼,至于这么激动么?但是她不能解释啊!
上一世死在了琉王府,那个地方就成了她这一世的禁地,她怕啊!
“去看看也好,这几日闹的你的生日也没过上,去王府散散心吧,琉王这次为了你的事儿可瘦了一大圈。”冯尚书明显更冷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