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四楼崭新的窗户,洒在我前排的桌子上,这些光显得不太安分,向四周散开,总觉得有些晃眼,前排的桌子也变得空荡了起来,只有如丝线一般的光线在周围飘荡。
我坐在光的后面,像木头一样所沉默着,木然地望着前方,却不知为何而望着,那所望着的地方是黑板还是黑板之后,是空荡的远方还是远方的空荡,我只能沉默着,如同木头一样……
我与猛虎对视,对峙的又何止平凡。老师站在讲台上,我没有听到铃声,但老师已经开始讲课,或许铃声已经响过,他在对着我们讲,我们像木头,但他还是在讲……
也许每一位老师都曾是这样的学生,在日后的时间中懵懵然地踏入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理想中,想着圣洁的烛芯从头到尾都应该是光明的,如同自己的理想一般。可是,最后,只能沉默着,像木头,一块会说话的木头,说着与理想不符的话的木头……
老师仍在讲着,我的视线终于从不知处移到了他的身上,或者只是从黑板转到了恰好路过这片黑板的他的身上。该怎么描述他呢,我所能描述的也只不过是他生命时光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除去他的相貌,他的喜好,他的遗憾,他爱过谁,恨过谁,在他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又怎么是只言片语可以概括的呢?所幸的是,我只是木头,沉默的木头,只需要沉默就好了。
与心中的猛虎相对视,才知道困扰我的不是环境,不是自己的出身,而是自己不该有的固执与倔强,是自己短暂的激情与豪迈,是甘于平庸又妄想不凡的幻想,是言行不一致与表里不一的落差……依稀记得有好友问我,什么是平庸?什么是平凡?“甘于平凡的生活是平庸,,怀着向上的不满而抵抗平凡的生活是平凡。”不经思索的回答,却比之于深思熟虑还要一针见血。不能沉沦于环境啊,哪怕终究无法摆脱现有的环境,但仍需要怀着不满而奋发,直至消亡。
下课铃声响了,老师悄然离开,同学们起身喧哗,我仍然保持沉默,像木头,前排的光渐渐地移到了另一处,但光终究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