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咚声。
站在门口的男人有着一张俊秀到精致的脸,他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对着屋里的一对男女打着招呼,“哟,看来没找错地方嘛。”
门内,包厢里的女人半伏在男人的身上,皱眉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你这是做什么,出去!”
太宰治微笑着,双手同时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同一时间指向了面前的两个人,“哎?是吗?女士再说一遍,如何?”
红发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靠在了身后高大的银发男人身上。
他两臂平伸,指向了门内的两个人,“抱歉了,打扰两位的好心情……不过说真的,你们不会以为,这么简单的在袭击了对面的包厢之后,打开门,然后躲到旁边的包厢,就能这么简单的避过港黑的眼线了吗。”
基安蒂眯着眼睛,“我可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呢,这位先生。”
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微笑着,靠在了琴酒的肩膀上,“我们不过是无辜的观看者而已,难道横滨的人,就连观看都不允许了吗?”
太宰治脸上依然带着轻浮的笑意,“那……就要问问你身边的人了,作为我老师的老手下,这么几年没见,不去看看他的身体如何吗?”
基安蒂皱眉,“什么?”
“我是说啊,你不觉得,他沉默的有点过分吗?”
基安蒂看向自己依偎着的高大男人。
琴酒的神色冷漠。他安静的看着门口的太宰治没有说话的打算。
但是,在基安蒂的遮掩之下,他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枪。
基安蒂脸上带上了浅浅的笑意,她带着成竹在胸的表情,看向门口的太宰治,“这位先生,如果你除了质疑之外,拿不出别的证明我们身上嫌疑的证据,那我们就要请您先离开了,毕竟这里可是我们的包厢啊。”
太宰治点头,“是呢,我是该离开了。所以,是时候该做出选择了吧?黑泽阵。”
基安蒂不明所以回头。
然而,比她的回头更快的,是琴酒的枪。
他手中摸出的枪并没也指向太宰治,而是对准了基安蒂的太阳穴。
琴酒打开了扳机,“先生怎么了。”
太宰治的眼神冰冷,“你动的手,你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琴酒摇头,“我的目标,只是卧底罢了。算了,我要见先生。”他并不信,那个见他第一面就能将他坑的不得不做了数年苦力的男人,会这么轻易的倒下。
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枪声响起。
门外缩在一边,担心发生什么异常的安室透猛地转过了身。
眼前的一幕,几乎要击碎他的认知。
琴酒,推开了靠在他身上的女人。
而基安蒂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顶着还在汩汩往外淌出浆液的孔洞,被轻易的推开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琴酒站起身,双手插兜,视线淡淡的在安室透的身上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了太宰治。
“我要见先生一面。”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琴酒片刻,转过身,“事实最好和你说的一样。”
不过,转过身的太宰治,面色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说不是黑泽阵做的的话……那么,以老师的能力去,其他人想做什么是不可能成功的。
除非,老师自己愿意。
或许,是将计就计?
不过,当务之急,果然还是要见老师一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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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太宰治和森鸥外的身后,安室透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他的脑子现在一团乱麻。
琴酒干掉了基安蒂?那琴酒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对着港黑首领叫先生,难不成,他是港黑在黑衣组织的卧底?
那……对了,琴酒干掉了那么多人,身份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可这样的话,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做?
都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是打算装作不知道,还是想要拉他入伙?
安室透的心情乱成一团,尚且还在出神的状态之中,就已经抵达了刚刚港黑首领所在的休息室。
太宰治看着站在门口,似乎是低着头在想什么的芥川龙之介,松了口气,“你在这里啊。师弟,老师呢,我要见他。”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冰雪覆盖了一般。
他声音,也冷得可怕,“老师,刚刚被抬走了。”
被抬走了?
太宰治的笑容一僵,他看着面前的芥川龙之介,笑容像是面具一样,凝固在了那里。
“你在说什么啊,啊,是我的错,不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问老师的情况的,那师兄我们回去之后说……”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像是含了冰。
“我说了,老师已经被抬走了,艾利也……太宰。就算你不接受,老师也已经走了。”
太宰治笑容僵硬的看着芥川龙之介走过人群,向着外面走去。
他连忙叫住了芥川龙之介。
“你要做什么!”
芥川回头,声音像是漂浮在北极之上的冰雪,“我要为老师报仇。”
太宰治深深的吸了口气。气息从鼻腔之中吐出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浸在了冰水之中一般,打了个哆嗦。
所有的浑噩和不理智,仿佛都已经随着这一个吐息远离了他。
他看着面前的芥川龙之介,开口的声音仿佛已经和他间隔了一整个世界的距离,“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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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遇袭,生死未知。
向来平静的掌控着整个横滨经济的港口mafia忽然之间全力的运转了起来,生活在这庞然大物之上的普通民众并没有什么感受,但是在远远观望的其他人眼中,这事情就显得十分可怕了。
整个横滨,都像是狂暴起来的巨兽,正在逡巡着哪里才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意大利,放下了手上资料的沢田纲吉皱着眉,“reborn,你说,这次的事情,是真是假?”
reborn压下了自己的帽檐,“撒,这个谁知道呢?蠢纲,你现在可已经是首领了啊,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你做决定的时候了吗?”
沢田纲吉闭目,片刻之后,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我知道了,那,就召集守护者,一起去横滨吧。”
reborn没有做出任何点评,看着沢田纲吉在自己的教导之下终于开始拔高的背影,片刻之后,压下了自己的帽子。
而同样位于意大利的白兰。
他难得的被自己手中几乎已经完全沦为棉花糖溶解液的咖啡呛到,他咳嗽了几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森鸥外居然倒在这种小小的事情上?这是在开玩笑吗?”
一边的桔梗表情严肃,单手抚胸,“听闻,整个横滨都为此震动了起来,作为港口mafia首席外科医生的芥川龙之介也已经暂时放弃了医生的工作,去追查到底是什么人敢对他们的首领下手了。”
白兰摸着自己的下巴,“那,桔梗,你说,他真的出事情了吗?”
有着绿色长发的男人低下了头,神色谦逊,“您要他生他就生,您要他死,他一定是死。”
白兰看着桔梗那认真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忽然之间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可真是高看我了,不过,说真的,虽然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玩伴,但是,我认可的人,可不是什么鸡零狗碎的东西都能沾手的啊。”
桔梗皱眉,“我们要一起出动,解决敢对港口mafia的首领动手的组织吗?”
白兰一手抵在下唇,表情无辜又天真,“不,当然是,趁着森鸥外现在不在,去看看他准备的接班人好啦,毕竟,我和他的约定,可是只到他在任的时候啊,四十岁就这么早退位……看来他是真的当够社畜了呢。”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白兰再次抱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白兰在笑什么,但是忠心耿耿的桔梗,依然低下了头。
异能特务科。
种田山头火看着最近上来的信息,眼睛眯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将手上的资料放下,拨通了已经许久不曾联络的电话。
“安吾,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信他会死。”
电话的对面,坂口安吾沉默了片刻,他用手指抵了抵自己的眼镜架子,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疲惫。
“现在,港口mafia已经在筹备新首领继任的事情了。”
电话那头,种田山头火沉默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是个mafia,但是,他是个于身边人,于朋友,于社会有益的好人。所以,我不能让他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安吾,你懂吗?”
坂口安吾看着自己手上那层层叠叠,他主动去外面接受来的调查资料,眼睛闭了闭,“我知道,老师,我知道。”
猎犬基地。
福地樱痴难得的将自己白天就在喝着的酒瓶摔碎。
浓郁的酒香散开,透亮的酒液沾染了衣服,已经是完全挽救不回来的样子,但是他却完全顾不得,“我才不信,祸害遗千年!以他的能力,居然没能活过我?”
下面的立原道造低下了头,“可是,我在港黑……这是我亲眼见到的,首领被暗杀,没能被及时救回来。”
福地樱痴闭眼,片刻之后,他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发生。去,叫个直升机来。”
立原道造抬头,片刻之后,他的头低了下去,“是。”
而此时,东京。
因为凭着两个好徒弟,已经看到了自己目标计划完成了的夏目漱石难得的没有保持着猫的形态,而是和好友正冈长规一起泡着温泉。
夏目漱石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完全不想动作的夏目漱石对着一边的正冈常规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接待。
正冈常规早已习惯了他这自顾自的作风,从水里起身,换上一身厚实的浴衣,踏出了浴场,“怎么了?”
来人长长的吸了口气,片刻之后,低下头,“森鸥外死了。”
温泉池内,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片刻之后,一身湿漉漉,连头发都滴着水,只用手抓着浴巾,围住下半身的夏目漱石走了出来。
“之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只是单纯的想要借着有人想要对他出手的机会,死遁退休的森鸥外还不知道,他这一个轻飘飘的决定后面,是多少人已经集结起来,向着横滨的方向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的森医生:啊,这件女士和服,是福泽给我买的……是时候穿出去给他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