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1)

9.

“你看见了?”

丁建在程深耳朵旁边咋呼,情绪比挂了彩的还激动:“是谁踩的!”

郁言说:“我不认识,但他个子不高,人很瘦,还很黑,眼睛也挺小的。”

“呸,我知道了,是七班体委冯兵。”丁建气呼呼的:“这人平时就不学无术,跟外校的成天在街头鬼混,经常无事生非,挑事打架,就一流氓。”

郁言听后更担心了,想起理一还在体育馆比赛:“他们会不会再对高乐下手?!”

“靠!”丁建骂了声,对程深说:“赶紧的,给你送去医务室,我再回去盯着。”

程深也是担心,单脚跳了两下:“算了,你先过去吧,让郁言陪我去。”

丁建瞅了下郁言的小身板,愁道:“郁言搞的动你吗?”

郁言被人小看了,昂首挺胸,伸手一捞揽住程深的腰,把人箍到自己这边,大言不惭道:“绰绰有余!”

程深想笑,但脚腕疼的厉害笑不出。他拍拍丁建:“没事,你去吧。”

丁建不放心的多看两眼,掂量着郁言这细胳膊能顶多久,最后得出结论,再不济也是个大老爷们,哪有那么脆弱。于是麻溜的撤了。

看丁建走了,程深推了推郁言想自己撑着,郁言没懂他意思,又凑上去:“你干嘛?”

程深道:“我怕你再把我摔了。”

“不会。”郁言架着人往前走,程深胳膊上的汗蹭了他一脖子:“我自己摔了都不会摔着你,放心吧。”

其实程深没说,他怕自己太重,把郁言给压坏了。

他不敢全靠在郁言身上,只借了点力,伤脚暗地里踩着,走一步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走到一半,郁言停住。

程深以为他累了,问道:“累了吗?”

郁言没吭声,拽着程深的胳膊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在他面前弓下腰。

“……郁言?”

程深话音还没落尽,郁言直接一使劲把他给背起来了。

“我都服了你了。”郁言毫不费力的背着程深,边走边吐槽:“真把我当女孩儿吗?”

程深趴在人家背上不敢动,发现郁言不是大言不惭,是真的有劲。少年的脊背其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瘦弱,骨架虽小,但修长有力,那双环着腿弯的手看起来文弱的只能拿笔杆子,却并非那样不堪一击。

程深觉得自己肤浅,以貌取人。

渐渐地,有热度从胸前背后传来,程深却伸出手臂圈住了郁言的脖子。

他听见郁言挺不服气的对自己说:“别搂那么紧,摔不着你。”

程深笑了笑,没反驳。他不是怕摔,就是想离郁言再近一点。

医务室里,校医对着程深的脚腕捏了半天,说:“还好没伤到骨头,回去拿云南白药喷喷,白天用绷带缠上,半个月就好了。”

郁言松口气。忙前忙后去签字拿药,跑出一脑门的汗。

他拿着云南白药回来,校医已经把绷带缠好了。看郁言脸蛋绯红,任劳任怨的劲,忍不住赞叹:“小伙子,你力气挺大的嘛。”

郁言腼腆的笑笑:“我爱吃菠菜。”

周末医务室除了值班医生就没别人,校医看完伤员就走人,让程深在这儿休息一会。

就剩两个人,郁言蹲在地上戳程深的小腿:“疼吗?”

程深说:“刚才那会儿疼,现在好多了。”他把郁言拉起来,并排坐在椅子上:“你歇会。”

郁言心有余悸:“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附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

“什么学校都有好学生和坏学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说到这个程深有点担忧:“不过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看到冯兵踩人的事还跟谁说没有?”

郁言摇头:“我哪来得及说,赶紧就来追你了。”

程深多叮嘱一句:“别跟其他人说,我怕他们找你麻烦。”

又坐一会儿,篮球赛结束,理一的学生成群结队赶到医务室慰问伤患。

程深开口就问:“赢了吗?”

高乐眉飞色舞:“你走了以后我们士气大涨,防死了冯兵那几个玩脏的,领先两分险胜。”

这回大家伙都开心了,闹着要去聚餐,后来考虑到程深负伤,暂且把这事儿压后。

结束后,大家骑车的骑车,坐公交的坐公交。郁言扶着程深在门口打车,手腕上挂着个塑料袋,里头装的是程深的云南白药和病历本。

“你坐车走吧,不用送我。”程深劝道:“出租车直接送到家门口,我都不用挪窝的。”

这天郁言刚好没骑车,他家有直达公交车,但平时嫌挤不肯坐。

“那不行,”郁言正义感爆棚:“我答应了丁子和高乐要把你安全送到家,这会丢下你一个人,以后他们怎么看我。”

程深无奈,上车报地址,司机师傅一踩油门把俩人送到了目的地。

郁言看着面前的二层临江小洋楼,觉得程深这人真不简单。

“我……”他突然踟躇起来,不知道冒昧上门会不会打扰程深的父母,想要告辞。

程深掏出钥匙,一眼看穿郁言的想法:“进去吧,我家没人。”

郁言得了准入令,拘谨的神态放松了些。

他扶程深进门,登堂入室之余还大胆的穿了少主人的拖鞋。

程深家是典型的中式风格,深色的木制家具让房子看起来庄重,却又有些压抑。

郁言看了眼偌大的客厅,数着楼下有几扇门,又瞥一眼楼梯。

“别瞅了。”程深揉了把郁言后脑勺的头发:“我房间在二楼。”

郁言在心里叹口气,发觉自己一天都在干苦力,却还是二话不说的背起程深。

“你家里没人,我要是不送你回来,你怎么办?”郁言脚步稳健的踏上台阶,想象着程深一个人扶着扶手艰难上楼的模样。

“晚点会有阿姨来给我做饭。”程深说:“我还可以搬到楼下住两天,睡我妈屋。”

这么大的男生还跟妈妈睡,郁言有点嫌弃。

“你明年就十八了。”

程深听懂这言外之意,顿了顿。

郁言已经上了二楼:“哪间?”

“里面那间。”

门虚掩着,程深在后面伸手推开。这个房间朝阳,早晨出门的时候程深把窗帘拉开了,甫一进去,眼前骤然一亮。

郁言看了眼床的位置,放瓷器似的把程深搁床上。他半蹲着,短短的发茬戳在细白的脖颈上,像又甜又糯的年糕,吸引人在上面咬一口。

程深不太自在的移开视线,猝不及防的说:“我爸妈离婚了。”

郁言后背一僵,汗水凝结在小巧的下巴上,悄无声息的落在地板上。

他慢吞吞的转身,从下仰视着程深。

程深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我跟我妈过,她工作忙没工夫管我,最多给我做个早饭,平时只雇了个阿姨照顾我的起居。这几天,她去外地出差了。”

郁言明白了,程深是在向他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么大了还要跟妈妈睡的小男孩。他以己度人,平白戳人痛处,既内疚又后悔。

郁言扶着程深的膝头,诚心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朋友,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却头一次感受到友谊带来的快乐。郁言突然觉得自己嘴笨,那么多书白读了,怕因为自己一时失言,毁了这段友情。

程深勾起唇笑了。

郁言那样看着他,眼里满是懊悔,似乎还很害怕,吓的唇都抿起来。近在咫尺,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程深呼噜起郁言的头发,没有怪罪:“道什么歉?”

郁言抿紧的唇松开又咬紧,用力的,咬的腮帮子都僵硬起来才说:“……我怕你伤心。”

程深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郁言的头发揉成鸡窝。郁言乖乖任人磋磨,一点反抗之心也没有。

良久,程深揉够了,过瘾了,解了心头抓摸不着的痒意,低声说了句:“笨蛋。”

第二天周一,郁言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林秋华当时正在餐厅裹面包酱,看见郁言提着书包出房门还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早?”

郁言没说实话:“最近老师要在早读抽背课文,让我们早点去。”

林秋华没说什么,把牛奶塞进郁言书包里,看他匆匆忙忙叼了两片面包就急着要出门,叮嘱道:“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妈,我走了。”

去程深家的路上,郁言心情不错,难得的哼起了歌。

他被管的严,会唱的歌不多。小时候他爸喜欢周华健,买了好多碟在家放,郁言跟着耳濡目染,也会唱一两句。

迎着风,郁言慢慢唱大声了点,操着一嘴蹩脚的粤语,自觉还挺应景——

“风,没法为你我停留。笑,你我看不通透。痴,易发但偏不可收,怎放手。”

他唱的起劲,路上又没人,来来回回几遍之后,开始挑战前面那句高难度——

“不挽手,让以后不必分手。不去攻,不去守,任进与退对与错你有你我有我走。”

郁言忍不住笑,想起昨天程深磨磨唧唧向他请求,早上能不能载他一起去学校,不想一个人走。

可正好,两个人上学放学习惯了,郁言也不想一个人走。

但接到程深之后,俩人傻了眼。郁言骑的山地自行车,男孩子必备款,哪有后座给人坐?

郁言看了一眼车前面的横杠,试探的问:“你要是不嫌弃……”

程深咬咬牙:“我还是打车吧。”

郁言没说话,只眼巴巴瞧着程深。

五分钟后,程深憋屈的缩在自行车横杠上,觉得自己恐怕是脑袋被门夹了。

郁言乐呵呵的哼小曲儿,唱的什么东西反正程深都没听懂。

快到学校的时候,人也越来越多,谁从身边过都要多看一眼这景象。程深已经麻木了,脸上写着“爱咋咋地”。但载他的那个心理素质明显不高,郁言承诺道:“我今天午休就去装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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