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众人都留在别墅。
因为又从咖德树底下挖出盒子来,苏若有些不放心。因此她特意在临睡前细细检查了一遍别墅。
好在没有问题。
第二天,苏若起了个大早。她洗漱完后，对着镜子化了一个浅淡的桃花妆。
桃花妆据说有招惹桃花的功效，在帝国贵族小姐间十分兴盛。上有所效，下必行之。因而商贾富豪家的女儿也多有模仿。苏若今天要去查探三家美容院,便特地选了这个妆容。
桃花妆的精髓则在于微红的眼角，用淡桃粉的眼影轻轻扫过,给人一种无辜柔弱的错觉。
苏若刚上完妆，房门就被敲响了。
苏若估摸着是方莉莉。她与苏若同住一楼,又要早起准备早餐。因而苏若就直接去开门。
结果门外的是周琛。
苏若一愣，与周琛对视半晌,瞥到周琛微微发红的耳朵之时，方才意识到自己没换睡衣。
曼妙的身躯在白色半透睡裙下若隐若现,一头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因为上过妆的原因,她眼角微微发红，两颊也晕了淡淡的粉。
苏若猛地关门。
她的心跳突地快了起来，两颊也微微发热。这是……紧张吗？但她为什么要紧张呢？
苏若不解。比起初见时湿透的周琛,她的穿着已经十分保守了。退一万步，即便是周琛真看到了什么，她也完全不必如此害羞呀。
这么一想,苏若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便理直气壮地开了门。
“早上好。”苏若干巴巴道。
“好。”或许是早起的缘由，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尚带着一些哑。周琛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身后的小推车。
车上放着许多购物袋。
苏若讶异：“这是？”
周琛：“今天要去查案，我怕你没有合适的衣服，便准备了几件。”
几件？
苏若跑到小推车旁，看着上面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心里的疑问都要溢出来了。这么多东西，何止是几件啊。
苏若随意扫了几眼，发现里面有几套是同款不同色的小香风套装。
款式和那天她审讯岑佳晖时穿的很像。
“你从警局借来的？”苏若一顿，又瞧见了首饰袋，里面还装着首饰盒。
明显是全新的。
苏若：“这是你买的吗？”
周琛点头。
苏若没忍住：“可以退吗？”她真的不需要这么多同款不同色的衣服。
“你穿着很好看。”他不明白苏若为何要退。
苏若：“……”她实在不懂大佬的逻辑。
苏若：“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周琛：“不必。”
似乎怕苏若心里不舒服，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知道，我有很多钱。”他语气诚恳，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
苏若有一丢丢仇富了。
周琛又道：“衣服都已干洗过，你可以直接穿。”真是非常贴心了。
苏若道，周琛给她送糖衣炮弹，估计还是抱着让她进特检院的意思。
唉，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啊。
苏若收了礼物：“谢谢。”
“我在客厅等你。”他转身离开，苏若只来得及瞥见他转身时耳侧的微红。
苏若回到房间，将十多个购物袋一一打开。首饰有好几个牌子的，有几个是那日警局的同款，另外都是一些顶奢牌子，款式倒是差不太多。
苏若取了一套玫瑰金首饰，项链是细细的，尾端挂着一个小小的红宝石爱心。手链也是细细的，衬得手腕纤细，皮肤白皙。
至于衣服么，也不必选了。
反正同款不同色，苏若随意挑了一套白色小香风。没想到上身后效果特别的好，很配苏若脸上的桃花妆。
苏若换完衣服，在身上隐蔽处装了几个微型设备，录音录像用。当然，使用这些设备都要事先报备，普通人是没有资格用得。
她准备妥当后，就到了客厅。
因为天色尚早，方莉莉的房门仍紧紧地锁着，想是还没起床。除了周琛，小尊也在客厅。他脸色疲惫，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小尊随意瞥了眼苏若，而后视线猛地定住：“我的天，你是苏若？”
“嗯？”苏若疑惑。
她觉得自己妆前妆后也没什么区别啊。
小尊一直盯着苏若的脸：“你是偷偷找了神仙教母吗？”
不然为什么一晚上不见就变成仙女了？
苏若微微一愣，而后明白了他话中隐含的称赞，微微一笑，“谢谢。”
“我没有夸你的意思。”小尊的脸都红了，却仍要嘴硬，“你只是比平时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比我还是差了很多的。”
“小尊，”周琛轻咳一声，“你要尊重客观事实。”
小尊：“？？？”他的颜值很能打的好不好。
他不服气，马上反驳道：“难道我不好看吗？”
周琛微微皱眉，眼神略带嫌弃。他一句话都没说，但似乎什么都说了。
小尊憋屈道：“我比苏……”他一顿，对着苏若那张脸，怎么也昧不下良心贬低她来抬高自己。
要是换别人，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但小尊不是一般人，他干脆闭上眼睛，昧着良心道：“我的颜值难道比不上苏若？”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说的是平时的苏若。”
苏若在一旁从容看戏。
周琛眼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当然，你连她万分之一也比不上。”
小尊心知自己的比较毫无意义，得到的也肯定是否定的答案。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比不上苏若的万分之一。
这可惹恼了他。
他睁开眼睛，正要理论，结果正对面的人还是苏若。
眼角微红，眼带桃花，皮肤白里透红，无辜纤弱。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就连……就连嘴唇也是红润润的。
小尊又被苏若的美颜暴击了。
这回，他不仅脸红得透透的，连带脖子也染上了一层粉。
苏若噗嗤一笑，转移话题：“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小尊眼圈底下一层青黑，想必是没睡好。
“写小说。”小尊的眼神还有些迷离。
苏若：“挺敬业的啊。”
小尊脸上通红，心跳加快，但是仍能抬杠：“彼此彼此。比不上你大晚上还在院子里转悠来得强。”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他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下次不要一个人做这种事。”
苏若微微挑眉，心里有些感动。小尊成长了呀，都会关心人了。
小尊继续道：“你可以叫上院长。”
苏若：“……”白感动了。
*
豪车前，小尊把苏若拉到一旁。
小尊问：“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苏若：“这时候你怎么不叫你的院长开车了？”
小尊这次连脸都不带红的：“地位有别。”
苏若才不信他。平时小尊对周琛也是照杠不误的。他们二人相处，更像是朋友，而非上下级。
苏若点头：“哦，那你开车吧。”
小尊不服：“凭什么。”
“凭我出过四次车祸。”苏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对，严格来说只有三次。”
托系统的福，她避免了第四次车祸。
小尊一噎，“你认真的？”
苏若点头。
“怎么，”苏若笑眯眯，“你想坐我的车？”
“别，”小尊狗腿道，“您老上座，小的前头开车去。”
说完，小尊殷勤地给苏若开了后车座的门，他本来还想给苏若系上安全带。但在周琛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放弃了。
只好殷切叮嘱道：“苏若，记得系安全带哈。”
苏若微微勾唇。
周琛瞥了过来：“他又发什么疯了？”
苏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估计是他突然感受到司机这个职业的魅力了吧。”
周琛微微挑眉。
前座的小尊：“大哥，大姐，我还在呢，您二位当着面议论我，不太好吧？”
苏若：“比背后议论人好些吧。”
小尊：“……”他居然被苏若抬杠了，还一句反驳都说不上来。
杠人者恒被杠之。
还真是因果循环啊。
小尊默默闭嘴，安心开车。苏若拿出三份资料，递给周琛，“这是我查到的三家美容院的信息。”
资料厚厚一沓，若是寻常人，光看这个都要一天了。苏若却在一天内完成了收集整理的过程。
周琛匆匆扫过。
苏若在旁边解说：“如果所料不错，三家美容院里应该至少有一家在提供非法整形业务。岑母在美容院里应该有熟人，给她偷偷做整形。很有可能方莉莉也是在同一家美容院换脸的。”
周琛问：“你觉得是哪家？”
苏若做了如此多功课，想必已有猜测。
苏若：“我比较怀疑wsa美容院。”
“wsa？”周琛微微皱眉，“这家美容院规模不小啊。”他翻看资料的手一顿，开始研究起来。
苏若道：“的确，wsa母公司已经上市，旗下连锁店众多。岑母常去的这家在丽城中心区域，人流量很大。”
小尊听了一耳朵，忍不住道：“在闹市区违法，这不大可能吧？”
苏若挑眉：“你听过灯下黑吗？”
在一间小房间里点一盏煤油灯，整个房间都会被照亮，但离火光最近的灯下却仍是一片黑暗。
苏若漫不经心道：“wsa是上市公司。我收集到的信息便比其他两家更多。根据公司年报，近两年公司一直处于‘增收不增利’状态。也就是说收入一直增加，但利润却没有增加。去年的利润甚至只有一分钱。”
小尊听得迷迷糊糊的：“所以这家公司的犯罪动机是想让利润上升，账面好看点？”
周琛轻笑一声。
苏若抿了抿唇：“我查了wsa的实际控股人，也就是wsa背后的真正掌权人。他名下还有几家上市公司，年报都很类似，利润极低。但奇怪的是，这位实际控股人却是真正的亿万富豪。”
“所以他是在做慈善吗？”小尊猜测道。
苏若听到小尊这个猜测，没忍住笑：“恐怕不是。”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若：“大型私人企业都是以利益为目标的。连年低利润，股价逐步下跌，套牢了买入股票的原始股东。并且公司第三大股东一直在减持股票……”
小尊：“您是在说天书吗？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咱能不能少点套路，让一切都简单点。”
苏若换了一种说法：“这么说吧，wsa把只值一块钱的物品提到一百块钱卖给了你。你一百块钱买入后，这件物品的价格一直在下降。你手里的物品越来越不值钱。那么钱去哪儿了呢？”
小尊道：“wsa。”
苏若引导道：“至于年报，收入增加，利润却没有增加，你觉得这里面的操作空间有多大？这件物品价格上升和下降，本来应该遵循市场规律……”
小尊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而后又迅速道了声歉：“对不起，我骂的是奸商。wsa太黑了吧。什么亿万富豪，他这是抢钱抢来的吧。”
苏若：“资本没有良心。”
小尊皱眉：“拿钱来考验人心，确实有些可怕。我也许能经受住百万千万的诱惑，但是亿万……”他的话没有说完。
谁又能经受住这种诱惑呢？
苏若：“所以有一个词叫做知足常乐。可惜大部分人做不到。”
如果是为了利益，闹市违法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28号的更新呀~本来想码双更的，结果紧赶慢赶，只来得及码了快四千，明天会努力多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