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苑六栋。
收到礼物的徐默有些意外:“尊儿,这是谁教你的?”他不觉得小尊有这个情商。
“这是我自发的行为。”小尊面色诚恳。
徐默呵呵了两声,看向苏若:“你帮他买的?”
苏若摇了摇头,“我只是垫了点钱。”她没有否认小尊的话,也没有正面回答徐默的问题。
小尊得意道:“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买的。”
“哦。”徐默意味深长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
“喂!”小尊气急败坏,“你怎么不信我呢。”
徐默:“平时信誉度过低,关键时候……你懂的。”
见小尊真要生气了,徐默忙道:“好啦,谢谢尊儿。这杯子我真的特喜欢。以后家里来客人,我就用这套杯子招待。”
小尊勾了勾唇:“这还差不多。”
徐默看向周琛,进入正题:“家里来了一个医疗队,说是你请来的。”
苏若:“……医疗队?”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周琛轻咳一声:“苏若头疼,我便请他们来看一看。”
不愧是大佬,一出手就与众不同。
“我猜也是。”徐默笑了笑。
众人走进别墅。客厅里的沙发已经移了位,挪出来的空间被医疗设备占领。
医生们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严阵以待。
一个领队模样的人走到周琛旁边,与他小声交谈了几句。
苏若脚步一顿,看向身边的小尊,语气十分不确定:“小尊,我只是头疼吧?”而且现在已经不疼了。
小尊随口乱说:“瞧这阵仗,你应该已经患上了不治之症。”
苏若抽了抽嘴角。
但人家来都来了,苏若自然不可能不配合。她做了一大堆身体检查,还和一位心理医生聊了大半个小时,聊得她都困了,医生才勉强放行。
周琛:“如何?”
领队:“身体一切正常,也可以基本排除心理因素的干扰。”
既然没事了,苏若就带着方莉莉回房。她关上房门,回头看向方莉莉,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方莉莉眨眨眼:“若若,怎么了?”
苏若道:“佳云,我今天去wsa美容院,碰到了一个人。”
方莉莉神色有些慌张:“谁?”
“吕姹。”苏若观察着她的脸色,“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听到吕姹的名字,方莉莉紧张的神色渐渐散去,露出不屑来,“原来是她呀。”
“你认识她?”苏若问。
方莉莉撇了撇嘴:“若若,吕姹完全就是一个绿茶,她最喜欢抢有女朋友或妻子的男人。而且也不知道那些男人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个个都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我们见了她,都绕道走的。”
苏若:“唉,她不是wsa的老板吗?”
方莉莉轻哼一声:“她算什么老板。我妈妈第一次带我去美容的时候,她还只是wsa一个打杂的,连美容师都算不上。结果过段时间再去,她就摇身一变晋升为wsa的吕总了。我们做美容的时候,那些美容师都在八卦,说吕姹可邪乎了。明明外貌没变,可是大家都觉得她越来越漂亮。男人们见了她都走不动道,个个都迷她迷得要死。不仅如此,据说她上任刚一周,已经有八个原配找上门闹事了。要不是wsa的幕后老板有点能力,把消息公关下来,不然她这会儿都要上社会新闻了。”
苏若微微皱眉:“wsa的客户群体是女性吧。她这般行事,客户都没意见吗?”
“当然有啦。”方莉莉八卦道,“你知道wsa有一个私人订制的面膜服务吗?”
苏若摇摇头。
方莉莉解释道:“wsa会根据每一个会员的肤质定制面膜。但要成为会员,起码要先往卡里充两百万。那么多钱存在里面,钱花完了的人还好说,当然不会再去。钱没花完的人就不得不去了。”
“客户流失这么多,幕后老板也没意见么?”
方莉莉小声道:“老板娘是很有意见。但是老板很喜欢她,甚至对她言听计从。”
苏若假作惊讶的模样:“她和老板也……”
“嗯嗯,”方莉莉兴致勃勃八卦道:“她第一个勾搭的就是去公司巡查的老板……”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方莉莉说到兴头上,给苏若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其实,苏若找方莉莉谈吕姹,也是为了试探方莉莉。
上次催眠,方莉莉连真名都没有透露,戒备心十足。如今她谈起吕姹,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见吕姹与岑家一案确实没什么关系。
苏若做出一副认真听的模样,边听边点头。
方莉莉突地一顿,猜测道:“若若,吕姹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呀?”
否则苏若不会这般反常地关注一个人。
“我倒没什么,主要还是小尊……”苏若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方莉莉捂住嘴巴,惊叹了一声,而后道:“你是说吕姹对小尊……”她满脸不可思议,“小尊年纪这般小,她也太不要脸了吧?”
“和她没有关系,”苏若解释道,“是小尊单相思。”
方莉莉紧皱眉头:“那就不好办了。”她沉思了一会儿,“若若,这样吧,我教你几招,专治绿茶。”
苏若洗耳恭听。
方莉莉开始解说:“核心要点就是比绿茶更绿茶。我们先来说第一点……”
*
通达公司。
在岑父的安排下,严总招揽钱硕入公司。钱硕外表俊朗,能力突出,还比苏若更听话。严总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但在薪酬方面,两人没能达成一致。
钱硕:“严总,我的最低薪酬是月薪六位数。这个价格并不高。”
严总有些犹疑:“我知道你是岑总推荐来的,能力肯定不错。但是实际应用方面,每个人都有差异。我是根据每个员工的能力来制定薪酬的。”
如果要求固定薪酬的是苏若,严总肯定二话不说,马上就答应下来。毕竟苏若每月给公司创造的价值远不止此。
钱硕虽然小有名气,但说实在的,严总并不了解他。
“或许我们可以先以分成的模式合作两个月,再谈具体的薪酬?”严总提议道。
此刻,严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按理来说,像苏若这般能力出众的人都是更喜欢分成的,为何名声在外的钱硕反而喜欢固定薪酬?
钱硕对严总的提议并不满意:“严总,我个人喜欢固定薪酬,稳定。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考上了特检院的助理。”
“哦?”严总大感兴趣,“钱先生竟然还是特检院的助理?我之前怎么没听岑总说过。”
特检院选拔严苛,想要正式入职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因而便有很多人钻空子,通过国考成为特检院助理。
特检院助理不是一个实职,仅仅只是一个名头。有了这个名头,他们可以和特检院里的人搭上关系,有一定可能正式入职特检院。但是这个可能性非常低,能进特检院的更是寥寥无几。
尽管如此,特检院助理的名头也足以使大部人艳羡了。
钱硕努力压下嘴角的笑容与得意,淡然道:“严总,我不是招摇的人。特检院助理只是一个虚名,我并没有很在意。”
严总露出笑容:“哎呀,没想到钱先生还这么谦虚。我真的是捡到宝了。钱先生,咱们签合同,赶紧签合同。”严总语气急切。
二人签完合同,钱硕开始向严总打听起苏若来,“我听岑总说,严请我来是想让我代替苏若的位置?”
严总微微一愣。他以为钱硕提起这一茬是担心他不容人,心里有顾虑。于是他当即大言不惭道:“我个人对员工是很好的。我和苏若主要还是有点小误会没解开,她对我怀恨在心,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到外面找人了。”
“严总多虑,”钱硕微微一笑,“我对严总是很有信心的,至于苏若么……”他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严总不禁问:“怎么,钱先生和苏若是旧识么?”
钱硕挑眉:“年轻的时候谈过一场恋爱。”他顿了顿,笑道,“还是她追的我呢。”
严总笑容微妙:“没料到钱先生有这般艳福啊。”
*
龙景苑,一楼房间。
方莉莉给苏若好好上了一课。
苏若眨巴眨巴眼,眼露崇拜:“佳云,没想到你不仅菜烧得好,治绿茶手段也不弱。”
“那可不,”方莉莉眼神中带着点小得意,“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当年在嘉……”嘉善中学。
方莉莉猛地一顿,神色有些慌张,她打量着苏若的神色,见她并没有起疑,方才轻呼一口气。
也是,苏若这么一位大忙人,说不定早就忘了嘉善中学那些事了。
不过……
方莉莉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若若,你知道钱硕吗?”
苏若点头。对于方莉莉主动提起钱硕,苏若有些意外。
方莉莉道:“因为,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和钱硕有过接触,”她将自己认识钱硕的过程合理化,“他向我提起过你。”
苏若挑眉:“他提起过我?”除了那次告白,二人之间并无交集啊。
“对,”方莉莉点头,“他,他和我说……”她有些犹豫。
苏若:“但说无妨。”
方莉莉:“他说你们在嘉善中学的时候谈过恋爱。”
苏若微微瞪大眼睛:“怎会?我和他之间毫无瓜葛。他确实向我告白过,但我也确实拒绝了。”
成为岑佳云后,方莉莉与钱硕有过几次见面。钱硕自然认不出她,还对她大谈特谈与苏若的初恋。
方莉莉原来以为二人谈的是没有公之于众的地下恋情,所以她才不知道那段往事。她误以为苏若和吕姹一般,都是玩弄手段的好手——表面上单身清清白白,暗地里勾勾搭搭,因而一开始对苏若的印象便不是很好。
这么一想,她那时候天天跟在校园男神钱硕的后面,对他的动态了如指掌。他怎么还会有时间再去和苏若谈恋爱呢?
原来一切都是钱硕的谎言。
她一时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瞎了眼才会看上虚有其表的钱硕,一时又觉得自己刚开始见到苏若的时候,对她太过刻薄。
愤怒与愧疚夹杂在一起,她的语气很是复杂:“唉。他当年也是校园男神,芝兰玉树,清隽少年。我从没觉得他会说谎,甚至……造谣。”
年少时的暗恋,被时光加了一层滤镜,朦胧而美好。那时候,她是那么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方莉莉顿了顿,抬眸:“若若,他不止说你们谈了恋爱,他还和我说你勾三搭四,他想分手,你还纠缠他。”
苏若抽了抽嘴角:“承蒙他看得起。”
方莉莉:“若若,咱不能凭白让他泼了脏水,我们去找他理论一二。”
苏若摸了摸鼻子:“实不相瞒,这些年里业界有很多传闻。很多人都自称认识我,是我的好朋友,爆一些似真似假的料。他们的目的都是想借我的名气上位。”
在业内,苏若的名字还是很好用的。
“我若一个个去追究,也实在是追究不过来。”苏若无奈。
方莉莉不甘:“难道要白白放过他吗?”
“只要没有犯到我的头上,”苏若十分宽容,“我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方莉莉好奇:“那他如果真敢跑你面前撒野呢?”
苏若轻轻一笑:“那希望他身体健康。”
方莉莉:“啊?”
苏若笑:“他健康些,我下起手来就不用管轻重,也不必觉得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