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弹幕的内容还很正常。
[他怎么又出来作妖了,真是白瞎了一张初恋脸。哪哪都有他,真是神烦!]
[是不是新剧要上了,炒炒炒成天炒作。]
[楼上说的对,对付这种人就不该给一点点关注,让他彻底糊掉。]
[现在的舔狗追星族一点是非都不分吗,这种品行败坏的艺人早就该封杀了,怎么搞得还越炒越火了?简直带坏未成年!]
[就是,演戏演技不行,绯闻坏事最多,还小少爷,什么小少爷,这种绅士的词也配用在这种人身上?别说什么年纪小,成年了吧,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差不多十句喷子才能见着一句为之辩解的真爱粉。恰逢这时冒出来一个歪楼的。
[有没有看到那个捡东西吃的小哥哥,身材好好啊,好可爱啊!]
如一颗石头没入湖水悄无声息。谁知道没多久后面的话题就彻底跑偏了,带都带不回来。
[我靠,那肩那腰,那大长腿,能玩年!好像长开了的小少爷,我倒回去看了好多遍!【鼻血】]
[+1他是谁啊,也是艺人吗?林格?金湛?闫一诺?]
[楼上是想把近年火的小生全猜完吗,不要引战。]
[+2应该也是艺人吧,有个模糊的侧脸,感觉是个大帅哥。舔小少爷的颜狗们这下可以转移寄托了,挺起腰板做人了。]
[+3还真是,有没有集美能扒出来这是谁啊,千万要对得起这喷血的身材啊!]
[那他也太可爱了吧!!!还捡起来吃。有人暴殄天物,有人珍惜粮食,这是什么大宝贝。]
“哥,你……”
楚悦怿收到了楚凉惶恐的眼神,突兀的闭了嘴。
景陶:“什么?”
楚凉眼观鼻,鼻观心。
哪怕帅成渣,帅成亚洲第一,帅出宇宙,在地上捡东西吃。
这人设他都不能要。
楚悦怿只得改口道:“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
“……”
预想中的评头论足没出现,景陶似乎对楚悦怿的黑料并不关心。
话锋一转:“公司这个时候爆出来这个,要上工了吧?”
上工?
楚悦怿一愣,连忙打开手机翻了翻,在地方派出所的网站上找到了处理公告:
被告人高某某、郑某某,艺名木某、周某以非法购买、携带违禁药品,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
涉事的都进去了。
怪不得刚才的娱乐追踪看起来那么“正常”。
翻篇了?都过去了?
楚悦怿十分信服对方所说,到了晚上,果然接到了胡总管喊他和楚凉准备进组的工作电话。
“这么说,是没事了?”
“压下去了,没有声音就是最好的声音,算你小子运气好,好险没葬送在这。”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尖细,但语气已经恢复了他所熟知的腔调。
一连悬着几天的心终于落地,楚悦怿哈哈了两声,觉得自己真是福星高照,勇过难关!
他就知道,住进了哥的新房,接了新戏,这就是时来运转,这就是否极泰来!
楚悦怿兴奋的跑到楚凉的房间告诉他,喉咙里的好消息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景陶砰的一声关到门外。
打了个照面是对方秀丽冷峻的眉目。
“知道了。”
在门板上碰了一鼻子灰的楚悦怿:“???”
屋内有一盆水生绿萝嫩绿青葱,暖黄的灯光透过澄净的水面,每一根根须都清晰可见。
墙上两个黑影被拉得很长,不分彼此的交织在一起。两人面对面,距离近的像是拥抱。
楚凉侧过头,盯着景陶的发尾:“这么说,就算我没接到进组通知,你也要走了?”
景陶将脸贴的更近了,仿佛是在亲吻他,嗯了一声:“等你走了我再走。”
他要去贵州拍电影,行程一个月前就定了。
背后的手臂紧了紧,传出一句闷闷的声音:“去多久?”
“三个多月吧。”
景陶下巴微扬,露出流畅的下颚线,柔软红润的唇暧昧的擦过对方高挺的鼻梁,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楚凉的嘴角。
落在了乌黑清亮的碧波中。
鼻息过热,楚凉的喉结微微滚了滚,任由景陶弯起的嘴角,带着得逞的狡黠又亲了亲他。
极有礼貌的浅尝辄止。
凝眸处,他缓缓垂下眼,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也遮住了蒙了雾一般失神的目光:“安排好了吗?”
“嗯,老成会来接我。”
楚凉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心里堵了好些话说不出口。
害,多稀罕的事,拍个戏三四个月算短的了。都像他一样矫情闹别扭似的,那些拍个一年半载的不得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疯了。
安静的,无人打破这静谧。今晚的景陶不似景陶。
拍戏之外的他是火,藏在秀美面具下蠢蠢欲动的,极富侵略性的……
今晚的他唇却轻,如细软的鹅毛,安抚性的,却总能恰到好处的扫到他的心。
他的吻,会说话。
景陶执起楚凉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贴近了唇边,眸中浅淡的颜色变得深邃,直勾勾的望着他。
楚凉回过神,中指上已经多了一枚银白色的戒指,上镶一颗小小的深红色宝石。简约大方,线条优美,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赘饰。
一瞬间恍惚,倒不是因为这枚变魔术一样出现的小礼物,而是在景陶露出的中指上,赫然也戴着一枚差不多设计的戒指。
怎么看,都是一对情侣款。
十指紧扣,指腹摩搓着戒指的形状,不松不紧,正正好。
景陶笑着说:“我这两天摸出来的,你看看,准不准?”
楚凉耳朵红的不敢正眼瞧他,景陶又故意闹他:“我也想要礼物,有没有?”
礼物,其实是有的。那日在剧组告白之后他就偷买了一块表。只是因为搬入新家的第一天想起了薛静雨的事,纠结半天没有送出手。
毕竟那块表……可没有比西西欧贵多少。
人哪能在同一个地方绊倒两次?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送什么合适。
楚凉抓住了他胡乱摩搓的指尖:“想要什么?”
“想要你。”
心脏停顿了一秒。
景陶说:“等我回来第一眼,就要看到你。”
楚凉红着脸,几乎是下意识应了下来。
“嗯,我等你。”
盛绿萝的玻璃瓶借着灯光将水纹投在了墙上,晶晶亮亮,随风波荡。
分开后,楚凉还有些气血翻涌的上头,以至于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满心满脑都充斥着一个人的身影。
曾以为受了伤后就该小心翼翼的人,宁可痛揭伤疤。
不是入戏太深,是他心动了。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楚凉迷迷糊糊回想起昨晚那段小别似新婚的剧情,老脸几乎有些挂不住。
没过两天,二楚轻装简行准备赶往新剧组。
景陶还要晚一些,楚悦怿就请他帮忙给自己屋里养的薄荷浇浇水。他住的房间本来是间书房,只有一床榻榻米可以睡,墙上地上贴满了一格一格的海绵垫子,将整个屋子都变成浅蓝的童话色。
楚凉对进屋来看薄荷的景陶解释道:“隔音用的,他每天练歌嗓门太大,用海绵垫子和棉被隔音。”
挺中肯的一句话,但是楚悦怿听了就是特别骄傲:“吸音首选,物美价廉,专业录音室顶级效果打造!隔音一流。”
“这么好,”景陶不置可否的捧捧场:“外面真听不到?”
“基本上,除了没有隔音窗,一切都很完美。”
楚悦怿说如果你是因为没有欣赏到我优美动人的歌声而感到遗憾,下次可以进屋来。景陶笑眯眯的点头:“下次试试。”
以为对情敌的挑衅终于收到了回应,殊不知景陶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自言自语。
新的剧组在隔壁省的影视城,不算远,公司包了个车送楚凉和楚悦怿。
胡烈之前已经带着手里的两个艺人进组了,这会儿只在影视城接待一下他俩,带着见过导演和几个主演,就匆匆准备回公司去。
用他的话说,手里艺人又多又水就是这点不好,干啥都要亲自过目。
楚凉和楚悦怿目送着胡总管的小胖腿一脚已经踏入了车内,不知为何又费力折返。
他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的走上前,看了一眼楚悦怿,将目光投向了楚凉,特意嘱咐了几句。
“虽然都是一个公司的,也不提倡内耗过度,但是有些时候……你懂的吧?”
他在不放心什么,楚凉心中立马有数了。
分别后,二楚在后勤人员的导引下就近安顿在古代区附近。这时剧组已经拍摄了大半个月,正紧张忙碌的时候,因此他们的到来也没溅起什么水花,甚至,相关人员的态度还有些冷淡。
头一天没事做,也没有化妆组来帮忙定妆定造,直到晚上副导演来安排工作,明天要先试戏。
至于试什么戏,试哪出,再看导演安排。
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令楚凉不得不十分在意:“这时候试戏,难道还会调整合同吗?”
副导演看了他一眼:“说不准。”
“胡经纪人知道吗?”
“知不知道都是导演来决定,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副导演是个略上年纪的中年人,据说他跟这部戏的导演牛导是堂兄弟,性格年龄都相仿,是以默契拍档多年,焦不离孟。
他的不耐烦,管中窥豹,也可以看出一点牛导的态度了。
楚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客客气气将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