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离开还有最后一天,这日,初晴来到夏思的住处和她道别,夏思不在。这不是初晴第一次来找夏思,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夏思都不在。
杨昭仪还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搬宫殿,小皇子还在惜萍阁内。而初晴也不好直接去小皇子的宫殿找夏思,于是她只能先回到自己的住处。
回去的路上,路过小皇子所在的殿前,殿前是一池湖水。初晴强化后的听力让她能够隔着湖水,捕捉到对面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人是夏思,另一个,是采莲。
这个采莲又要做什么?
“夏思姐姐,你累了吧?我替你看着小皇子,你先歇着去吧。”
“不用,你不跟在主子身边,来小皇子身边做什么!”夏思的声音很冷硬。
“夏思姐姐,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这里不用你。”夏思给采莲示意屋内的姑姑们,身为皇上的长子,看护的人自然不能少。
采莲也不气馁,带着笑说:“那夏思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后面的事情初晴是不知道的,她只听到前面开始的两句,但是这两句已经足以让她心生警惕。
临就寝的时候,初晴再去找夏思,一方面是和她道别,同时也想提醒她小心采莲。
夏思不在。
无奈初晴回到住处,赵姑姑在房里。
“姑姑,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初晴坐到赵姑姑前面。
“什么事?”赵姑姑有一些奇怪,初晴少有这样犹豫的时候。
“我觉得采莲有问题,我也说不出具体什么问题,就是那样的感觉。总之,你和夏思小心一些吧。”小心采莲会对小皇子做什么。
“我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赵姑姑想一想采莲,应道。
“谢谢你相信我。”而不是认为,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采莲,才这么说的。
“初晴,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你可不要嫌我多嘴。”
“您说。”
“之前主子说不想再见到你,不过是气话罢了,你还是明天去和主子道别一下吧,毕竟多年的主仆。”赵姑姑话没有说全。
杨昭仪经过之前那件事虽然不算是失宠,但是也不再得宠。如今正得宠的是一位容貌艳丽,个性张扬,家世良好的贵人。
“姑姑说笑了,我明天走的时候,昭仪娘娘怕是还没起,我哪里敢去打扰昭仪。”
初晴是说真的,她走的时候天还未明,就在小门处拎着自己的小包裹,等待检查。走出宫门的那一瞬,虽然身体上很累,但是初晴心里很开心。
初晴的记忆里尚存家的位置,但是她没有就这样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一趟当铺。初晴在宫里那些年,还是有些金钱的。初晴也曾经尝试把自己的月银用六边形吞噬,但是足足两个月的存款,她强化后的肉眼也只能看到一点似有似无的增长变化。
所以,这几年过去以后,六边形的能量寥寥无几。
村子里这些年都没有变化,初晴感受到这个小村子和记忆中的相似。沿着记忆里的道路,初晴走到一户人家前面。站在门前,初晴不敢进去,是近乡情怯吗?她不知道。
初晴拎着东西站了有一会儿,直到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怪异地看一眼初晴,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问一下这里是陆家吗?”不等初晴说完,妇女就离开了,也罢,初晴继续站在门前。
离家多年,初晴也不清楚这里是不是自己的家了。印象里是这个位置,这位妇女也有一点眼熟,但初晴仍然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以及家的位置。
初晴的迷茫在一个四五十岁的、较为年老的妇女出来的时候消散,初晴记得她的面容。
是她的母亲。
初晴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叫道:“娘。”
“这位姑娘你叫我什么?”显然这么问,初晴娘没有认出初晴来。
“娘,是我,我是初晴,不,陆青啊。”
“你是青儿?”初晴娘放下手里的东西仔细打量起来,一边打量还点起头来。“嗯,青儿若是大了,差不多就是你这么大。模样也像。”
“娘,我就是陆青啊!我刚从宫里出来。你忘了,我刚开始要进宫的时候还不乐意就……”初晴见她不相信,开始念叨起之前的事情来。
“你真是青儿?”初晴娘有一点不相信,再一次问道。
“是啊。”初晴应道。
初晴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院子里的一个声音打断:“婆娘,你干什么呢?这么久不回来。”
“老头子,青儿回来了。”初晴娘这才反应过来,几步并做一步快速地走回去。
“青儿?谁啊?”
“你忘了,是你孩子啊!十多年前进宫的那个。”
一段时间过后,初晴坐在屋里,她带来的一小袋米和一包糕点放在她身边。
“你怎么出宫了?”初晴爹直接说道。听到这话初晴娘小小地给他一肘子,说道:“青儿出来了你还不高兴,说着什么话啊,青儿你别在意。”
“没事,娘,我不在意。”初晴看出来父亲对她的不欢迎,母亲看似热情的疏离,她也明白是为什么。不过初晴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不过是来看一眼,给些钱财,让老人的生活宽裕一些。
“青儿,你怎么从皇城里出来了?”初晴娘问道,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不高兴。
“年纪到了就被放出来了。”初晴简单的回答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以及前因后果事情经过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甚至不必说出来。
“皇城里多好啊,你个不知福的丫头,就没有求求主子留你?”初晴爹一脸不高兴地对初晴说。一旁的初晴娘没有说话,但看样子也是这个意思。
“皇宫里头哪是想留就留的。”留下,不知道哪天命都没了。
初晴无意和父母纠结这个问题,指着自己的东西对两人说:“这是我买的一点米,和一包点心。大哥应该有孩子了吧,都是小孩子爱吃的那种。”
“小姑子这可就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点心。”初晴最开始遇见的中年妇女一边说这话走进来,话里的意思,看来她不是刚刚到。
中年妇女走过来,把初晴身边的东西迅速地拿走,生怕初晴反悔似的。初晴自然不会反悔,任由她拿走。初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裹着两件银配饰。
“娘,嫂子,这是我给你们买的两件小东西,图个吉利的。”初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初晴娘。初晴娘接过好好打量一番,眉开眼笑地招呼起来。“老大媳妇儿,你快来挑一个。”初晴的嫂子将米和点心放好,也带着笑过去。
银配饰自然比不上的金的,做工在初晴看来也不是很好。可是在两人眼里,这个做工算是精致。她们不是没有银首饰,但是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少,不是嘛。
“老大媳妇儿,你招呼老大回来一趟,就说他妹妹回来了。”
初晴嫂子看一眼爹娘,想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拿着银配饰离开,走之前还瞪初晴一眼,完全没有刚才笑盈盈的样子。
初晴见到这样,心里沉上一分,大致有个猜想,面上依旧颜色不变。
正如初晴所猜测的那样,就算初晴哥哥回来,就算在吃饭,话题也绕不开这么一件事。初晴为什么从皇城里离开,皇宫里多好啊,话里话外还打探着初晴还有多少钱。初晴应付着他们的话,这一顿饭吃的。
离开皇宫的时候,初晴就将一些不易携带的东西和别人交换,如今她只带了一个小包裹。包裹里装着几件衣服,一点碎银子之类的。在宫里当差,觉就不能深,更别说初晴还被金色文字强化过。初晴感觉到有人进到她的屋子,窸窸窣窣的。
初晴不意外的看见有人在翻她的包裹,只是她惊讶于这个人,是她的小侄子。
“壮儿,你在干什么?”
“姑姑,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呢,来姑姑这里找?”
“壮儿的草蚱蜢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壮儿你可要好好找。”
初晴收拾自己走了出去,在外面碰到她娘,见着初晴问道:“青儿,你就要去哪里啊?”
“我去周围转转。”
“村子里有啥可转的,村子变化又不大。”初晴娘嘀嘀咕咕的,还是没有阻止初晴出去。
初晴从村子里面走到村子外面,路上就想起赵姑姑说的话,心里的滋味有一些复杂。是这样的吗?初晴不知道。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小侄子会去翻她的包裹,还有话里话外,都是钱的意思。
村子里官道不算远,官道上人烟稀少。偶尔有马车,或使着轻功的江湖人走过。初晴又想起初雨的心愿。初雨小的时候想学武,她听说玉留山有高人出没,就想去玉留山看看,结果没看成就进了宫。
她就想让初晴替她去看一看,玉留山到底有没有武林高人。
想着想着天快黑了,初晴开始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