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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用灵力触动邀请函上的符文后,莫白芷身前顿时出现了一个临时的传送通道。踏上通道,经历过一阵时空转换带来的轻微失重感,他的眼前骤然明亮起来。

不逊色于万屋大小的空旷草地上,野花为缀,清溪如带,四周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各种各样颜色不一的软垫座位,三三两两的审神者聚在一起谈笑甚欢,如果不去看那些身着淡粉和服,端着酒水甜点在人群中仿佛穿花蝴蝶般来去自如的侍女式神的话,这里和现实的大型野餐露营地并没有多少区别。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或是西装革履或是长裙华服装扮的男男女女就显得异常突兀了。

注意到他们脸上尴尬又无措的表情,以及那些提前到来的前辈审神者们善意调侃的眼神,莫白芷不禁掩唇轻笑,对身边素白纤细的刀剑男士说道,“看来对于捉弄人这件事,审神者们同样也很有心得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身为此次侍从的鹤丸先是一怔,视线扫过全场后方才恍然,“这么一看的话,谁是新人谁是老人一下子就分清楚了。”

“毕竟按照通知里所说的,又是什么促进交流,又是盛大的聚会,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香槟美酒,水晶明灯,衣香鬓影......这样的奢华宴会,想要打扮得隆重华丽一点是很自然的事情。”莫白芷将新晋审神者们的大概心理描述了一遍,脸上笑意更深。

不得不说主办方还真是焉儿坏,看看那边如同被霜打了似的恹恹的小新人,大概观赏这样的神情也是那些资深审神者们的一大乐趣吧。

“不过主殿却并没有上当。”金瞳之中划过浅淡的笑意,鹤丸凝神注视着只穿着一套简单休闲服装的年轻审神者,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您一定很快就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集会本身的目的,大概就能看穿邀请函上的语言陷阱了。”莫白芷招了招手示意一位端着果汁的式神过来,他从盘子里取了两杯,递了一杯给鹤丸,“本意就是给审神者们放松心神,排解心理压力的交流大会,如果办成奢侈华贵,走几步路都得端着板着的样子,还怎么达到目的?不雪上加霜就算不错了——不过昨天晚上的论坛里有不少新婶都在发帖子询问审神者聚会的细节,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指出这一点......看来在场的审神者们大都曾经吃过苦头。”

回忆起帖子里的资深审神者们各种唏嘘感叹“宴会特别奢侈,连墙壁都是金灿灿的闪瞎眼”、“一盘青菜都价值好多小判”、“地板都是镶钻的”,唬得小萌新一愣一愣的描述,莫白芷不免想起一个时空中风靡一时的童话书里,那个被各种妖魔化的魔法学校入学仪式。

“嘛,这样的默契很好很完美,人生就应该这样充满惊吓。”看热闹不嫌事大,再加上自家主殿又没有上当,向来以搞事为人生态度的鹤丸对主办方这个无伤大雅的小小恶作剧非常满意。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无奈地摇了摇头,莫白芷喝了几口杯中的葡萄汁,“我先过去和同期的审神者们说会儿话,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他抬手指了指休憩着好几位刀剑男士的溪岸边缘,“就过去和他们聚一聚吧,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不行哦主殿。”鹤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审神者的提议,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长谷部那家伙,在出发之前可是一副恨不得敲晕我然后自己顶上的恶鬼模样,要是让他知道在集会期间我竟然丢下您一个人活动,回去非被他给烦死。”

“你不是从来都不怵长谷部的吗?这回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莫白芷忍着笑问道。

这一个月来莫白芷也算是充分见识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干净优雅的仙鹤惹事的能力。别的不说,在去农田的道上挖了十几坑这个壮举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差点没把那天负责畑当番的五虎退和前田吓到,气得一期当晚就拽着他的衣领去手合室“切磋”去了。平日里往莺丸茶里加芥末,每日固定的泡澡时间前把刀男澡堂里的温泉水换成冷水这样的事也没少做,做事认真严谨负责的长谷部对此也没少念叨抱怨过,但这位大佬不照样还是我行我素,一天到晚闹得本丸鸡飞狗跳。

“如果只有长谷部当然没问题,但是......”鹤丸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在审神者好奇的视线下悠悠地长叹一口气——那种“恶鬼”般的眼神,他可不是只在长谷部身上看到啊!

昨天的那场侍从之争,以三日月宗近的“门面论”为起始,被按捺不住跳出来的长谷部以“能力论”硬怼了回去,紧接着又和同样抱着这一观点的药研两相较劲。混乱之中作为色\情高中生代表【划掉】的笑面青江以“带领主殿见识新♂世界论”成功吸引了全部火力,被所有刀剑以“避免带坏还是个孩子(?)的主殿”为由,率先ko。当然在过程中还少不了短刀们的“活跃气氛论”,鹤丸的“乐趣论”,一期的“门面能力并重论”......眼看着发展到后期整个大厅都要变成临时手合室的莫白芷只能捂着被吵得生疼的耳朵,提出了“以运气定成败论”——通俗点说,也就是抓阄。

最终,以当天手气极佳的鹤丸在盒子里抽出画了红点的签纸为终结,一切尘埃落定。

至于那天晚上例行的实战训练中,某只仙鹤几乎被所有刀剑男士邀请“手合”这件事——咳咳,绝对只是一场无心的巧合,和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

“......但即使是我本人的意愿,也同样不想远离您的身侧啊。”

俯身执起一缕垂落在莫白芷肩上的发丝,轻轻在其上落下一吻的鹤丸察觉到审神者怔忡的神色,鎏金色的眼底一片柔软,“不知道这样的惊吓,您是否喜欢呢?”

“......”

虽然话是很动听,但鹤ball你不觉得对一位男婶做出这样的举动很奇怪吗?

内心腹诽着的莫白芷突然想到如今在本丸里守着的那几位不是“想让我染上您的颜色吗”就是“哈哈哈,很好很好,您可以尽情触摸”再或者日常变相告白的某主控,恍惚间领悟了一个事实。

虽然存在于历史中时间十分漫长,但刚刚化作人形不久的刀男们都是钢筋般笔♂直的单纯孩子。像他这样几世沉浮见惯风月的人自然会觉得有几分怪异,不过对对方而言,这些话语却是由心而生,并不包含其他多余的含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莫白芷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再度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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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尴尬局促后,在前辈审神者的笑语安慰下,新婶们很快也放松了下来,并且也开始暗暗期待起下一次聚会上即将和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可爱后辈。他们脱掉西装的外套,挽起长裙的裙角,或是加入前辈们的席位之中,又或者寻找着合眼缘的同期婶搭讪。

以莫白芷出挑至极的容貌,他这一路上不知受到多少热情洋溢的招呼,男女皆有。见此情景,鹤丸既自豪于自家主殿惊人的魅力,又不由暗生警惕——主殿可是只有一个,放在本丸里都不够刀剑男士们分的,可不能再被其他心怀不轨的人给叼走了。

“......班长。”

正和其他几名审神者小声交流着管理本丸经验的莫白芷身后传来有些怯弱的问候。这个熟悉的称谓让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正值妙龄的漂亮少女,不过不知为何她的气色十分糟糕,即使是浓重的妆容也不能掩饰那份苍白和憔悴。

她的身后安静伫立着一位身着深蓝色华丽狩衣的付丧神,同色系的发间佩戴着金色稻荷样的发饰,流苏晃动间映衬着那双藏有弯月的眼眸,像是察觉到莫白芷的视线,这位几乎可以用绮丽来形容的刀剑男士微微颔首表示敬意。

正是日前在万屋一别便不曾再遇的浅川雅子,至于那位三日月,应该是她选择的侍从。

和众人道歉告别后,莫白芷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被那双纯净温暖的眼眸注视着的少女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梗住一般,许多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后方才支吾着问道,“你......你还记得我吗?”

短暂的怔愕过后,莫白芷面对着少女骤然黯淡的双眼,扬唇微笑道,“好久不见啊,月上的辉夜姬。”

当时学校正在举办一次大型的艺术节,每个班上都要准备一个节目。经过激烈的讨论后,他们的班级最终决定演出一场戏剧,内容正是在本国家喻户晓的名篇《竹取物语》,对于其中灵魂人物辉夜姬的扮演者的选择甚至比最初决定表演项目时还要艰难,甚至还有人提议让班长大人反串,当然这个不靠谱的提案一经提出就被莫白芷驳回了。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莫白芷在放学后的教室里看到了于人前沉默寡言的浅川堪称惊艳的舞台表现力。几经劝说方才征得她的同意的莫白芷在全班同学的震惊不解中拍板了辉夜姬的人选——正是浅川雅子。

这个决议一下,各种不满和猜疑喧嚣罔上,莫白芷本以为一切到了艺术节开幕那天便会云开月明。可结果在距离艺术节只剩几天的时候,对方竟毫无征兆地退了学,音讯全无。

浅川雅子垂下眼帘,重重啃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颤抖,“抱歉......都是我——”

“我可不是在责怪你。”

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让对方起了误会,莫白芷连忙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那时候你扮演的辉夜姬真的非常非常出色,是值得一生铭记的美好记忆。”

没想到莫白芷会这么不加掩饰地夸奖自己,浅川的两靥顿时生出一抹红霞,倒是给她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血色。

“不过你还记得排练剧本的那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之前在万屋的那场再遇显然算不上美好,莫白芷眉头微微蹙起,言辞恳切地说道,“辉夜姬的美丽,不仅表现在容貌,更在于那颗纯洁无垢的心灵。”

“辉夜姬是存在于故事中的虚幻人物,像她那样的容貌也许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拥有,但美丽的内心,只要愿意的话,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

交浅不宜言深的道理,莫白芷自然清楚。

不过看着这孩子像是把自己视做最后支柱和信仰的虔诚目光,还有记忆中那道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地照顾一窝被遗弃奶猫的纯白柔善的身影,还是让他忍不住多讲了几句。

轮回经年,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流过的血不知几何,世界对他从来谈不上温柔。幸运的是每一世挣扎在泥泞中的他都能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在朝夕相处的生活之中,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剔除自己骨子里因命运而生的戾气和怨毒,让自己在漫漫不见尽头的生命长河中,不至于被黑暗吞没覆灭,变成自己都陌生厌恶的模样。

“我......”理解了莫白芷话语中深意的浅川浑身战栗着,本就如同被烈火灼烧炙烤的心脏更是传递着撕裂般的剧烈疼痛,她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说出这段时间来一直折磨着自己的那个秘密,而她的确也这么做了,“班长,你要尽快——”

“主殿,那边有您喜欢的和果子呢。”

玉石相击般清越动听的声音自浅川背后乍然响起,三日月亲昵地俯身凑近她的耳廓,两眼之中笑意盎然,波光流转。他的一只手搭在少女肩上,稍长的那一侧刘海划过脆弱修长的脖颈,带来些微的痒意,让浅川的整个身躯都随之战栗起来。

“对,对啊,有和果子。那我就先走了......下次,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聊吧。”

彻底揭过先前被三日月打断的话头,匆匆甩下这句道别话语的少女掉头就走,步履仓促得甚至险些被绊倒。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希望这位审神者大人能在这次聚会上玩得愉快。”

相比于到来和离去都极为突兀的浅川,她所带来的近侍倒是要从容有礼地多,款款说完此句之后,方才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审神者。

“不同本丸里同样的刀剑,差距会那么大吗?”

目送着他们离开背影的莫白芷抓了抓头发,心中费解。

“差距?您的意思是可靠程度吗?”和对方家的三日月一样全程围观的鹤丸有点不大明白审神者的意思,“别看三日月殿在本丸的时候总是有点迷糊,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其实认真起来的他还是很强大的。”——再怎么说都是从平安年代一直传承下来的千年老刀精,不会只有失智老人【划掉】这一种画风的。

“不是这个。”

与交谈过程中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鹤丸不同,他刚才分明注意到在那位三日月把手放在浅川肩上时,对方脸上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有稍纵即逝的恐惧表情。这样的反应之下,就算刀剑男士用于掩饰的温柔目光再怎么完美无缺,莫白芷也能看穿深藏于其后的冰冷肃杀。

再一想自家那位和莺丸并称养老院两大巨头,成天穿着旧款连体毛衣,包着黄色头巾坐在走廊上喝茶,对于任何现代电器都是笨手笨脚,包括穿衣服在内的一些日常也不擅长,还喜欢用魔性笑声给人洗脑(?),除了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以外哪哪都像隔壁家上了年纪老大爷的三日月宗近......

——果然刀剑还是自家的好。

浅川家的三日月,越想越有种难以看穿的不可把控感。

在战场上曾经给过莫白芷这样感觉的人,十有八\九都被他砍了——剩下的十分之一二,就是对方反手把他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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