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被锻造出来久了,跟随过一代又一代的主人,就可能会化灵生出刀剑付丧神来。这些付丧神有的强有的弱,弱一点的只比妖怪好上一点,而强大的刀剑付丧神则与真正的神明无异。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刀剑作为武器将渐渐地从人类身边淡出,最终成为古物,被供奉进神社或放进博物馆展览,大部分的付丧神也陷入沉睡。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为了对抗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唯一一个拥有“回到过去”这项技术的机构「时之政府」找到了这些付丧神,与他们签下了条约,催生出了叫做「审神者」的新职业,付丧神的分灵从主体中被分离出来,被赋予灵力和人形,与溯行军展开战斗。
明明这故事听起来像是路边卖的那种小话本,但朝日莫名地就是觉得膝丸并没有撒谎。
小姑娘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开口问道:“所以说膝丸是刀剑的付丧神吗?”
「嗯。」刀剑的声音带着一点淡淡的骄傲:「兄长和我都是源氏的重宝。」
“哇。”朝日给他捧场:“那你们也有分灵的付丧神吗?”
「现在还没有,这是以后的事了。」
真的有人可以回到过去啊。朝日想起自己脑子里那些完全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古怪玩意,试图在里面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五分钟之后,什么也回忆不起来的朝日躺下了。
她想起另一件激动人心的事:“那这就是说,你以后会变出人形吗?”
按照声音来说大概是个青年的样子,看年纪的话又应当是个老爷爷了,但是老爷爷会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摸摸哭吗……?付丧神的年纪算法可能和人类不一样,所以其实还是个青春期少年?
白发的,笑嘻嘻的青年身影从朝日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应当和宇髓先生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比他要纤细,要更优美一点,有雪白雪白的眼睫毛,歪头笑起来的时候一尘不染,好像能眨出星星……
「不会的。」膝丸清泠泠的声音冷不防在脑海中响起来,朝日愣了一下。
刚刚脑海里的画面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现在虽然也有灵力,但这份灵力并不是你自己的。」膝丸平静地解释着:「你身上带着别的付丧神的神眷,只要这份羁绊不消除,你就没有办法和我与兄长缔结真正的契约,我们也没有办法依靠你的力量化形。」
从膝丸见到朝日的第一天,他就意识到这个孩子本身毫无灵力的事实了。
他有点犹豫地补充:「其实对于刀来说,能不能化形也没那么重要,所以你」
“我的身上……有着付丧神的神眷?”
「你不知道吗??」
朝日摇头:“我早就说过,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膝丸没想到会连这个都想不起来。
……那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把刀当成最重要的同伴来重视的吗?
「简单地来说,给你神眷的这个付丧神,把他一半的力量都给了你,并且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看到这个印记的所有刀剑付丧神都会知道你是他的人类,从前和他有过交情的付丧神就会认出你。」
「所以我才能被你身上的灵力唤醒,你才能受到这种程度的伤而不死。」源氏的弟弟又开始犹豫了:「但是因为他,他大概只是个分灵,没剩多少力量了,而且你的体质本来就比这里的正常人要差一线,所以即使是一半,你看起来也没有比别人强上太多。」
朝日低着头,没有说话,膝丸突然有点慌张。
「你还记得他吗?他应该很重视你,这个印记很难见到——」
“我不记得了。”
像抓不住的风一样,数不清的看不清的片段从眼前飞快地闪过去又飞快地归于空白,白发金眼的小女孩抬起头来,她的表情是带着一点难过的,一片平静的茫然。
朝日咬着牙。
“我想不起来。”
「……我可以看到他的刀纹。」
“是这个印记吗?”
小女孩愣了一下,摸向眼下的朱红痕迹。
膝丸嗯了一声,在有灵力的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消灾面具上的狐狸纹,也远没有这么张扬。是很小的一个,只占据了她眉心一点点位置。
洁白而温柔,张开羽翼的一只鹤。
————
在依照炼狱杏寿郎的恢复性训练,开始扛着一把大刀给蝶屋砍柴的时候,朝日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号称诛邪斩鬼的源氏重宝在她手里就只是一把特别锋利的刀,完全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甚至有时候连日轮刀的功能性都比不上。
“这个灵力不适配的情况能做点什么解决一下吗?”她抡起分配的柴刀,感觉自己胳膊上仿佛灌了铅。
「没办法,不要想着找捷径。」
自从朝日那天拒绝了膝丸告诉她那是谁,说要靠自己想起来的时候,膝丸就明白这孩子不会选择洗掉印记重新和他们结契约了。
他应该生气的,他自己就算了,还从来没有人对兄长展现过这种态度。
但源氏的弟弟憋了半天,想了又想,也只是吐出了一句「那你就付出更多的努力,早点成为能配得上源氏名刀的主人吧。」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甚至他看着人类小孩清澈见底的金瞳,鬼使神差地做出了承诺。
炼狱从朝日嘴里认认真真地问过了朝日那天和童磨对战的细节,觉得朝日还是需要补一下力量的短板。
“我听说水柱一门的训练是以切断巨大的石头为目标的,鳞泷先生没有在这方面对你提要求吗?”
朝日犹豫了一下,当着炼狱杏寿郎的面把膝丸抽出来,一刀斩向了联系用的石墩子。
石墩子应声而断。
在橙发少年若有所思的表情里,膝丸重重地叹了口气。
于是在“借助外物始终不是正道!”的大声教导里,朝日被剥夺了自带刀的权利,拎着一把柴刀和生天目一起开始每天劈柴。
但为了防止被召唤走,她还是每天都会背着她的两把刀。自从那天和膝丸开诚布公地讲过话了之后,这位刀剑付丧神对朝日的态度就亲近了许多,典型表现是他现在居然开始屈尊给朝日当监工了。
「用力劈下去的时候手臂要伸直。」
「……我的意思是说,你本身力量不够,硬这么靠腕骨发力会震伤骨头,你要学会压上体重。」
膝丸指导的很犹豫,天知道用玉钢做成的刀有哪一天还得忧心人类脆弱的骨骼是不是能承受挥刀的力度。
鬼杀队的一贯教育方式都是靠自己悟,就连炼狱杏寿郎自己都是靠父亲留下的武功秘籍自学成才的,很多东西都是像血液一样流淌在他们身体里的天赋。但朝日和生天目各自的天赋都点在奇怪的地方,在这方面的悟性实属一般,练一天下来除了腰酸背痛强身健体之外完全没有收获。
最后膝丸实在看不过眼,亲自上阵试图给朝日开小灶。
朝日非常感激,并把作业借给生天目抄。
但是像每一个试图把作业分享给自己的学渣朋友的学渣一样,就过了短短的两天不到,朝日发现世界都变了。
她震惊地看着生天目天星那流畅的动作,精准的手臂位置,和熟练的落点。
“嗯!咸鱼少年表现的很不错!可以去找蝴蝶前辈做呼吸法的锻炼了!”炼狱杏寿郎拍着他的肩膀称赞。
生天目已经懒得反驳名字的事了。朝日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小声朝自己抗议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炼狱杏寿郎到现在为止,对生天目天星的称呼都是“咸鱼少年”,而她居然就一直非常顺利地自动理解成了“生天目少年”,并且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时候她看着生天目少年,眼睛里只写着两个字。
“叛徒”
生天目向朝日嘿嘿一笑,快乐地去蝴蝶香奈惠那里报到了。
炼狱杏寿郎就像没看见他俩的眼神交流,拍拍朝日的头,决定跟在她身边一天亲自看看她是哪里有问题。
朝日在这一天里承受了太多。
以前她居然觉得锖兔的训练斯巴达,太年轻了。炼狱杏寿郎真的就是那种,你跑几圈他就跑几圈,你劈多少柴他就劈两倍,密度极大,朝日觉得像铁一样的木头在他手下脆的像米饼,做完了还能精神抖擞地观察朝日哪里有问题的人。
高强探照灯一样的视线如芒在背,朝日被鼓励得羞愧无比,每一个动作都恨不能使出自己毕生的实力,累得不成人形,在橙发大哥充满激情的“明天继续”里精神恍惚地回到了屋子。
然后得知了生天目的作弊方法。
“其实是这样的,”黑发少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的呼吸法第五个型「蒙混过关」,是可以让我记住一个动作应该怎么做,然后在必要的时候让身体自动把动作做标准的型。”
在朝日异样的沉默里,生天目补上了后半句:“所以我才能飞快地从之前带着我的那位柱手下毕业,开始赚钱来着。”
“……”在一片不安的寂静里,生天目开始有点害怕。
“……你没事吧?”
“是这样的。”朝日看着生天目乌黑的眼睛,真诚且虚心无比地问道。
“您看我现在废了武功,还有希望重新开头跟着您学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这文所有的股都会经历跌跌涨涨,只有官方唯一指定白月光屹立不倒——
朝日在某种程度上很难攻略,因为她已经有过一个最爱她的人了。
弟弟丸就好像一个身份高贵的未婚妻,得知自己和姐姐指婚的穷书生居然有个糟糠白月光,她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非常专一,现在就是一种又生气但又有一点诡异的欣慰感(
你们说要看哥哥切的,真的以为哥哥会比弟弟好吗!(痛心疾首
想想哥哥切是个什么性格啊喂!
最后感谢朋友们的捧场整活儿分析和营养液!好家伙,不仅单单是狐之助,连刀帐都出来了,真有你们的(拇指
在说周日见之前,让我第一百二十八次卑微:我——想——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