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晟和桓珑来听过一次后,便没有再来了。
虽说那位先生学识不错,可一来资质有限,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大年纪了还只是个秀才,二来是桓晟的先生皆是国家栋梁,这秀才讲得东西他早已经学过了,况他所讲也不如桓晟的老师讲得深刻。
只是春种已播,桓晟和桓珑也闲来无事,再加上天气见热,索性搭了个棚子在村子里设学堂,给村里的孩子们开蒙。
起初几天,都没人来,毕竟不是所有人家的地都像潘恒家的一样少,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来了桓晟桓珑这两个劳动力。
是以学堂设立的前几天,除了桓珑乖乖坐在那里听课之外,几乎没有人来。直到春种过去,有小孩觉得好玩过来凑热闹,渐渐的人才多了起来。
那些人未接触过书本,讲学都要从启蒙开始,这些桓珑都已经学过,便不再跟着学,只待桓晟结束了给大家的讲学后,再私下讲给他。
在村子里待的时间过得很快却又很充实,一晃又是一年,桓珑又长大了一些,看起来竟快赶上桓晟了。
潘恒看着桓珑和桓晟站在那里,疑惑道:“说来,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的年岁,”
桓晟道:“我与你同龄,谢珑……”
桓晟看向桓珑,见桓珑正看着他,估计桓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何况桓珑情况特殊,也不能说实话,以防桓珑乱说,便代桓珑回答了:“谢珑小我一岁,今年刚刚十五。”
桓珑闻言,忙跟着点点头:“十五。”
潘恒闻言,羡慕道:“谢珑不过十五岁学识就这么渊博,不知我何时才能赶上他。”
“你赶不上的。”桓珑认真道,“我们不一样。”
桓晟闻言,抬手敲了桓珑脑袋一下,对潘恒道:“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桓晟想了想,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桓珑开蒙晚,但他非同常人,学习的速度极快,就算是桓晟,也不敢说自己在这一方面是比桓珑强的。
潘恒见桓晟停住话头,以为桓晟只是想安慰自己,可是在事实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忙道:“谢兄不必宽慰我,谢珑说的也是事实。”
桓晟讲课一段时间后,潘恒曾和桓珑一道听桓晟讲过一堂课,当时桓晟讲完,桓珑立刻就能说出自己的见解,可他却要想很久,才能明白桓晟所讲。
桓晟听潘恒如是说,笑道:“谢珑说的确实是事实,我比他也差很多,若非比他多读几年书,恐怕我早就教不了他了。”
桓珑点点头,对桓晟的称赞颇为受用。
潘恒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桓珑。
桓珑骄傲道:“我开蒙晚,学习时间尚短,可不是有句话叫天纵奇才吗?那就是说我的。”
潘恒虽然知道桓珑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可这么自夸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桓珑,一时说不出话来。
桓珑见潘恒不说话,疑惑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潘恒看了桓晟一眼,却见桓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桓珑,显然对此早习以为常。
潘恒转回视线,猛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就喜欢听实话。”桓珑满足的点点头,早就忘记了当初桓晟给他讲《史记》时所讲的“且忠言逆耳利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