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想走,却拼了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孩子不是我的,当初也没有要结婚。”解释其实不难说出口,只是需要个契机。
他和陈莎安本就不是情侣,她早在之前就有了自己的爱人,但家里不同意,被迫断了。
两人因家里的高压,在去年见了一面,之后便不了了之,没有联系。
他并没有把这场见面放在心上,却没想好,生活的蝴蝶缓缓煽动了翅膀,他的生活竟引起轩然大波。
之后的某天,是陈莎安主动联系上他的,说想约他见一面。
那天她支支吾吾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想请裴即白当个障眼法,瞒过家里,也向他说明了她现在有男友,但是和家里无法沟通的难处。
裴即白向来是不耐接受这些琐碎的事情,当机立断地拒绝了。
对面的人红着眼,倔强着,说出那句求求你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透过面前的人,仿佛回到了少时的那个夜晚,也是有那么个人,拽住他的胳膊,央求着他:求求你了。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在这瞬间意外的重合了,他动了恻隐之心,点了头,那头的陈莎安欣喜不已。
他抿着唇与陈莎安将事情摆在明面上讲清楚,也点明了自己只能做些什么,抓到浮木的陈莎安哪里还会计较这些,只会满口答应。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他在特定下的场合出现,两人表现得亲密些就作罢的事情,却因为某种原因,脱轨了。
先是双方家长,无比满意对方。
裴即白高大帅气,家世好,工作好,陈莎安娇俏温柔,所有的一切,都是冯雅淑喜欢的。
双方父母,背着当事人,或者说,独独只有裴即白不知道,将婚期定了下来。
陈淮安去年不知因何缘故,跟男友吵架后选择了分开,分手后的陈莎安发现自己怀孕,犹犹豫豫间,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
小女孩的幻想总是天真的,竟渴望裴即白能假戏真做,认下这个孩子,完成双方父母原本就约定好的年后的婚礼,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结婚这件事被冯雅淑透了出去,已是脱离了裴即白的预期,那这之后传播得人尽皆已经是他无法掌控的。
因此他只能选择及时止损,将陈莎安约出来,强行结束了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戏剧。
这之后,他几乎和家中决裂,换了单位,去了榴城。
他以为这荒唐的戏剧,到今年也该告一段落,却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往收不住的方向发展。
陈淮安没有打掉孩子,这是其一。
陈淮安并没有和男友和好,这是其二。
陈淮安对双方父母说,这孩子是他的,这是其三。
他断绝所有榴城的关系,去了州城,所以他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在这座小城市,这些事被添油加醋成了什么样。
陈淮安,偶然见到她,挺着肚子站在他面前,求他帮人帮到底,认下这个孩子,之后的所有事,再做打算。
裴即白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却又真实发生。
他想不通,面前这个女孩,二十多岁的年纪,为何脑子单纯到像是只有几岁。
他言简意赅地指出,她应该去找孩子的父亲,而不是来找他,她却始终咬唇不语。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应该去接冬青了,打算离开时,她才憋出原因:她害怕,未婚先孕这种事情,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更何况,她的父母,是不接受孩子的父亲的。
裴即白觉得好笑,想要离开时,却见到了冬青。
她果然误会了,确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误会的。
他没有解释过他和陈淮安的关系。
他用尽全力将这件事托盘而出。
原本瞒着,是害怕陈淮安的名声受损,因此不管冯雅淑怎么闹,他也没有松口解释过。
冬青听完他的话,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站在她面前,像是交卷后,等待成绩的学生。
她脸上表情淡淡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接受你的解释,我想先静静,裴即白,让我先走吧,你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们再聊吧。”
冬青转身离开后没多久,直直站在原地的裴即白手机响了,他看清来电显示后,接通电话,面色严峻。
冬青走了一会后,觉得自己有些傻,这里离医院这么远,她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觉得自己应该打车的。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她停在马路边招手,拦了辆车,钻进车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