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筒子对某堂哥怨念横生,虽然他心知肚明大半是因其极品亲娘极品继父而迁怒,却不妨碍他口口声声叫张伯元是变种白莲花、心机鸭。
该灵体拒做“梁上君子”,吵着要挑花带他下去,和张伯元算算前生今世账。
挑花头麻,娜仁莎在那块竖着呢!雪山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岂是好相与的,那丫武功奇诡莫测,而她的修真术是鸡肋,仅凭武功,明公正道对上很难讨好。
想不睬蠢徒的叫唤抽身离去,她又怕蠢徒自己往张伯元身边窜,娜仁莎虽然不大可能有本事对付灵体,但张伯元住的是朝阳的东向客房,大上午满屋阳光灿烂,灵体=魂体,别被晒个魂飞魄散!
所幸她不缺谨慎,潜入时隐身术、隔音屏双加身,开口说话没问题。
当下她耐着性子出声:“淡定些!没听到那位美妞说去对面檐下熬药?瞧,她已经在收拾炭炉,等她……”
文彬语带委屈地打断:“师父发什么火?”
挑花一愣,她的语气别提多温和……心里在臭骂蠢徒!
思及贾小七教她的心感传讯,她尝试着集中意念寻找文彬,旋即感应到头发中有一点“亮”,当即以意念朝着“亮点”询问:“能听到我讲话吗?”
文彬应道:“能啊,很清楚。师父,你刚才不是生我的气?卧槽,明白了!是那个变种白莲花在算计我们?我就知道那家伙狡猾透顶!”
挑花童鞋不分是非地信口附和:“没错,那家伙不是一个善荏。虽然看上去他连武功都不会,但万事不能看表面。别着急,咱们什么角色没对付过?先离开这儿合计一下,他跑不了,找他算账几时不能找。”
于是师徒俩飘然离开飞霞客栈,也不去寻找杜鹃,就近闪进一片无人的山林,再猫入草丛中,使劲用意念对话,很快步入修真新境界“心感传讯”。
话说这一招是能量生命的能耐,以半灵为主的仙人会的都不多。贾小七是“尊贵的存在”,离成神只欠一步,故此轻松做到。以至于挑花误以为是很普通的修真术,曾为自己学不会沮丧许久。今天一举成功,源于她那天乱吸晶石,按说几颗晶石产生不了这么大的魔力,但莫忘了丫前世是修真滴,关卡一冲就松。
丫擅长创新,会了心感传遍并未止步,立马揉合凡人武术进行点对点灵息封闭,因为武林人常用的“传音入密”易被功力更强的人听到,她想“心感传讯”恐怕也是这样,最好能在传讯过程中封闭起来。
她没估错,“心感传讯”确实不大保险,高等级的能轻易窃听低于自己的主儿传讯。
挑花童鞋不愧是罕见的奇葩,一弄两弄,竟做到全封闭!虽然距离短,却当得上惊神吓鬼的创举,需知等闲能量生命都办不到。
文彬也是奇葩一只,心感传讯什么的,老早从契兄那儿学会了,却装成刚接触。
挑花师父心胸广阔,丝毫没因高徒一学就会产生醋意,反倒喜难自禁,不吝滔滔夸徒兼自吹:多有眼光!当初她收文彬为徒时,不识武功的小子甚至过了习武最佳年龄!
一人一灵正乐滋滋互相吹捧,山径上走来明月道长。
明月是去探张伯元,某和尚嘴里许诺王福生给张伯元送药,哪会真这么干,这岂不是看不起雪山、华山两派?于是请稳重的明月去意思一下。
挑花师徒隐身的山林就在飞霞客栈附近,明月从边上经过。
某丫向来心眼多,悄放感应力尾随其后,反正她的感应力覆盖一个客栈不难。
文彬没在意,此前他一直呆在无崖子的静室中,没见过明月,以为是路人甲,顾自继续练习心感传讯。
很快明月抵达飞霞客栈,未及敲门,娜仁莎赶着迎了出来。
此女做贼心虚,抢着告之张秀才没大事,只是昨晚有些发热,现在正安睡云云。
明月早估到那两派不会让他轻易见到张秀才,配合地打哈哈,声称是刚找到的王秀才牵挂张秀才,偏是王秀才染上“风寒”来不了,他便代为跑一趟。
娜仁莎心一紧:王秀才病了,张秀才肯定想去探。不行!这事绝不能让张秀才知道!
于是她格外虚伪地恭请明月往客厅饮茶,说张秀才睡上半天一天总会醒的。
明月识趣地声称观里杂事多,坚定婉拒了丫的客套。
娜仁莎满脸堆笑欢送,头一掉,俏脸泛轻愁:她并非爱爱至上、不管不顾的主儿,很清楚自己和宋国小秀才没未来。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远嫁宋国,即使将来雪山派移师岭南,她也不可能嫁给张伯元。她的命运是要么终身不嫁,要么嫁给本派的汉人师兄弟,连嫁去别派联姻都不可能,那意味着雪山派秘术外泄。这就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之悲哀,师父惜才倾襄传授,她也就被绑死了。不然以她的年龄不可能还是姑娘一枚,西北人种发育比宋人还早,婚嫁也就比宋人早。
但,不能嫁不代表不能爱,娜仁莎姑娘昂起脑袋——雪山大漠的花朵从不会因眨眼凋零就不敢开放,且珍惜相处的每一瞬!
挑花对爱爱的见识颇有长劲,联系先前娜仁莎面对张伯元时毫不含蓄的示好,准准估到该美妞的心思,禁不住扑哧一乐。
文彬纳闷:“我练错了?”
挑花手乱摇:“非也非也!我是感应到我娘,好像有人向她献殷勤,找她去!”——丫随口编的,她是担心高徒也感应到客栈门口的好戏,尔后不愤变种白莲花有这么好的桃花运,非要去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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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花标准乌鸦嘴,杜鹃真的有“艳~遇”,只不过得反过来,是她贴上去的。
话说大早母女俩分手后,杜鹃没挪动,就在边上的山林中等候。
时间不长,一个高大威猛的主儿孤身只影晃悠至江边,眺望江面好似在凭悼什么。
杜鹃眼珠一转、再转,虽然她不大想节外生枝,但这个目标未免太好了。更主要,如果不是此君色迷迷叫破她的行藏,她们的飞霞山之行或许不会横生风波。
有仇不报非好女!她果断从林子里钻出,“弱弱”地依着一棵花树坐下。
山间多云,云层时不时遮住太阳,树木一会有影子一会没影子。
当太阳又一次露脸时,她的近前多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妖女抬起迷人的脑袋,娇柔地笑了笑,有气无力道:“是金大侠啊,幸会幸会!你那两个义薄云天的弟弟呢?”
金古成瞅着她可怜兮兮的脸蛋,一叠声叹息,半晌道:“他们对你的欺骗行径很不满,打算连银子一块赚了。所幸我三弟喜青云剑,这会赶着找薛前辈去了。”
这么说着他心中五味夹陈。行舟上,杜鹃因三金刚漠然百姓送命认定他们是伪君子,金古成却因她出手救人大生好感。其实他们并非冷漠,乃因船上各路角色云集,谁晓得那些貌似寻常百姓的主儿是何方神圣?
前天杜鹃将他们摆了一道,金老二金老三怒极,对逮杜妖女空前积极。他好言相劝,两个弟弟硬是不听,弄得他闹心不已,索性往妖女小船泊过的地头排遣郁气。
你说他怎么知道地方?这不是杜鹃于光天化日下扔火雷珠烧船嘛,那么大动静,看到的人多着。他凑巧没呆在屋子里,倒是凑巧距此不远,于是凑巧亲眼目睹。
该筒子眼神虽利,不幸太具男人本色,前天阻住杜鹃时注意力全在美人儿身上,没注意到老二老三的眼神也有那么一会功夫不大对劲。他只当两个弟弟是彻头彻尾的正人君子,忘了他们同样是男人,认为他们真的是一心想“除妖卫道”,不由替杜鹃担忧。
他没和杜鹃真正交过手,人云亦云觉得杜鹃最大的能耐就是媚功,莫说他的两个弟弟,那满山英雄能抗住媚功的多了去。
叹息一阵,他好心提点:“你怎么坐路上?看见我二弟三弟可得赶紧躲起来,那两小子向来不懂怜香惜玉。”
杜鹃忧伤地一笑:“能藏那儿去?金大哥,切下妾身的脑袋去领赏吧,这会妾身笃定反抗不了。你可要切快些,妾身怕痛。”
金古成未接她的话,弯下身细细端详,怜悯道:“怎么搞成这样?瓦罐不离井上破,你一个姑娘家,何苦江湖打滚?”
杜鹃颔首:“金大哥说得是。可生在这样的世道怎能不认命?要么强有力要么狡猾,不然怎样活命?妾身不过是想借青云剑练出好身手,免得总是以色事人。女人会老啊。”说着话垂下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有那么句话:男人面对美人做出的判断都是错的。
某妖女根本不是剑客、呃,其武功杂,杂到也会耍耍剑,但正经对敌鲜有使剑,拿着青云剑能练出什么“好身手”?金大虾却丁点没想这个问题,他重犯无数昏君色~男所犯过的错误,一颗金刚心软成了绕指柔,伸出大手替她擦泪;“你看你,怎么说哭就哭?小娃儿似的。你这点年纪,离老还远着呢。”那语气温和的好似像哄孩子。
说起来这便是男人,女人,特别是美貌的女人,在他们眼中永远是未成年的、需要他们这些大英雄保护的孩子,假如人家请他们省了这份心,他们还大为不快呢。
杜鹃深通此理,微微扬起一张俏脸,越发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哽咽道:“离老远着么?离死可近着呢。”
“何至于此?可别再说这样的话。”金古成的大手抚~弄着那她媚可人的脸蛋,不舍得缩回来,一厢情愿地下断言:“现在青云剑已经不在你的手中,三山五岳的人马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杜鹃差点忍笑不住,赶紧垂下头哭诉:“嘤嘤……大哥莫宽慰妾身了,天下哪会有这等好事?呜呜呜……还有赏银悬着呢!为钱做事的人大把大大把啊!何况青云派那些弟子鬼影似的缠着,好似不死净死光绝不算完……”
金古成摇头道:“都怪你做事欠妥当,白奇死的实在是冤。”
杜鹃苦叹:“妾身知道做错了,可已经迟了。哪晓得他会这样想不开呢?妾身本来是想他的剑术那么好,用不着青云剑,他也不差银子,另铸一柄剑不是一样?早知会闹成这样,他白送给妾身也不敢要啊!”
这话颇有些似是而非,不过此时此刻听在金古成的耳朵里却是大通特通,点头道:“白奇是太没气度,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就抹脖子。大家若是都像他,岂不死光死绝?”
听到“死”,杜鹃再次美目流转,转出滴滴鳄鱼泪:“呜呜……世间没有后悔药吃,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妾身现在的情形保准活不到晚,嘤嘤嘤……与其死于他人之手,不如大哥成全了妾身罢,一刀切了……”
“胡说!”金古成勃然变色:“再说这种话,大哥可要生气了。大哥岂是趁人之危、贪财昧心之辈?你莫害怕,待大哥瞧瞧你伤到哪块了。”
某大虾的瞧伤方式十分罕见,就见林木下,决不“趁人之危”的大侠左手将美人紧紧搂在怀中,右手捏住那修~长玉润爱煞人的纤臂,神思恍惚地号脉。
杜鹃无法不担心危险加身,如今飞霞山中卧虎藏龙,连道边树叶子都像一只只眼睛,一个不留神有可能真的掉脑袋!别人不提,似薛瞎子,大号“有眼无珠”,美色媚功对他p用没有,其武功虽不算顶尖,阴毒手段多着,好些响当当的角色栽他手上。
于是她柔柔地询问:“大哥,妾身伤重么?”
“没事没事。”金古成似从梦中惊醒,舔了舔嘴唇,告之:“你是中了毒,不过你已经自行将毒排出,现在只是身子骨有些虚。没大事,大哥带着紫金丹,你吃上一丸,调息一阵就能恢复。”说着话环顾四周,压低声道:“这块不大安稳,前面有一个猎人山洞无人知晓,大哥带你去那儿调息。”
该大侠自顾自说话,也不问问美人儿是否同意,双手抱起娇娥,再次左右一扫,尔后一阵风似的向前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金大虾遇上的是挑花童鞋,丫低语:“此山是我占,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紫金丹留下来!”
金大虾无语,视丫如视蛇精病。丫忽地一哆嗦,嘶声惨叫:“爹~~不要啊!丫头要告诉娘亲,你搂着丫头不放……”
丫的声音多敞亮啊,方圆十里地的英雄英雌们皆愕然,有人狂奔而来。
金大虾脸色灰败,扔下紫金丹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