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破晓。
不过在那浓浓层云之下，破晓的晨光始终未能出现。
长白山上，场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好好好，老夫将近十年不曾出手，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碰上个有趣的小家伙。”
与众人的震惊程度不同，姜无尚虽然也惊讶于楚凡能够挡下自己的攻势，但是并非太过意外。
方才这一击，他也仅仅不过用了三成力，无非是在试探楚凡的深浅罢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是个剑修，而且还是个天赋堪称妖孽的剑修。
他观楚凡刚才那一剑，明显还留有几分余力。
也就是说，楚凡也没有动用全力。
这一下子，姜无尚不禁又起了几分惜材之心，这样天赋了得的剑修胚子，若是能够入他丹门门下，不出二十年，他敢保证丹门必定能出一位当世剑道奇才。
“刚才我只用了三分力，接下来这一招，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得下！”
目光一转，姜无尚又看向楚凡说道，说话的同时，手中动作又起，道道法诀打出，在一股股灵力的汇聚下，姜无尚手中赫然多出一道赤红光团。
那仿佛火焰般的赤色光团里，蕴含着一股荆楚的火系灵力。
此时随着姜无尚大口一张，一股劲风从口中涌出，化作狂风般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掌心之内，那赤色光团迎风见涨，眨眼间便化作点点火星飘向半空，不过呼吸间，那百丈空间之上，竟然出现了上万道火光。
下一刻，随着狂风落下，漫天的火雨瞬间是将楚凡笼罩。
“这一招，就算是筑基境圆满的修士也难以招架，我到想要看看，你能怎么办？”
使出这近七成实力的一招，姜无尚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胸有成竹的自信。
也就是在那漫天火雨落下的同时，姜无尚话音刚落，看向场间的目光，却又忽然一僵。
刷……漫天火雨覆盖之下，突然是见道道刺目剑光同时亮起。
定睛一看，那剑光竟有成千上万道之多一般。
此时就在场间，楚凡的身影站在原地未曾动弹，那手中的长剑却是挥舞到几乎看不清踪影。
快，楚凡的剑速实在是太快。
硬生生凭借着超快的剑速，楚凡仅靠着手中的长剑，竟然真的挡下了那漫天落下的火雨。
任凭火雨落下，却是半点不沾身。
那密集的剑光，仿佛是将楚凡所在的丈许空间，隔绝成了一块禁地。
此时，在姜无尚的脑子里，突如其来的是想起一句话。
任你万般法术，我自有一剑可破天下万法！这是在修行界中流传了上万年的一句话，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曾是万年之前修行界里的一位绝世剑修。
这句话，代表的是无数剑道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一剑破万法！“不可能，这小子才多大，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绝不可能有这等剑道造诣。”
姜无尚终于感到震惊了，他震惊的不是楚凡的修为境界，而是这一手堪称精湛的剑术。
想要成为剑修，本就千难万难，在修行界中，十名修士或许都无法有一人能成为合格的剑修。
正因为如此，姜无尚也深深明白剑修的强大。
可是，就算剑修再强，也总不可能像楚凡这般妖孽，能够单凭一手剑术，就与他这样的金丹强者不分上下吧。
姜无尚心底忽然有些怒了，当着一众丹门长老弟子的面，他只感觉颜面大失。
心态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看戏者，变成了怒不可遏的丹门长老。
“这是你逼我的。”
冷声出口，在那漫天火雨消失之后，姜无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中。
踏空而立，姜无尚低头俯视着楚凡所在，一身长袍无风自动，挥手之间，他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的小山。
“是地阶灵器火弥山，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逼姜长老使出这等重宝。”
人群中，有眼尖的丹门长老惊声说道。
地阶灵器火弥山，这可是姜无尚的成名法宝，此物位于地阶之列，乃是由千斤火精，万斤火铜炼制而成。
火弥山重三万三千斤，光是这重量便足以压死一名筑基境修士。
任你剑法通神，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等神物？
场间众人见姜无尚祭出此等灵器，便已经知晓此战的结果了。
这楚凡，断然是没有半点赢面了。
火弥山出，非死即伤。
“此宝我可是花费了整整三十年方才炼制成功，可谓是老夫一生心血，我本不愿杀你，若你现在投降，老夫尚可小惩大诫留你一条小命。”
近乎百丈高的半空中，姜无尚一挥衣袍，目光俯视楚凡喝道。
他这是在给楚凡最后的机会，毕竟就算是姜无尚自己，在祭出这火弥山后，也无法完全控制其威力。
“要战便战，我亦想见识见识，这地阶灵器能有几分威力！”
下方，手持一剑，楚凡那双眼瞳之中涌出一抹火热的战意，此刻亦是看向姜无尚手中的火弥山。
这是他自重生以来，正面遇上的最强对手。
虽然未曾突破炼神境，但是楚凡自信以自己的手段，就算无法战胜这姜无尚，也断然不可能会输。
“好胆，那老夫便赐你一死。”
姜无尚脾性火爆，哪怕再赏识楚凡的天赋，此番听到这番话，也终究忍不住怒火，鼓动全身灵力，灌注到那火弥山中。
呼……下一刻，随着姜无尚将手中的火弥山抛出。
原本巴掌大小的小山，陡然是暴涨至数十丈大小，火弥山表面，更有道道赤色灵光绽放而出。
轰！眨眼间，恢复真身的火弥山便朝着楚凡所在飞速落下。
硕大的巨山尚在半空，那无形的威压便让四周的积雪齐齐崩散，露出了不断开裂的地面。
姜无尚这一击若是落实，只怕是众人脚下这方地界也难以保住。
然而在这之前，楚凡肯定得殒命当场。
几乎所有丹门中人，此刻皆是睁大了双眼，朝着那百丈场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