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聂无为的目光重新看向楚凡而去。
不得不说，楚凡的外貌的确继承了几分聂青瑶，眉眼鼻间有几分聂家人的模样。
聂无为可以拒绝夫子的提议。
但这么做的后果，是得不偿失的。
一个被关在雷极塔中的聂青瑶，对于北冥圣府而言，毫无用处，甚至是一桩陈年耻辱。
可若真是答应了夫子的条件。
那此事无疑是交好了夫子，再加上楚凡可是夫子亲传，将来的潜力只怕是远超他的想象。
而有着聂青瑶这层关系，未来他北冥圣府势必能凌驾逍遥圣府一头。
聂无为这等人精，哪里能看不出其中关键。
只是，当下若是轻易的答应了此事，他北冥圣府的颜面却是难以保全，他这个府主，恐怕也会遭人诟病。
当即，聂无为面色一冷，旋即便是看向夫子和楚凡说道：“我可以同意放了青瑶，但能不能有这个实力，就看着小子自己了。”
说完这话，聂无为便伸手指向头顶方向，雷极塔的顶部。
那层层雷云翻滚，一股磅礴的雷霆威压正在蓄势待发。
“想要破开这雷极封禁，便需要破掉这九霄御雷阵，关闭其中的阵眼，若是你小子能够做到，我便同意你带走你母亲，若是你做不到，那便只能怪你没本事，就算你是他的弟子，也同样不能无视我北冥圣府的规矩。”
聂无为高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闻言，此刻就在光牢中的聂青瑶，亦是心头一动。
她对自己父亲的性子何其了解，这么多年来，无数人的劝告他都不曾松口半分，可眼下这位老人的出现，竟然让自己父亲松了口。
这是让聂青瑶极为意外的。
然而，这也并不代表她能够有机会离开这雷极塔。
毕竟，这雷极塔可是后天灵宝，其中布置的九霄御雷阵更是连合体修士都只能望洋兴叹的存在。
以楚凡此刻的实力，如何能破解得了这等阵法。
相比自己是否能逃出生天，聂青瑶更希望的是楚凡安然无恙的离开。
虽然她并不知晓夫子的身份，可从自己父亲对夫子的态度中便可猜出，只怕这位老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而自己的孩子能够拜在这等强者的座下，聂青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是颇有些欣慰。
“孩子，离开吧，为娘今日能见到你，并且知道你已经成材，便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九霄御雷阵非同一般，你万万不可冒险。”
光牢之中，聂青瑶冲着楚凡喊道。
哪怕只有一点危险，她也宁愿遭罪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楚凡。
为人母，她未曾尽到养育之责，这二十八年来心中时时愧疚。
眼下，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刚刚谋面的孩子，替她承受这般危险。
场间，听到聂青瑶这番话，聂无为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而就在一旁，夫子却是看着面前的楚凡道：“该怎么选，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纵使是老夫的弟子，但我也不能为你徇私舞弊，坏了这北冥圣府的规矩。”
听到这话，楚凡连忙躬身道：“弟子多谢老师出手相助。”
说罢，楚凡再度转身，看向聂无为所在，高声道：“不过是区区一道阵法，我又有何不敢闯的，这九霄御雷阵，我闯定了。”
说出这话时，楚凡眼神中透出一抹坚定之色，浑身上下亦是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息。
闻言，聂无为只是冷笑一声。
“希望你说到做到才好，若是死在这九霄御雷阵中，可别怪本尊心狠，这可是你小子自己做出的选择。”
说完这话，聂无为身形一晃，便是出现到了一旁。
而就在此时，夫子亦是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楚凡的肩头。
“去吧，此间之事若了，带着你母亲来问道山见我。”
只是说完这话，夫子的身影便是化作点点白芒，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倏忽间。
楚凡站在原地，只感觉夫子拍自己肩头的那两下后，一股凭空而生的力量陡然是出现在他的体内。
方才因为与聂无为交手所消耗的灵力，竟然是在这眨眼之间，再度充盈，甚至连楚凡之前所受的些许伤势，都在这呼吸间迅速恢复。
光是这一手，便狠狠地震惊了楚凡一把。
问道山一向护短，不管是大师兄林青云，还是自家这位整日钓鱼睡大觉的师尊。
他此刻后知后觉的才想起，那日与夫子在屋檐下喝茶时，被夫子用茶匙敲脑袋的一幕。
只怕，从那个时候，夫子便已经将这一缕身外化身藏在了他的体内。
而他，居然全然无知。
心头微微有些暖意，然而楚凡脸上的表情，却是更为认真了起来。
此行若是失败，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人的事情了，到时候丢得可是问道山的脸面。
另一侧。
聂无为注视着楚凡，却是发现楚凡整个人刚才突然是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连他都有些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这小子，似乎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几分信心，而这信心从何而来？
莫非是夫子暗中出手帮助了这小子？
可以聂无为的实力，竟然是不曾看出半点。
当下，就在聂无为的视线中，只见楚凡缓步走向那光牢之前，望着面前的聂青瑶。
“母亲无需担心，我今日便带你离开，从今往后，任何人都无法再欺负我们母子俩。”
凝视着楚凡的双眼，聂青瑶心中充满了担忧，但此刻她却也是明白楚凡的心意。
“孩子，一切小心！”
话从口出，只此一句，却是道尽了为人母者的心酸。
闻言，楚凡点了点头，当即转身，整个人便瞬间朝着半空之中跃去。
轰！层层雷云之下，一声雷鸣骤然响起。
楚凡的身影，当即便是朝着那雷云之中而去。
尚未入阵，便已然感受到了一股滚滚雷压，可楚凡身形不滞，硬生生的是靠着肉身力量，顶着这股雷霆威压，朝着那大阵之中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