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申看着顾绍那一脸的伤,很想摸摸自己的头是否发烧,确定自己是否清醒。
她很少在他面前提及杭盼盼三个字,她巴不得他尽快忘记杭盼盼,又怎会有意无意说出这三个字来加深他对她的记忆呢。
可是没有想到,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还私下里派人到处去找她。
现在还为了她和人打架,明显不是别人的对手,被打得体无完肤了还要死缠烂打。
“这孩子这么大了,她明显是婚内出轨。”叶思申不甘心的再次说道。
顾绍摸了摸他微肿的嘴角,呲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那岂不是扯平了,我也出轨,她也出轨,我都会原谅她,她会不会也原谅我?”
隐忍克制这么多年,叶思申发现自己再也没法容忍,她走出顾家客厅,觉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心无地自容。
她自诩职场冷静,无论以前在顾玉明时期还是现在的顾绍时期,她这个首席财务官都能游刃有余。
她同样出生豪门,只要她愿意将就,哪怕不能嫁给顾绍做人人羡慕的顾太太,但至少可以做很多人羡慕的李太太张太太王太太。
可谁叫她喜欢他呢,他稍微的暗示和示以关心,她的心里就会如猫抓挠痒。
开始她还甘心情愿的和他秘密的保持床上关系,可是她慢慢的发现,他对杭盼盼是真的喜欢,甚至在犹豫要补偿她一个婚礼,要将她公开。
她不淡定了,一个父母双亡的穷鬼,要家世没家世,要文凭没文凭,凭什么做海城女子羡慕的顾太太!
她故意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们新婚的别墅,“大发善心”的关心她的生活起居。
果然,那个傻女人很快就将她引为知己,与她无话不谈。
于是,某一天,当杭盼盼发现邮箱里躺着丈夫和闺蜜的视频的时候,当然会奔溃到发疯。没想到这傻女人却默默的将泪往自己肚子里咽。
直到有一天,身为顾玉明私人护士的杭晴晴成了顾玉明夫人,成了她的婆母,她才哭着要和顾绍离婚。
更没想到的是,她为了离婚,却是选择净身出户,叶思申倒是头一次高看了她一眼。
陆振华和沈雅看完做完手术正在icu里昏睡的孙子后又来看杭盼盼,此时她正在昏睡当中,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她的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脸色苍白瘦小。
孙子两岁一个月,而这个女子和顾绍离婚未满三年,她是和自己儿子婚外情生的孙子吗?
沈雅叹了口气,慢慢走出病房。
陆振华上前去挽住她,听到她说:“她姐姐我倒是见过,很温婉动人的一个女子,当年自然是为了生存下去才会嫁给病入膏肓的顾玉明。
可是她,我却是不懂了,明明和顾绍好好生活下去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可偏偏和咱们儿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陆振华宽慰妻子:“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儿子当年是被下药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说不定人家也是有难言之隐呢!”
......
杭盼盼醒了。
但是她认为她还在梦中。
她躺在一个席梦思大床上,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隔壁书房有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在翻书?
这个套间文雅精巧又不乏舒适,是有钱人喜欢的风格。她当然知道她能住进这里完全是因为陆厉琛。
杭盼盼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口渴,掀开薄被准备翻身下床,靠墙的沙发边上是个饮水机。
“你别动,我给你倒。”是陆厉琛的声音,杭胖胖突然更清醒了。
侧头看过去,看见他站在房间侧边的书房门口,穿着洁白的衬衣,身形俊阔。空调的微风刮动他手中翻阅一半的书页,是工作报告。
他,这是在陪护她吗?杭盼盼暗暗这样想着。
不,想多了。
“你根本不是旺旺的妈妈?”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判断句。
杭盼盼一惊,不免有些发愣,安雪不是说那天他被下药了吗?他怎么知道她不是旺旺妈妈的,难道他觉得她对旺旺不好吗?
从杭盼盼的表情陆厉琛就很容易得到答案,他接着问:“旺旺的妈妈在哪里?”语气清冽沉静,但却有深深的压迫感。
“她过世了,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想起好友死前的落寞,杭盼盼心一疼。
“你认识我,那天为什么装作不认识?”陆厉琛继续追问。
“我不认识您,我只知道旺旺的爸爸叫陆厉琛,我那天也不确定那个陆厉琛是不是您这个陆厉琛。”
陆厉琛吸了一口气,他还是不相信,语气多少有些讽刺:“你不看报纸吗?不看杂志吗?不上社交网站吗?还有正常的思维不是应该孩子的母亲过世了去找孩子的父亲抚养吗?”
杭盼盼被气笑了:“第一,我一个月工资6000块,房租1800,旺旺的奶粉衣服尿不湿都要用3000多。第二,我一个单亲妈妈,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洗漱做饭带孩子,还要上班,下班后也是带孩子。你明白了吗?陆!总!!!”
陆厉琛很茫然,下意识的问:“你想说明什么事情?”
杭盼盼鼻子里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什么!我这样的人,没钱买杂志,没钱去德国漂泊找孩子的爸爸,没时间看报纸,看杂志,上社交网站!”
她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歪坐到病床上,嗤笑一声,道:“安雪说你是个很好的人,好个屁!”
她说话粗声粗气,坐姿粗枝大叶,还“好个屁”,这女人这么粗鄙,当年是怎么嫁进顾氏这样的豪门的!
陆厉琛心里也有了气,颇不屑的问:“安雪又是谁?”
杭盼盼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们都是些惊世骇俗的渣渣。
她鼻子里又笑了一声,道:“你可真够渣的,为你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她妈你居然不知道是谁?”
陆厉琛心里痛了一下,这件事情恐怕将是他一辈子不敢宣之于口的污点,也是他爱情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