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1 / 1)

参商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青帝告诉他,热病不会传染化神期以上的修仙者,他相信了。因为,他曾经看过的前人记录上也是如此记载。

参商不自觉攥紧手中的书册。关于热病的很多事情一直是一个谜,包括它为何出现,又怎样被扑灭。如果书中的记录属实,热病可以侵染洞虚境界的修仙者。那么,不仅自己和曲逐阳有被传染的可能性。或许,连帝君都会……

参商忽然停下脚步。他抬头望向眼前冰霜覆盖的星落峰,眸色微动。

信上没有提及洞虚境界的友人的名字。可是,千年前境界如此高深的修仙者,帝君不会不知道。甚至,帝君可能还知道对方身死道消的真正原因。

“帝君把逐阳禁足在面壁崖一个月。天下任何疾病对我无效。听帝君的语气,他有把握自己处理羽夜夜的热病。如果帝君真的能够化解羽夜夜身上的热病,即便到时候逐阳发病……”

参商揉了揉太阳穴,微蹙了下眉心。

自己竟然对帝君生出疑心。兹事体大,帝君绝对不会拿任何人的性命当儿戏。

参商抬眸又看了一眼笼罩在冰寒中的星落峰。朝阳正冉冉升起,将星落峰的峰顶染上了一片生命昂扬的红色。

参商结下一道术法将手中的书册送上星落峰。他转过身,对身边的弟子轻声说道:“去无念峰。”

弟子不解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星落峰。师父这么紧张只是为了给帝君送书吗?他挠了挠头搀扶着参商向无念峰而去。

**

无念峰上。

曲逐阳看到参商,抬手把面前的笔墨纸砚推到一旁,语气不悦道:“这么等不及,自己来取了吗?我刚刚写好。给你。”

曲逐阳拿起身侧墨迹早已干涸的纸张递给参商。

参商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满满的文字,不仅写了羽夜夜这一路吃过的所有东西,每一样东西后面还清晰地写了在哪里吃的,吃了多少。

参商将纸张放到一旁,正色道:“我再给你把把脉。”

曲逐阳狐疑地盯着他,神情微凝,正色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良久,他见参商没有应声,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曲逐阳语调微扬问道:“帝君不让你说?”

参商面对他一如既往的态度,轻咳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我?星落峰内的事情,并不属于斜阳峰的职责范围。”

曲逐阳听到他的话,脸色顿时一沉。刚刚过去的这一夜,他的耳畔一直萦绕着青帝说过的话语。

自己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帝君说是“瞽言妄举”,对自己进行了处罚。自己对帝君和羽夜夜两人之间男女之情的猜测是瞽言,对羽夜夜的监.禁是妄举。

参商见曲逐阳的神色微变,心中诧异。他不解问道:“你介意吗?”

曲逐阳嘴角的笑容不自觉消失。他沉声问道:“介意什么?”

“平日,不属于你的责任范围内的事情,你并不会多看半眼。”参商声音轻缓道,“为何这一次你要横加干涉?”

曲逐阳冷眸微凝,冷声道:“羽夜夜参加山外课程,我身为领队之人,自然有责任严加管教。”

“夜夜是本君的弟子。无论她有任何过错,除了本君,谁也没有资格管教她。”曲逐阳的脑海中不经意响起青帝严厉的话语,他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飞快掠过一道暗光。

“给。”曲逐阳将手腕伸给参商,闭上嘴巴,明确表示不想再提及这件事。

这一次,参商把脉的时间非常久。他仔细想从中找出热病出现的征兆,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参商收回手,不放心问道:“你的身体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比如身体非常灼热。”

一瞬间,曲逐阳的脑海中浮现出羽夜夜不小心抱住自己的胳膊,又惊觉过来飞快抽走的画面。那时候,身体出乎意料没有立刻将她推开。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曲逐阳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先走了。”参商将身边的纸张收入储物袋内,起身向外走去。

“羽夜夜怎么样了?”曲逐阳突然出声问道。

参商怔了下。他回头不解地看着曲逐阳,仔细斟酌了下语言,轻咳几声后说道:“羽夜夜有些营养不良和严重的睡眠不足。帝君说他会亲自照顾她。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帝君亲自照顾?”曲逐阳神情微动。帝君说自己的猜测是妄言,曲逐阳当时相信了。可是,现在他听到参商的话,却对自己做出的判断出现了一丝动摇。

参商点点头,再一次强调道:“所以,你安心面壁,不要担心。”

“担心?”曲逐阳语调陡然扬起,“我看着像是在担心她吗?”

参商不解地看着他,语气肯定道:“你明明就在担心她。”

一瞬间,曲逐阳的脸色扭曲了下。他冷声道:“你该给自己的眼睛把把脉。”

参商轻轻笑了下,淡然说道:“虽然我不是净白,我也是会用心看人。”

参商走后,曲逐阳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出口,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营养不良?因为羽夜夜晕车呕吐不止,自己每天喂她七顿饭。她怎么会营养不良。

睡眠不足?曲逐阳的眸色立刻暗了几分。羽夜夜已经踏入仙界,不再是单纯的人族,她应该早日该抛弃人族固有的作息。

曲逐阳双手垫在脑后,重新在坚硬冰冷的石头上躺下。

“暂时还活着。能活多久,不知道。”参商昨夜确实如此说过。参商不是会轻言生死之人。除了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羽夜夜的身上一定发生了别的事情。参商刚刚郑重诊脉是担心自己的身上也发生同样的事情。

曲逐阳望着头顶越来越亮的天色,眉心愈蹙愈紧。

他的右手不自觉探入左手的衣袖内,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玉盒。曲逐阳想到里面安静躺着的灼华玉簪,脸色不自觉冷沉了几分。

他自知自己因为春色图将羽夜夜在车舆内监.禁数日有些太过。

曲逐阳仔细回想那时的自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他自言自语道:“那时候,大脑似乎没有进行理性的思考。”

轻风拂过,面壁崖十分安静。

过了良久,曲逐阳将自己刚刚把过脉的手置于眼前,低沉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不悦:“难道本峰主真的病了?”

**

星落峰。

羽夜夜一连在房内安静待了好几日。她甚至百无聊赖到将下山买的东西从储物袋内一一掏出来,仔细欣赏。当她欣赏够了,又兴奋地拿起针线和布匹尝试制作一些物件。

天问自从主动钻进小黑屋躲避震怒的青帝后,再也没有出来过。青帝也没有召唤它。

少了天问的聒噪,平日有几分热闹的星落峰顿时显得冷冷清清。羽夜夜甚至觉得星落峰上的空气都比以前寒冷了许多。

“想出门。”羽夜夜躺在床上小声嘟囔。

“夜夜,”门外突然传来青帝的声音,“为师去一趟七星峰,很快回来。你在房间好好休息。”

明亮的光芒顿时在羽夜夜的眼中绽放,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她努力克制自己喜悦的心情,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师父,您放心地去吧。我会乖乖的。”

羽夜夜听见青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飞快从床上翻身下来,轻轻打开房门,望向天空。空中月白色的身影很快不见了。

羽夜夜长舒一口气,笑着面对无人的天空说道:“师父,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只是出去散步,一定会赶在您回来之前回来。”

半个时辰后,羽夜夜站在星落峰颀长的石阶上。她面对覆盖整个星落峰的“禁止出入”的禁制,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最近,羽夜夜隐隐约约有一种自己被软禁在星落峰的感觉。她本以为是自己在房间待太久产生的错觉。她现在确认了。这不是错觉,师父真的在因为自己给天问买.春色图的事情罚自己。

羽夜夜身体无力在石阶上坐下,隔着禁制结界望向近在咫尺的山脚。只是咫尺距离,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是天涯海角的遥远。

“师父。呜呜呜……”羽夜夜的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禁制?”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

羽夜夜飞快用衣袖抹一下脸,抬头向山下望去。一瞬间,她的视野中只有习以为常的白霜之色,没有人。

“这里。”白色之中传来少年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羽夜夜寻找的目光循着声音落向石阶下站着的人。那人一身素白,不仅仅是衣裳,他的头发,眉毛和颀长的睫毛都是异样的银白之色,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完美地和周围覆盖星落峰的寒霜融为一体。

“净白长老。”羽夜夜慌忙站起身,神情中显出几分局促。

净白长老是无念峰的峰主,在玄天山七位长老中的地位仅次于天枢长老。可是,他的外表只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起来与羽夜夜年龄相仿。

羽夜夜深呼吸一下,将眼睛聚焦在净白长老银白之色的瞳孔中。净白长老的双眸非常平静,仿若星落峰静止的白霜,无声地彰显着他与普通少年迥然不同。

每当羽夜夜看到他的眼睛,心中因为外表对净白长老生出的所有幼稚想法立刻烟消云散。她甚至觉得净白长老比天枢长老更让自己敬畏。因为,仅有的几次见面,她总有一种自己被这双银色之眸看穿一切的感觉。

“帝君不在星落峰吗?”即便是询问的话,净白长老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动。

“师父说有事去七星峰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羽夜夜神情拘谨答道。

净白平静的双眸一动不动望着她,没有言语。

他不说话,羽夜夜更加不知说些什么。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和净白对视,心中无比后悔没有听师父的话好好在房间待着。

终于,净白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张开,声音平静道:“我至今依然认为你应该换一位师父。”

羽夜夜一怔,茫然重复道:“换一位师父?”

净白白色的眼睑闭合了一下,声音轻飘飘道:“帝君虽然是三界最强者,却不是最适合指引你修仙之道之人。”

羽夜夜莫名感觉呼吸有些不畅。

净白犹自平静说道:“你初入修仙界,比起未来遥不可及的得道飞升,此时更应该夯实基础。”

净白眼皮掀了下,看向羽夜夜说道:“三界之中,最适合在初学道路上指引你的人是曲逐阳。”

听到曲逐阳的名字,羽夜夜立刻感觉呼吸再次顺畅无比。她毫不犹豫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曲逐阳是变……”态。

羽夜夜咬了下舌头,将最后一个字吞下去。

净白没有询问她未尽之言是什么,也没有对她的否定有任何反应。他满不在意道:“修仙之路道阻且长。若没有坚韧的心性,无法走到最后。曲逐阳十分擅长磨砺人心。”

羽夜夜想到自己从斜阳峰弟子口中听说过的曲逐阳相关斯巴达教导,嘴角不赞同地微微撅起。再擅长磨砺人心,也要那个人活着才行。她相信如果自己当初拜师在曲逐阳门下,自己现在的坟头草一点已经超过两丈高。

净白最后总结般问道:“所以,你要换一位师父吗?”

“绝对不要!”羽夜夜斩钉截铁拒绝道。

“姑且不论师父的教导如何,单单新师父是曲……”羽夜夜顿了下,违心地用了尊敬的称呼,“曲峰主因为我被师父罚面壁一个月。我现在和他的仇不共戴天。他现在一定绞尽脑汁在想一个月后如何把我关到斜阳峰的拷问室尽情折磨。”

“不是一个月,是三个月。”净白淡淡说道。

羽夜夜愣了下。她望向天空不解说道:“那天晚上,我听见师父说是一个月。”

净白神情不变道:“雪冰峰的弟子联名写血书控诉曲逐阳常年累月轻薄她们。天枢长老判决将刑期增加两个月。”

羽夜夜神色微动。曲逐阳总是说些甜言蜜语哄骗女孩子,已经堪称整个玄天山公认的事实。可是,他说的那些话足够被称为轻薄吗?

“衣裙很好看,简直就是在招蜂引蝶。所以,我出现了。”

“这次胭脂的颜色比上次的更适合你,像极了羞红的梨花。”

“昨夜没有睡好?我可不记得自己入了你的梦?”

……

羽夜夜皱了下眉,总觉得有些微妙。而且,控诉的人竟然是雪冰峰的弟子,羽夜夜莫名感到有些奇怪。

“霜凝长老没有阻止吗?”羽夜夜不解问道。

净白神情平静道:“门下弟子联名控诉,即便霜凝明面上没有命令她们这么做,也一定在暗中进行了推波助澜。”

“为什么?”羽夜夜失声问道。

一瞬间,她想到霜凝长老因爱生恨。谁知净白的话更让她吃惊:“曲逐阳一直在寻找机会将霜凝逐出玄天山。霜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羽夜夜惊讶得说不出话。她知道曲逐阳和霜凝长老之间有矛盾,没想到这么深。与之相比,自己和曲逐阳之间完全不足以被称为不共戴天。

“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仇吗?”羽夜夜忍不住问道。

净白的视线微微仰起。他望向遥远的天空,说出的话突然变得玄妙:“这件事唯有问他们两人。有时候,外人记得的事情,本人可能早已不介意。而外人完全不当一回事的事情,却会让本人铭记于心难以释怀。”

问本人。羽夜夜想象了下自己如果询问曲逐阳,可能会得到的答案。绝对会被他拿戒尺打!她攥了攥被打过的手心,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净白收回视线,将一直置于身后的左手伸出来,淡淡道:“帝君回来后,帮我把心镜还给他。”

羽夜夜低头望去,看到净白的手中握着一块石头,看起来普通至极。她正诧异着,净白手掌轻轻一抬,石头从山脚下扔了上来。

羽夜夜连忙伸手接住。当她触碰到石头的瞬间,手指轻颤了一下,眼前恍惚间浮现满山的桃花。

羽夜夜仔细看向手中的石头,惊讶发现石头不见了,自己的手心是一根绽放桃花的桃枝。

“我没有接住吗?”羽夜夜握着桃枝,慌忙四处张望寻找刚刚的石头。

净白声音平静解释道:“这是心镜,可以根据持有者的心境变幻为万物。你在测魂之时,在心镜的帮助下将桃林幻化成满山桃花。心镜在触碰到你的时候,重现了当时的事物。”

“那,刚刚的石头……”羽夜夜抬眸望向净白。

净白微微点头,应声道:“我心如磐石。”

羽夜夜不禁微笑道:“比起石头,我觉得净白长老您更像是心如止水。”

净白看向羽夜夜的眼眸微不可查地轻抬,瞳孔微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声音极轻道:“心若如水,无法止静。纵然可以维持短暂的平静,终有一日会因他物而动。”

羽夜夜的神情立刻显得无比庄重。这种在上哲学课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净白长老是不是比起玄天山更应该在哪一处禅宗佛寺修炼更好。

净白将空荡荡的手再次置于身后,他淡淡道:“既然你不准备换一位师父,日后自己多加小心。”

羽夜夜一怔,茫然问道:“小心什么?”

净白转过身,若有所思道:“小心曲逐阳,霜凝,魔界,妖界……”

他最后似有暗示道:“还有帝君。”

羽夜夜一脸困惑望着净白长老离去的背影。其他人就算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小心师父,师父明明对自己最好。

羽夜夜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脚下坚固的石阶,石阶上的一道白霜很像裂缝。她高声喊道:“净白长老,心如果想动,就算是磐石也会裂开。”

净白身形微滞,回头望去。羽夜夜已经转身,脚步轻快向星落峰上而去。她薄红色的身影在落霜的山林间十分显眼。

净白感知到星落峰上的灵力,抬头望去。他银白之色的瞳孔中倒映出青帝月白色的身影。

“帝君回来了。”净白平静说出一语,转身向无念峰归去。

他走到冰冷的石道上,犹如鬼魅一般,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在七星峰停留的时间比青帝预计的长。他此行是趁着将参商送至星落峰的书还回去之际,把热病所需的草药全部拿回来。

青帝明白参商送书的用意。洞虚境界的修仙者因热病而陨落的事情,他知晓内情。

“他们是道侣,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密。”青帝如此对参商解释。

无论参商心中的疑虑是否会消失,这是青帝唯一可以告知他的事情。

一抹幽暗之色渐渐覆盖青帝清冷的双眸。他不经意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正如天问所言,那时很多人因为恐惧失去清晰的判断。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洞虚境界的修仙者,面对失去挚爱的悲痛都是一样的。

青帝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薄唇间不自觉溢出一句极轻的自问:“那是什么感觉?”

恍惚间,青帝的眼前出现一片曾经见过的昏暗天地。鲜血浸透的大地上遍布尸骸。

满身血迹的男人脸上尽是悲伤的笑容。他用深切同情的目光望着自己,斩钉截铁道:“——,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那是最后一次,有人喊他的名字。

从此,他在人们的口中只是玄天山的青帝,被尊称为帝君。

再也没有人喊过他的名字,更没有人知晓他是谁。

*

“师父!”突然,一声清澈的欢喜之音传入耳中。

青帝抬眸望去,顿时看到山巅上熟悉的薄红色身影。羽夜夜手握绽放桃花的桃枝,一副手舞足蹈的开心样子。

一瞬间,青帝眸底的昏暗之色黯淡大半。他收敛心神,将久远的过去重新沉入心底深处。

“夜夜。”青帝从星落剑上落下,望向羽夜夜的眸中多了一丝温和之色。

“师父,给你。”羽夜夜迎上前,笑着将手中的桃花枝递给他。

青帝展开手掌接住。他正要仔细欣赏美丽的桃花,手心的桃枝骤然变化成一面星云纹样的镜子。

刹那间,青帝脸上的表情僵了下。他眼中的温和之色倏忽之间消失。下一瞬间,青帝的神色恢复如常。

他望着手中的镜子,平静的声音莫名低了几分:“心镜。”

“是净白长老亲自送过来的。他无法踏入星落峰,就扔给我了。”羽夜夜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镜子,不解问道,”师父,您喜欢镜子吗?心镜在净白长老的手中是一块石头,在我手里是开花的桃枝。”

青帝望着手中的心镜,神情平静道:“这是心镜本来的样子。”

羽夜夜的眼中顿时露出夺目的光辉:“师父,您是怎么做到的?我刚刚一直尝试让它变回原形,它理都不理我。”

青帝望着羽夜夜颇为困扰的样子,握着心镜的手不由紧了下。如何做到?他反而更想知道如何才能做不到。

“夜夜,送给你。以后,心镜就是你的秘宝。”青帝毫不吝惜地将手中的心镜递到羽夜夜的手中。

当心镜触碰到羽夜夜的手心,顷刻间绽放出绚烂的桃花,馨香顿时满怀。

青帝正要松开的手不自觉收紧。他的目光掠过自己手中的半面镜子,定格在羽夜夜手心的半枝桃花上。

他千年如一日规律跳动的心,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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