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摧红知道燕归云的病症,上前时偷偷一搭对方脉门,独自将一股内力默默输入燕归云体内调息。
哪知燕归云体内那股怪力,受了玉摧红这股内力的激发,粗暴强橫地在燕归云五腋腑之间左冲右突,直欲破体而出!
片刻间,燕归云双目尽赤,越发内息紊乱,玉摧红本想丢手再想办法,哪知自己的两根手指竟然被对方粘着,牢牢沾在燕归云脉门之上,二人暗中结成了一体。
如此下去,燕归云体内那股怪异内力破体而出的瞬间,就是二人玉石俱焚之时,情势凶险异常。
玉摧红心中暗暗叫苦,只好定住心神,以十成本真的内力压制疏导。
“打着边炉看打架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好日子。”封铃舞热闹看得专注,不知其中凶险。
铁无双忙里偷闲,注意到玉摧红和燕归云二人情势不妙,铁大爷利啸一声,手中连消带打,围着十二名乌衣铁卫的身周疾走,衣袂之风带得大厅四壁的牛油巨烛的烛光摇曳,满室之中俱是他的巨大身影晃动。
乌衣铁卫们久战不得脱身,查良单手一举,正要增派强援……
“老管家,有点小事先要商量商量。”钱得乐凑到查良身前,递上一张纸,罗列出刚才损坏的桌椅器具数目。
“钱掌柜子,这些器具可是铁无双刚才损坏的。”查良怒斥道。
“桌椅确实是由铁无双抛掷出手,可惜却是损伤在乌衣铁卫们的刀锋之下。”钱得乐皱眉道。
查良粗看一下,道,“几张普通桌椅,你这要价也太……”
“那些器具做工古拙结实耐用,可都是正宗黄花梨的材质,如今弄坏了只能劈了送去伙房生火,查家家大业大,不比老钱这样的小买卖,别说这小小赔偿数目,又不是从老管家身上去掏银子,您何苦要为难我这么个做小买卖的呢?”钱得乐絮絮叨叨道。
查良被他念得不胜其烦,丢过几张银票,道,“写清一张收据于我!”
钱得乐接过银票,小心验了纳入怀中,道,“先谢过了,不晓得老管家要多开出多少银两的浮数。”
家仆出门代主当面结算,识相的商家收到银钱后,总要在立收据时,在票面上随机多开出银两上的浮数,留些回扣算是打点给当事家仆们的茶钱。
如此情势之下,钱得乐能够不忘例规。
查良暗赞钱得乐精于商道,“那便……看着办吧。”
乌衣铁卫们一时输阵,却非一群庸才,细观大厅之内面积有限,乌衣铁卫们暗号一传,兵分几路,左右包抄,前后堵截,砍得铁无双左右支拙。
“这铁大个儿傻头傻脑,能活到今日也是奇迹。”钱得乐叹息一声。
“姓钱的老鬼,少说风凉话,不服气,你特么自已进这战圈里来试试。”铁无双抱怨道。
他双足腾跃,刚刚将乌衣铁卫们的趟地几刀堪堪避过,左右刀光又至。
“笨得死!乱刀剁下来的时候,傻子都懂得,用别在腰后的那把破尺子去挡上一挡!”钱得乐冷哼了一声。
两位乌衣铁卫抄至铁无双身后,长刀裂风,斩向铁无双左右臂膀。
铁无双闻听钱得乐点破,大眼骨碌碌一转,单手向后,抄出铁尺在手,而后,大厅之中当一声巨响,然后又是一片尖叫。
原来,乌衣铁卫们满拟着这一把合击得手,哪知铁无双抄出背后铁尺时,如同脑后长眼,反手在后,左右一崩!
铁尺之上力道巨大,磕得两名乌衣铁卫应声虎口崩裂,掌中钢刀脱手而出!
靠着墙壁打边炉的看客们正瞅着好戏,岂料一柄钢刀从天而至,打翻边炉,油汤溅得众人跃起。
“乌衣巷的开始搅人饭局咯!”封铃舞叫道。
那几位头面溅了油汤的看客们本来就内火难平,在封铃舞的言语刺激之下,看客们抹抹脸上的汤汁,提起手中兵刃跳入战圈,挑着乌衣铁卫们捉对厮杀。
铁无双因之压力大减,远望封铃舞以眼神致谢。
众人刀剑交加之际,难免殃及四周闲客,封铃舞在高处趁机煽风点火,众看客当即炸了窝,大厅之内混战一团。
“钱得乐,你可是收了银子的。现如今这情形……”查良道。
“银票都已经落老钱的口袋了,这种时候,两个大男人之间不方便讲什么感情吧?”钱得乐白眼一翻道。
“掌柜的,又有客官到了,旗分红黑二色黑压压一片片啊!”王小二欢快地在门口大叫起来。
呼啸声中,马蹄践踏泥水声音不断,院里一声断喝“下!”轰然如山崩齐响,显然是屋外马队整齐落马之声。
王小二从门口快脚而入,直奔到钱得乐近前,笑道,“掌柜的,来了大买卖!”
“来人可有不同之处?”钱得乐道。
“他们俱是衣色玄黑,襟前绣着拳头大小的金色双闪电。”王小二道。
金色双闪电标识乃是风雷堂独有!
查良呵呵笑道,“风雷堂郭大堂主终于还是到了!”
“姓查的老贼,今日诸般隐忍,原来是想拖住众人,坐等风雷堂的强援。”
铁无双借势跳出圈外,闻声先倒吸一口寒气。
查良约束住大厅内的乌衣铁卫,老管家念着旧日情份,小声叮嘱鱼婵姬退避一旁。
鱼婵姬却在抬头痴望。
此时,玉摧红将燕归云调理完毕,可惜损耗巨大,自身内力十不余二三,他放开燕归云脉门,迎着鱼婵姬的目光淡淡一笑,男子之气让人如沐春风。
鱼婵姬见此,痴痴道,“二鸟在林,怎比一鸟在手。”
查良认定这鱼婵姬贪图皮肉之欲。
这几年来,只要是途经银钩钓坊的出色男子,无一不被她诱入落雁厅中,共享鱼水之欢。
如今大厅之中的少年英雄里,以玉摧红和燕归云两位最为招眼,偏偏这二人还不曾上过鱼婵姬的牙床,怎不让她思之切之……
查良心中暗骂道,“贱人倒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