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椎名先生,你有没有感到有点……嘶——就是有点像是……像是监、禁?”
坂口安吾小心翼翼地告诉椎名川他的猜测,生怕刺激到对方,说到'监、禁'的时候他还犹豫了片刻。
“诶,监、禁?”
这是对于椎名川来说本应感到陌生但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的词语,好像在很久以前他经常能够听到这两个字,但是是用着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言。
【我爱你】
无数次无数次被斥责,被鞭挞,被惩罚,被虚伪语言束缚住。
然后……
“但是监、禁的话不是需要收走通讯工具吗,我现在可以正常的和安吾通话哦?”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现在的风温度正好,不会过于炎热也不会感到寒冷。
“也能够自由活动,手铐这种东西也是想要拆除的话随时都能做到。”
稍稍动了动手臂就能听到铁链哗啦啦的声音,实际戴上后才发现,为了防止手臂与铁环之间的摩擦,铁环内圈还贴心地垫上了柔软的布料。
明明没有那种必要,是不是贴心过头了?
“太宰很温柔的,这种也能算的上监、禁吗?”
这下坂口安吾也感到迷惑,你说你不想让椎名川出门吧,但是就连他都知道椎名川是位能够徒手捏钢板的人物,他都知道的话太宰治不可能不知道,用着形同虚设的手铐,通讯手段也不切断,乍一看好像并不能算是监、禁……吧?
坂口安吾猛地一激灵,不对啊,他这是被椎名川给带歪了,除了某一小部分人的情趣之外,谁会把人用铁链栓在家里啊?!椎名川脑回路不正常,把他带的脑回路也古怪起来了。
不要啊,他可是个正常人!
“椎名先生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吗?”
“就算安吾先生你那样说……”
椎名川在坂口安吾看不到的地方苦恼地歪了歪头。
“太宰可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啊。”
“嘶——”
坂口安吾战术后仰,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人的滤镜能不能收一收?!
“呃,那……椎名先生觉得这样没有问题吗?”
你好好想一想,你们两个现在真的很不对劲啊,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说不定要揪出最终兵器织田作之助来一场谈话了。
“唔嗯——确实是有点奇怪,所以我才打电话给安吾先生,因为我一个人找不到问题所在,就是,那个,我好像让太宰不安了。”
椎名川又想到了那时候看到的太宰治的表情,是快要哭出来的笑容,而且椎名川很清楚的意识到,是他导致太宰治做出了这样的表情,他好像惹对方难过了。
“那是因为椎名先生的举动是个人都会感到不安啊。”
“抱歉……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因为常识上的认知和别人有些差距,椎名川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生病也好受伤也好,这和他举起手中的武器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不会因为这种程度而没有没有办法站起来,既然和往常一样能够去厮杀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既然能和往常一样去爱的话……
【我爱你】
啧。
“不不,倒不是在责怪椎名先生。”
“不,但是是我让太宰感到不安了,既然如此看来只能使用其它方法让太宰安心了。”
坂口安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明白椎名川的脑回路究竟想到了什么样的解决办法,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让椎名川顺着他自己的思路走下去的话会很糟糕,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询问对方。
“姑且……我为了以防万一姑且问一下,椎名先生说的'能让太宰君安心'的方法是?”
对面一时没有回复,坂口安吾只听到了微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
“椎名先生?”
“啊啊,我还在,抱歉刚才去拿了点东西,唔……安吾先生刚才在问什么?”
坂口安吾咽了一口唾液,做好了自己会被椎名川打击到胃痛的准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椎名先生说的让太宰君安心的方法指的是什么呢。”
拜托了拜托了,椎名先生我可是相信着你的哦,都身为一个成年人了,请务必不要说出什么会加重我的胃的负担的话。
“嗯……我想太宰是不想让我离开这里,那么如果我挑断我的脚筋的话他会不会感觉安心一些,这样的感觉。虽然我没有试过这种方法,但是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大出血的,如果血溅的到处都是会很难清理的。”
对不起,是对椎名先生抱有期待的自己太傻了,坂口安吾在自己不自觉的情况下做出了'我悟了'的表情,他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胃,希望自己的器官能够争气一些。
“那……那椎名先生刚才是在……在做什么?”
“那个,我在找小刀,以前森医生用过所以家里应该会有,果然挑断脚筋的话还是要用小刀吧。”
椎名川完全没有自己把孩子吓得都结巴了的自觉,他慢吞吞地用酒精擦拭着小刀,嗯,森医生说过如果病菌进入身体的话就不好了,所以要好好消毒才行。
银色的手术刀倒映出椎名川平静的面庞。
不是啊,不对啊,绝对有哪里很奇怪啊!
坂口安吾只感到自己由二十多年的生活所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摇摇欲坠,椎名川就如同蛮不讲理的孩子一样把他的世界撕裂开,摧毁他一直以来坚信着的认知。
怎么回事啊椎名先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椎名川有着呼吸,有着心跳,有着温热的皮肤,吐露出的语言是普通的语言,虽然常识上和别人有着一定差别,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不,可以说的上是非常恐怖,但坂口安吾仍旧认为椎名川是个温柔的人。
会轻声细语地与孩子说话,被小动物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椎名川不是坏人,但是他杀了很多人,所以也不能称得上是好人,不,说到底好与坏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又不是固执又天真的小孩子了,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暧昧不清的。
坂口安吾一直知道自己不理解椎名川,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各种观念都相差很多,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和椎名川之间的沟壑会那么深。
“嘶——这个可能比想象中的难,我没有做过这个,找森医生的话可能会好点,但是我和太宰约定好了不出门的。”
电话中传来了椎名川模模糊糊的嘟囔声,坂口安吾这才反应过来。
“椎名先生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坂口安吾感觉如果现在他不能说服椎名川的话,对方真的会做出挑断脚筋的行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已经听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了。
“那个……那个……如果椎名先生这样做的话父母不是会伤心吗?”
“我不需要父母,而且也没有那种东西。”
“呃……那那那,那如果挑断脚筋的话会很不方便吧?都不能凭借自己的双腿到达想要的地方了。”
“我会好好地请医生帮我配一副轮椅的。”
“咕呜,这样的话椎名先生可是没办法好好地保护太宰君了哦,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没关系,太宰很强的,而且还有中原先生在。”
快想想啊,坂口安吾,快点好好想想啊。
坂口安吾揪着自己平常十分宝贵的头发,也不害怕社畜发际线上移的问题了。
“你这样做太宰君也不会开心啊!”
“……”
“安吾先生……你哭了?”
“才没有哭啊!不要小看成年人啊!”
实际上坂口安吾真的快要丢人的哭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被吓得。
“太宰不会开心吗?他不是不希望我踏出这个家吗?如果我做出这样的事他不会安心吗?”
“安吾先生,你怎么想的?”
“你认为我的理念,是错误的吗?”
“……”
椎名川耐心地等待着对面的答复,然而对面久久没有回话,他叹了一口气。
“安吾先生不说的话我就要继续了哦。”
“等等!椎名先生不觉得很奇怪吗?太宰君给了你形同虚设的束缚,正常的通讯手段,你难道不觉得不合理吗?”
坂口安吾在焦头烂额之际抓住了那一点灵光。
“这是不是说明太宰君也在对这件事犹豫,只要椎名先生不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太宰君给了椎名先生你这样的自由。”
“所以我觉得,一直把你束缚在身边并不能说的上是太宰君的愿望。”
“如果太宰君真的想要那样做的话,可能就直接给椎名先生全套的拘禁装备了。”
是他认识的太宰君的话真的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啊!黑手党总是能够搞到各式各样的糟糕东西。
“我明白了,这样一想的话确实不合理,果然安吾先生脑子很好使啊。”
椎名川将已经沾上一点血迹的手术刀仔细擦拭干净,让它恢复到原本那种光亮的状态,椎名川对着手术刀哈了一口气,有些幼稚地看着自己倒映在手术刀上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坂口安吾长呼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椎名川的危险念头给打消了,在这之后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道。
“那个啊,椎名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啊当然不管椎名君是怎样的回答我对你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就是……就是我实在是很好奇所以想要问一下。”
“嗯,可以哦,如果是安吾先生的话就连太宰的三围我也能给你。”
对面那头传来猛烈的咳嗽声,而在坂口安吾看不到的地方椎名川有些恶劣地眨了眨眼睛,流露出恶作剧成功的表情。
“我开玩笑的。”
“椎名先生!!!”
坂口安吾意识到一个问题,椎名川没有具体指出他在哪一点开的玩笑,究竟是他能把太宰君的三围给他是玩笑,还是他知道太宰君的三围是玩笑。
细思恐极啊!
坂口安吾摇摇头摒除杂念,不行,这个问题不能深究,深究的话他就回不去了。
“椎名先生对于自己被监、禁这一点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什么想法啊,唔,不过硬要说的话,我很开心。”
“啊?啊???”
坂口安吾头上冒出数个小问号,不是,对方说的话中每个词他都认识,但是为什么熟悉的语言连成一起后他就听不懂了呢。
“想要将什么人留在身边,束缚在某处。”
【我爱你】
“那不就是深沉的爱吗?”
坂口安吾听到椎名川在那边轻笑一声。
“太好了,我们喜欢对方的心情是一样的啊,那个……叫什么来着,两情相悦?”
你们两情相悦不相悦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看不懂了,坂口安吾木着一张脸。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他和椎名川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所以说太好了啊。”
才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椎名川:好开心
坂口安吾:救命,我都听到了什么玩意???织田作先生我要顶不住了。(持续掉san中)
织田作之助:阿嚏!
太宰治:………
首领宰:啧
震撼安吾一整年。
实际上两个人之间真的没啥,依旧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种,说起来根据进度纪德快出来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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