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游戏第十七天,雨雪刚刚停止,大量居民就试图离开,汽车等交通工具在积水中艰难前进,各个道路一片拥堵。上车容易下车难,诸如小轿车等底座低的汽车,上去后再想开车门,几乎成了不可能。
乘客们降下车窗,一面害怕水深增加无法开车门到时候被困在车内,一面却又无法放弃汽车的便利。
更多的人选择涉水步行,交通乱成一团。
大多数人的手机都成为了装饰,信号受阻无法连接上网,亦或者在等待时间就耗尽了所有的电。网络时代带来的便利此时此刻却成为焦心的根源,人们无法最快时间获得情报,恐慌着害怕着,忧虑着不敢停下脚步。
以至于海啸到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只能看到远远的水花。
哪怕经过一个城市的缓冲,到达h城的海啸依旧有数十厘米的高度,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将原本淹了一般的轿车彻底砸在水浪之下,也卷走了涉水步行措手不及的人们。
后知后觉的人们疯狂呼喊着冲向最近的建筑,轿车内的人扑腾着从车窗蹿出汽车,狼狈地在冰凉的水中冒出,哆哆嗦嗦地找地方避难。
可湿透的衣服无法带给他们温暖,及时寻找保暖衣物成了当务之急。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城内景象再度变化。
已经套上羽绒服穿上雪地靴凑在窗边的四人就这么远远看着街头人们的狼狈,心中苦闷。
在雨雪停止后,其实他们也犹豫过是不是要离开,但没思考几秒就断了这个念头。一方面他们购买的东西太多,不方便携带,一方面是不确定系统是否允许他们离开h城,最后一个原因,则是试图离开的人太多,混杂其中,难保不会被传染病可乘之机。
岑梓在心里计算了下,说:“我们这栋楼也走了将近一半的人。不过没看到楼下小夫妻两的身影。”
顾璆鸣无所谓道:“他们如果再来撬门,当做我们也走了,别开就是。”
太过热情自来熟的邻居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海啸刚刚过去,豆大的雪花飘落下来,窗户上再度泛起水雾,岑梓伸手擦了下,被玻璃的冰凉惊得立马缩回了手。
顾璆鸣看在眼里,抓过岑梓的手揣进怀里。
岑梓:“我有热水袋。”
顾璆鸣看玻璃看雪就是不看岑梓:“我的暖和。”
贺千钰:“啧。”
岑梓将下巴埋进围巾,浅浅一笑。
“哇哦,你看那里,跟科幻片似的。”钟学恺指向远处,“一下子就给冻起来了!”
几人循声望去。
他们这里是十二楼,说高算不上多高,前面有另一栋高楼挡着,视野其实也没多少开阔,充其量只能看到一侧小区外半条街区。
而就是那半条街区,这会儿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一道雪白的白线正在逐渐侵蚀街区,白线一端是刚凝成的白冰,另一端还是深色的水。而冰层就这么逐渐蔓延,将水冻结。从高处看下去,就像是艺术一般。
而白线经过的地方,连街景都染上了霜花。当白线越过他们楼房所在的区域,那层冰霜如同活着一般,蠕动着爬上高层,越过他们面前所在窗户,遮住了他们的视野。
与此同时,明显的寒意透过玻璃扑面而来,惊得几人连连后退。
钟学恺用手肘推推贺千钰:“我说,这窗户应该不会碎吧?”
“不知道呢,不好说。”
“抄家伙,走卫生间。”顾璆鸣拉着岑梓,先把矮几上的手套给她戴上,这才放她去搬东西。
自来水管被完全冻住,放在厨房的几桶水表面也结了一层冰,钟学恺戳了戳,冰层还不算太厚。他顺手将挂在厨房墙上的温度计拿了下来,啧了声,现在室内已经零下十度了。
为了平时方便使用,卫生间还未进行布置。几人忙活着给周围铺上地毯,垫好砖块,架上炭盆,搬动食物和锅碗,还有买的百来斤碳。不一会儿,就把卫生间堆满了。
之前他们试过,一斤碳差不多可以烧上那么一个多小时,百来斤也就烧上那么四五天的时间。
只可惜买这玩意儿也挺费劲,他们又没有将h城逛个底朝天,加上身上的钱基本已经用了大半,还得剩那么点点的以防后续以备不时之需,最后也只买到这么点。事实上之后为了购买口罩等防护用品,也的确花掉了最后的几十块钱。
真是太难了!
卫生间相对狭小,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个平方,之前几人刻意让卫生间保持干燥整洁,窝在里面倒也没觉得不适。
搬好后,几人又在客厅活动了活动,眼看着冰霜盖过的玻璃渐渐出现裂缝,赶紧退回了卫生间,点燃了炭火盆。
顾璆鸣嫌烧的慢,扯过几张纸巾丢了进去,火焰一下子腾起好几厘米,把正准备伸手放在炭盆上取暖的钟学恺吓了一跳。
“你丢东西前麻烦说一声好吧?”
顾璆鸣挑眉:“那我要丢了。”
说着,又抽了几张往里面丢去。
再度伸出手猛地缩回的钟学恺:“……”
贺千钰皱眉看着没多少光亮的炭盆:“忘记买蜡烛了,这黑不溜秋的,只能干坐着。”
“我买了手电筒和电池。”岑梓拧亮手电筒,照在下巴上,阴森森一笑,“最开始分头行动的时候买的。蜡烛要是不小心烧到东西了很麻烦,我想想还是这种换电池的手电筒最好。”
顾璆鸣无脑夸道:“你真是又漂亮又聪明!”
看着照着手电筒跟女鬼似的岑梓,贺千钰和钟学恺表示无话可说。
吃过一次亏深刻了解照明必要性的岑梓在几人帮助下将手电筒挂在了上面,为了避免不小心落尽炭盆的惨案,还特意偏离了些许位置。
这么一来,基本各个方向都能看到光线,虽然相对昏暗,但总算可以视物。
钟学恺还在感慨:“系统是不是看我最后一次游戏,所以特别大方一些?钱够花,东西准备充足,还能自带队友。说是本周最难,其实在满足条件的前提下还是很轻松的嘛。”
话刚说完,就被打脸。
只听大门口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喊叫敲门声过后,不到两分钟,就传来了砸门的声响。
四人面面相觑,钟学恺还停留在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看向大门的方向,哪怕面前被一堵墙挡住什么都看不到,也不影响他猜出事情的发展。
沉默许久,岑梓问道:“我们要出去吗?”
“都上手撬了,我们出去他们就能不撬吗?”贺千钰脸黑沉沉的,“都什么人啊,这种小区里还有这种奇葩。”
话音刚落,伴随着轰然倒地的声音,嘈杂的人声逐渐靠近。
这段时间唯一听熟的小夫妻两男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我见到他们搬了好多碳,反正都要用,大家一起用用怎么了?我们这样除非不睡觉,一直活动身体,否则稍微闭眼休息下就可能会被冻死。”
陌生的男音:“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呢?也没看到啊?屋子都搬空了。是不是之前风雪停的时候就直接走了?”
男人:“不可能的,我们一直留意着,况且就算他们要走,那么多东西也搬不走啊。”
有人不耐烦道:“那就还在这里,是不是在哪间房里?我快冷死了。”
“诶,你们看,卫生间的门没被冻上。”
呼啦啦一群人涌了过来,又是敲门又是踹的,还有人在外面喊:“朋友,让我们一起取取暖啊,都是邻里邻间的,都是生命啊,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冻死?”
贺千钰脸黑如炭,咬牙切齿:“这两人!”
“毕竟是为了生存。”岑梓叹气,“若不是我们自己都没淘到多少碳,之前提醒他们一下也未尝不可。”
岑梓能够理解,但心里果然还是……好讨厌。
“那现在怎么办?听声音至少有十来个。一个卫生间可钻不下那么多人。而空间大了,碳的用量也会增加,更别说他们过冬的准备不足,还得蹭我们的衣被,说不定还得蹭粮食和水。”钟学恺拧眉,“我们的东西几个人用还够,一群人来可谁都不够用。”
按照他们的预想,之后短期内,可能还会迎来一次极寒,在那之前,他们都不想随意出门行动。
几人都不是真的那种狠心地可以看着别人死的人,可一时心软可能伴随着更多的问题,也许还会加速矛盾。但眼下并不是他们怎么决定事情就能怎么发展。
可惜没给他们多少时间思考,外面的人见里面没反应,已经有人开始动手要拆门了。
顾璆鸣骂了声,抵到门口,低吼道:“你们要是敢撬,我立马把这里都点燃了,整个全烧了不用一个小时就得灭。我告诉你们,我们这里可燃物可多了!”
门口的人果然吓到。
他们是为了生存,当然不是一时的苟延残喘,也不是要害人性命,否则完全可以报团取暖,聊胜于无。
或者说,还没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他们冻得僵硬的脑子想不了太多,满脑子都是——我们又不占你什么便宜,你们取暖也是取暖,我们一起也是取暖,为什么要拒人千里之外,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这么想着,他们也自然就这么问了:“兄弟,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你看,你们四个人烧炭也是烧,我们一群人烧炭也是烧,人多还热闹些不至于无聊,何乐不为啊!”
“那能一样吗?我花的钱,我储的货,干嘛给你们用?退一万步,就算我想给你们,也得保证我自己能活吧?”顾璆鸣给他们算,“这房子只有卫生间是最不漏风的,可一个卫生间挤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如果在外面随便找个房间,碳的用量就会大大增加,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下来。如果我们分几个卫生间窝着,消耗依旧得成倍增长,还是说你知道这种低温天气什么时候结束?你说一样吗?一样个屁啊!”
门外的人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稍一听也明白顾璆鸣说的有道理。
可缓几天死,和立马冻死,谁都知道选什么。再说明明都是一样的境遇,为什么有人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他们却得听天由命?
有人暴怒砸门:“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凭什么你们就能活下去?给我们用用怎么了?大不了度过危机了,我给你们钱!”
贺千钰啧了声,掰开顾璆鸣的脑袋,说:“这也不是不行。”听着外面的骚动,按住顾璆鸣又要叽里呱啦的嘴,他蛊惑道,“可我们这只能挤下三个人,如果你们只有三个人,我们愿意让你们进来,但你们太多了。”
门外一度寂静,只有人们为了防寒不断跺脚搓手取暖的动静。
这里地处南方,冬季最冷也才零度左右,他们身体不习惯太低的温度,日常购买的衣被也没有那么保暖。更甚至大多数冬天都会开暖空调,对衣物的需求自然大大减少。
所有人都处在同一境地的时候,他们会一致对外,可当发现了希望的曙光,思想却不由得发生了转变。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顾璆鸣说的没错,人多了谁都活不了,那几个人取暖是最好的结果。
小夫妻中的男人急忙道:“我和我老婆算两个,本来就是我们发现的。”
他现在都后悔死了,都是之前被这家人不断嫌弃,他害怕过来对方又把他们拒之门外,所以才想到联合房子里其他居户一起过来。再不济人多也好拆门。
之前他也没想那么多,想着烧炭一个也是用,一群人也是用,又不占他们什么便宜。
现在可好,平白多出那么多竞争对手。
“你说你们算两个就算两个?刚刚拆门可是我和我爸使的劲最多,要我说,也就我们一家三口配进去。里面的小哥说的没错,人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如果所有人都想要碳,那所有人都得死,倒不如让几个人活下去。”
门外争吵起来,甚至还有人动起了手。
岑梓叹了口气,凑到门边,喊道:“其实你们干嘛就想着我们这里的碳呢?你们人多的话,完全可以把桌椅窗帘什么的都拆掉凑一起生火,还有书籍什么的。什么都能烧的。”
“说得容易,点个火多难?拆桌子拆椅子又能坚持多久?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贺千钰咂舌:“管他们干嘛,最烦这种想着不劳而获眼红别人东西却不自己努力的人了。”
“你莫不是忘了每次你只顾自己的时候都得早夭。”顾璆鸣嘲讽,然后无条件选择站岑梓,“反正我听岑梓的,如果她想帮忙,我就帮。反正对我们而言,不过是场游戏,我可以理解他们绝望中的心情,要换成是我,我肯定也得疯。”
虽然他很不爽,心里也非常不情愿,但看到岑梓的态度,立马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愿意支持。
听到顾璆鸣的话,岑梓感动中又有些犹豫,直接道:“也许是因为我不会真的死亡,所以我愿意去赌。但哪怕是游戏,我不想为了不想干的人违背你们的意愿,更何况这还是钟大哥最后一次……”
“明明就是圣母病。”贺千钰嘀咕。
顾璆鸣挥拳:“你说什么?说的好像以前抛下我们乐颠颠去帮别人的不是你一样。”
“那不一样,我帮他们能收获感激,能感到欣喜,而且并不多么为难,我愿意。而现在呢?也许帮的就是一群白眼狼。甚至可能还得赔上我们自己。”贺千钰很清楚自己的做事原则,“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明知道别人埋怨我的几率大于感激,还傻乎乎地去做雷锋。”
钟学恺笑着调和:“我们先听听岑梓说什么再决定呗。”
岑梓:“其实愿意留下来的人,他们粮食肯定不缺。而有间次卧,是被阳台挡住的,等于多一层保障,我们可以找一间,堵住窗户,然后在屋子里烧火。人多的话,还可以集中楼房里所有的木质家具,总体肯定比炭火坚持的时间要长一些。说起来,现在的温度还不算太低,否则他们也不会出来,我们还可以就近去其他地方搜集物资。以防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极寒天气。”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贺千钰也没那么坚持,他问:“你想的很好,可你能保证他们会听我们的吗?”
“为什么不?”岑梓莫名,“不说别的,我们有四个人,而且互相间绝对不会背叛。而且所有人都能活下来的话,他们应该也很乐意吧。”
贺千钰:“……”说得好有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钟学恺想了会儿,顺手把自己记得笔记拿出来看了看,一拍大腿:“等等啊,我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传染病啊。这可不是我们小心就能防得住的啊!”
空间倏然寂静。
对哦!
“低温情况下,病毒应该也不活跃了吧?”顾璆鸣信心不足道,但很快就又否决,“也不对,以人体为依的话,还是可以传染的。”
贺千钰:“空气传播、接触传播、粪口传播、飞沫传播……现在都还没个章程,甚至连有几种病毒都还不清楚,照我说,别想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岑梓也安静了。她愿意帮忙,也只是基于能够确实有效地帮助到人的可能性。别瞎忙活了一圈,本来没病的人,给她聚集到一起,全部凉凉,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而且对这种不客气的人,出言提醒已经算很不错了。岑梓只是愿意付出善意,却不是必须付出善意。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门外也在叭叭地闹。
有人觉得岑梓的话有道理,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活重,分摊一下也不是问题,整栋楼现在就剩他们了,撬门搬东西什么的也不会有人说,那些逃出去的人有命走还有没有命回来都尚且不知道呢。
主要还是天气还没冷到他们无法接受的地步,自从想到可以烧家具,脑子里就不断浮现出烧火堆取暖的场景,迫不及待地想赶紧生火。
其中也有人家里存了不少粮的,本来就想着过来蹭个好处,可稍稍犹豫了下,这么多人一起,到时候没东西吃,可不就吃上自己的了?
先前被吓到,只想着会被冻死,可有一条退路后,心思不由多了起来。
当然还是有人坚持要拉着岑梓四人同甘苦共患难,以小夫妻两人为首。他们觉得人聚在一起更有安全感,而且也更容易度过这样艰难的时光,万一缺什么少什么,还能互相帮把手。
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他们带着人过来又是砸门又是威胁的,这事儿一过,别人都得以为他们小心眼人品有问题。要是都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后自然能知道其实他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
眼瞧着有人已经想脚底抹油了,小夫妻中的男人赶忙道:“大家分散了浪费的资源也多,况且一起还不无聊,互相可以说说话打打牌。再说了,一家人轮流看火,不小心睡着灭了都不知道。大家一起的话,可以多排几个人,也不至于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啊。”
想走的人心里又有些动摇了。
突然有人捂着口鼻开口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过来了。你们忘记之前那个传染病了吗?消息出来后我就没出门了,可不知道我们当中有没有得病的,到时候一散开来,所有人都完蛋了。”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吓得拉开了距离。
先前砸门嚷嚷着他们父子出力最多的那汉子呸了声:“现在还担心这个?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要接触早接触,要传染早传染了。”
“那不一样的,有的人免疫力高,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长期相处就有问题了。”那人小声叨叨,“就好像经常和感冒咳嗽的人相处,就会被传染,但只是吃顿饭,看个电影,玩个一下午,就没事。”
小夫妻中的女人脸色惨白地拉着男人道:“那天我们过来拜访的时候,这家人就是口罩手套的。当时我还觉得他们小题大做,后来去查了查相关的新闻,据说这几天好多人都死了。”
但是装备一时半会儿又买不了,小夫妻日常也不习惯戴防护,光顾着想着冷的问题,倒是一时间把这事抛到了脑外。
众人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哪个角落,有人悄声道:“如果要传染,我们都传染了,就只有屋子里那四个没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
由于先前探索游戏的问题,岑梓在游戏范围允许内尽量帮助人帮习惯了,
然而其实她并不是个很乐于助人的人。
简单说,有点类似于轻度强迫症,脑子里想到某件可做可不做的事情,但就想把它做掉……
(就像我不想吃晚饭,可到了晚上七八点,明明不饿还是忍不住去弄吃的一样)
【喂!这明明就不一样!
毕竟岑梓同学是十佳好员工啊,望天。
感谢在2020-04-2513:40:54~2020-04-2615:3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虫鸣柆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