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金陵第一公子”,化妆成女子去参加“花魁争艳”,竟然可以艳压杨千金,诚实讲,燕归云在羞涩之余,心里确实有一点点淡淡的骄傲。
玉摧红凝视着他,微笑道,“在他们掳走你们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反抗?”
燕归云也笑了,道,“为什么要反抗?”
试想,一个男子头一次化妆成女性,就能被采花贼劫走,这是一件多么有趣,多么刺激的事情。
玉摧红叹道,“你们都疯了。”
燕归云道,“因为她们看见了金蓬马车。”
女孩子们参选“花魁争艳”,有的是为名,有的是为利,但更多的,是为邂逅一次婚姻。
每个女孩子心中的意中人都有一位盖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带足聘礼,驾着金蓬马车来娶她。
玉摧红叹道,“你们想到了开头,却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燕归云道,“哦?”
玉摧红道,“金蓬马车只有一辆,十几个女孩子,到底是嫁哪一个呢?”
燕归云点了点头,大家当时没去想太多。
玉摧红道,“后来的情形呢?”
几个男子将女孩子们请上了金蓬马车,迅速离开了金陵城,然后与另外几个男子汇合,其间,他们又带来了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孕妇。
玉摧红道,“马宝宝和马怜儿。”
燕归云道,“这些男人,初时倒还守礼,久了就难免有些放肆。”
玉摧红点了点头,男女共处一室久了,毕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燕归云道,“不过很奇怪。”
玉摧红道,“怎么?”
燕归云道,“这所有人,对圣女秦宛儿都极其尊重。”
玉摧红没有说话。
燕归云道,“对其它人吗,就有些动手动脚了。”
玉摧红道,“女人天性认命,如果发现落入敌人的控制,而对方又过于强大,被占便宜的时候,难免有点敢怒不敢言。”
燕归云道,“所以,我一剑割伤一个褐衣人的脏手。”
玉摧红迟疑道,“褐衣人?”
他忽然笑了,不管是灰衣人还是褐衣人,一旦色心大起,想去占“司徒姑娘”的便宜,这明显是找死。
不过,褐衣人劫走了这些女孩子,为什么当时不卸掉她们身上的武器呢?这,也太不专业了。
燕归云道,“其实,他们始终没有让我弃剑的意思。”
玉摧红道,“哦?”
燕归云道,“只是,每至夜间,总有一两人骚扰,让人不胜其烦。”
玉摧红道,“你没有错手杀了他们中的一个?”
玉摧红知道燕归云的心地极其善良,但,老实人也会有发火的时候。
燕归云道,“火气上来时,确实动过这个念头,可惜,没有成功。”
玉摧红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先不说褐衣人的武功如何,能够燕归云的剑下屡次全身而退,可见这一帮褐衣人绝不简单。
玉摧红道,“偏偏这个时候,我悄悄出现了。”
燕归云正色道,“君子行事,应该先拍门通禀,得到此间主人的应允以后,再循正门,走正殿而入。”
玉摧红笑了笑。
燕归云道,“你刚才鬼鬼祟祟的,真象个贼。”
一身正气的燕归云见了“贼”,当然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玉摧红看着他,无奈道,“我好心来救你,你却差点一剑把我刺出个透明窟窿?……”
燕归云不好意思地笑道,“非也,非也,是差点一剑割断了阁下的喉管!”
玉摧红道,“所以我奇怪了!”
燕归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玉摧红道,“你的祖师,在创出这套剑法之前,是不是菜市场里一个宰鸡鸭的摊贩?”
燕归云一脸茫然道,“什么菜市场,什么摊贩?”
这位公子爷出身高贵,凡事不需自己亲自打理,他虽然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却,连菜市场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
玉摧红摇头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燕归云正色道,“你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玉摧红这才想起,自己是来与劫匪们谈判的。
玉摧红道,“你是现在,还是明早带我去见他们?”
燕归云道,“你来晚了。”
晚了!玉摧红不由心底一寒,晚了?马怜儿和女选手们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燕归云道,“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来对抗你们,从一开始,连锦衣卫的一举一动,别人也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
玉摧红道,“谁知道得清清楚楚?褐衣人?”
燕归云道,“不错,他们不但知道了马怜儿的藏身之地,而且也能在锦衣卫的眼皮下轻松地把她掳走。”
玉摧红叹了口气。
燕归云道,“他们熟知了你的行事风格,知道你一定会选在夜间再摸进来,所以提前激怒了我……”
玉摧红不由佩服了褐衣人的手段,不管是叫“司徒姑娘”还是直接叫燕归云,始终都是剑术高超的剑客,褐衣人如此反复地挑逗刺激,就是让他的忍耐超出了极限,黑暗之中,本来互相就看不清面目,一旦有了出手的机会,燕归云盛怒之下肯定是一招致命,毫不留情!
假如是燕归云失手杀死了玉摧红,又或者是玉摧红为了保命而错手杀死了燕归云,幸存下来的那一个,该如何接受面前的一切。
玉摧红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大战之前,先让敌方自相残杀,好毒的阴谋!
二人正在尴尬之间,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来!
这是一支细小的羽箭,不但射劲强大,而且通体是漆黑色的。
燕归云反手一剑挥出。“叮”的一声响,羽箭在半空中被斩作两截。
燕归云待要去追,玉摧红止住了他的身形。
敌明我暗,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去追击隐藏于夜色之下的敌人,是非常危险的。
玉摧红可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伏击,他甚至没有告诉燕归云:一个锦衣卫的细作在追击过程中,中了对方一刀,尸体变成了左右两半。
任你生前长的再俊美,再飘逸,如果被砍开成了两半,也只会让人觉得格外恶心!
二人检查现场,箭身无毒,原来上面缚着一块褐色的粗布,布,己经被斩成了两截,左边写着“楼”,右边那一半写着“燕子”。
燕归云喃喃道,“楼燕子……?”
玉摧红恨不得踢上对方一脚,叹道,“你就不会反向思维吗,是燕子楼!”
燕归云道,“谁在燕子楼?”
夜将尽,东方亮起了一线鱼肚白。
玉摧红道,“秦宛儿,鱼婵姬,马宝宝,马怜儿?也许所有的人,现在都在燕子楼!”
燕归云道,“那,为什么只把我们两个留在这里?”
玉摧红道,“褐衣人在耍我两呢,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燕归云道,“那我们……”
玉摧红己经跃上了马背,道,“走,回去!”
……
是的,鱼婵姬回到了燕子楼,回到了舞台的中央。
虽然有人说,一个女人的魅力,并不是在于她的脸漂不漂亮,而是看她,懂不懂得利用自己身上每一寸女人的本钱。
鱼婵姬却明白,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先看脸,再看脸,最后还是要看脸。
幸好,她有一张迷人的脸,而且有颠覆众生的本钱。
但,这些强势的褐衣人既然掳掠了大家,为什么始终只关注着秦宛儿一个,却不看我呢?
这,让她有一种严重的挫败感。
褐衣人不限制大家的自由,所以,回到燕子楼之后,鱼婵姬第一时间里先抢着沐浴更衣。
现在,她外披着一件轻纱,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朦朦胧胧地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她又用裹胸,遮住她高耸的美物,裹胸之下,一根细长的金色带子,穿着两排寸许来长的流苏,貌似挡住了她的小腹,
但,流苏是柔软的,在轻轻的晃动着,当晃动之际,她的肚脐若隐若现。
这肚脐也是她的神秘武器,又白又滑的,还保留着幼时可爱的细长形。
鱼婵姬相信,这样一来就更增加了自己的诱惑力。
“我,怎么可能比不过秦宛儿呢?!”
此时的燕子楼,却是空荡荡的,就仿佛,既算她现在脱光了,也不会有一个人来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