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本就与父亲的关系不睦,故此父亲疼爱萧锦慈甚多,而她的母亲又一直受宠,原主的母亲却撒手人寰,枕边风的作用十分重大,这也是父亲对萧锦颜严苛的原因。
城郊有一地是狩猎的好去处,凤鸣山,此处高山密林,常有野兽出没,骑马到了山脚下萧锦颜的心早已吊到了嗓子眼,好在有萧澈再旁指点。
就在萧锦颜以为这是一个平常的狩猎,岂料到了目的地她才察觉自个儿被这个大哥坑害了,山脚下多了几个男子的身影,萧锦颜第一眼看的时候先看的是澹台信,他一身黑色骑衣,手握着一把长弓,英姿飒爽的跨于马上,而那双漆黑的双眼就好像深不见底的古井,他似乎时刻在注视着萧锦颜,就在她走近时,澹台信薄唇微勾,仿佛是在对她笑,又仿佛只是对萧澈礼貌性的微笑,这样一个人就好像一个谜团,让人解却找不到线头。
萧澈下马见礼,“世子,小侯爷,公子。”
而萧锦颜和萧锦慈也连忙下了马,抬眸那一瞬萧锦颜只见澹台信依旧玩味的看着自己,仿佛她就像一个十分有趣的泥人木偶。
在众人上山时,萧锦颜在旁小声地问道:“大哥,你不是说教我骑马,怎的澹台信也来了?”
萧澈也一头雾水,“今日我只邀约了柳家的小侯爷和鲁国公的世子,我未想到澹台信也会来。”
“罢了罢了。”冤家路窄,处处相逢,这句话用在澹台信同萧锦颜身上一点未错,骑马射箭她今日可是学不会了,倒不如个机会寻一处僻静之地歇息歇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柳翊便不见了踪影,而此时他们几人交谈甚欢,萧锦颜自觉插不上嘴也落在了人群后头,见他们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萧锦颜驾马离去。
不远处似乎传来水流声,萧锦颜牵着马儿思量着给马儿洗澡,只见男子坐在河边垂钓。
她缓步走上前,得见男子容颜这才发现是柳翊,“原是小侯爷在此,打搅了。”
柳翊白衣飘飘,清逸俊朗,就好似山峦上的一株雪莲花,纵使落于凡尘,却也纤尘不染,他回眸淡笑,“怎么,二姑娘也不喜爱狩猎?”
“明知故问。”萧锦颜想起那日那番话,心中不是滋味,与他既不是同类人,那何必又在一处。
“看来萧姑娘还是对那日我说的话有些成见。”柳翊知晓那日是他的话过重。
“莫不是小侯爷喜欢贬损自己的话?”萧锦颜目光淡淡,她一向觉得读书人应是明事理,可他说话句句带刺,甚至笃定她是个不学无术的放浪之人。
“是柳某失礼。”柳翊郑重其事地作了一个揖。
外人如何看她萧锦颜并不放于心上,她也并非是小肚鸡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罢了,我也不是小器之人,小侯爷继续在此垂钓,我先告辞了。”她转身要走。
“你还是与我计较,我若有何不是你不妨直说,何故看到我就像见到瘟神?”
柳翊的声音就好似空山的晨钟,他那日的言辞确实不妥,而今日有幸在此再见到萧锦颜,他也是诚心赔礼。
“小侯爷,你不与他们一同狩猎,不正是喜欢清静,我若在此反倒是烦扰了你和你的鱼。”
既然清静之地已被打破,随波逐流也未尝不可,柳翊浅笑相邀,“不如一同坐下垂钓。”
萧锦颜也并非不依不饶,正所谓“一笑泯恩仇”,他们之间也并不是深仇大恨,只是龃龉不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若再计较,岂非不近人情。
她顺势坐下,嫣然一笑,“那你我就来一场比试,谁先让鱼上钩。”
柳翊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好~”
萧锦颜抓着另一根竹竿,又看着铜钩上的饵料,她的脑子转了转,“你这饵料不行。”
柳翊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他一直都是用玉米作饵料,第一次有人说他用的饵料不行,萧锦颜在箭韬中取出了一根箭,寻了一处湿地用箭挖出了一条地龙来,磨刀不误砍柴工。
“萧小姐还真是经验丰富。”柳翊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对她倒是起了几分兴致。
萧锦颜将浸染了丁香油的蚯蚓钩在鱼饵上,目光炯炯,“过程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的结果。”
在柳翊眼中她和普通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并不同,她甚至可以去挖地龙,将自己的脸弄得同小花猫一般,她的模样专注而可爱。她可以如此特别,他一直以为自己只会青睐一个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女子,可未曾想到她的身影竟然成了他目光中的独一无二。
少顷,萧锦颜为自己钓上来的一条鲤鱼喜出望外,柳翊并未觉得出乎意料,当见到她坚定的眸光时,他就知晓他已经输了。
“柳某甘拜下风。”看着竹竿上空落落的铜钩,柳翊倒是有几分释然。
输赢对她来言并不重要,主要她的腹中已是饥肠辘辘。
“小侯爷,既然马儿吃饱了,你我也当吃饱回去。”萧锦颜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坏笑。
“何意?”柳翊不明所以。
上次炙烤并不过瘾,在外头炙烤才更有意境,萧锦颜早早就想过与萧澈打猎,届时可将打下来的猎物烹烤,可如今没有鸡鸭兔,烤鱼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带了炙烤烹料,你去将此鱼处理了。”她来时本将所有的东西都带全,人算不如天算,好在还能派上用场。
听到萧锦颜的话柳翊膛目结舌,他可是堂堂的小侯爷,平时里衣食都有人照看,杀鱼哪里是他擅长之事?
“处,处理?”柳翊面上的神情有些为难。
萧锦颜有些诧异,“你不会连杀鱼都不会吧?”
柳翊是皇后的堂弟,又为未来侯府的世袭公子,这些活计都是下人做的。
“我,从未杀过鱼。”
也对他是个书呆子,萧锦颜竟然还指望着他杀鱼,她拎起了地上的鱼,又说道:
“罢了,你去架火,我来处理这鲤鱼。”
这下柳翊更是目瞪口呆,萧府的小姐好歹也算个大家闺秀,自己的妹妹亦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见到死物便吓得花容失色,见连血腥气都不曾见过,何况是杀鱼?
“萧姑娘还会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