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看起来跟女人缝衣服差不多。”那个原先戴着锥帽轻纱的女孩子看刘煜的针线活实在不整齐,站了出来。
刘煜听后当然让出位子来,果然这针线还真是女人玩得好。景珊珊虽然第一次缝伤口,初时还有些犹豫,但很快用针如飞,线口又整齐又严密,长长的伤口缝好后,竟然真的没有大面积渗血出来。
只是伤员又是烈酒敷伤口,又是扎针的,早就痛晕了过去。
“奇哉,奇哉,竟然还有如此神技?”姜郎中看后叹道,“若是此人不死,那这等神技术足可与祖师当年令虢国太子起死回生相提并论。”
虢国太子起死回生的典故是神医扁鹊在经过虢国时,看到他们的太子暴亡。于是上前说自己能让太子起死回生。几乎没有人相信,但虢国国君爱子心切,于是请扁鹊诊治。
扁鹊用针刺太子的三阳五会诸穴,竟然真让虢国太子醒了过来。再用药后,二十天竟然痊愈。从此之后,世人皆传扁鹊有起死回生之能。
“这些只是治外伤的手术,还得麻烦郎中开一剂内服的药。”刘煜本来想说抗感染的药人,但估计这年头还没人听懂,倒不如说得含糊一些。
“这是自然,小老儿马上开一剂药方。”姜郎中点点头道。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刘煜刚起来,就听到房门被敲得巨响,打开之后,却见几个鲜卑人在檀蒲的带领下对他行了大礼。
“小汗,可是令弟的伤好转了吗?”刘煜当然想到这肯定是跟伤员有关。
“今日一早烧已经退了,姜郎中说人已经救回来了。檀蒲多谢张兄救我兄弟。”檀蒲激动地道,“某家有个不请之请,希望张兄能够答应。”
“小汗请说。”刘煜对檀蒲的感觉还不错,这人豪爽,讲义气,跟自己挺对味的。
“我大鲜卑的图腾是九天玄鹿,某家在部落中更被称为神鹿之子,因为某家出生之时,父汗曾看见神鹿进帐。”
“而张兄弟此次救我兄弟,更是受神鹿指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示。”
“檀蒲愿与你结为兄弟,这肯定是上天的的意思。”檀蒲说话极为严肃。
刘煜眉毛一跳,心说自己不过是编了个小故事,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副作用。不知不觉,边上房间的门开了,窦洛雪和景家兄妹都在边上。
窦洛雪倒没什么想法,倒是景珊珊在边上开玩笑道,“救你弟弟的,好像还有我哦。”
“珊珊,我们景家向来没有施恩强要回报的?”景山很了解妹子的心思,当即劝阻道。
“景二哥这话就不对了,景姑娘心灵手巧,若是愿意,便一起结拜了。”檀蒲笑道,“只是某家在你们中原人眼里,不过是蛮夷之辈,怕是景姑娘不喜欢。”
“呵呵,我自小跟随二哥游走四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小汗这样有义气的蛮夷,却比那些心怀叵测的伪君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景珊珊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但是说话语气,包括昨日敢用针线缝伤口,却老练的多。
“张兄弟,你意向如何?”檀蒲听出景珊珊话语中不反对,反而眼神中还有些小期待,倒是刘煜这边似乎没有答应的意向。
“四海结兄弟,天涯存知己。张成当然愿意。”刘煜的丑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以前只在武侠小说看到那些义气相投结金兰的故事,今天是自己碰上了,同样也是一个为兄弟肯拼命的家伙,当然是愿意的。
至于景家的小妹纸,在刘煜看来,多一个妹妹不吃亏,最近以后付一副嫁妆,像他这样的身份,只缺妹妹,不缺嫁妆。
刘煜的诗句一说完就引来景珊珊的注意,妹纸端详了一番刘煜的样子,笑道,“那以后我可是又多了两个哥哥疼了。”
结义金兰哪有那么随便,韦家的人还是按照规格摆好的三牲祭品,刘煜心里想着这结兄弟好像要拜关二爷,但现在关二爷都不知道在哪里浪呢?
三人焚香跪地,只见两个粗坯大汉,外加一位甜美的小妹纸,怎么都觉得像是美女与野兽。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仇水鲜卑檀蒲今与三川郡张成、河景景珊珊结为义姓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背义忘恩,必死于天雷之下。”檀蒲从小仰慕中原文化,结义也用了中原的致词。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三川郡张成今与仇水鲜卑檀蒲、河东景珊珊结为义姓兄妹,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背义忘恩,天人共戮!”刘煜心说被雷劈那不是要焦了,还是文艺一些好。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河东景珊珊今与仇水鲜卑檀蒲……”景珊珊说到这里时忽然朝刘煜耍了个鬼脸,接着道,“三川郡张成结为义姓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若若背义忘恩,让我不得善终。”
妹纸的言辞不太一样,不过对于两个男人来说,这妹纸怎么说都无所谓,两人都有当哥哥的觉悟。说完之后,刘煜才想到当年桃园应该拜的怕也是这皇天后土吧。
一问年龄之下,檀蒲二十七岁,张成二十三岁,景珊珊只有十六岁。
鲜卑人做了大哥,刘煜便是老二,首富之女成了幺妹。
见到三人结拜,做为东道的韦家,倒是顺应人气,摆下了几桌筵席。鲜卑人、窦家随从、景家商队,再有韦家的人,一时之间,客栈中推杯换盏。
喝起酒来,还是鲜卑人放得最开,草原之上哪有这么多好酒,上次用烧刀子治伤的时候,他们就被勾起酒虫。这一次更是放开了喝,檀蒲也喝得酩酊大醉。
倒是刘煜控制着喝酒的节奏,虽然把人家灌醉了,但自己却是清醒得很,只是故意装得有些醉意。景珊珊喝得不多,一来人家年纪尚小又是女孩,大家还是爱护有加。
“二哥,你这是醉了,我跟嫂子扶你回去。”景珊珊可是见多识广,哪里看不出来窦洛雪跟刘煜的关系,一句嫂子,却发现窦洛雪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难为情了。
两个女人把刘煜扶到了房间后,景珊珊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道,“二哥,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话说你这面具做得真精致,要不是我以前看到同样质地面具,还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