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道场。
陆行之一身淡蓝色长衫,双手背负,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风采迷人,眼光清澈如水,隐含着一丝神秘。
四处无风,了尘到场,道袍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他一脸淡漠,眼中满是沉寂之意。
二人皆不说话,四周哪怕是济济一堂却也鸦雀无声。
这是真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迎接如此多的客人,却只是因为一场论剑。
白溪秋站在道场一旁设置的高台上,看着已是乌云密布的天,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见双方人已到齐,时间也已经到了,于是用内力扩声:“论剑开始!”
今日到场的诸位侠客也都知道这一场论的是死剑,无论如何,双方必须要有一人命绝当场,还需由武林盟主亲自确认。
多少年来的规矩,死剑甚至都不超过十回,但是这几年,陆绝山庄却已经是论了两回死剑。
上一次是陆绝山庄赢了,那这一次呢?
陆行之那一次竞选武林盟主已是锋芒毕露,这一回他和了尘论剑还有不少人开了赌庄。
他们两的赔率没有相差太大,了尘当年也是真武的掌门,要说论剑也是论过的,他甚至双剑不出,只用单剑便能把人打得落花流水,可见武功实力不可小觑。
陆行之看着了尘,轻笑了一声,先道:“了尘道长,其实当自从我第一次见你就不太喜欢,你像一个玉面狐狸,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在我看来,有些虚假。”
了尘听了他这话觉得无奈,摇摇头道,“好巧,我对陆庄主也不是很有好感,只觉得你跋扈阴狠,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女人爱上你,实在可惜。”
了尘这话算是刺到陆行之心坎里去了,陆行之眼神很冷,了尘却就像是陆行之所说的那样,笑脸相待。
或许也没必要再多说废话,陆行之率先拔剑,无影剑的蓝色光芒就算是没有日光的照耀也熠熠发光,曾经他的父亲一把无影剑响彻天下,现在陆行之也丝毫不逊色。
了尘身体瞬间腾空而起,化作天际一道流云,如白色星光,他双剑出鞘,极有威迫之力。
没想到就这样打起来了,在场之人皆是心潮澎湃,眼睛都不曾转移过半分。
四周气流形成一个封闭空间,无数剑影横劈竖斩,剑气纵横,快如闪电。
无影剑法,出剑无影。
在场之人心中皆默念着这一句当年无影剑在江湖上最有名的一段话。
但了尘又岂是泛泛之辈,短剑一震,一道银色的光波闪动,夹杂着无比强劲的毁灭之力,瞬间射向四周,同时长剑竖立当空,凌空一斩。两剑如行云流水,蛟龙出海,行走时如蝴蝶翩翩起舞。
真武双剑,今日了尘还是用了。
二人的剑气就这样汇聚在一起,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在天空之上迅速传荡而开,狂暴得犹如飓风般的力量波纹,一波波的席卷开来。
众人震惊的看着,如此强劲的剑气,他们……都躲过去了吗?
惊人的力量波动伴随着巨声疯狂的传开,了尘急速倒退数十步,而后方才稳了稳下身子,眼中掠过一抹凝重之色。
陆行之面色极为阴沉,而在那阴沉之下,眸子里却闪烁着兴奋。
四周雾气缓缓散开,二人又重新站在了刚刚的位置上,高手只需一招便能定胜负,了尘原本站着很直的身体突然倒下,用剑强撑着,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一滩血迹,了尘咬了咬牙。
刚刚那一式,看似简单,其实他们在一瞬间拼了剑气,内力。
陆行之内力已经强大到了无可撼动的地步了,他稍微没有注意,便已经被他的剑气震得咳出血来,若要是真正斗起来,自己的胜率也许五层还不到。
“陆庄主好剑法,没想到如此年轻便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了尘佩服。”擦了擦唇角的血渍,了尘道袍上是星星点点的红色,看起来妖冶。
陆行之右手持剑,神情庄严肃穆,剑指了尘,道:“了尘道长,你若不拿出你的真本事和我打,那便是不尊重我,同样也不尊重你所学的武功。”
“说得对,这一场我不过不认真打,怕是会更被你瞧不起。”
了尘站起来,二人身影交错,再次斗在了一起。
这一次不再是像刚刚那样,他二人的身影都化成了两道光,一蓝一白,让在场的人看得有些目不暇接。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了尘一掌打在了陆行之胸口,而陆行之的剑刺入了了尘腹部。
陆行之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剑却还是稳稳的拿在手里,他顿时脸色一片苍白,剑端在地上划出十几米米,方才缓缓止住身影。
了尘看着自己腹部的创口,正缓缓往外留着血,他唇角依旧露出一丝笑,缓缓跪了下来道:“确实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也没有为真武蒙羞。”
陆行之捂住胸口,他这一掌足以让自己休养半年了。
真武最得意的,不还是太极拳和八卦掌么,了尘这么多年在真武学艺,也是有本事的。
了尘把长剑冰魄正放到自己面前,大声道:“师叔!请您让这两把剑与我同葬吧!师侄追随师傅……去了。”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他的败势已是昭然若揭。
死剑不死不休,了尘看着陆行之,眼神真挚诚恳,他的声音小了下来,“是我对不起凉虞溱和你,希望……今后你们能幸福。”
墨色的天空中突然划过一丝闪电,随后响起巨大的雷声,在场之人的心也跟着都颤了一下。
雪魂架在了脖子上,了尘眼眶里满是泪,但是此刻他的笑,却是真心实意。
“我认输,陆行之,你赢了。”
血洒当场,随玉坐在远处的看台上,他的手紧紧握拳,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在场之人都站起来,看着这一幕,了尘的惨状让他们吸了一口凉气。
从来没人在论剑中自戕,这一回虽然了尘认输了,可是这样做……
在场人又把眼光看向了武林盟主白溪秋,白溪秋在众目睽睽之下下场,道:“了尘已故,陆绝山庄陆行之胜。”
豆大的雨点缓缓落下,这一场雨下得人心生凄凉。
了尘白色的道袍缓缓被他的血迹浸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天空,可是那里没有他喜欢的星星。
这一场胜利,陆行之觉得荒唐。
可是他还是完成了很多人的心愿,沈云轻的人情,他还了。
今后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再让他和虞溱分开。
陆行之吐出一口血,了尘这一掌掌力不轻,这次恐怕是受了内伤。
虽说了尘一心求死,但是对他,还确实是丝毫没有留情。
他体力也渐渐不支,最后还是没有支撑住,晕了过去。
.
开封。
在陆行之和了尘论剑的那一日,虞溱收到了一封信。
没有署名,但是字迹虞溱却是十分熟悉。
上面写着这些年对她的愧疚,道自己不应该做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事。
但是能够再次与她相遇一遭,他觉得很幸运。
只是这种幸运没有陆行之长久。
信的最后写着,他这一生做错太多,走了太久的歪路,希望这最后一个决定,是正确的。
虞溱看完后把信纸合起,放在蜡烛前,这一封信就烧成了灰烬。
这个笔迹她认得,当年她在陆绝山庄收到过几封。
是了尘,同样也是南邵齐的。
君子誉同她说了南相当年的事情,虞溱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无可奈何。
这是别人的故事,她没有权力去指手画脚,唯只有听完之后叹一声,也就作罢。
她现在其实还是担心陆行之,唐清纶说今天陆行之和了尘决斗,她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晚上就传来了消息,但是君子誉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隐瞒虞溱,于是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
“陆庄主和了尘道长论剑,了尘不敌,战败,自尽身亡。陆行之刺了他一剑其实伤势不至于致死,但是陆庄主胸口也中了一掌,伤势颇深,顾忌要养半年。”君子誉看着虞溱的脸色,虞溱咬着唇,死死忍住心里那一股情绪。
“我说了他们俩会是两败俱伤的,还一定要论剑,傻透了。”虞溱这些年很少再哭了,可是还是落下了一滴泪,然后仰着头死死忍住。
“我知道他恨了尘,这下也算是解决的心中的一根刺,可是他把自己也搭进去,就不为我考虑的吗……”君子誉去安慰虞溱,虞溱缩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她现在好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乖,你如果担心的话我会派人去跟着,绿葶刚刚也启程去了真武,不要担心,相信他会没事的,也相信他会完好无损的过来娶你,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挂一个预收:
古言:长烟乱[重生](腹黑前朝公主x温柔当朝丞相)
为了复仇,上一世的长烟被迫嫁给了皇帝,谁能想到被封为皇后那夜被皇帝一剑穿胸血洒当场。
恍惚间,长烟看见她爱慕了十年的男人拿着一把剑走进来,弑帝,为她报了仇。
看着男人满身杀戮,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长烟这时才知这个男人对她用情至深。
而她,再没有了喊他一声“景叔”的机会。
醒来后长烟感觉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他们在雨中行走,周围都是守卫,像是在害怕她逃跑一样,个个盯着她。
长烟看了一圈,心神激荡,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决定不再和像以前一样和男人对着干,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声:“景叔,我好怕。”
男人身体一僵,语气生硬:“怕就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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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湛是朝中手握权势的重臣,为了一个心里从未有过她的女人,犯了这天底下最大的忌讳,冒着大不韪坐上了那至尊的宝座。
为帝二十载,后位空悬,临死前一步步踏入帝陵,多年来的心如死灰终是能有一个结局。
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他住了多年的宰相府书房之中,旁边的美人为他捶背捏肩,做得好生熟练。
像是发觉景湛的不对劲,美人脸上露出一个明媚而妩媚的笑容:“景叔,怎么了呀?”
景湛觉得自己在做梦。
上一世的长烟绝对不可能对他如此和颜悦色。
于是他脑子一抽,说了这些年来最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的话:“我想……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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